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、改善人的情

人非草木,誰屬無情?所以人,不但是萬物之靈,而且是情感最豐富的動物。無論古今中外,人類為了舒展豐富的情感,故有藝術的創作,家庭的組織,以及人際與國際間情感的交流。

可惜時至今日,很多藝術作品,都無法發揮其舒情悅性,陶冶德性,輔導人向善發展的功能;反而變成色情的媒介,誨盜誨淫。令一般青少年,耳染目濡,小小年紀,就學會驕奢放縱,吃喝玩樂,學會濫交異性,或吸毒販毒,甚至學會持械打劫,開槍殺人。而殺害的竟然是自己的父母,或是師長與同學;作為繼往開來的下一代,竟然淪落至如此地步,試問社會怎得不亂?

至於一般家庭,情感的維繫,又是那麼脆弱,毫無保障;而人際與國際關係的情感交流,亦每況愈下。加上人的情感不穩定,往往千變萬化,忽善忽惡,不是自私自利,損人利己;就是濫情溺愛,被情所困,自尋煩惱,害己害人。

甚或有人,因為不能善於處理個人的感情,而導致婚姻破裂,給社會帶來困擾,給人生舞台製造悲劇。我們為了阻止人間悲劇不斷上演,更為了擴展人類的愛心,使人與人之間,和諧共處,互愛互助;非設法改善人的情不可。

人類的情,可以分為自私有限的,推己及人的,以及無我大悲的,三種不同類型。

(一)自私有限的情

人性的情,原本是廣大無限,不分彼此的博愛。可惜眾生因無明煩惱的障蔽,固執自我,人人都希望擴大自我,愛惜自己,而被自我所蒙蔽,無法衝出自我所編織的煩惱圈套,無法跳出自我所製造私慾的陷阱。所以很多人只知愛自己,不懂得去愛別人,關懷別人;致使人性中的情,變為卑鄙的自私心,尊貴的同情心,也變得那麼渺小、有限。而人性原本的博愛,亦隨之縮小為五倫的愛;再由五倫的愛,縮小為只愛自己的愛,不肯愛自己以外的人,反而要人遷就自己。

投合自己所愛則歡‘喜’,違背自己所愛就嗔‘怒’,失去自己所愛使悲‘哀’不已,隨順自己所愛心中就快‘樂’無窮,妨害自己所愛則心生厭‘惡’,滿足自己所愛則縱‘欲’。於是在喜怒哀樂愛惡欲等七情六慾驅使下的人生,人聖潔的情,竟然淪落為肉體的愛;再加上人貪新忘舊的毛病,舊的佔有了,新的慾念又產生,不是移情別戀,就是製造色情紏紛,破壞家庭幸福。

簫伯納說:‘結婚沒有特殊的權力,使夫婦永久結合’。當夫婦之間,情感發生變化時,昔日的恩愛,變成滿懷的仇恨,不是抱恨分手,給社會製造問題兒童;便是‘愛之欲其生,惡之欲其死’,非置對方於死地不可。

即使是夫婦的情,能夠天長地久,永遠相愛,又能愛自己的家,愛自己的國吧!但人的愛,畢竟是自私的、有限的;愛自己的家,就不能愛他人的家,愛自己的國,就不能愛他人的國。或有人為了愛自己的家,使自己的妻兒幸福,就不惜犧牲他人的幸福;為了愛自己的國,使自己的國家富強,就不擇手段,侵犯他國的權益。目前世界人類,所以無法和平相處,共存共榮,主要原因,就是愛己害人,愛私害公的人太多。

(二)推己及人的情

古之聖賢,為了改善人間的情,而提倡仁慈博愛,推己及人。例如:孔子說:‘親親而仁民,仁民而愛物。’又說:‘志士仁人,無求生以害仁,有殺生以成仁。’樊遲問:仁是甚麼?子曰:‘愛人’。可知仁慈的發展,就是推愛己之心而愛人。

孟子說:‘惻忍之心,人皆有之,’此惻忍之心,就是人性的摯愛,但人應該以愛己之心而愛人,故孟子主張‘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’,甚至樂與天下,憂與天下。

其他墨子所主張的兼愛,耶穌所提倡的博愛,都是推己及人之情,希望人的情,走出自私的範疇,愛及同倫。至於社會上很多樂善好施的善長仁翁,實行擴大愛心,濟世益群,給冷酷的人間,送來無限的溫暖;這種愛己而又愛人的情,比較一般自私有限的愛,的確偉大而又善美。可惜這種愛,仍然未能忘我,往往困於人我是非的圈子裡;不能冤親平等,一視同仁,更不能恩及禽獸,愛心仍然有限。

(三)無我大悲的情

無我大悲的情,可以分為四點來說明:

(1)大悲的含義

無我大悲的情,是指諸佛菩薩,由至真的智慧,與至善的情感綜合於一體的慈悲。慈悲是甚麼呢?大智度論說:‘大慈與一切眾生樂,大悲拔一切眾生苦。’故慈悲是含有拔苦與樂的意義。

