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長路遠魂飛苦——憫我的墮胎寶寶

曾經滄海，也夢斷巫山……我是一個曾經誤入歧途的女子，一個墮過三次胎的有罪媽媽。回憶起往昔的罪苦經歷，最對不起的是被害的寶寶們。我的孩子，如何拯救你們，才能消除媽媽內心的歉疚？

一、執拗的愛情

二十五年前，我還在讀大學，與同班一個男生談戀愛，家人堅決反對。那時候大學一畢業就面臨分配，各奔東西，那個男生各方面條件都平平，家裡也是出了名的窮，而且又在外地。在父母眼中，我們在一起是一萬個不合適。當時的我，滿腦子「愛情至上」「糞土當年萬戶侯」的清高，完全不懂得生活的實際問題。父母只有我一個女兒，家境還可以，即便不指望我去攀龍附鳳，也不能眼看著我去遙遠貧困的地方吃苦。爸爸有一句話說到家了：「拉扯你長大，不圖享你的福，圖受你的罪嗎？」

但我還是咬咬牙，含著眼淚離開了父母，跟著男友走了。工作單位在農村，距離我家二百多里，倒車一上午還到不了，比我以前市里的單位不知要差多少。有人說這是小說中的愛情，但這樣的事情就發生在了我的身上，父母的心被深深地傷害了。

二、由愛而生怨

同事們都知道，我是放棄了優越的家庭和工作追隨他來的，兩個人工作又在一起，耳鬢廝磨自然多了。不久，我們倆悄悄去做了一次人流。無知的我，那時候連避孕措施都不懂，也不考慮，偶爾在一起一次就造下孽。在他家人看來，這傻姑娘是煮熟的鴨子——飛不了啦。

他的父母以各種理由要求他回報家庭，其實回報也是應該的。時間長了，這種要求也延伸到了我的身上——嫁雞隨雞，嫁狗隨狗嘛。我當時對這種想法嗤之以鼻，懶得理會，於是他們就挑我的毛病。他要我迎合他父母的觀念，以我的清高和本就受了委屈的心態，對此不屑一顧。於是他每回一次家，回來必給我臉色看，這讓我極為失望。他希望我能看著他的臉色為人處事，和以前追我時完全兩樣，我恨自己當初沒有知人之明。

那時我雖然心裡不悅，可是還不想斷然分手，就在鬱鬱不樂甚至是憋悶中，和他領了一紙結婚證。但是，我已經決意離開這個讓我久已生厭的環境，於是沒過幾天我就離開單位，計劃去脫產學習兩年。從此我們分居兩地，他內心害怕分離，希望控制我。但是面對各方面條件都優秀的我，他不甘心，卻又無奈。在外求學，我的眼界更加開闊了。我逼他在學習方面跟上我，他卻和我大吵大鬧，追我時的奮鬥諾言，他自己都忘了。我在痛苦和失望裡煎熬了整整三年，最後徹底絕望，下定了決心與他離婚。

三、接連的越界

在這期間，有一個貌似優秀的有婦之夫追求我。一開始的時候，我回絕了。後來，婚姻裡的痛苦需要一個傾訴對像，他就充當了這一角色，我把所有的痛苦一股腦傾泄給他。安慰的話聽多了就產生了依賴，後來我們倆就越界了。事後覺得自己真是糊塗，更糟糕的是，這次還懷孕了。他知道後，竟然欣喜地讓我把孩子生下來。他說：「你老公很粗心，就說是他的，騙過去沒問題！給我養著！」我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是這麼自私卑劣。我決定自己私下裡把孩子做掉，就這樣，我做了第二次人工流產。不久，我離婚了，永遠告別了這兩個男人。

對我而言，離婚是一種解脫，我打算通過努力求學重建幸福。我辭掉了工作（僅保留了職位），獨自跑到脫產學習所在的大城市去闖蕩，選擇加入了考研一族。但由於婚姻受挫，心情不好，身體又出現婦科病，記憶力衰退，所以學習效率很低，直到三年後才考取碩士研究生。

三年考研生活是一種煉獄，離婚加上辭職，經濟壓力大，感情上抑鬱不堪，其實自己並沒有真正解脫。在曲曲折折的心路裡掙扎時，有一個比我大二十歲的處長漸漸走近了我。他「喜歡」我已久，並常常給予我幫助。我半是感激半是欣賞，偶爾會順從他一次。我知道，自己離貞潔越來越遠了。

讀完了碩士，以為過去的陰暗已經永遠擺脫，生活就要掀開新的一頁。我憧憬著未來，默默地在徵婚網站報名，希望找個本分人過日子。在學歷的光環籠罩下，應者雲集。但是很奇怪，我遇到的人，要麼和我互相看不對眼，要麼是有錢有職之人婚姻不如意，坦言想找個高素質的「情人」，我拒絕了這種交易。

三年研究生期間，我也談過幾次朋友，然而所有所謂的「戀情」全是無果之花，婚姻遲遲不到。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，惘然而疲憊。讀研的最後一年，我又遇到一個對我極盡熱情的大學老師，離異，各方面條件還不錯，常常和我談起我們婚後的打算，還許諾投資十萬為我找到滿意工作。戀愛一年多，我做起了當新娘的美夢，認認真真地打算結婚。沒有想到的是，與我戀愛的同時，他還追逐著其他女孩子，腳踏數只船……

