《大莊嚴論經》中馬鳴菩薩提到,過去有一位大商主子名叫億耳,與同伴一起入海采寶,自海中得寶返回,與同伴別宿,因為失去了同伴又為飢渴所逼,而感到慞惶不安。在飢渴當中,遙見遠方有一座城市,以為城中必定有水,於是便往城邊走去,欲索水來飲用。
殊不知此城是一座餓鬼城,走在城中的大馬路上卻看不到任何人,由於飢渴所逼,億耳便大聲喊著:「水!水!」城中的餓鬼們聽到有人在喊水的聲音,便都聚集而來,並說:「是哪位慈悲的人要給我們水喝?」只見此城的餓鬼個個身如燋柱,以發自纏,全都到了億耳面前合掌說:「願乞我水。」億耳回答:「我正是因為飢渴所逼,所以來此求水。」這時餓鬼們聽到之後,求水的希望都息滅了,並感嘆地說:「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一座餓鬼城嗎?為何要到此處索水?」
隨即又說:「我們居住在此城中,百千萬年來尚未聽聞過水名,遑論能喝到水?譬如多羅樹林被大火焚燒,我等餓鬼亦是如此,支節皆被猛火所燒,頭髮悉蓬亂,形體皆毀破,為了飲食奔走求索十方,晝夜思念卻求之不得,受到飢渴所逼迫。又時時為人執杖所逼,受鞭打苦毒,雙耳所聞皆是惡音,未曾聽一善語,更何況能得到一滴水,來滋潤乾枯的喉舌。若是山谷間有天龍降甘露,甘露卻都變為沸火灌注到我身上;若見到渠水河流,皆會變成流火,池沼及河泉悉皆幹竭,或變成濃血,臭穢不堪,極為可惡。假使欲上前走去,夜叉便會拿著鐵捶鞭打,使我們不得靠近。我們受此苦難,又怎麼可能得到水,而佈施給你呢?這都是由於我們過去生慳貪不捨,所招感的果報。」
於是說了一段偈子:
「我等先身時,慳貪極嫉妒,不曾施一人,將水及飲食。
自物不與他,抑彼令不施,以是重業故,今受是苦惱。
施得大果報,春種秋獲子,我等不種子,今日受是苦。
放逸慳貪惜,受是苦無窮,一切苦種子,無過於貪嫉,
應當勤方便,除去如是患。施為善種子,能生諸利樂,
是故應修施,莫如我受苦。等同在人中,身形無差別,
造業既不同,受報亦復異。富貴饒財寶,貧者來請求,
諸天同器食,飯色各有異。若墮畜生中,業報亦不同,
有得受福樂,有受苦惱者。以此貪毒故,人天及畜生,
為慳嫉所抃,所在皆損減。餓鬼熾然苦,支節煙焰起,
如似樹赤華,醉象以鼻端,遠擲虛空中,華下被身赤。
賢聖作是說,貪嫉最苦器,見於乞求者,其心則惱濁,
惱濁剎那中,則能作鄙漏。愚癡慳不施,以種貧窮本,
貪心而積聚,即墮於惡道,如此慳貪者,眾苦惱根本。
是故有智者,應斷除慳貪,誰有欲自樂,名稱恭敬等,
而捨於正道,隨逐曲惡徑?今身得苦惱,來世亦復然,
世界結使業,能遮淨施報,所謂是慳貪,眾怨中最大。
是身大臃腫,衣食及湯藥,一切眾樂具,貪嫉所遮斷。
貪嫉極微細,細入難遮制,當以施牢門,心屋使緻密。
莫聽彼貪嫉,而得進入中,貪嫉設入心,渠河及大海。
能遮使不飲。」
億耳見到因為放逸而有如是種種過患,馬上生起厭惡生死之心,並歸求出家。出家之後,精勤修習定慧,最後證得阿羅漢果。
典故摘自:《大莊嚴論經·卷第四(十八)》
省思:
《圓覺經》云:「一切諸眾生,不得大解脫,皆由貪慾故,墮落於生死。若能斷憎愛,及與貪瞋癡,不因差別性,皆得成佛道。」若是放逸這念心,慳貪不肯佈施,不但感得貧窮的果報,更是眾多苦惱的根本,故經云:「如此慳貪者,眾苦惱根本。」因此,行者切莫放縱貪慾,當依教奉行佛陀的教法,從捨除慳貪開始努力,勤修佈施波羅蜜,以歡喜心佈施,以慈悲心助人,放下貪愛執著,如此便能步步邁向光明,成佛決定可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