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〇一七年三月五日,我接到小弟的電話,說父親的狀況比較危險,讓我速回。年前父親就因腦梗第三次發作住進醫院了。就在十多天前,我回老家從康復科接父出院,讓他回家調養。當時父親在醫院不肯吃飯,身體比較弱,我想換個環境可能好些,沒想到時間不長就有生命危險了。
接到小弟電話時,我心裡也有些急躁,不知道該不該立刻回去,因為才剛剛請過假,現在又要請假,工作上的事不好安排,就進佛堂誦了二十一遍《大悲咒》,敬請菩薩明示,得觀音靈籤第十三簽,一看籤文「病癒」,但內心仍有所糾結:小弟說得很嚴重,求的簽卻是病癒?又求籤問:是否需要我回去?得的結果是需要回去一趟。我內心的疑惑就更大了,既是病癒,為何還要回?我相信菩薩的明示自有道理,內心就不再那麼焦急。
三月七日,我特意帶了一尊佛像,坐高鐵回家,路上家人又來電話催促,說父親病情很危險,怕見不到最後一面了。聽後我心很慌,一個勁地求三寶加持我能及時趕回去。晚上回到家中,父親躺在床上喘著粗氣,臉色黑青,兩頰都塌陷了,瘦得不成人樣,也不知道他還認不認識我。我看著很心痛,淚止不住地流(按:臨終助念時,親屬不得垂淚哭泣,及發嗟嘆懊惱之聲,惑亂心神,失其正念),想著可能到了最後關頭了,強忍悲痛,安供帶回的佛像,燃香,供燈,在父親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掛上了阿彌陀佛像,開始給他念佛。父親已經不能發出聲音了,但從口型上看,還可以念佛,他很艱難地跟著我念阿彌陀佛,因為我以前常叮囑過他要念阿彌陀佛,也備了念佛機給他隨身帶著,所以病危時父親還能提起念佛的正念。
十多天前,我從老家回公司後,經常打電話給家裡詢問父親的狀況,當時我也請人問過,說是父親的福報消盡了。我母親在老家也找人問了,也是說沒有吃的了,兩邊的回復一致。當時父親的確吃不下東西,餵一兩口飯就吃不下了,嘴巴閉得緊緊的,小藥片也吞不下,有時一天也吃不了幾口飯。這次小弟說,父親狀況危險,幾天水米不進,人瘦得皮包骨頭了,想打吊針補充營養,護士都找不到血管。所以我想這可能是父親將要往生的徵兆,就安排家裡為父親找墳地,買壽衣,準備後事。
看父親的狀況像是最後關頭,我就在他床前,出聲念四字佛號「阿彌陀佛」,並提醒他和我一起念。他睡著的時候,我也念,如此念佛持續到第二天下午,又找來村醫給他輸液,父親腳上可以紮上針了,勉強可以輸三小瓶液體。村醫也覺得父親時日不多,身體太虛,脈搏都摸不到,不敢輸太多液,本來不肯來給父親打針,但因為小弟和他關係好,我們還承諾打針後萬一有什麼意外,也不會找他麻煩,村醫才敢給父親打針。
雖然求的籤文是病癒,但我還是以送往生的心來安排的。這期間我尋求有經驗的師兄幫助,找到了當地發心上門助念的師兄們。鳴皋鎮上的袁師兄、楊師兄等很快前來相助,跪在我父親身邊,舉著阿彌陀佛的佛像稱念佛號。遠在伊川縣城的紅霞師兄得到消息後,也帶著正在參加佛七的師兄們前來助念。師兄們把我的父親當作他們自己的父親一樣關懷,給他開示,請佛加持,稱念佛號,給了我強大的支持。我個人對臨終送往生沒有什麼經驗,只是盡力稱念佛號。
大家的懇切念佛之心,感得了阿彌陀佛的慈悲加持。在連續三天助念的過程中,父親的精神好起來了,臉色也明顯比我剛回時好,白裡透粉,和正常時看起來差不多,人也有了活力。這時我有些忐忑了:是還有救,還是迴光返照?當時我就請教德首法師,法師正在接待一個生命關懷團的參訪,其團長曾經參與過二百多例往生助念,經驗豐富。經德首法師介紹和他取得聯繫後,團長讓我發了幾張父親當時的照片和一段視頻,他看過後,打電話說,你父親目前極度虛弱,但不像臨命終的樣子,想辦法補充營養,還有希望。如果不採取救治行動,會有生命危險。父親當時的狀況是,他非常痛苦的時候還努力地跟著我們念阿彌陀佛,並看著阿彌陀佛像。我們也反覆地和父親講,讓他放下一切,全身心念佛,他也答應說放下了,但還有一口氣拖著。聽了團長的話後,我內心一片清明,疑問也得到了解答,頓時意識到,父親還有命。我立馬找來母親和小弟,說父親還有救,可安排插胃管供給營養,母親和小弟也同意了,就打電話讓在醫院做過護士的表妹來插胃管。正好村醫也過來打吊針,說最好找個醫生會診,確定是否可以移動和插胃管。因為父親太虛弱了,有一週多沒有進食了,僅憑隔天一次的三小瓶液體支撐著,他擔心目前狀態變好是迴光返照,怕在折騰去醫院的過程中出問題。
