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生死心,你不可能有菩提心

三登九上,百城煙水,不憚其勞,念念了當大事。

所以古人他們願意參訪善知識。「三登九上」,這個「三登九上」是講雪峰禪師,雪峰禪師剛開始他不明白佛法的內涵,他三登投子山,投東西的投,三登投子山去參訪大同禪師,「九上」是九上洞山去參訪洞山良介禪師;「百城煙水」是講善財童子五十三參,經過一百一十一個城鎮的煙水,這些人家。那麼他們為什麼能夠經過這樣的辛勞呢?因為「念念了當大事」,認為這件事情是大事情。無量劫當中曠劫魘魔,無量劫當中好不容易得到人身,好不容易遇到佛法的住世,在無量當中出現一分的光明,這件事情要把握。

所以,豈肯著相計名,尋行數墨,附葉攀枝,以徒資口耳哉。

他們怎麼願意去只是做一些名相的分別、做一些附葉攀枝的事情,只是把佛法當作口耳、當學術研究、當作茶餘飯後的一個談論的話題而已。換句話說,古人他能夠體驗生死事大、無常迅速,此身不向今生度,更向何生度此身,所以他掌握了一個修行的方向,就是要研真窮妄,他掌握這個方向了。那麼怎麼研真、怎麼窮妄,這個就是他們所要參訪的目標。

末世不然,名為欲續如來慧命,撐如來法門,而不知痛為生死,唯積學問,廣見聞,冀可登座揮麈而已。

末法時代的人啊,他就不是這樣的情況。他不能夠掌握了脫生死、研真窮妄的這樣一個目標,表面上他是延續如來慧命,表面上是撐持如來的法門,「而不知痛為生死」,不能真正在心地上的研真窮妄下功夫,只是在表面上的「積學問,廣見聞,冀可登座揮塵而已」。這個「塵」是一個大鹿,就是一個大蹠的鹿,把這個大蹠的鹿的尾巴剪下來做成一個拂塵,古時候講經、唱《爐香讚》,他就是用拂塵,譬喻能夠佛法的力量能夠滌除我們心中的污垢。

這段的意思就是說,古代的修行人的修行方向是向內的,他自己是向心地法門上去研真窮妄,現代修行人的弊端啊,他向外,向外去發展,發展他的事業,不知痛為生死。這兩個就有不同的方向,也就有不同的果報。

那麼蕅益大師就做出了感嘆:

嗟嗟,不與菩提大心相應,雲代佛揚化,吾不信也。不與為生死心相應,雲大菩提心,尤不信也。

我們如果不能夠跟菩提心相應,不是真正地要上求佛道、下化眾生,那麼你說你是「代佛弘法,吾不信也」。弘法的事業它不是一個輕鬆的事業,它跟我們在平常在佛堂裡面自己拜佛、打坐那種寂靜的相貌是不同,那有很多的干擾。很多的干擾,你能夠很堅定地做下去,這當中只有兩種情況:第一個、你真正發菩提心了,你真正看到有情的流轉痛苦,你有一份的使命感要幫助他們,這是一種情況;第二個、你為了名利心,你為了增長你的名聞利養,你做這件事情。除了這兩種情況以外,沒有第三種情況,沒有第三種情況。

你不是發菩提心,就是為了名利心,你才可能做弘法的事業,沒有第三種情況。所以,你不是發菩提心,你就是為了名利心,為名利心你遲早是敗壞佛法,因為你那個方向是錯的,跟佛法研真窮妄的宗旨相違背。「不與為生死心相應,雲大菩提心,尤不信也」,這個地方很重要,蕅益大師講,這個菩提心是建立在出離心的基礎。

所以《廣論》上也一再強調,你自己不能夠體驗流轉的苦,你不可能幫助一切有情去解脫流轉的痛苦,你不幫助有情解脫流轉的痛苦,那你就是跟他攀緣感情,你對他沒什麼幫助。

所以,沒有生死心,你不可能有菩提心,這是兩個重點。

淨界法師《靈峰宗論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