拔苦與樂有不同的層次:凡是因為看見他人痛苦,而產生憐憫同情的心,願意盡自己的智力、財力、物力,去幫助別人解除困苦,給予人物質上或精神上的快樂,都可以說是慈悲。但這種慈悲,未解我空,未破我執;內見有我,外見有人,人我對立,自然有人我之分,冤親之別。拔苦與樂,往往先我後人,先親後疏,未能平等救濟,只是普通人有限度的慈悲,並不是無我大悲的情。

二乘聖人,只知我空,不知法空,認為眾生的痛苦,是來自四大五陰諸法所組合的色身,因而生起慈悲心,為眾生解說:因緣所生的我,是無常的,苦的,空的,不應該執著,更不應該為短暫的我,造諸惡業,以免招致生死輪迴的痛苦;令諸眾生,破除我執,斷煩惱,了生死,證涅槃。這種慈悲,亦不是無我大悲的情。

唯有諸佛菩薩,親證平等的真理,已經衝破人我自他的界限,既沒有凡夫自我的執著,亦斷除二乘聖人的法執,故能夠將一般人自私有限的情,與推己及人的愛,擴展為無緣大慈與同體大悲。

這種無緣大慈,同體大悲,是以智慧為體,慈悲為用;情中有理,理中有情。

因為理中有情,故智中有悲,能夠本著無我大悲的精神,等視眾生,猶如赤子,不分種族,不分人畜,平等的、無條件的,去關懷一切眾生,愛護一切眾生。以其情中有理,故悲中有智;能夠化私愛為博愛,實行捨己救人,而又能夠三輪體空,不生執著。雖然終日捨巳救人,但不見有能捨之我,和所救之人。

這種情理兼顧,悲智雙運的慈悲,就是人性至善的真愛,與至極的同情心,而且是絕對大公無私,廣大無限,清淨無染的大慈、大悲、大喜、大捨。

(2)大悲的心願

當修學大乘佛法的菩薩,將普通人自私的情,與推巳及人的愛,擴展為無我大悲的無緣大慈,同體大悲之後,就可以本著大慈、大悲、大喜、大捨的心願,入世救世。不但給予一切眾生物質上的享樂,還給予一切眾生佛道生命的快樂。如菩薩藏正法經說:‘常起慈心,救護世間;以大慈心,棄捨己樂,隨與他樂。’由於慈心廣大,利益無量無邊的眾生,故名為慈無量心。

如果能夠進一步實行財施,法施,無畏施;積極參與社會賑災濟貧,贈醫施藥,…等慈善工作。拔除一切眾生現實生活上的痛苦;或演講佛法,或發展社會文化教育事業,以解救眾生精神上貧乏與空虛的苦惱。令一切眾生,生活愉快,精神飽滿,近則遠離現實的災殃,遠則解脫生死輪迴的痛苦,就是悲無量心。

又用無限的歡喜心,隨喜讚助十法界眾生所有功德。不管是任何人,任何事,但求對國家,對社會,對群眾有利益的,都以歡喜心,歌頌稱讚,隨喜協助。心常悅愉,面常含笑,離諸憤怒心,滅諸諂曲意;不妒忌他人的成就,反而樂意幫忙他人建功立業。進而運用種種權巧方便,使所有人都喜歡修改自己不良的行為;喜歡忍受他人的譭謗辱罵;喜歡協助他人解除困苦;喜歡執行有益世道人心的任務。進而喜歡上求佛道,下化眾生,喜歡拔眾生苦,與眾生樂,…。因為緣於無量眾生生歡喜心,故名喜無量心。

菩薩在拔苦與樂,隨喜功德的同時,還能夠捨棄人我是非的觀念與執著,捨棄貪瞋癡慢疑的煩惱與習慣,對順境不喜,對逆境不嗔;對親屬不生愛戀之心,對怨敵不生報復之念。內則情感與理智保持平衡,不為境轉;外則不念舊惡,不憎惡人,而能夠怨親平等,拔苦與樂。由於眾生無量,菩薩平等拔苦與樂的心亦無量,又不分別人我,捨棄是非的爭執,就是捨無量心。

(3)大悲的攝受

菩薩發起大慈、大悲、大喜、大捨的心願後,再要運用四攝法來接近眾生,令眾生對自己敬佩服從,肯接受自己的教化,希望從教化眾生的利他行為中,不斷改善個人自私的情。四種攝受眾生的方法是:

