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佛法的角度看業力與命運

常有人問:「佛教徒(或佛教)認不認為有命運的存在?」答案是:佛教承認有命運這一回事,但是佛教所認知的命運,並不是一般人所說的「命定」、「宿命」、或「命定論」。「命運」這一詞所表示的只是一種現象,至於它的定義,在世俗人的眼,則是一個相當抽像、模糊、神秘的概念。

然而佛以其智慧觀照世間眾生,所得到的結論是:命運其實即是「業力」的表現,即:業報所累積的總結果。這種業力的作用,能令一切眾生其一生之所行、所為產生一種近乎固定的軌跡;這個軌跡,世俗人對它深感迷惑,以致自古以來,傾其智慧,亦無法了解其中之奧秘,因此就只好以「命運」一詞籠統稱之。

而某些宗教家,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餘,只得稱之為「神的旨意」,或「天意」「命」與「運」兩字可分開來解釋:「命」是比較靜態的;「運」則有運轉之意,是動態的,故台語稱為「運途」。從這詞的字面上來看,即知其有一個軌跡,而且是可以動的。再者,「命」的涵義比較固定;而「運」則有因緣和合之意,須要在某種情況及條件之下,才會產生某種結果,比較屬於動相的。而以佛法來說,「命運」簡言之,就是業力的結果。

業,梵文為咸表。「業」是其意譯,其音譯則為「羯磨」。佛教已發達到幾乎世界上所有的知識分子都認識這個字,即使不懂佛法的老美,也都知道。「羯磨」的原意是「活動」或「造作」,以英文來講則為(動作)或戶霄(活動)。世問一切有形以及無形的造作或動作,都叫做「羯磨」。有形的羯磨(活動),例如我們身體所做的一切行為,以及口所說的一切言語,這些能夠看得見、摸得著、聽得到的,都叫作我們所造的「羯磨」-- 業。

無形的業,指內心思惟、感情、七情六慾等的動向,這些無形的業,我們雖然無法看得到、摸得著,但它們確實也是種存在、一種動作,能令我們本身及他人感受得到它們的存在,它們乃至可以左右我們一切的行為,以及決定我們生命中的一切苦與樂,所以也以「業」稱之。

「業習」與「命運」

「心」在佛法一畏有好幾個稱法。「心」、「意」、「識」都是它的別名。心所造的業稱為「意業」,身所造的業稱為「身業」,口所造的業稱為「語業」或「口業」。此三種業,三種動作,如果反覆地做,就會形成一種力量,這種力量稱為「業習力」。業習所產生的力量可以帶動我們整個的人生。世俗的哲學家有句話說:「人類是習慣的動物」。

行為科學家也曾講:「人類若無習慣,則所有的一切事情,將會變得既複雜且麻煩。」因為很多事已成了習慣,所以當我們在做這些事時,就不須再經過思考這一道手續。譬如:每天早上起床,我們大都先洗臉、漱口、刷牙、吃早餐、換衣服等等,這些動作都已不須再經過大腦先想一下才付諸實行。

若日常生活中每一個動作細節,都須要先經過一番思擇才能作決定,那麼可想而知,我們定會過得加倍的緊張和忙碌。業習有三種:有善的業習,有惡的業習,也有些是不善不惡的。這三種業,佛法即分別稱之為「善業」、「惡業」以及「無記業」。不善不惡的業習例如:穿衣、吃飯就是屬於此類,無所謂善與惡,是中性的。無論是任何一種業,一旦成為習慣,就會在無形中產生一股勢力,推動著你繼續以固定的模式去做事,而且這股勢力通常是很難加以抗拒的。

「命運」與「共業、別業」

前面提到所謂「命運」,其實就是「業習的軌跡」。接著,我們再來詳細談一下「業」。業可分兩種:「別業」與「共業」。所謂「別業」是個別的業,指每一個人不同之處。譬如你我的個性、愛好,不盡相同,這就是「別業」所致。「共業」是彼此之問有共同的業力。然而這並非是絕對的,因為別中有同,同中有別。譬如:同樣身為人,則與所有的人皆同具某些共業;同是生活在台灣的人,皆有台灣人相同的共業;在美國的人,則有與美國人相同的共業。

在一個大的共業裡,每個人之間又都有一些差異,不會盡然相同,這就稱為別業,亦即「同中之別」。又譬如:同是在美國的人,還可分為在美的白人、在美的華人、在美的越南人、在美的黑人等等的差異,每一族群皆有其獨特的「別業」。

以世界上的人種來說,白種人、黃種人、黑種人皆有其獨特的共業。再以黃種人來說,亞洲人有亞洲人的共業,在台灣的中國人與在大陸的中國人,各有其不同的共業。相同的共業,便有相類似的果報。提到「果報」或「因果」二字,不了解的人會覺得很可怕,或覺得是「迷信」。若以英文來解釋,則可以很清楚地了解,不但不是迷信,而且還很「科學」「因果」的英文翻譯是:原因與效果

有某種「原因」,一定有某種「結果」,這是非常理性而且客觀的,毫不訴諸情感、或是迷信。學佛就是要把一切事、相都弄得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,一點點含糊都不可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