造河船以濟人渡

「造河船以濟人渡」,就是建造船來渡人。我們面臨著江河湖泊就會愁嘆:隔河相望,怎麼過去?如果忽然有一條船,能夠運載此岸的人到彼岸去,這就是所謂的「絕處逢生」。能夠給他人以絕處逢生,那麼自己也必定以後會絕處逢生。在江河湖泊,能夠以船擺渡他人過去,其功德固然大;那麼在生死苦海當中,把人擺渡到解脫的彼岸,這個功德尤其巨大。

從世間的江河湖泊擺渡過去,這樣的恩德只是在「一時」,在這一世一時;從生死苦海當中將人擺渡過去,這個恩德就是生生世世了。我們這些業力凡夫都是在生死輪迴的「此岸」,唯有六種大功德行能夠將我們擺渡到解脫的「彼岸」。這個「彼岸」的概念具有很強的宗教意味。彼岸,就是諸佛菩薩超過三界輪迴的岸。

有一位大劇作家曹禺,他寫過一些很好的劇本,像《雷雨》。這個曹禺,據說臨終前住院的時候,有個佛教徒跟他講《心經》,告訴他彼岸的世間的事,他聽了之後還點點頭,講了一句話,說:「彼岸,這個字眼多美好!」

那麼我們在生死的此岸,怎麼到達解脫的彼岸?菩薩的六度「六波羅蜜」,提供了我們大乘通途解脫的方法。「所謂佈施度慳貪」,佈施擺在第一。慳就是慳吝,屬於自己的東西捨不得給別人為慳;貪就是別人的東西想佔為己有,為貪。這是一切凡夫與生俱來的通病。

慳和貪,這是我執的一種表達。所以要通過佈施——財佈施、法佈施、無畏佈施,把慳貪的煩惱給它衝破:就以佈施度慳貪。以持戒度惡業:我們身口意造作諸多的惡業,就得用戒律來規範。

以忍辱度瞋恚:常常會發脾氣,阻礙了自己慾望的滿足,就會怒火中燒,這就得用忍辱來度。以精進度懈怠:我們懈怠、放逸,要精進來度。以禪定度散亂:禪定就是靜慮,制心一處,來治這個散亂的心。以智慧度愚癡。這個智慧,就是般若的智慧:知道諸法的空性,也了知由空性生起的種種緣起法。

從事相上的造船來擺渡,到出世間以「法船」來度眾生,理事是可以交織的、相輔相成的。那麼這裡還主要從事相修善開始,來積福德。

在《懿行錄》裡有一個故事,就是他存好心,用船來救濟溺水的人,就能得善報。明代有位高官,作過三公之一,叫楊榮,他是福建人。原來他的祖先,世世代代是以擺渡為業的。有一年遇到大水,沖毀很多居民的房子,那淹死的人就順著這個水流而下。其他的船都是去取那些財物、貨物,唯有楊榮的曾祖與他的祖父,專門去救人。這就是兩種不同的情形。

其他擺渡的船夫都是想著:「這裡好東西來了,趕緊搬上來!」楊榮的祖父專意救人,對所有的財物一概都不取。所以同鄉的人都笑話他愚蠢:「你怎麼自己不得點好處啊?」

那楊榮的曾祖就回答:「我做擺渡所收取的船費,已經足以養全家的生活了,我就不敢再去妄取別人的財物,這不是我的願望。」這就是積了陰德。等到楊榮父親生的時候,家裡就漸漸的富裕起來了。

忽然有一天,有一個修道的人過他家門口,就對他家裡說:「你的祖先有陰功、有陰德,子孫當會發達顯貴。你們應該把祖先的墳墓,葬在某某地。」可能懂堪輿,就給他點了一塊穴地。

那楊家就如言葬了祖父——埋葬在那個地方。這就是有名的「白兔墳」,那個墳的地像白兔子。葬下去以後,真的以後就生了楊榮。楊榮在年輕的時候「弱冠」,就考取了進士,以後位至三公的地位。三公地位就是高官了,能夠參與國家政治的中樞權力機構。那麼楊榮得到這個高官之後,他的曾祖父、祖父和父親都被朝廷贈了官位。由於兒子的高官,就使他的父親、祖父和曾祖都有官位——朝廷封的一個官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