一、佈施:佈施是一種仁慈的愛心,亦是濟世益群的行為。菩薩在強烈的慈悲心、正義感驅使下,一切都以群眾的福利為前提,凡是自己金錢、能力、精神與時間許可的事,無不竭力以赴。對於苦惱的群眾,視如父母、如兄弟、如姐妹,或施與金錢的救濟,或施與物質的援助。對於貧病交迫的人,施以醫藥的治療,甚至捐贈器官與內臟;對於知識貧乏,思想落後的民族,則協助其文化教育的發展,或施以佛法真理的輔導;對於求知慾強盛的人,就用自己的智力與技能,來灌輸他人的知識與學問,或用佛法來開發他人的智慧。對於恐懼不安,或生命財產受到威脅者,則施以無畏的保障,運用自己的智力與能力,來為他人排難解紛,消除威脅。所以佈施有財施、法施、無畏施三種。

一個真真正正實行佈施的菩薩,不但要以財施救濟人生活的厄困,以法施解除人精神的苦悶,還要以無畏的精神,來保障他人的安全。而又能夠破我執,空四相,內不見有能施之我,外不見有受施之人,於其中間,亦不見有所施之物,如是‘三輪體空’,遠離名利心,放棄是非念;令人樂意親近,接受教化,所以佈施是攝受眾生最好方法之一。

二、愛語:是說些令人喜歡愛聽的話。例如:安慰語,祝賀語,誠實語,殊勝語,利益語等。語言對於人生關係至大,人與人之間,情感的維繫,意志的傳達,思想的交流,無一不是憑藉語言為媒介。若然不善於詞令,或口不擇言,勢必成事不足,敗事有餘。所謂:‘一言興邦,一言喪邦。’不可不慎。

特別是居心仁慈,志在利巳利人的菩薩,說話更要謹慎小心,避免禍從口出;同時還要隨順世間正法,說契情,契理、契時、契機的話。令眾生歡喜信受,去惡修善,調伏身心。否則,當人辦喜事,你說安慰語;人辦喪事,你說祝賀語;何止詞不達意,而且令人反感,你的善意,也就變成惡意了。試問誰會喜歡親近你,誰肯接受你的教化呢?所以愛語,亦是攝受眾生不可或缺的法寶。

三、利行:是一種純為利益眾生的行為。可分為三類:

1.是發慈悲心,用財物佈施,積極展開社會福利工作,拯溺扶危,解人困厄,令群眾改善現實生活環境,獲得安樂與幸福的利益。

2.是運用智慧能力,從事社會文化教育事業,作育英才;或弘揚佛法,教人止惡行善,改往修來。由於今日所作的善因,引至他日或來生善果的利益。

3.是本著無畏精神,不畏生死苦,不為自己求安樂,而能常住世間,廣度眾生;勸人發菩提心,行菩薩道。或勸人出家修行,主持正法,續佛慧命;令正法久住於世,指導迷途中的眾生,都是屬於利益眾生的行為。

菩薩為了利益眾生,在行菩薩道時,不但自利利他的事要做,即使利人損己的事也要做。如梵網經所說:‘惡事向自己,好事與他人。’這樣,本著自我犧牲的精神,用實際行動來濟世益群,令人景仰,令人感動,令人肯接受自己的教化;所以利行,也是攝受眾生方法之一。

四、同事:是與眾人同事共行。一個以慈悲為懷的菩薩,絕對不會潛跡深山,閉門自修;而應該本著慈悲濟世的精神,深入社會,接觸各階層的人物,找尋機會,施以教化。不但要學習五明(內明、因明、聲明、醫學明、工巧明),還要發展五明的事業,從事五明的工作。

菩薩因為要教導文化教育界的眾生,所以在文化教育界服務;為了化導軍政界的人士,亦可以棄筆從戎,參與政治活動;為了取消商業場所種種弊端,不妨現身作為一個大企業家;為了提升醫學界人士的道德觀念,也不妨做個好醫生,或發展醫藥業務;為了協助貧農,解除農民的困苦,又不妨作為一個老農,從事農作業的操作。總之,無論士、農、工、商,科學、哲學、醫學、音樂、以及文化教育等,都要學習,都要精通,都要創辦。目的是憑藉同行共事的方便,給予各行各業人士的影響與輔導;以提高各行各業人士的質素,取消各行各業的積弊,解救各行各業的困境,促進各行各業的成功。令人心儀敬佩,然後方便教導,勸人發菩提心,勤修佛道,謂之同事攝。

菩薩藏正法經說:‘菩薩應當勇猛以四攝事,於長夜中,攝受有情。’菩薩之所以要運用佈施、愛語、利行、同事等方法來接近眾生,攝受眾生,無非是想在於生死長夜中,製造教導眾生的機會,實行鼓勵眾生和自己一樣,修學佛法,實踐慈悲,利己利人,共同覺悟成佛,究竟離苦得樂。以實現:‘眾生無邊誓願度,煩惱無盡誓願斷;法門無量誓願學,佛道無上誓願成。’的弘願。

(4)大悲的實踐

菩薩在本著無緣大慈、同體大悲的精神,實行拔眾生苦,與眾生樂時,不但要堅持四無量的心願,運用四種攝受眾生的方法來接近眾生,還要實踐六波羅密來利己利人,謀求徹底改善人的情,令止於至善。