失戀的同時，我研究生畢業了。由於我一直不願離開大城市，又長期聽信他承諾幫我安排工作，自己準備不充分，省事業編考試等幾次招考機會，我都是先入圍後被刷下。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，畢業即失業，真慘。無人的靜夜，我思忖著這些事情，獨自舔舐心靈的傷口。

一年後，我不得不面對現實，應聘到一個遙遠的小城，當地有我家的親戚。那份工作在人們眼中蠻不錯，事業編製。我就職後，親友和同事的主要心思就是把我這個大齡女嫁出去。我就走馬燈似的見了一個又一個，吹了一個又一個，彼此總是走不到對方心裡。

又是大半年過去了，我渴望結婚了，傲氣已飛走，還有點恐慌。這時一個遠親鄭重介紹了自己的一個親戚，在某局工作，深得局長器重。見過面之後，我還是沒感覺，遠親盡心撮合，處處再說吧。沒想到，我竟與這個人又鬼使神差地越界了。後來身體不適，一直拖著，最後還是去醫院檢查，醫生說：「你懷孕幾個月了。」天！我頓時懵住了，半天緩不過氣來。等我清醒過來，趕緊走開，思想還是緩不過勁來。想了又想……我扇了自己幾個耳光，恨不能殺掉自己！因為胎兒已經四個多月了，只能引產。引產，在生摘瓜的痛楚裡死去活來，氣息微弱的我已顧不上一切恥辱，死亡好像就在眼前。

四、愛與恨交織

小城依舊平靜，時光永是流逝。經歷了這些，我似乎從往昔的痛苦中清醒了。我帶著滿心的羞恥、悔恨和對自己的厭倦，只盼趕緊離開此地。

又是新年。正月十六，我到寺廟許願燒香，求菩薩恩賜婚姻歸宿，帶我離開此地。以前「唯物」的我，開始懷疑冥冥中有命運的存在。

暑期一到，我又去了那個熟悉而又親切的大城市。靜靜地面對它，為心靈療傷，如夢往事，化作煙雲散去。我在網上認識了M——後來的老公。他乘火車來這座城市見我，我安排他到賓館住，自己住在暑期打工的寫字樓裡。我們很投緣，彷彿是冥冥中注定的緣分。相處三天後，我倆約定終生。

8月我去他所在的城市看他，9月初我們登記結婚，同時我懷孕了。得如意郎君，人生之一大幸事，我沉浸在巨大的幸福裡，與親友們分享著自己的快樂。這次懷孕，是我第一次真心真意想要寶寶。為了寶寶，我們共同到河邊放生。我們請了婚假，攜手相聚，共奔新城市應聘，並獲得成功。10月下旬新工作已確定，一切順利得幾乎不可思議。我們先各自回原單位工作，著手辦理善後。11月初調動工作啟動，元旦後檔案到達新單位。

但是，從11月初開始，他情緒時有波動，常常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指責我。我是很願意聽他話的，溝通了，該聽的聽，該改的改。12月份，他電話問候也少了，我偶爾說一句話，他就大動肝火。有一天，他打電話說，必須問清一個在他腦子裡盤旋很久的問題：「當初你為什麼不採取避孕措施？你找我，是否是為了借婚姻和男人謀求一份滿意的工作？」聽了這話，我腦子裡猶如地崩山摧。

元旦後，他提出離婚。當時我的調動手續剛剛辦完，他像瘋了一樣天天逼我墮胎。一切變得太快，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，更不能接受。我急赴異地見他，苦苦哀求保留已經懷了近六個月的孩子。他還是步步緊逼，幾乎要給我下墮胎藥。他告訴我，認識我之前，他與一個有夫之婦在交往，我懷孕後，她離了婚來找他了，而他也發現了我的一些令他不滿意的地方……

他決意分手了，對我不聞不問，一天到晚在單位呆著，到吃飯時才回來。我挺著大肚子，處處照顧他的生活，花著自己的錢，還養著他吃飯。孩子出生後，我父母來照顧月子，他照舊不聞不問。每天回家吃飯，吝嗇到從來沒想過給生活費，他是發了狠心不和我過了。我和父母商議，再給他一段時間吧……

孩子哺乳期剛滿，他就搬出去住。我接到起訴離婚的法庭傳票，開庭時他當庭敗訴了——孩子太小，離婚沒有正當理由。為了孩子和這個家，我咬牙堅持，再堅持，他卻急不可待地為離婚奔走……

五、因果本不虛

我百思不得其解，於是翻閱佛家經典，心情便越發沉重。盡管我想珍惜當下的婚姻家庭，但他已經變了，在不斷撕裂著我們母子的心。是邪淫的果報，是墮胎業債找上門了，都是因為自己造業太多啊！我悔，悔得不能再悔。最後，三次法庭傳票，我「被離婚」了。我深信，這是報應來了。

我為自己曾經造作的一切罪過懺悔。我發誓，從今以後，生生世世，永戒邪淫，堂堂正正做人。求被我墮下的胎兒寶寶，原諒愚癡的媽媽，媽媽知道你們受了太多苦。媽媽以後吃素、戒殺、放生、佈施，積有方寸功德，都為你們累積資糧，願你們離苦得樂，往生淨土！

借此機緣寫出我的經歷，願普天下的女同胞們自尊自愛自重，遠離邪淫，決不要殺子傷胎。邪淫墮胎，報應在婚姻、家庭和孩子，果報現前時，慘烈錐心，追悔莫及！願一切大眾潔身自好，諸惡莫作，眾善奉行，持戒念佛，往生淨土！ 感恩佛菩薩！

《淨土》2021年第6期 文/聞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