既然意識到還有希望,我們就立即行動,決定重新救治。村醫說,如果能吸點氧氣,可能對呼吸有幫助,堂妹和妹夫很快送來了氧氣瓶,大舅和舅媽也帶著表妹和一位有經驗的護士過來插胃管,十多個人忙碌著,父親的臉色和精神大為好轉。當晚因為有氧氣的供應,父親睡眠較為安穩,母親和弟弟守護,我在外間休息,就沒有在他身邊念佛。早上起來,我們發現父親的臉色又變得黑青,我很懊悔晚上沒留在他身邊為他念佛,好在阿彌陀佛不捨父親,大慈大悲加持護祐。
縣裡的醫生前來會診,說再晚幾天就沒有辦法了,目前還可以送醫院救治。十二日中午,我們打120急救電話,把父親送到了縣人民醫院,送往醫院的過程非常順利。在做了頭部和肺部CT後,就直接安排進了監護室,當時的情況是除了重度營養不良和肺部多處感染外,腎臟和其他內臟的情況還需要進一步確診。
接下來的一週,我利用每天半小時的探望時間,都盡力勸他念佛,並且請護士把念佛機放到他耳邊,父親一日好過一日,身體除了肺部炎症還比較嚴重外,便血等其他情況都得到了改善,生命已無大礙。感恩阿彌陀佛的慈悲加持,關鍵時候示現不同的外緣給我支持和幫助,從危險中解救了父親的生命。
蓮池大師云:「阿伽陀藥,萬病總持。」只要我們相信阿彌陀佛的護祐時時都在,相信念佛成佛。一句阿彌陀佛,萬病可治。大病臨身時,須至誠懇切念佛求往生,壽未盡,一定會速好;壽已盡,則蒙佛接引,往生西方極樂世界。記得九日那天晚上,父親全身熱得燙手,臉色很紅,當時以為是臨終的症狀,所以我沒有做什麼處理,只是加緊念佛,請佛加持。第二天早上,父親體溫就恢復正常了,現在想來,當時就是肺炎感染引起的高燒,在沒有用藥及身體極度虛弱的情況下,全憑一句佛號,奇跡般退燒了。
細細思惟,父親的命的確是三寶救回來的,當時菩薩明示的籤文非常明白,我及時回家,仰憑對三寶的信心,幫父親渡過了難關。父親當時不能進食,是沒有福報的表現,所以我就想著要為他做功德培福報,於是在週末就為父親自行受持了兩天的八關齋戒,並祈請五明佛學院和亞青寺僧眾為父消災,還請深圳放生組代為放生迴向,以及請其他師兄幫誦《地藏經》,作了淨障迴向。
回到父親身邊的前兩天,我再次和父親一起自受了兩天的八關齋戒。在三寶的護持下,已經沒有食祿的父親一天天好了起來,神奇地恢復了生機……十七日,父親已經由監護病房轉入普通病房,處於康復中。從我回家後至父親送往縣醫院前,在護理方面沒有做任何的調整,只是盡力守在他的身邊為他念佛;與此同時,求助法師和師兄在外面為其祈福消災;現場也沒有用其他的方法,只是盡量保持佛號不斷,念佛機基本二十四小時在放,希望能夠快速地改變他生命的狀態。果真,佛力加持不可思議,佛號功德不可思議!
這期間,有親屬(均是基督徒)前來干擾,非要讓父親參加洗禮,母親和小弟都快頂不住了,差點就隨了他們。我極力地祈請三寶和眾護法加持,讓他們不要再來我家。後來一直到我送父親去醫院,他們都沒有來過。
這十多天的經歷,讓我更堅信了阿彌陀佛佛號的力量,感受到了阿彌陀佛大願的真實不虛。三寶無處不在的加持,一步步指引我將父親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。深深地感恩三寶重新給了我父親生命!深深地感恩諸位師兄給予的指導幫助!
南無阿彌陀佛!願一切病苦眾生至心念佛,發願往生,壽未盡,病速痊癒;壽將盡,往生西方。願聞此經歷的有緣人生深信心,同登極樂。
《淨土》2017年第6期 文/祥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