梵語波羅密,譯名到彼岸。因為佈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、智慧等六種法門,可以令人渡過生死苦海,到達涅槃彼岸,故名六波羅密。又六度能夠度脫人心的六蔽:如佈施能度慳貪,持戒能度毀犯,忍辱能度瞋恚,精進能度懈怠,禪定能度散亂,智慧能度愚癡,故六波羅密又名六度。

一、檀越波羅蜜:梵語擅越,亦名擅那,譯為佈施,除了前面所說:財施、法施、無畏施之外,又有淨施與不淨施兩種不同:如果佈施的動機,不是為求世間名聞利養,不求人天福報;而以佈施功德,迴向菩提,助長善根的是淨施。反之,志在求名求利,邀譽於人,或求人天福報而行佈施,皆動機不正,名不淨施。

賢愚因緣經說:佈施有五種,一施遠來人,二施遠去者,三施病瘦者,四施飢餓者,五施智法人。

俱舍論說七種佈施:一施作客人,二施旅行人,三施病人,四施侍病或看病者,五施園林,以園林花果佈施給佛教寺院,莊嚴道場。六施常食:用財物或田地產業,佈施給現住僧或十方僧,作為常食之用。七隨時施:於寒暑風雨時,隨人所需而施衣食等物。

雜寶藏經亦說有七種佈施:常用親善敬愛,或悲愍同情的眼神,注視父母、師長、及一切人,或以恭敬心贍仰三寶,是好眼施。

常用和藹可親,面帶笑容的態度,對父、母、師長、及一切人,是和顏悅色施。

常用喜歡語,柔和語,安慰語,對待父母、師長,或歌頌讚嘆父母、師長、及一切人的功德,是言詞施。

對父母、師長、恭敬侍奉,執役服勞;或對需要幫助的人,義務協助,不受報酬,是身施。

用至誠懇切,恭敬友善的心意,對待父母、師長、及一切人,是心施。

對父母、師長,敷座令坐;或敬老尊賢,舟車讓座;或捨己床褥,供給父母師長及遠至客人享用,是床座施。

捨私人住宅,建立道場,供佛安僧,或佈置美好居住環境,供給父母、師長住宿,是房舍施。

可知佈施,不一定需要很多的金錢,只要我們樂善好施,肯關懷別人,肯為他人著想,自己的心力、智力、體力,甚至一句說話,一個動作,都可以佈施。

佈施可以對治慳貪。慳貪,是人類自私自利的根本,亦是世人的通病,芸芸眾生,誰能無貪?貪財、貪色、貪名、貪利、貪我國之富強,貪我家之幸福,貪我個人之享受。在強烈的貪心驅駛下,不但不顧及他人的幸福,反而將自己的幸福,建築在他人的痛苦上;甚至得隴望蜀,不奪不饜。

其實,即使你富甲天下,擁有良田萬頃,試問日食幾何?擁有大廈千棟,又夜宿幾尺?何必患得患失,惶恐終日,自尋煩惱呢?何況世間財物,五家所共有!何況世事無常,所謂:‘黃金不是千年業’,‘千年田換八百主’!更何況人命無常呼吸間,當死神降臨時,‘萬般帶不去,唯有業障身。’然則,多貪所為何事?不如安貧守己,樂善好施,以發揚人類互愛互助的精神,使自己‘生有益於時,死有利於後。’豈不是更有意義?

所以,佛特別以佈施的美德,來改造人類慳貪的心理,取消人自私的情。如果每個人都能夠實行慈悲,激發‘人溺己溺,人飢己饑’的同情心,培養‘人人為我,我為人人’的互助精神,那麼,舉世都是善長仁翁,社會上何來強奪巧取,偷扼拐騙種種不道德的現象呢!

大般若經教我們:‘應住慈心,與一切有情樂,而行佈施;應住悲心,拔一切有情苦,而行佈施;應住喜心,慶有情類,離苦得樂,而行佈施;應住捨心,於有情類,平等饒益,而行佈施。’我們果然能夠基於慈、悲、喜、捨四無量心,運用佈施、愛語、利行、同事等方法來實行平等佈施,一定可以徹底改善人的情,令人的情到達至善的境界,因此佈施,名檀那波羅密。

二、尸羅波羅蜜:尸羅譯為戒,亦名防止。是一種規範人不軌行為的紀律,既可以防非止惡,令人潔身自愛,還可以擴展德性,孕育人至善的情操;所以,人無論是在行為上或心理上,都有遵守戒律的必要。事實上,國有國法,家有家規,社團有社團的章則,社會有社會的秩序。

中國古代的人,每以‘非禮勿視,非禮勿言,非禮勿聽,非禮勿動’的道德紀律,來規範人情感盲目的衝動,的確是有助於人心的改善。可惜,近代世風日下,人心不古,在‘打倒孔家店,推翻舊禮教’,而妄談自由之下,放浪形骸,無惡不造;於是道德破產了,作奸犯科可以自由、爭權奪利可以自由、擾亂社會秩序也可以自由;甚至為一己之利益,或私人的仇恨,而殘殺無辜亦可以自由。國家法律除了懲罰於已然外,還有甚麼辦法呢?

