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佛的七大誤區

一、堅決不許打餓七

民國二十五年(一九三六年),有一位慧空法師給印光大師寫信,說他準備打餓七(即斷食),印光大師回信嚴厲告知:「靈嚴山堅決不允許開此一法」。我們來看看這封短信,言簡意賅,《復慧空大師書》(摘自《文鈔·續編上》):

「觀汝來書,係猶以宗門之知見為主,於淨土法門尚未全信,故只求相應,致起魔境。念佛法門,以信、願為先鋒,若無真信、切願,勿道不相應不能往生,即相應亦不能決定往生。一心不亂,念佛三昧,亦不易得。若有真信、切願,未得相應,亦可往生,況已相應乎。汝只知求相應,稍有相應氣分,便生歡喜讚歎之心,此亦是不相應之現象,由是故有怪相現。修行人所最忌者,得少為足。得少為足,便生退惰,此必定之理也。祈但一心念,勿以不相應不得往生為疑懼。所有境界,皆不理會,也不問他好死壞死。

除念佛之外,不使起第二念。如此,方可得決定往生之益。若怕死時種種不相宜之障礙,因打餓七,此事險極。吃飽飯,尚不能相應,到餓的要死的時候,還能相應麼。如必要打餓七,請下山到別處去打,靈岩決不許開此一法。汝完全是在妄想窠中求相應。若肯一切妄想通放下,當必病癒身安。即世壽已盡,亦當正念昭彰,隨佛往生。念佛的人,不得有來生後世的念頭。汝往生的心尚不專一,則決定不能不又在此世界受六道之生矣」。

急著往生,於是故意不吃不喝,誠如印祖所說,吃飽飯念佛尚不能相應,等餓到奄奄一息的時候,還能相應嗎?還能保持正念嗎?佛號還提得起來嗎?真信切願是先鋒,求往生的願望要迫切、懇切,但不是急躁!急躁其實是一種貪心、貪快。所以印祖說「急躁心,乃修行人之大障,能放下此心,則當體清涼矣。」(此句摘自文鈔·續編上《復念佛居士書》)

瑩珂法師三天三夜不吃不喝,拚命念佛,把阿彌陀佛念來了,曾經有人想學瑩珂法師,我們要明白,急於往生故意不吃飯,與瑩珂法師的不吃飯,是兩碼事,二者有著本質的區別。瑩珂法師是生死心非常切,念念害怕墮入地獄,以求救的心態聲聲呼喚阿彌陀佛,這是真信切願,他不吃飯是自然而然的,不是有意裝出來的,念念就是求往生,沒有心情去吃飯了,全副精力就是求阿彌陀佛救他,除此之外沒有第二個念頭,而不是故意挨餓,更不是硬撐。前者是著急的心態故意餓肚子,誤以為這樣可以提前往生的時間,他缺乏一個必要的前提:真信切願。只看到瑩珂法師的表面,沒有看到他的實質。

我們學習瑩珂法師是要學習他的怖苦心,對地獄的痛苦產生強烈的恐怖,對六道輪迴產生強烈的厭離,拚命求阿彌陀佛救我,學習他的真信切願,這才是重點。而不是學習他不吃飯,功夫未到家而急於求成,強迫自己挨餓,結果是揠苗助長,弄巧成拙,求升反墜。

真要打餓七,不妨在心地上打,不要在身體上打。無意間看到來果禪師的一段開示,提供 大家參考:「近有打餓七者,或七天不喫茶飯,或二七、三七、四七不喫茶飯,只足苦其身體,餓其體膚,無故把苦給肉殼吃作麼?若能吃,有身用;不吃,則身難用。久之傾倒無疑也。我人何不把我各人的心,餓他十天八天、三二十天,能餓得心氣斷絕,不搖不動,鼻子喊心不應,耳朵喊心不聞,眼睛喊心不見,舌頭喊心不嘗,手足喊心不動,肉殼喊心不搖,若人能打這個餓七,無邊生死,被你打了;六道輪迴,被你打空。

我還普勸天下人,在心上打餓七,不但把心餓透,連身也餓得不能動,虛空被你餓昏了,大地被你餓沉了,翻過身來,活過心來,佛祖見找害怕。讚默曰:好大的本事,盡世間人,只知在身上打餓七,把身餓得要死,萬不料這位師父,在心上打餓七,這個七一打,有超佛超祖之力,故我佛祖尚需害怕!」(摘自《來果禪師語錄·參禪普說(五)打餓七》)

二、不得有求死之著心

有人寫信給印光大師,自稱「隨時隨地,得死便死」,好像很瀟灑。是的,如果已經取得往生的把握,生死自在了,那麼可以。否則,還是不要妄說大話,不可以有求死的執著心。聽聽大師怎麼回答他:「汝言‘隨時隨地,得死便死’之話,亦是求生之本,亦是招魔之根。死固人所皆有,但不得有求死之著心,求速往生。唯在一心念佛。若不一心念佛,唯求速死,必定招起無量劫來怨家,令汝橫死。不但不得往生,待至將死,魔力已去,則苦不勝言,當生邪見,必致墮落。此執著心不可有,有即是病,不可不知……我等但老實念佛,只求臨終往生即已。至於現生之如何若何,一任其水到渠成,春來花放。倘先設一想念,則反成障礙。如斷其水源而欲渠成,正在嚴冬而欲花放。若能得者,便屬怪事。」(摘自文鈔·三編卷三《復唯佛居士書》)

