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曰:「有巡堂燒香曰行香,有出班上香曰行香,有官人來寺行香曰行香,有施主自來寺行香曰行香。」

《漢書·高帝紀》:「行田宅。」註:蘇林云:「行,音行酒之行,猶付與也。止此」諸韻書欠此訓。

已下錄巡堂燒香曰行香者。

《敕修清規·聖節》云:「燒香侍者覆住持,來早上堂。至五更,住持行香回,再覆。」

忠曰:「住持巡堂燒香,在朝暮二時,故《敕修清規·鐘》云:『殿鐘,住持朝暮行香時,鳴七下。止此』蓋住持人巡庫堂韋天、東司烏瑟砂摩明王、山門觀音、浴室跋陁婆羅菩薩、僧堂聖僧,炷香。」

《尚直編》云:「行中仁禪師每旦行香,至世尊前,於小合中別取好香一炷進之。」詳〈器物類·大香合〉處。

已下錄出班上香曰行香者。

《備用清規·達磨忌》云:「行者鳴行香鈸,維那轉身爐前揖住持上香云云。」

已下錄官人來寺行香者。

《僧史略?行香唱導》云:「香也者,解穢流芬,令人樂聞也。原其周人尚臭,冥合西域重香,佛出姬周,遠同符契矣。經中長者請佛,宿夜登樓,手秉香罏,以達信心。明日食時,佛即來至,故知香為信心之使也。《大遺教經》曰:『比丘欲食,先燒香唄讚之。』又經中蛇呼比丘,自說宿緣,令為懺悔,並將仙提來取我行香。此方教法既行,經律散漫,故安法師三例中,第一是行香定座上講,斯乃中夏行香之始也。

「後魏及江表皆重散香,且無沿革。至唐高宗朝,薛先起、李義府奉敕為太子齋行香,因禮奘三藏。又中宗設無遮齋,詔五品以上行香,或用然香薰手,或將香粖遍行,謂之行香。後不空三藏奏為高祖、太宗七聖忌辰設齋行香,敕旨宜依,尋因多故不齋,但行香而已。文宗朝中書崔蠡上疏曰:『國忌設齋,百官行香,事無經據,伏請停廢。』敕曰:『崔蠡所奏,遂遺(2)討尋本末,禮文令式,曾不該明,其兩京天下州府國忌於寺觀行香,今後並宜停罷。』嘗試論之,崔蠡言無經據者,蛇之行香,豈無經也?安公引教設儀,豈無據也?敕曰『討尋本末,禮文令式,曾不該明』者,三代之禮,何嘗言飯釋子而行香耶?且令式唯是歷代沿革之法律,如代宗後之條格,豈標在隋末唐初之令式乎?矧以禮出儒家,詎可將釋書為據?事因釋氏無宜用儒典為憑,就體證之,方曰合理。儒流不許,還引儒書,何異獄訟之人,召親黨而作證?若欲除廢,其無辭乎!

「夫孝子事祖考,唯善是從,徇葬不益於生生,固宜寢也。行香是薦於冥漠,知無不為。觀文宗薄於祖宗,宜其寄坐矣。或曰:何必行香為通?曰:如周之尚臭,燔柴血膋薌蕭,言天歆其臭也,天豈食血膋薌蕭之氣耶?由人尚其臭,故以臭而事天也。若然者,佛教重香,寧可奪乎?況百官行香代君也,百官事祖宗亦臣子也,茍欲廢之,如忠孝何?宣宗即位,再興斯道。大中五年,敕京城及外州府國忌行香,並須清潔,不得攜酒肉入寺烹炮。既失嚴恪之心,頗乖追薦之道雲。自此至於哀帝,行香如舊。朱梁廢唐,七廟方止。開平三年大明節,百官入寺行香祝壽,後還薦祖宗行香,於今不絕。晉天福五年,竇貞固奏:國忌,宰臣跪爐,百官列座。今欲宰臣跪爐,百官立班,行香後飯僧百人,永為常式。宋太宗淳化三年,虞部員外郎李宗訥奏:國忌行香,請宰臣已下行香,後禁酒食,表其精潔。敕下,御史台依行。」