佛教,不但以因果定律來規範人的心,使人防患於未然;更製定許多戒律來規律人的身,令人遠離邪惡,增長善行,正行,勝行。使人在戒律嚴格規範訓練下,不但消極地禁止做惡,身心都不犯罪;更令人積極地修善,凡有利益世道人心的事,都要努力去做。

行住坐臥,一舉一動,皆如音律的節奏,脗合道德的軌則;一進一退,都如軍隊的步伐,契乎公理,合乎正義。我想,如果每個人都肯信受佛法,知因果,守戒律,止惡修善的話,社會一定不治而安;而人類的情,亦不改而善,自然遠離毀犯的陷阱,進入幸福的樂園。所以孫中山先生說:‘佛法可以彌補法律之不足’。

佛教的戒律,有在家、出家、世間、出世間、大乘與小乘種種不同。小乘戒:指五戒、八戒、十戒、具足戒等四級;其中五戒、八戒,是在家佛弟子應守的戒律,受持清淨,可保持人身不失,或得生天界,屬於世間戒,亦即是定共戒。沙彌十戒,與比丘、比丘尼的具足戒,是出家佛弟子應守的戒律。持戒清淨,可斷煩惱,了生死,出三界,故名出世間戒,亦名道共戒。

此四級戒,又分戒法、戒體、戒行、戒相等四科。佛制種種戒律是戒法;師資傳授,領納於心,能生防非止惡的功德,是戒體;受持戒法、戒體,如法做作,令三業止惡向善的行為,是戒行;其行有開、遮、持、犯的不同,是戒相。

大乘戒又名菩薩戒。大乘經典說菩薩戒的數與類,各有不同:

梵網經說:菩薩有十重四十八輕戒。

菩薩善戒經說:菩薩有九戒。

華嚴經說:菩薩有十種戒。

菩薩十地經說:菩薩有十種尸羅波羅密。

文殊千缽經說:大乘有十種清淨戒。

佛說菩薩內戒經說:菩薩戒相有四十七種…。

但總括而言:不出善戒經所說的‘三聚淨戒’。

小乘四級戒,大乘出家菩薩的十重四十八輕戒,以及在家菩薩的四重二十八輕戒,只是三聚淨戒中的攝律儀戒。菩薩除了要嚴持攝律儀戒,調伏身心外,還要受持攝善法戒,及饒益有情戒。一切時、一切處,願斷一切惡(攝律儀戒),願修一切善(攝善法戒),願利益一切眾生(饒益有情戒),若但求自利,不能利益眾生,即是犯戒。

發菩提心經論說:「

持慈心戒,救護眾生,令得安樂故;

持悲心戒,忍受諸苦,拔厄難故;

持喜心戒,歡喜修善,不懈怠故;

持捨心戒,怨親平等,離愛恚故;

持惠施戒,教化調伏,諸眾生故;

持忍辱戒,心常柔和,無嗔礙故;

持精進戒,善業日增,不退還故;

持禪定戒,遠離不善,長禪定故;

持智慧戒,多聞善根,無厭足故;

持親近善知識戒,助成無上菩提故;

持遠離惡知識戒,捨離三惡八難處故…。」

我們果能如是持戒,則世世生生,常生善處,捨諸惡行,三業清淨,成就自利功德;若能自行化他,令他人調伏煩惱,三業清淨,即是利他;以此自利利他功德,莊嚴無上菩提,是為究竟,名尸羅波羅密。

三、羼堤波羅蜜:羼提譯忍辱。是一種能夠忍受一切苦樂,不為外境所動的精神。一個慈悲的菩薩,除了要忍受他人無故譭謗辱罵外,還要忍受逆境的逼害,與順境的誘惑。不因眾生譭謗辱罵而生嗔恨心,不因眾生恭敬供養而生歡喜心;對於順境或逆境,都能忍受,安然不動,名生忍。

對於自然界的風雨寒暑,以及生理上的老病等苦,能忍而不怨,對內心的煩惱憂愁,能忍而不棄;一心辦道,不為境轉,名法忍。

進而了解諸法自性,原無生滅去來,何來能忍所忍?而能安住於無生理,不為境所動,名無生法忍。

發菩提心經論:教初發心修的人,不止身要忍,口與意都要忍。

能夠忍受他人惡意的侵犯與傷害;見諸眾生,危急恐懼,以身代之而無疲怠,是身忍。

對他人的譏誚怒罵,默然不語;被人非理呵斥,或橫加譭謗,皆能忍受,不與人爭論辯護,是口忍。

遇見曾經逼害自己的人,心不懷恨;對於他人的譏毀怒罵,心亦無怨,是意忍。如果我們想成就身口意三業忍辱的功夫,非煉習以下六種修養不可。

一力忍:是對逆境之來,能夠極力忍受,不思報復。明白‘忍一時之氣,可免百日之憂’,然則,退一步,讓三分又何妨?

