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有閑心去看戲

過去,梁武帝很尊重佛教,拜志公禪師為國師,皇帝對師父相當恭敬,有一天他告訴國師說:「今天我請你看戲,什麼、什麼人唱得很好。」

皇帝的話當師父的不聽也不行,過去的君和臣嘛,所以志公禪師就答應他了,說:「好。」

隨後這兩個人坐在一塊看戲,一會兒梁武帝手舞足蹈、高興得不得了,並且評論這個唱得怎麼好、那個怎麼好,轉臉看看師父動也不動,好像只是在看,跟他說話,他不答應。看了半天戲,結束了,梁武帝就問:「師父,某某人唱得怎麼樣?哪一個人唱得比較好?」

志公禪師就說:「皇上啊,我不瞞你說,我們修道人,一日不了道,真正是如喪考妣呀,哪有閑心去看戲,你在看戲,我在念佛。」

武帝一聽,不相信,那個戲唱得這麼好,你在場兩眼還瞪著看,你說沒有看。志公禪師說:「你不相信可以試試嘛。」

怎麼個試法呢?把死囚牢裡判死刑的人,你提出一個來,你叫他頭頂上頂一碗油,兩邊你給他安排最好的演員演唱,讓他頭頂著油從中間走,你告訴他:「你是死罪,如果從這裡過去,頭頂上的油不會灑出來,那麼你這個死罪可以免掉,如果把油灑在地上,那當下就要殺你的頭。」

真的就這樣試驗,結果這個犯人在中間慢慢地走,他哪有心思聽戲,自己顧命要緊,稍不注意頭馬上就要掉,所以,他就全神貫注地注意著油碗,把這一段走過去,一點油也沒有灑出來。走完後,武帝問這個犯人,路那邊有什麼人,唱得怎麼樣?他說:「吾皇萬歲!我哪有心思去看那些事情,我要稍不注意,頭就要掉了。」

梁武帝一聽才相信了,修行人原來這麼樣的認真,不了解的人認為修行人好像太散漫、太自由、太自在啦,其實不是這樣,真正發道心就要像這個犯人那樣,時時刻刻考慮到這個頭馬上就要掉了。

所以,我們修行人要提起精神,要經常想到人命在呼吸間。自此以後,梁武帝對志公禪師更是倍加恭敬供養,知道了修行人真的了不起,他自己也增強了道心,發大心宏揚佛法,普度眾生。

我們用功的過程中,不要去管我修到什麼地步、什麼程度了,你只管去用功,抱著一句佛號一直地持念下去。念佛人要生死心切啊。如何生死心切吶,如同冤家追趕、如同大火包圍逃生那樣的心切、拚命逃跑地那種心切,念佛必須要有這份心,你這個生死才能了掉。不然的話,我們這個切願心就發不起來,所以,佛在經典上講:「要思地獄苦,發菩提心」地獄裡的苦,我們要以凡夫的心,那真正是難以想像,因此,我們要時時刻刻、小心翼翼地處世、對待世間的一切、要常存這種思想,抱這種態度。

修道的人,若真正是有道心,那他常生慚愧,經常感覺到自己很慚愧、很難過。為什麼呢?因為,現在還在這個一望無際的茫茫苦海里,不知什麼時候能到岸吶。時時刻刻想到自己現在危險至極,生死不了,就像父母親過世,躺在堂前,沒有送葬的那種感覺,非常痛苦、非常難過,抱著這種心態,可以令這一生了脫生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