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佛即事達理之捷徑

生佛同體,方可感應道交;事理圓融,故能念佛證真。淨土法門於理極為圓頓究竟,於事極為勝異方便。淨業行人以深信切願之心,持一句佛號,我心佛心,感應道交,因事入理,速成無上菩提,是以上中下根皆可依此法門修行,善導大師奉為凡惑眾生修行之正門(不在「門餘」的八萬四千法門之列);印光大師更讚曰:「九界眾生離此法,上不能圓成佛道;十方諸佛捨此法,下不能普利群生。」(《淨土問答並序》)後學試沿佛言祖語之光絢,遐窺蓮宗即事達理之少分玄義。

一、心佛一如,理最深妙

真如理體,本無生佛之別,亦離死生之相。離四句,絕百非,清淨無染。橫遍十方,豎窮三際。具造百界千如,不可言其有;覓之了不可得,不可言其無。此是萬有之本,生佛之體,一法不立,一塵不染,離一切相,即一切法,而強名真實理體。

然眾生雖具性德,而未有修德,故不覺妄動而起無明,昏擾理體,失寂照之本性,則全真成妄,妄分能所,致使心性渾然,法界紛綸。眾生無明,從無始來,種種顛倒,妄認四大(地、水、火、風)為自身相,六塵(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)緣影為自心相。背覺和塵,執妄為真,起惑造業,於是隨妄執的業緣之相而流轉生死,然本源心性依然清淨無染。

是故,眾生修行之目的,唯是返妄歸真。具體言之,就是擺脫兩種生死(分段生死、變易生死),圓成佛果。

二、信願持名,事最簡易

從法界緣起而言,一切法皆由真如不變隨緣而作,但有染淨順逆之分。無明眾生逆法性而起用,妄想染污,故眾苦充滿。佛則順法性而起用,清淨莊嚴,稱合自性,故常樂我淨。徑直而言,雖然無量無邊的功德是眾生自心本具,但要借助一定的緣方能顯現。如來方便教導眾生,借助事上的種種行持,以顯發自心本具無量功德的佛性,從本體生起清淨無妄之用,就是佛的萬德莊嚴。念佛正是既有效又快速達到這一歸趣的無上妙方。

眾生難除攀緣之心,而念佛法門即是將眾生攀緣妄想的心轉為系緣佛號。淨土法門之修行,就是以執持一句阿彌陀佛名號為核心,以佛念換萬念,用兵止兵,以楔出楔,直捷要妙,不可思議。

如《彌陀要解》云:「當知執持名號,既簡易直捷,仍至頓至圓。以念念即佛故,不勞觀想,不必參究,當下圓明,無餘無欠。上上根不能逾其閫(kn,門檻),下下根亦能臻其域。」

持名念佛具攝其他三種念佛(觀想念佛、觀像念佛、實相念佛),至簡至易,攝機最普,下手最易,統攝萬行,全事即理,全妄即真,因賅果海,果徹因源。名號是佛果地全體功德的顯現,持念佛號即全攝佛功德為自功德。

三、即事達理,圓融無礙

眾生稱念佛名之時,是心作佛,是心是佛,當下即在緣起佛法界,是心即顯佛法界。這種緣起使心性轉染成淨之法,即持名之事相,達心性之理體,顯本來之德相,一超直入如來地,殊特勝妙。故爾,若依心性而言,眾生之心性本即無量光壽,阿彌陀佛名號同是無量光壽,眾生稱念佛名,是心即已回歸無量光壽之本心,當下即是返妄歸真。

念佛一法超勝獨妙,皆因佛號功德不可思議。《阿彌陀經》云:「舍利弗,於汝意云何,彼佛何故號阿彌陀?舍利弗,彼佛光明無量,照十方國,無所障礙,是故號為阿彌陀。又舍利弗,彼佛壽命,及其人民,無量無邊阿僧祇劫,故名阿彌陀。」

無量光和無量壽含攝了佛果地的全部功德,眾生稱念這句佛號,就把佛的全部功德接納過來,微妙不可思議。在其他經典中,還有很多關於念佛功德的開示,比如《大寶積經》云:「如是稱念南無佛者,語業不空。如是語業,名執火炬,能燒煩惱。若復有人得聞如來及佛名號,離諸黑暗,與彼眾生為涅槃因。」可知念佛能除無量煩惱,使眾生返本歸元。

