淫因者,無量劫來,行淫之事,納識田中,愛水潤生,今受身形,前作淫業,時時惡發;或內心緣行淫之境,而淫心動。正動時,一切行淫之影相俱時發現於心中,故名淫因。
淫緣者,或見彼容顏諂媚,花言令色,而淫心動;或見彼人前與我交過淫色,兩相情愛,而淫心動;或聽歌唱行淫言詞,而淫心動;或見女人,或聽女聲,或見女字,或見女人衣服紅綠,女身所著一切物件,而淫心動──此一一正是助發淫緣。
淫法者,欲行淫時,作行淫之方法,或屏處,或黑暗處,或畏犯戒,或恐人知,於中略明行淫之法。
淫業者,即兩相交淫之時,如未相觸而止者,可通懺悔;若觸沾彼一胡麻子之多,淫業已成。淫業有三:自淫,即身淫;教他人淫,即口淫;見淫色隨喜,即心淫。有此三淫,故受三途苦報。若有逆犯,受阿鼻一大劫,此界壞時,寄至他方阿鼻中。
今用三觀先制其心,而緣、法、業三大惡事自不能成。若正起淫心,急端坐觀察,世間大小僧俗男女,盡是我生身父母,亦是未來諸佛,豈敢毀傷父母?何敢欺輕諸佛?如是逆惡,豈不開眼入阿鼻?寧臥熱鐵炮身而死,不犯此違天大惡。研究淫心起於何處,的審的觀,窮其亟亟,思其思思,轉窮轉深,轉思轉極,久之不暫忘廢,以窮明淫根為限。如是行持,忽然疑團打破,方知此事來由;少有不慎,只圖一時快樂,不顧萬劫痛苦,豈不畏哉!
五根本中,唯有淫戒極為易犯,特將拈出,以明止法。如眼見淫色,耳聽淫聲,當時淫心兼身俱動;才識將動,急快反觀,就處一覺,一覺不止,切須再覺。何以故?將起即覺,則覺力自勝,淫念易止,若起多時,已發身口,其淫力勝,故難覺除。由是之故,念起即覺。正覺念時,急將覺心緣於法境;法境者,或止觀,或公案,或念佛,或持咒,或禮拜。若將心緣「念佛是誰」者,正在「是誰」上極力參究,頓起真疑,最貴親切。何故?有親切,則緣法之念力勝,而淫心之力自弱,故制而不起。
若暫覺淫念不起,不緣法境者,其淫之粗相雖除,而細惑尤存,及能覺之心亦昏惑於細淫相中,因覺未緣法境,故而淫惑自必搖動。即動時,自不覺知,故覺力衰,則淫心復起。依前造業者,皆由覺心不緣法境,居於淫惑,粗不自見,由淫念勝故,覺忘其制;覺忘者,乃淫惑所覆,不念法救,皆實貪淫惑而不捨。病此,故合教云:「名字覺,即凡夫覺;雖覺,即同不覺,故名名字覺。」
若終其身而緣法境者,不但淫惑可除,兼覺體頓悟。其意恐塞,以喻明之。如淫心喻一人,淫境喻一人,若二人結恨,兩相仇對,或打或罵,交惡不止;中, 有一人,一人即覺心,將彼勸一人開,引令別處,或談笑,或遊玩,其人著於喜境,則斗打之念自然休息。
又喻不緣法境者,如二人結打,雖令勸開,實未離打處,各懷忿鬥,即瞞改勸之人,復相結恨。何以故?雖暫勸之不結,究實瞋心尤未歇爾。不緣法境,覺淫念不起者,亦復如是。而緣法境之用,正是伏惑之當機,必須淫起即覺,不容淫住,不容分別,久之習慣,則成自然。以後縱有念起,即無心覺而自覺,能如是行,皆留心常覺純熟故爾。雖覺伏而未斷除者,當須久之覺察,細心研究,直到心窮力極,如老鼠竄牛角,自有轉身時也;又如火將起,欲息則易,若起多時,已燒諸物,難可熄滅。今明覺力者,如心未明,則必有念。念喻猛火,淫喻乾柴,若心念淫,如火投柴,其柴無盡,火豈休歇?故心念淫,急將心念空,如火投空,而火自熄。正起淫心,即作空觀,觀力現前,淫念自息。
若不如是,當知淫心即是地獄種子,若種子不除,現雖人類,已是阿鼻苗裔。何以故?古德云:「善念將興,天堂已就;恶心才動,地獄早成。」其不信乎?然防淫之用者,但對功行位中,僅止淫心而言,若真徹悟,妙契真如,尚無迷悟之名,何有持犯之實?否則切宜堅守,莫犯戒心。《梵網經》云:「若佛子信心出家,受佛正戒,故起心毀犯聖戒者,不得受一切檀越供養,亦不得國王地上行,不得飲國王水;五千大鬼常遮其前,鬼言大賊,若入房舍城邑宅中,鬼復常掃其腳跡。一切世人眼不欲見犯戒之人,畜生無異,木頭無異;若故毀正戒者,犯輕垢罪。」此輕垢罪者,乃三途之稱,若不急懺,可不畏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