二反忍:面對逆境,應該反躬自問,自己是否有錯?若然自己沒有過錯,一定是宿世惡業所追,理應忍而無怨。

三忘忍:要知道人生不如意事,十常八九,何必斤斤計較,自尋煩惱?故於逆境,不止忍讓,還能不記恨在心,處之泰然。

四觀忍:提高理智,觀察世間事物,皆幻妄不真,不生執著。

五喜忍:當被人侮辱逼害時,內心應生歡喜;因為逆境能助長自己忍辱的德行,所謂:‘吃虧是福’,既然有利於自己,為甚麼不喜歡接受呢?

六慈忍:基於無緣大慈,同體大悲的理念,不僅要原諒侮辱自己的人,還要慈悲愛憐,誓必度之。

初發心菩薩,在逆境當前,能產生以上六種心理反應,自然可以止息心中憤怒,而得清涼自在,成就忍辱功德,令身口意三業都清淨。

至於深位菩薩,進趣佛道,修忍辱波羅密時,可分為五個階段,即是仁王般若經所說的伏忍、信忍、順忍、無生法忍、寂滅忍等五種。

十住、十行、十迴向等三賢位菩薩,未斷無明,但已經調伏內心,令煩惱不起,名伏忍。

初二三地菩薩,得見法性,深信不移,是信忍。

四五六地菩薩,分斷無明,分證法身,能隨順菩提道,趣向無生果,是順忍。

七八九地菩薩,悟證諸法無生理,安住於無生法中,是無生法忍。

十地等覺菩薩,無明盡,法身顯,入妙覺位,證得涅槃寂滅理,名寂滅忍。

總而言之,菩薩修忍辱行,無論是在上求佛道時,經歷五十五位菩提路所得的法喜,或是在下化眾生時,所遭遇種種障礙與成就,皆能安然忍受。上求佛道是自利,下化眾生是利他,在自利利他的過程中,所發生一切苦樂順逆等境,悉皆安然忍受不動,不為順境而喜,不為逆境而悲。直至二利究竟,覺悟成佛,就是忍辱波羅密。

忍辱波羅密,能治人的嗔恨心。六波羅蜜經言:‘譬喻世間阿伽陀藥,能除自他一切疾病毒;菩薩亦爾,忍伽陀藥,能治自他,一切瞋恚,煩惱毒病。’

瞋恚,是眾生心中最惡毒的病態,所謂:‘一念嗔心起,八萬障門開。’世間的一切鬥爭與罪惡;甚至夫妻反目,朋友成仇,六親眷屬的不和,人與人間彼此的殘害,無一不是導源於人心的瞋恚。我們為了建立友誼與和平,為了消弭人間之戰禍與災難,誠應該運用忍辱波羅蜜來對治嗔恨心。

佛說:‘嗔是心中火,能燒功德林。欲免輪迴苦,善自護嗔心。’我們不但要守護嗔心,不許妄動;同時也要控制喜悅的情緒。因為喜與嗔,同是人類的心理毛病,令人內心無法平衡與寧靜。故學佛的人,逆境要忍.順境亦要忍。不為物喜,不為己悲。其讚我者,奚以喜?其毀我者,奚以悲?敬慎在我,毀譽由人,這是改善人的情感最好的方法。

古代的布袋和尚,傳說是彌勒菩薩的化身。肚皮大,矮而胖,笑口常開,個性幽默,常持布袋,寢臥隨處,出語無定。常受一般人的取笑辱罵,不以為逆。反而說:‘有人罵老拙,老拙只說好;有人打老拙,老拙自睡倒;痰唾在面上,讓它自幹了;我自省氣力,他亦無煩惱。’

又說:‘是非憎愛世偏多,仔細思量奈我何?寬卻肚皮須忍辱,豁開心地任從他。若逢知己宜守分,縱遇冤家也共和。倘能了此心頭事,自然證得六波羅。’

但世人多顛倒,同是一人,同是一事,每因愛之欲其生,惡之欲其死。愛嗎?做錯了也是對的。憎嗎?做了好事,也要說他的壞話;這就是眾生的顛倒相。布袋和尚,大肚能容,他的眼睛是雪亮的,誰是誰非,看得清清楚楚,除了唱唱詩,幽默忍辱外,還暗自覺得好笑呢!如果每個人都向布袋和尚學習,那麼,我們的心靈世界,自然充滿喜悅與和諧,嗔恨與鬥爭的污染,也就消失於無形。

