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雲居山誌》上記載的「一粥之緣」公案

雲居山就有過這個事情。某某禪師他聽說雲居山真如寺道風好,就想到雲居山來。那時候交通不便,得走。走到山底下,晚上就在瑤田寺掛單。晚上休息在房間打坐,護法神和他說:「你到雲居山來幹什麼?你和雲居山只有一粥之緣,你在雲居山只擔過一擔土。」他講:「你是誰?」答:「我是護法神。」

第二天,在瑤田寺上過早課,吃完早飯出發,往山上走。本來在瑤田寺上來,二十多里路,要快一點用不了多長時間到真如寺,結果走錯路了,走到十二點多才到,山上過過堂了。到客堂掛單登記後,到大寮,飯也沒了,鍋巴也沒了,當天來人多,吃光了。那時候吃光了就吃光了,出家人沒得吃,只能喝喝茶,打坐休息。

晚上有工人在幹活,煮一點稀飯,就吃了一點稀飯。他心想:「既然是一粥之緣,難道明天早上沒有早飯吃啊?」第二天,上早殿回來,坐了一會兒功夫,有兩個師父在吵架,然後打了起來。某某師去勸,他們不理,某某師報告方丈和尚了,方丈和尚講:「遷普單,全部遷單。」把客堂的知客喊來,有十幾個人全部遷單,某某師也沒有吵,沒有打。普單,他也在普單之內,過去講遷單,馬上就走,不會讓你吃早飯。他走到路上,想:「護法神講我只有一粥之緣,我真就只吃了一餐稀飯。」下了山,在外面跑了一圈,又轉到雲居山的南昌。

他有個同學,叫張某,在南昌做太守。太守好比市委書記,他就到那個同學家住一宿,他同學高興得很,正想要找他,正好他自己來了。

他問:「你找我幹什麼?」

「我們這個管轄內的雲居山上,有個大廟叫真如寺,方丈往生了一個月,缺方丈。大廟,沒有文化沒有修養的人當不了方丈,考慮到你,我們從小的時候在一起讀書,你文采好,以後你不願考功名,你出了家,我想推薦你。」

他笑笑,晚上同學招待他吃晚飯,吃晚飯時他講:「上次我去過的。」同學問:「你沒有在那兒住啊?」僧答:「就吃了一餐稀飯,就遷單走了。」他沒講他前生,只在那擔了一擔土就跑了,他沒講這個事。結果太守笑起來:「那時候你是清眾啊,知客遷你的單,你要是當了方丈,誰敢遷你的單?除非當官的去。你在這兒休息兩天,我親自送你去。」

他就在老同學家住了幾天,太守送他馬,陪他一起上路。過去沒有車,就是馬、轎子,走到路上,下雨,就要避雨。聽說太守來了,那些地保、保長、甲長都來捧場招待,和尚也受到了招待。晚上就地休息。

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,太守疑惑:「這時候怎麼還不起來,天晴了,今天要送他上山到任啊!」推他門,他不應,結果把門打開,他坐在那兒,死了。到雲居山請那些和尚來,就在雲居山下一個小山坡,把他火化了。他的同學還為他造了個塔,塔上把他的經歷寫在上面。

雲居山清明、冬至都要掃塔,五七年清明,虛雲老和尚在《雲居山誌》上看到了,底下還有未到任的方丈,講:「你們這些小和尚去找塔,紹雲你也跟著去。」門頭莊附近有個自性師,讓自性師帶小和尚們去,跑到那兒一看,那個塔倒了,石板還在那裡。五四年發大水,水淹到這裡,浪把搭打倒了。我們在石板上看那個字,確實記載了這麼一回事。某某禪師,未到任的方丈本人是秀才,清朝末年人。

所以講,人在那一個道場,住幾天就跑,一點事情都不幹,怕勞累。你轉一個身再來,你還是呆不住。因為,你沒有在那裡種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