三、不當刻期定欲即生

也有人跟印光大師發誓「決欲年內往生」,他給自己限定了往生的期限。大師回復他:「所言‘決欲年內往生’,此見不可執著。執則成病,或致魔事。念佛之人,當存即得往生之心。若未到報滿,亦只可任緣。倘刻期欲生,若工夫成熟,則固無礙。否則只此求心,便成魔根。倘此妄念結成莫解之團,則險不可言。盡報投誠,乃吾人所應遵之道。滅壽取證,實戒經所深呵之言(《梵綱經》後偈云「計我著相者,不能生是法。滅壽取證者,亦非下種處」)。但當盡敬盡誠求速生。不當刻期定欲即生。學道之人,心不可偏執。偏執或致喪心病狂。則不唯無益,而又害之矣。淨業若熟,今日即生更好。若未熟,即欲往生,便成揠苗助長。誠恐魔事一起,不但自己不能往生。且令無知咸退信心。謂念佛有損無益,某人即是殷鑒,則其害實非淺鮮。祈將決定刻期之心,改作唯願速生之心。即不生亦無所憾。但致誠致敬,以期盡報往生。則可無躁妄團結,致招魔事之禍。」(摘自文鈔·三編卷三《復念佛居士書》)

四、不得自殺以求往生

另外,更加不可以自殺以求往生。有人提出這個想法,印光大師呵斥他「此種邪見,自誤誤人,害豈有極。切勿說此話,免得無知受害」。大師說:「凡夫佛性,未曾親證,所有自性功德,均不得發現而受用,故一切隨業耳。現世之色身,名為報身,即前生所作善惡之果報也。念佛之人,不復作生死業,然宿業未盡,何能即得往生?若厭世心切,竭誠盡敬,專志念佛,求佛垂慈,早來接引,則亦有之。若自戕其生,以期往生,則便成枉死鬼矣。以彼工夫未到而自戕,當其正戕時,已經心失正念。況其戕之之苦,若不可喻。心失正念,何能與佛相應,蒙佛接引也」。(摘自文鈔·續編卷上《復吳滄洲居士書三》)

五、般舟三昧非今人所能行

外面有一些宣稱專修「般舟三昧」的道場,光著雙腳在地板上跺,雙手不停的前後擺動,節奏從慢轉快,又從快轉慢;中途可以休息,可坐可臥,晚上照樣睡覺。實際上他只是個般舟的形式,離佛經上講的真正意義的般舟三昧距離還很遙遠,大家不要誤會。也許極少數的人真能做到般舟三昧,但般舟三昧的前提仍是真信切願,厭離娑婆、欣求極樂的心沒有生起來,跟著別人喊幾天佛號就堅持不下去。我們看看印祖怎麼說:「般舟三昧,非今人所能行。汝作此說,其好高務勝耶,抑真為生死耶。如真為生死,當依凡夫通行之法。若博地凡夫,妄擬效過量聖人所行之法,則必至著魔退道。且請息此念,庶可行益耳。」(摘自文鈔·三編卷一《復恆慚法師書二》)

「今人體質多單弱,不得妄效古人。人每每以好名而過為苦行,則反為於道於身,皆無所益。佛法真益,要在至誠中得。非做一場面,即能了事也。」(摘自文鈔·三編卷二《復周智茂居士書一》)

「汝是凡夫,不是聖人,睡何能免,食何能止。但不貪睡,不貪食,取其養息充飢即已。若如汝所說,仗神咒止睡,果真持咒有大靈感,或可不睡。汝初持之夜便不睡,乃是心切之極,已稍傷神,故不睡。若傷神久,則睡便不醒矣。初心人,每每以一時精進過度,後便退惰。」(摘自文鈔·三編卷四《復卓智立居士書七》)

「根敏道心雖切,恐規矩不洞,不解用功法則。祈教以量力而為,不可強勉硬撐,以致心身受病,遂難親獲法利矣。聞某某不善用心,致吐血不止,因而反成廢弛。初學人皆須以此意告之。」(摘自增廣文鈔卷一·《與四明觀宗寺根祺師書》)

六、急欲見佛,多招魔事

急欲見佛見境界,一邊念佛一邊想著我怎麼還沒有見到阿彌陀佛、怎麼別人看見蓮花了我還沒看見、怎麼念這麼久還沒有功夫成片……這些著急的念頭統統要放下。下面摘錄印祖幾段相關開示:

「汝欲在靈嚴閉關,真師已允許之,此再好莫有之機緣也。但當通身放下,並將躁妄之急欲得益之心放下,則自可得益矣。否則或恐著魔。凡著魔者,皆由躁妄之心所致耳。」(摘自文鈔·三編卷一《復明道法師書》)

