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牛都是過去在寺院住過的出家人

有人覺得:我們這裡規矩太嚴,動不動就打香板,這樣打香板不講理。其實,打香板對你個人沒有什麼不好,與你沒有仇恨,目的就是為了對治你的習氣毛病,讓你改過來適應道場修道的氛圍,使你在禪七期間能得到實際的利益,你不要會錯意啊!

我講一個典故。《宋高僧傳》第十九卷上記載,唐朝初年,天台山國清寺,寒山在寺附近寒岩的幽窟中隱居,拾得放牛。寒山是文殊菩薩的化身。拾得是豐幹禪師在路上撿來的,所以就叫拾得。到了十一、二歲的時候,常住上叫他放牛,放幾十條牛。

那一天十五,廟裡在誦戒。他把牛趕到誦戒的堂前,撫掌大笑。持律首座罵他:「何以喧礙說戒。」這裡在誦戒,拾得你怎麼把牛趕來妨礙誦戒?拾得說:「我不放牛也。此群牛者多是此寺知僧事人也。」我不是放牛,他們都是國清寺的僧人。

首座師知道他不是一般人,怎麼講呢?就在這之前,僧人們夜裡夢到伽藍菩薩說:「拾得打我。」第二天,全寺僧人都說做同樣一個夢。拾得怎麼打他呢?廟裡的食物常被烏鴉啄食,他那天拿個大棒子跑出去,邊揮舞邊說:「汝食不能護。安護伽藍乎。」廟裡面的食物你都看不好,你當什麼伽藍?給你兩棒子。拾得是普賢菩薩的化身,打的伽藍好難受,只得託夢向僧人們訴說。

拾得把牛趕到堂前,喊過去死亡僧人的名字,喊一個名字,一頭牛就往他跟前跑,一下喊了十幾個。拾得指著這些牛說「前生不持戒,人面而畜生。汝今招此咎,怨恨於何人。佛力雖然大,你卻辜佛恩。」僧眾聽後膽戰心驚,方意識到因果確實不虛。這些牛都是前世在國清寺住過的出家人,出家人出家修行、行持,怎麼投成牛了?因為他們不持戒,在禪堂裡不守規矩,辜負了佛的教誨,以至於今生投牛。

我們講一個親眼目睹的事。1957年,雲居山住了一百五六十人,養了三十幾條牛。雲居山的牛向來不穿鼻子,要犁田的時候,拿個繩子往牛角上一搭,把頭吊起來,把嘴打個兜拉著走,就去犁田了。那天大概在農曆二月底,海音師講:「正智師,你去把那頭二牯子牽來,今天我要犁田。」

正智師比我大一歲,他那時個子矮。正智師就跑去了,拿個繩子往牛頭上一搭,牛把頭一擺;又搭一下,它又把頭一擺;第三下搭上去,牛來火了,要用角撞正智師。那條牛又大、又壯。正智師看到牛要打他,嚇得跑。他跑,牛跟在後面追。他就往老和尚住的茅蓬這邊跑,牛也跟著他後面追。當時八點還不到,我們正拿把椅子放到門口,讓虛雲老和尚出來曬太陽。老和尚剛出門還沒坐下,看到正智師往這邊跑,老和尚就問他:「正智師,你這麼跑幹什麼啊?」正智師:「牛要打我,跟著我後面追。」老和尚:「啊?牛還打人啊?」講著講著,牛就追來了。咚、咚、咚好大的聲音。

老和尚站在門口,牆邊上靠著一個竹棍子,長二尺左右,老和尚就把竹棍子撿起來,向那頭牛一指:「你這個東西不知慚愧,你還追和尚、想打和尚啊?」牛在路上的時候,好幾個人用扁擔打,想攔住它沒攔住。老和尚這麼一指一罵,牛就站著不動了。站下來以後,牛就流眼淚了,啪啪的往下淌,流的地下都濕了,頭往下低著,貼到地上,嗚嗚地叫喚。老和尚說:「它在講話。」但是,我們只聽到牛叫、聽不到牛講話。一會兒,圍了二十幾個人,大家議論:「怎麼這頭牛還在這兒哭啊?」老和尚說:「它剛才講,我好苦啊,我投了四世牛了,還有三世沒投啊。」我們問:「那牛是什麼人?」老和尚:「是我們真如寺的和尚,不守規矩,把常住上的東西挪為己有,罰他做牛啊!」講著講著,海音師跑來了:「正智師,叫你拉二牯子,怎麼拉到現在都沒拉來。」他不曉得二牯子要打人,被老和尚罵的在那兒哭呢。這次,正智師拿個繩子去牽它,牛乖乖的被牽著犁田去了。當時在現場的人,現在起碼還有十個人在,當事人正智師還在雲居山,現在佛教協會會長傳印師當時也在場。

晚上老和尚講開示,就講這樁事。過去,寶華山有個馬副寺。前生還當了廟裡的副寺,把常住上的錢用了,轉世投了馬,在寶華山馱東西,它不要人帶,到居士家把供養的米、面、油、鹽之類的東西自己馱回來。鼓山有個牛當家,當家的變成牛。老和尚就把為什麼投牛的因緣在堂中和我們一一的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