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代有一種觀點,認為佛教要主張做慈善,還說做慈善事業是佛教的正務。這種似是而非的觀點很容易引起社會人士的共鳴,混淆了佛教的本來面目。佛教最注重的是了生死、出三界,最終成就佛道,而並非只以做慈善為正務。如果佛教只以做慈善為正務,而不注重解脫生死,成就佛道,則佛教與其他宗教有何不同?
當知,佛出世之本,誠如《法華經》所言,是開示悟入佛之知見也。而並非只以做善事為本務!倘以做善事為本,而以斷煩惱、了生死為末,實是本末倒置,是非顛倒!此等淺近之理,何須多辯,凡略看佛言祖語者,自當知之。然今之末法,邪人橫行,魔說縱飛,學佛者多如盲人,只知盲從近代某某名法師、名居士,而決不看歷代祖師之言。
持這一類觀點的人現在還不少,他們主張做慈善事業為佛教之要務,極力勸人要生生世世留於此娑婆世界,生生在此行善,而不勸人求生淨土,了生脫死。此等魔說,實是自誤誤人,此等人死後,當要下無間地獄。以其壞亂佛法,貽誤眾生。慈善事業,固然是好,然佛教非以行善為要,而是以了生死、成佛道為要。不以了生死為要,而一味只勸人行善事,此等之說,好是固好,然非佛教之正說!當知,如果佛教只以行善事為是,而不注重解脫,則與外道無異,此等魔說害人不少!
佛教是出世間之教,非只人間行善之佛教,人間佛教只可為最初之設,而非究竟也。又大乘佛教以實相為印,小乘佛教以三法印為印,而非以行慈善事業為印也。近見一些無知居士,一味主張佛教就是行善,而捨斷煩惱、了生死之大利益,此是喪心病狂之邪說!
當知,淨土宗第十一祖省庵大師在《與茅靜遠居士書》中談到:「居士造橋事畢,可謂莫大之功。然居士之心,好善無倦,一善甫完,復作一善。美則美矣,其如生死大事何?苟不以生死大事為急,而孜孜為善,所作善事如須彌山,皆生死業緣,有何了日?善事彌多,生死彌廣,一念愛心,萬劫纏縛,可不懼耶!居士世間公案,久已參透,西方淨業,久已修習。然而生死心不切,家緣撇不下,人情謝不去,念佛心不專,何也?將名根不斷耶?抑愛念牽纏耶?於此二者,宜加審察。苟不把家緣世事一刀斬斷,六字洪名盡力提起,慾望娑婆之脫,安養之生,難矣。不生安養而欲脫生死,不脫生死而欲免墮落,抑又難矣。
縱一生兩生不失人身,濟得甚麼事?嗟乎!居士慧心如此明利,家緣如此豐足,繼嗣如此賢能,事事適意,尚不能放下萬緣,一心念佛,為天負人耶?為人負天耶?不以念佛為急,而以世間小善為急,不以生死大事為先,而以人天福報為先,是不知先後也。居士雖不求福,而常作福,雖欲出生死,而反入生死,皆由不知所緩在彼,所急在此,致使北轅適越,卻步求前也。居士今日要務,唯當謝絕人事,一心念佛。加以‘齋戒’二字,尤為盡美。大抵西方佛國,非悠悠散善所能致,萬劫生死,非因循怠惰所能脫。無常迅速,旦暮即至,安得不為之早辦耶!」顯然,省庵大師認為修善雖是好事,但要以往生淨土了生死為大事,倘不注重往生,而一味只知道行善,則善事越多,生死越廣。所以大師在文中,勸茅靜遠居士當要謝絕人事,一心念佛,再加齋戒。
又天如大師於《淨土或問》中言:「何況你更道且做世間事業,你真癡人,說此癡話。敢保你錯用身心了也。且世間事業,如夢如幻,如影如響,那一件有實效。那一件替得生死。縱饒廣造伽藍,多增常住,攀求名位,交結官豪,你將謂多做好事,殊不知犯了如來不體道本、廣造伽藍等戒。豈不見道,有為之功,多諸過咎,天堂未就,地獄先成。生死未明,皆成苦本。眼光落地,受苦之時,方知平生所作,盡是枷上添枷,鎖上添鎖,鑊湯下增柴炭。劍樹上助刀槍。袈裟下失卻人身,萬劫難復。鐵漢聞之,也須淚落。」
近代印光大師也同樣認為,修淨土法門的人,如果不以往生淨土為正行,而一味行善,則容易被善行所轉,而導致難以往生淨土。正如《印光法師文鈔三編·複方聖照居士書五》所示:「修行人外功內功皆當修。汝一向多方幫助各善舉,乃外功。一心念佛,乃內功。外功為助行,內功為正行。正助合行,利益甚大。然人至半百,來日無多,固宜偏重內功,少作外功。庶不至被善舉所轉,終至仍在娑婆也。」
是故,佛教正助二行,不可顛倒。近見無知癡人,以末為本,以次為主。恰似無知小兒,以無價寶珠,向賣糖人換取一顆糖吃,因無知故,拿得此糖,狂喜不已。而明眼人見之,心生憐憫,善言勸之,無知小兒不以為然,反以明眼人為不懂。誠然可笑!可悲!
此等人,如來說為可憐憫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