四、毗梨耶波羅蜜:譯名精進。純一無雜謂之精,勤而不懈謂之進。精進是人們一種意志集中、勤奮向上的力量。大凡德行之實踐,佛法之進修,學業的成就,事業的成功,都是以精進為本;特別是好事多磨,自古已然,於今尤甚;所謂:‘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。’我們處身於魔影幢幢的現實環境中,欲想成就道業,非勇猛精進,不屈不撓不可。

六波羅密經說:‘菩薩有四種精進,所謂未生不善,能令不生;己起不善,速令除滅。未生之善,當令速生;已起之善,能令增長。難捨能捨,難作能作,精勤勇猛,心無懈倦。’又說:‘為諸眾生,於無數劫,修諸苦行,不辭勞倦。常以四攝,佈施、愛語、利行、同事,攝取有情,令得解脫。’

准此可知,佛教所提倡的精進,除了勤於斷惡修善外,還要勤於利生事業,不畏生死苦,常在六道中,出生入死,教化眾生,令諸有情,斷惡修善,以達到‘我等與眾生,皆共成佛道’的弘願,所以大般若經說:‘久處生死,修諸功德,心無退轉,是菩薩摩訶薩安住精進波羅密。’

五、禪那波羅蜜:禪那亦名三昧,譯名靜慮,亦名正定。功能停止妄念,攝心不亂;是將人散漫雜亂的心,集中於一境的最好方法。眾生的妄想識心,都是心猿意馬,何止精神無法集中,妨礙工作,影響健康;而且忽善忽惡,致令人在妄想識心操縱下,可以成為仁慈的天使,亦可以變為兇惡的魔鬼。因此佛特別教人修習禪定,澄清雜念,控制妄想,回復身心的寧靜。不過修習禪定,並不是靜坐枯寂,萬念俱灰的消極行為,而是培養精神去積極承辮一切事業的原動力。

也許有人說:在這塵囂的都市,欲想修習禪定,談何容易?但素有修養的人,是不會為外境所動的。永嘉禪師的證道歌說:‘行亦禪,坐亦禪,語默動靜體安然。’這是多麼到家的工夫?我們果然能後像古人那樣,‘運水搬柴,不離三昧’,那怕環境的嘈雜呢?

禪定的種類很多,有世間禪,也有出世間禪;有凡夫禪,也有外道禪;有二乘禪,也有菩薩禪;還有最上乘的如來禪、祖師禪等不同的名稱,都是根據修禪者不同的層次而定其名。

凡是厭棄人世間的苦惱,希望得生天國享福的人,修學世間的四禪八定,而得生天,但未能斷煩惱,出三界,證聖果,故名凡夫禪,又名世間禪。

若布畏生死苦,尋求解脫的快樂,而修習九次第定,經歷觀、煉、熏、修的層次,最後引生無漏智慧,斷盡見思煩惱,終於覺悟我空真如理,與真諦理相應,證得阿羅漢果,是二乘禪,又名出世間禪。

若以菩提心為因,慈悲心為本,依一乘教,修三摩提(禪定),直至二障齊斷(煩惱障、所知障),二空全彰(我空,法空);不住生死、不住涅槃的,是菩薩禪。在菩薩持地經中說:菩薩禪有九種:

一自性禪:是一種稱性起修,定慧均等,止觀雙運,唯內觀實相理,不向外求,而能與自性相應的禪定。

二一切禪:修此禪定,能得自行化他一切功德。

三難禪:是深妙難修的禪定,能出生無量不可思議甚深三昧,能趣向佛果菩提。

四一切門禪:一切四禪八定及無量三昧,皆由此定出,為一切三昧進修之門。

五善人禪:為大善根眾生所共修的禪定。

六一切行禪:修此禪定,能含攝大乘一切法門,能離相清淨無染,能出生一切神通妙用。

七除惱禪:菩薩修此禪定,能滅除一切眾生內心煩惱障蔽,救護一切眾生饑饉疾病,消除非人恐怖等苦。

八此世他世樂禪:修此禪定,能現通說法,令一切眾生,改邪歸正;今生安穩快樂,來生得生善處。

九清淨淨禪:此三昧能斷盡見思、塵沙、無明煩惱,智慧圓滿具足,得根本勝進清淨,能現神通變化,於諸靜慮,入、住、出、捨,清淨自在,速得佛大菩提的淨報;進而連清淨之相亦不執著,因名清淨淨禪。菩薩修習以上九種禪定,速得佛果菩提,故名為出世間上上禪。

此但約菩薩修因言,若論果位,出世間上上禪,該是諸佛所證的清淨如來禪,亦即是楞嚴經所說的首楞嚴王大定。諸佛證此大定,能得佛道法身、般若、解脫三德,能起一切無作妙用,利益一切眾生,異於凡夫,外道,二乘,以及菩薩所修的禪定,故名如來禪。是最上乘的心法,能得一切三昧的根本,能出生無量百千三昧。古人說:達摩門下,展轉相傳的,就是‘如來禪’。