「如子憶母,無時或忘。念時固然是念,歇氣不念時,心中仍然是念。只求心佛相應(即心外無佛,佛外無心,全心是佛,全佛是心,心中除六字洪名之外,無有一切雜念,故名相應)。切勿起即欲見佛之心。但求佛號外,無二念而已。若不明理性,急欲見佛,多招魔事,不可不慎。」(摘自文鈔·三編卷一《復朱仲華居士書二》)

「閉關修淨業,實為最善。但宜於信願一心處著力。不宜於見淨境見佛處著力。若不善用心,唯欲速見淨境。只此妄心固結不解,日深一日,唯此忘念,則必至宿生怨家為現淨境。待其見已,生大歡喜,則魔便入竅,不可救藥矣。當以此勖而告之。」(摘自文鈔·三編卷一《復傳度和尚書》)

「汝妄想紛飛,尚欲急得一心不亂,此心即是著魔之本。故光謂淨土法門,重在信願。信願若真切,雖未得一心,亦可往生。若無信願,縱得一心,亦不能仗自力以了生脫死。故不令汝汲汲於求一心也。以汝之妄想紛飛,一求一心,定規著魔。」(摘自文鈔·三編卷三《復溫光熹居士書八》)

「凡修一切法門,總以至誠恭敬,求心與道合,心與佛合。不以見勝妙境界為事,即可不墮魔事。若以躁妄心,欲見勝妙境界,其心之冀望,如飢如渴,即墮魔之由。縱令不喪心病狂,亦幸耳。非所應也。」(摘自文鈔·三編補《復念佛居士書三》)

「凡念佛人,但宜至誠懇切,一心正念。絕不妄想見佛見境界之事。以心若歸一,見佛見境界,皆不至妄生歡喜。遂致得少為足,便成退惰。不見佛不見境界,亦了無所欠。心未歸一,急欲見佛見境界。勿道所見是魔境,即真系佛境,以心妄生歡喜,即受損(謂生歡喜退惰)不受益矣。當以至誠念佛為事。勿存見佛見境界之心。

倘正念佛時,或有忽見佛像及菩薩諸天等像。但心存正念,勿生取著,知所見之像,乃唯心所現。雖歷歷明明顯現,實非塊然一物,以心淨故,現此景象。如水清淨,月影便現,毫無奇特。了不生誇張歡喜之心,更加專一其心,認真念佛。能如此者,勿道佛境現有利益,即魔現亦有利益。何以故?以不取著,心能歸一。佛現則心更清淨。魔現則心以清淨不取著,魔無所擾,心益清淨,道業自進。」(摘自文鈔·三編卷二《復陳士牧居士書六》)

「譚碧雲之著急,不獨彼一人獨犯此病,一切學佛之人,多多皆犯此病,既有此病,不是招感魔境,便是未得謂得。須知心本是佛,由煩惱未除,枉作眾生,但能使煩惱消滅,本具佛性自然顯現。如魔境然,止期垢淨,勿慮無光。如翳目然,但能去翳,自複本明。若於垢未淨,翳未去時,即欲大發光明,曷可得乎。若發,便是妖魔所現,決非境目之真正光明也。凡初發心人,俱宜以此意告之。」(摘自增廣文鈔·卷一《復袁聞純居士書》)

七、往生之期,任緣遲早

最後,還是印光大師的話:「我輩所宜致力者,乃生真信發切願,以志誠懇切持佛名號,求生西方。其往生之期,任緣遲早。不可預作一即得往生之心。恐此心固結,而心實未與佛相應,則必起魔事。」(摘自文鈔·三編卷二《複方聖照居士書七》)

「吃多少、睡多少,不要太過執著,應該致力的是真信切願。我們至今往生沒有把握,原因是信願不真、信願不足、信願不強烈,對這個客棧般的世間還有牽掛、還有留戀、還有捨不得、還覺得很精彩。拖泥帶水,藕斷絲連。古德比喻為「抱樁搖櫓」,意思是船上的纜繩綁在岸邊的木樁上,還搖櫓想開船前進,這絕不可能。一個人的心被牢牢綁在娑婆世界的種種事上,還說去往生極樂世界,這是難以辦到的。我們要檢點自己,對娑婆世界的事物有一種貪著,就是有一根繩子把心綁在娑婆世界。

現在貪心這麼強而且愈來愈發展、增上,吃的、穿的、用的,對物質、對人、對財富、對享受、對感情,每一樣都貪得無厭,日益發展,就像已經有無數根非常粗壯、有力的繩子把心綁在娑婆世界,而求生極樂世界的心非常微弱,時有時無,就像只有一根很細的線若有右無的連向淨土。對比正反兩方面,就知道往生方面的力量非常弱,往輪迴方向牽拉、下墮的力量非常強,這就是「抱樁搖櫓」,船很難開向極樂淨土。」

強化信願、堅固信願,這才抓到了根本。道念重一分,則凡情輕一分,此必然之勢。古人說「作客娑婆」,我們只是娑婆世界的匆匆過客,下一站,要回歸極樂老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