《困學紀聞》云:「忌日行香,始於唐,崔蠡奏罷之。本朝宋景文公奏云:『求於非福,則是諂祭;懺於無罪,則是誣親,其言不行。』」

行香歷代興廢,宋姚寬《西溪叢語》詳說,同《僧史略》。

宋洪邁《容齋四筆》云:「樞密行香,唐世樞密使專以內侍為之,與它使均稱內諸司。五代以來,始參用士大夫,遂同執政。案實錄所載,景德二年三月元德皇后忌,中書樞密院文武百官並赴相國寺行香。初,樞密院言:『舊例國忌行香,惟樞密使副,依內諸司例不赴,恐有虧恭恪。今欲每遇大忌日,與中書門下同赴行香。』從之。樞密使副、翰林樞密直學士並赴,自茲始也,然則樞密之同內諸司久矣。隆興以來,定朝臣四參之儀,自宰臣至於郎官御史,皆班列殿庭拜舞,惟樞密立殿上不預,亦此意雲。」

《釋氏資鑒》云:「唐高宗永徽三年上壬子,幸感業寺,忌日行香。」

《唐玄奘三藏傳》云:「高宗顯慶元年,敕遣朝臣行香。」

已下錄施主行香。

《廣燈錄·濟上座嗣克符章》云:「師行腳到洛京南禪安下,有朱行軍設齋,入僧堂內顧視上下云:『直下是又作麼生?』行香次,口不住道,至下間,師便問:『直下是個什麼?』行軍便喝。師云:『行軍幸是會佛法底人,又惡發作什麼?』軍云:『喚作惡發即不得。』師便喝。軍云:『鉤在不疑之地。』師又喝。」

《法苑珠林》云:「《增一阿含經》云:『若有設供者,手執香罏,而唱時至,佛言:香為佛使,故須燒香,遍請十方。』既知燒香本擬請佛,為凡夫心隔,目睹不知,佛令燒香,遍請十方一切凡聖,表呈福事,騰空普赴。正行香作唄時,一切道俗依《華嚴經》各說一偈云:『戒香定香解脫香,光明雲台遍世界,供養十方無量佛,見聞普薰證寂滅。』又《三千威儀經》云:『坐受香亦得,為女人行香,恐觸手染著,故開坐受。若恐譏慢,令懸放下亦得。男子行香,女人受香,翻前即是。』」

《行事鈔·赴請設則篇》云:「《賢愚經》:蛇施金已,令人行香置僧手中,乃至執香爐遙請佛僧,如富那奇中說。」《資持記》云:「《賢愚》,即行香緣,彼第七云:『佛告阿難:過去無量阿僧祗劫,閻浮提有一大國,名波羅捺。時有一人,好修家業,意偏愛金,勤力積聚,因得一瓶,於其舍內掘地藏之。如是勤身,乃得七瓶,悉取埋之。後遇疾終,作一毒蛇,守此金瓶。如是展轉受形,經一萬歲,最後受身,猒心忽生,見有一人順道而過,蛇呼之云:吾今此處有一瓶金,欲用相托,供僧作福。設食之時,持一阿先提此雲草籠。來取我。彼至日,擔蛇至寺,著眾僧前。食時已到,僧住行立,蛇令彼人次第賦香。賦,給。眾僧食訖,為蛇說法,歡喜轉增,將僧維那到本金所,餘六瓶金盡用施僧,命終生忉利天。佛告阿難:爾時持蛇人者,則我身是,是毒蛇者,今舍利弗是。』富那奇,亦即彼經第六云:『佛在舍衛。放缽國長者有子名富那奇,後出家證阿羅漢,化兄羨那造旃檀堂請佛,各持香爐,共登高樓,遙望祇桓,燒香歸命,念佛及聖僧。香煙乘空,至佛頂上作一煙蓋。佛知,即語神足比丘同往。』」

儒禮有言行香者。《月令廣義》云:「行香,國初,詔正諸臣封號,惟孔子封爵,特仍其舊。每月朔望,遣內臣降香,朔日則祭酒行釋菜禮。洪武二十四年,令各處儒學,每遇朔望,有司官至,日早詣學謁廟行香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