如來禪是直接傳授於釋尊,據佛經記載:‘昔日,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,眾皆默然。時惟迦葉尊者,破顏微笑’。世尊說:‘吾有正法眼藏,涅槃妙心,實相無相,微妙法門,不立文字,教外別傳,如今付與摩訶迦葉。’因此,迦葉尊者成為禪宗初祖。後來,迦葉傳阿難,阿難傳商那和修,如是祖祖相傳,傳至二十八祖菩提達摩祖師。

達摩祖師,因觀中國大乘根器成熟,故航海東來,為中國禪宗始祖。傳說達摩祖師,是在梁武帝時來中國,由廣州至金陵,因與武帝問答不契機,遂渡江至嵩山少林寺,面壁九年。後遇志切求道,立雪斷臂的慧可禪邱,然後傳授衣缽。後來,慧可傳僧燦,僧燦傳道信,道信傳弘忍,弘忍傳慧能。慧能就是由肉身供養在曹溪南華寺的六祖。傳說弘忍傳慧能心法是金剛經,並說:‘衣為爭端,止汝勿傳。’故祖師禪,傳至慧能為止。祖師禪是主張不立文字、教外別傳、直指人心、見性成佛。這種思想對中國文學的影響至深,唐宋以下的學者,皆混合祖師禪的思想於其學說。

菩薩修習禪定,善攝身心,不為妄念所動,得正定勝妙樂,是自利;以自己所修清淨三昧,教化眾生,令斷煩惱,是利他;因修禪定自他俱利,得八解脫,出生無量三昧功德,莊嚴佛道,疾證菩提,故名禪那波羅密。

六、般若波羅蜜:般若是戒定慧三無漏學中的慧學,所謂由戒生定,因定發慧。但這種般若智慧,是由最上乘的如來禪誕生。因為修習最上乘的禪定,一心三觀,圓修圓證,般若真智現前,徹照諸法實相理,智理合一。這時的智慧,就是最徹底、最究竟圓滿的根本智。由根本智,所起方便教導眾生的智慧,作為承辦利益社會事業的能力,名差別智;亦即是親證根本智後所得的智慧,故又名後得智。

根本智,是諸佛的實智;能證知眾生與萬物緣起性空的真理,明瞭宇宙萬有普遍共同不變的原理。後得智,是諸佛的權智;是從根本智所發起的智慧;能夠辨別眾生不同的個性,知道眾生不同的思想與慾望,投以適合的法藥,達到拔苦與樂之目的。

根本智亦名如理智,即如真理如何,就證知其為如何,後得智亦名如量智,即如其所證真理而發揮,不違反其共通原理的差別作用。能明乎此,才是真實的智慧;能本乎這種智慧去利益眾生,拔苦與樂,才是真實的慈悲。

智慧可度愚癡,一般人以為愚癡,只是指那些沒有學識的文盲。其實,即使是滿腹經論的人,又何嘗不是愚癡的眾生?因為不管世間人的知識,如何淵博充實,亦少有能通達宇宙萬物的真理,而獲得真知灼見;因為普通人每於主觀偏見支配下,產生似是而非的錯覺。這種錯覺,是無法通達事理的真相,不能辨別是非曲直與邪正,更不能知道宇宙人生有一定的因果法則,故佛教名之為愚癡。

在愚癡統治下的人生,越來越糊塗,也越來越苦惱。佛為拔除眾生的苦惱,故教人修習禪定,從定生慧,使人人本具的佛性顯現,心光照耀,不止照耀自己,也照耀別人。使所有人內在的智慧,都發熱、發光,都懂得駕駛般若的慈航,衝破煩惱的波浪,橫度生死苦海,到達真理彼岸的故都,結束多生多世流落六道生死的苦惱生活,故名般若波羅密。

菩薩發心修行,一定要本著無緣大慈,同體大悲的無我精神,發起慈悲喜捨的心願,運用攝受眾生的方法,切實修學六波羅密的法門,不斷改善自己的情,大公無私的去愛護一切眾生,教導一切眾生,使自己和眾生都身心清淨,都離苦得樂。所謂:‘自利利他’;直至二利究竟,就可以成就佛果菩提。

故無緣大慈,同體大悲,不止是通往佛果菩提的響導,亦是改善人類情感的法寶,是淨化人類身心,消除社會毒素的無上妙藥,也是制止暴力,取消戰爭,建立和平最犀利的武器。只要我們每個人都學習菩薩無我大悲的精神,利己利人,就可以令自己與他人,化私情為大公,轉私愛為博愛,進一步提升只限於人類的博愛,變為無止境、無限度、至善至極的愛心;不分國界,不分種族,不分人畜,平等愛護一切眾生,拔苦與樂;則人類社會,將充滿歡笑與和諧;而世界亦充滿慈愛與關懷,何來鬥爭?怎不和平?末悉各位以為然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