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「色塵」是一個外處;「見」,眼根中的見,是一個內處。見去攀緣色塵,產生一種相互的作用,但是它的本質當下就是眾生本具、諸佛所證的如來藏妙真如性。我們應該把它的道給觀察出來,才能夠從這個道當中去成就我們的如來密因,成就我們的首楞嚴王。
我們從眼睛去看到一個色塵,比如我眼睛看到一個花的時候,我們怎麼去迴光返照它當中的道呢?我們看佛陀怎麼開演、怎麼引導我們。
看第一段:阿難!汝且觀此祇陀樹林及諸泉池,於意云何?此等為是色生眼見?眼生色相?
這個地方先把這個內外二處標出來。說是阿難,你姑且去觀——這個觀就是我們的內處。我們根據我們眼根裡面那個見的功能,去觀什麼呢?去觀察祇陀花園當中的樹林,還有種種的泉水跟池水。這個觀就是一個內處,這個花園的樹林乃至於池水、泉水是一個外處。內處去接觸外處的時候,內外的作用,就產生了一個因緣所生法。這樣的一個作用就顯現出來了,這樣的假相也顯現出來。
好,那麼佛陀就問了一個問題說,你內心的意思如何呢?這樣的一種內處跟外處的作用,你用眼睛去欣賞這個樹林,你用眼睛去受用泉水的時候,你看到了很多的樹林,看到了很多的泉水,內心感到歡喜,那麼這種景像是怎麼有的呢?這個景像是從色塵生起眼見,是色塵引生的——你因為有外處的色塵,才引生了你內處的眼見?還是內處的眼見去生起外處的色塵?到底是誰生起誰?提出這個問:是誰把誰生出來的?
我們看,第二段就說明,其實這個妄相是沒有自體的。
看第一段:阿難!若複眼根生色相者,見空非色,色性應銷,銷則顯發一切都無,色相既無,誰明空質?空亦如是。
說我們眼睛看到樹林,因為有眼睛,所以才出現了這個樹林。所以,我們產生這個樹林的影像,是眼睛把這個色塵給生出來。假若是眼根的見生起了這個外在的色塵,那這個有問題了。
眼睛能夠生起色塵,眼睛就變成了色塵之本,那麼這樣子,當「見空非色,色性應銷」。當我們眼睛不去看色塵, 而去看虛空的時候,那虛空不是色塵,虛空是沒有色法;既然虛空是沒有色的,它不是一個色塵,那麼這樣子,「色性應銷」——這個時候所生的色相應該消滅。而這個時候能生的色性(這個色性指的是誰呢?是眼根,因為它是生起色法之本,前面說過眼根生起色塵),既然所生的色相不存在,那麼這個能生的眼根也應該消失了。能見的眼根、所見的色塵都消失的話,那麼這樣子能見、所見就完全消無了,都消滅了。
色相既然消失,「誰明空質」?虛空必須有色塵的對比才能夠顯發出來,色相既然消失了,那虛空要依止什麼來顯發呢?那就沒有所謂的虛空了。所謂的虛空,是由色塵來對比才有虛空存在。所以說,由眼根生起色塵是不合理的,因為你在看虛空的時候,色塵消失了,那麼眼根也消失了,虛空也就不能安立了。
「空亦如是」,說是眼根生起虛空,也是這個道理的,所以眼根是不能生起種種的色塵。
好,那這樣子,我們看到樹的影像是色塵引生見才有的,其實這個說法也不合理。看看第二段:若復色塵生眼見者,觀空非色,見即銷亡。亡則都無,誰明空色?
說是外處的色塵決定能夠生起你內處的眼根之見,那當我們的眼根見到虛空的時候,那虛空絕對不是色相,因為虛空是無形相的,所以「觀空非色」。那麼這樣子,能見的眼根的功能就消失了,「亡則都無」。既然能見的眼根消失了,那麼「誰明空色」?所見的虛空跟所見的色相又有誰來發明它呢?你那個眼根都不存在了,這個所發明的、所見的空色也就不能夠顯現出來。所以,色塵來生起見也是不合道理。
既然是因緣所生法,它的意思就是說,要麼兩個都有,要麼兩個都沒有。在唯識學上說,我們如來藏妙真如性本來是一個體,像一個蝸牛一樣,但是你念頭一動,動就是一個業力。蝸牛這兩隻角是同時存在的,要麼兩個都沒有,要麼兩個都有。所以能見的眼根跟所見的色塵是同時出現的,不能夠說是誰把誰生出來,不可以這樣講。一個沒有,另外一個也就沒有,叫根塵同源。根塵同源的道理就是這樣。所以,你說是誰把誰生出來,其實都是不合理的,兩個是同時出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