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與聲即如來藏性

我們看第二段,明聽與聲即藏性。

聽,是一個內處;聲,聲音、聲塵是外處。當這個聽跟音聲接觸的時候,構成一個因緣所生法——當然是一個變化多端的。但是在變化多端的背後,它的體性卻是不生不滅的如來藏妙真如性。它是永遠保持不變隨緣、隨緣不變的一個真理存在的。我們應該把這個真理找出來。看經文。

阿難!汝更聽此祇陀園中,食辦擊鼓,眾集撞鐘,鐘鼓音聲,前後相續。於意云何?此等為是聲來耳邊?耳往聲處?

先把這個二處的因緣標出來。說,阿難!你應該要去聽,你平常也經常去聽。聽什麼呢?聽到這個祇陀花園當中的精舍,當我們要吃飯的時候,這飲食已經成辦、準備妥當以後,第一個是擊鼓(擊鼓就是我們現在的打板)。那麼擊鼓的意思就是說,先把大眾師集合起來。第二個,撞鐘。那麼再正式地用餐。如果沒有擊鼓,馬上撞鐘,大家來的時間不一樣,吃飯就會產生一種前後參差不齊的情況,所以一定要先擊鼓集眾,然後撞鐘,再正式用餐。所以在整個吃飯的過程當中,是鐘鼓音聲前後相續的,它有一個前後的相續的音聲。這個時候,我們對這個鼓聲、鐘聲是聽得清清楚楚。當我們用耳根聽到鼓的聲音、聽到鐘的聲音,就構成了一個因緣所生法了。我們可以感受到鼓的聲音的現前,也可以感受到那個鐘聲的現前。每一個人都受用這樣的一種音聲。

那麼這個音聲的影像是哪裡來的?「於意云何?此等為是聲來耳邊?耳往聲處?」為什麼你聽得到聲音呢?是因為聲音來到我的耳邊,所以我聽到聲音;或者說是我的耳根跑到聲音的處所,所以我才聽得到聲音。到底哪一個是對的?我們看佛陀的開示。

阿難!若復此聲來於耳邊,如我乞食室羅筏城,在祇陀林則無有我。此聲必來阿難耳處,目連迦葉應不俱聞,何況其中一千二百五十沙門,一聞鐘聲,同來食處。

阿難!假設這個鐘鼓的聲音來到耳邊,說,誒,我吃飯的時間到了,聽到鐘聲鼓聲,是因為鐘鼓的聲音跑到我的耳根來了,所以我聽到。這種情況,佛陀就講出一個譬喻,說:比如說我(這個「我」是指佛陀),我已經到室羅筏城去乞食了,那麼這個時候祇陀林的精舍就沒有我佛陀的存在了。因為佛陀只有一個啊,我到室羅筏城,那麼精舍裡面就沒有我了嘛。

這個「我」是比喻誰呢?比喻這個鐘鼓的音聲。

這以下看合法了。這個鐘鼓的音聲假設跑到你阿難耳根之處所,聲音只有一個啊,它已經跑到你的處所了,那麼其他的比丘——目連尊者、迦葉尊者應該再也聽不到這個鐘聲的聲音了。因為它跑到你的處所去了,它被你聽光了。更何況,事實上在精舍當中只有一個鐘聲,但是卻有一千二百五十個沙門都同時聽到鐘聲、都同時來到處所。所以說,聲音跑到耳根是不合道理的。如果跑到你的耳根,為什麼大家都聽得到呢?所以這個是不合理的。

我們看第二段:

若復汝耳往彼聲邊,如我歸住祇陀林中,在室羅城則無有我,汝聞鼓聲,其耳已往擊鼓之處,鐘聲齊出,應不俱聞,何況其中象馬牛羊種種音響。

我之所以聽得到聲音,假設是我的耳朵跑到聲音的地方去,說是「若復汝耳往彼聲邊」,是阿難尊者的耳根前往聲音的處所去了。佛陀又講出一個譬喻,說,比如我佛陀,我現在已經回到了祇陀樹林的精舍,那麼這個時候在室羅筏城也就沒有我的存在。因為我只有一個,我從室羅筏城回來到精舍,這個時候室羅筏城就應該沒有我。

那比喻什麼呢?比喻說,當我們聽到鼓聲,我們的耳朵、阿難尊者的耳朵已經往鼓的地方去了,等到鐘聲再出來的時候,你應該不能再聽到鐘聲。因為你的耳朵已經跑到鼓的地方去了,跟鼓結合在一起了;當鐘聲出現的時候,你耳朵已經不在了,那你就應該聽不到。當這個鐘聲出來的時候,你耳朵已經不在了,那你應該聽不到鐘聲才對呀;更何況你不是聽到鼓聲鐘聲,同時在吃飯之前你還聽到象聲、馬聲、牛聲、羊聲,種種的音響你都能夠同時聽到。可見得我們的耳朵跑到聲音的處所是不合道理的。

我們再看第三個,沒有來往。

若無來往,亦復無聞。

說我的耳根跟聲音完全沒有交集,各走各的,那這有問題。完全沒有交集,那你就完全聽不到了,也就不能構成聽聞。能聽的耳根跟所聽的聲音一定要有交互的接觸,才有一個聽聞的聲相出現。所以,完全沒有往來也不對。

《楞嚴經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