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人之過, 有從事上改者, 有從理上改者, 有從心上改者, 工夫不同, 效驗亦異。
我們的過失有三種改的方法。有的從事上改,有的從理上改,有的從心上改。做工夫的方法不同,得到的效果也有很大的差異。這是說到三種效果不同,但是大家要知道,都必須要具足知恥心、敬畏心、勇猛心。沒有知恥心、敬畏心、勇猛心,無論從哪一方面都沒有辦法下手,都得不到效果。
如前日殺生, 今戒不殺, 前日怒詈, 今戒不怒。
這是先講從「事」上改。從事上改難,這是一種強制的行為。一味地制止它,的確是有限度的,因它有個飽和點,改時常常不徹底。比如,過去殺生,現在我們戒除不殺,發心持戒。我們去受五戒:不殺生、不偷盜、不邪淫、不妄語、不飲酒,這五條戒都是斷除我們這五種習氣。可習氣太深,要完全斷掉非常困難。現在不殺生了,這「不殺生」能支持到多久?從前愛發脾氣、愛罵人、說話粗俗,現在戒除,不發脾氣了,說話文明有禮。這都是從事上改的,是一種強制的行為,要完全做好很困難。
總之,有哪條過失,就在事上戒除那一條。這是單單就外在表現的事相來改正的。比如:換成可哀憫的相,就會引起我們的大悲心。別人有做不到的短處,按情理應當憐憫他才對!行事不順利,說明自己的德行不夠圓滿,功夫沒有下到。應當徹底自我反省,這樣一來,當別人詆毀我們時,就好比是對我們最好的磨煉和考驗,正好歡喜地接受,何必發怒呢?
強制於外, 其難百倍, 且病根終在, 東滅西生, 非究竟廓然之道也。
在外在的事相上勉強壓制,有很大的困難。而且「病根終在」,病根兒還在裡面,貪、嗔、癡、慢、疑不正見是病根,這個東西沒有斷除,境界現前它又會起現行。有一些善根深厚的人,還能夠強制得住;善根薄弱的,往往遇到大的逆境,就沒有辦法控制,只能控制小的逆境。「東滅西生,非究竟廓然之道」,「廓然之道」就是徹底拔除的意思,沒有辦法徹底拔除,「東滅西生」,東邊滅了,西邊又出生,並不是究竟掃除乾淨的方法,這是從事上改的。
袁了凡居士認為從「事」上改,是一種外在的、強制自己去做的方法,所以做起來很難,而且這只是從表面上去改,過錯的根源並沒有斬除。這樣去改正錯誤,就像用石頭去把草壓住了,因為根沒有徹底拔出,所以只是暫時的,待到因緣條件成熟以後,草又會長出來,治標不治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