依托阿彌陀佛果地功德,能生髮無量無邊的妙用。阿彌陀佛悲智雙運,以光明大作佛事,十二光如來即是這種光明妙用的彰顯。

《無量壽經》云:「無量壽佛威神光明最尊第一,諸佛光明所不能及。……是故,無量壽佛號無量光佛、無邊光佛、無礙光佛、無對光佛、炎王光佛、清淨光佛、歡喜光佛、智慧光佛、不斷光佛、難思光佛、無稱光佛、超日月光佛。其有眾生遇斯光者,三垢消滅,身意柔軟,歡喜踴躍,善心生焉。若在三塗極苦之處,見此光明,皆得休息,無復苦惱;壽終之後皆蒙解脫。」我們念佛時,這十二種光明便通過彌陀名號顯現出來,而每一種光明,都能對治相應的煩惱。

1.無量光如來。眾生棄海執漚,故而心是有量的、狹小的,但阿彌陀佛光明無量。十方世界眾生蒙光照觸,便可開發智慧,催生善根,對治有量。無量光能讓眾生打開心量。

2.無邊光如來。眾生分別對待,執於邊見。阿彌陀佛以中道智慧的無邊光,來對治眾生見解上的偏執,以離念靈知消除眾生的邊見,雙照兩邊,雙遮兩邊,令眾生的知見達到圓融中道。

3.無礙光如來。眾生本有著和佛一樣的無量光明心性,但因煩惱障蔽,而成陋劣凡夫。阿彌陀佛無礙光能透穿一切質礙之物,穿透我們的三障煩惱,打破黑漆桶,呈現圓坨坨、光爍爍的境界,猶如陽光化解堅冰。

淺談念佛即事達理之妙

4.無對光如來。眾生因妄想分別生出是非、邪正、美丑、大小、高下等對待法,阿彌陀佛以絕待圓融的無對光使心光顯現,使眾生覺了自心的顛倒執著,則能超越二元對待,契入不二心體,回歸自然本性。

5.炎王光如來。阿彌陀佛的光明赫奕熾盛,能照進眾生幽暗的內心,使眾生的煩惱消除,心地清淨,走向光明。

6.清淨光如來。眾生因妄想分別,迷真逐妄,執一切法為實有,而起猛利貪慾,淫慾心熾盛,造諸惡業。阿彌陀佛以清淨光對治眾生的不淨,轉淫慾火為智慧光,身心清涼,遠離熱惱,起修梵行,返回清淨本心。

7.歡喜光如來。眾生瞋恚皆是無明毒火,戕害法身慧命。阿彌陀佛大慈光明廣施一切眾生以法喜,慈眼視眾生。眾生蒙光觸照,歡喜之光自然流淌,無明怒火頓然消除。

8.智慧光如來。眾生障深慧淺,迷失自在光明的真實性體,蒙昧無知。阿彌陀佛以智慧光灼破眾生內心的無明黑暗愚癡,開發本有的般若智慧,最終獲得離生死苦、得涅槃樂之大利。

9.不斷光如來。眾生在苦難的流轉之中,由於受業力束縛,雖欲精進修行而力不從心,更有五欲牽纏,致使懈怠放逸總成常態。阿彌陀佛不斷光加持眾生的意志力,能令眾生在菩提道上勇猛精進,咬住青山不放鬆,恆久不怠,永不間斷。

10.難思光如來。生佛本有的心性理體離言說相,離心緣相,不可思量,而眾生的言說思量是對待的。阿彌陀佛難思光能夠讓一切眾生在不可言說之中契入心性理體。只要稱念名號,眾生的心在不可言說的狀態中,蒙光照觸,心契實相,信解阿彌陀佛不可思議的威神功德,於難信法生決定信。

11.無稱光如來。眾生從一念無明中變現出種種境界,並住在境界中,對境界一一安立了名相。阿彌陀佛光明妙德,言語道斷,心行處滅。稱念這句名號,就能夠對治行人總在名相上執著的煩惱習氣,契入離言說相不可思議的心性理體。

12.超日月光如來。眾生雖然煩惱重重,如影隨形,但盡是虛妄的生滅法。阿彌陀佛功德光明的力用超勝日月之光,照天朗地,穿堅透壁,能令眾生身心柔軟,催生善種,破除眾生的無明煩惱,乃至能治療各種身心疾病,滅惡生善。

十二光是阿彌陀佛無量無邊光明的代表,眾生安住於名號,即安住於阿彌陀佛無量功德光明,即安住於真如理體,自性光明之覺照顯發,了達煩惱即是菩提。自性之寂定功能現前,清淨自心不隨妄轉,理事圓融,心佛不二。

總之,由念佛即事達理之捷徑,上根人可契入心性理體,悟證無生,臨終往生極樂,一生成佛;中下根人也可潛通佛智,暗合道妙,於臨命終時,蒙佛接引,往生淨土,終歸心性理體。上中下根皆可依此法門,因事入理,轉自心所現之穢土為自心所現之淨土。如來悲心,於此顯現無餘。願大眾老實念佛,不換題目,必定能於今生解脫生死,畢竟成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