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勿恃富豪而欺窮困」,你不要恃仗自己是富豪,而欺負那些窮困的老百姓。你一個人成為富豪,另一批人成為窮困者,各有各的因緣。大概來說,從業力果報來看,都是宿世自己的業力所導致的。所以就今生的命運來說,富豪就快樂一點,窮困就苦惱一些。這個差異有時候有天壤之別。
所以我們說這種階級,自古以來都會有的。因為人的福報是不一樣的,它一定會構成富裕階層和貧窮階層的差異。這種差異解決不了的,實際上這種貧富的差異就要靠:借著稅收的杠杆,使那個富人稅收重一點,讓他這一塊補窮人;另一方面要靠著社會的力量、慈善事業,來導致一種平衡。是這樣導致這種動態性平衡的。全都消除它是不可能的。除非所有的業力一樣,你才能消除這個貧富的差異。是這麼一個情況。
所以我們對富人,要教化他。要讓他知道:你今生能成為富豪,你要「存忠厚之心」,你得要服務社會,要幫助那些窮困的人,這樣社會和諧了,你自己也就安全了;如果你一點錢都不拿出來幫助窮困的人,貧富差距那麼大,那窮人心裡不平衡,然後就會想到把你綁票,把你的小孩綁了,要你拿多少錢出來。甚至仇富的心理導致了:或者把你的汽車給破壞一下,讓你的房子怎麼怎麼一下。他有仇富的心理。
實際上要把這個仇富的心理,變成一種尊重的心理,「這個人是富豪,這麼多錢是你的善因導致的。我尊重你」。要導致這個心理,就好辦了。所以這個富人,要作「危懼之想」。錢多了不是好事啊!「金」字旁邊兩把「戈」呀!很危險的。
你要想到:這個錢為五家所有,不是我專有的。財如水,到了我這裡。是由於我有福緣,這個「水」到了我這裡。現在能不能到我這裡,是我命中的福;但我如何用這個「水」,就看我的智慧。要把這個財富之水,用到好的地方去。你不要成為守財奴,把它囤積在這個地方。水一定要流動的,財富一定要流動的,你要作這樣的想。所以就得要哀憐那些窮困的人,去幫助他們,去佈施。這樣才能增長自己的福德。
如果你借助富豪的這種地位,認為窮人就可以欺負,你就常常冤屈人家、驅使人家、虐待人家,或者用巧計來籠絡,或者放高利貸來盤剝,那這個後果都很嚴重。
現在有些公司,確實有些不尊重員工的情況。動不動就搜身:脫光衣服,要搜身。可能人家不幸:丟了一個東西,他就認為人家偷了。然後這裡都有導致自殺的現象。這些都是借助富豪來欺負人家低層人的行為。要想到:這些田產、錢財都是無常的。
「今日荒煙蔓草」的地方,你就想想,當年可是繁華歌舞樓台之所。那這個富豪,不是轉眼之間也成了貧困嗎?「富不過三代」,甚至一代可能都保不了。何不早存忠厚之念為好呢?
所以富豪之人要知道因果,不要忘卻他的本來;要趕緊去佈施,不要吝嗇。所以不欺負那些窮困之人,正是他善於保持他的富豪福報能夠長久維持的原因。所以這些富豪,要讓他有惻隱之心、仁愛之心。
這裡談一個《功過格》的公案。有一個固安縣的縣令,他的作法很有意思。有一天,有一個「內監」,內監就是宦官,他就送了梅公一個禮品——豬腿,請他辦個事。辦個什麼事呢?就是有人欠他的債,希望這個縣令幫他把債務追回來。
那麼這個梅公把豬腿煮好,就把這個宦官請過來飲酒,並且也把負債的人叫過來。叫過來,就呵斥那個欠債的人。那欠債人,他實在是由於貧窮還不出債。沒有錢還,情有可原諒之處。那梅公就斥責他。因為這裡面,宦官請他辦事,如果不辦成也不好。但一看這個窮人實在拿不出錢,他這裡怎麼辦?
這個梅公就有方法了,他就斥責這個人,說:「貴人的債,你怎麼敢用那個貧窮來辭掉呢?今天必定要償還。如果你遲了不還的話,你就要死在杖下!」不還,就要用棍子打。就叫他去弄錢來,這個負債的人就哭泣著而去。說「你不還債,就要打死你」,這一說,這個宦官在旁邊聽了也覺得:「哎呀!可憐。」人都有良心嘛,惻隱之心也就有點激活了。
那那個梅公看了這個宦官的心還有點軟的樣子,又把那個窮人叫過來,皺著眉頭說:「不打死你也可以,我也知道你很窮,拿不出錢來還。但這個錢一定要還!」那怎麼辦呢?「那你把你的妻子、兒子賣掉吧!賣掉,把那個錢拿來。但我是老百姓的父母官,也不忍心今天就讓你妻兒子女骨肉分離。就限你一天,回去跟你妻子訣別,那今生永遠不能相見。」說這個話。
這一說,這個負債的人就在那兒大哭起來。大哭,儼然感覺到這份妻子生離死別的場景就現前了。這一哭的話,這個梅公也跟著掉眼淚;這一掉眼淚,這個宦官也在旁邊掉眼淚。這一掉眼淚,這惻隱之心就完全調動起來了。搞得這個宦官,「哎呀!好了好了!算了吧!不讓他還了。」就把那個債券給燒燬了。
後來這個梅公作官作到了侍郎的位置上,「功名特顯」,也就是從一個縣官作到副部長了。存心善良,他的官位就會當得大;而且他還有智慧,用這樣的一個激將法來作。所以這樣,既沒有辜負那個宦官的囑託——如果你直接拒絕,那也不行,那就傷了這個宦官的情面。又通過這種方法,使這個宦官的一片貪婪和殘暴的心,在這個過程當中「潛移默化」給他解決掉了。那這裡面成功的地方,就是激活了他的這種不忍之心:不忍的、惻隱的良知良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