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講

‘復次!未來世諸眾生等,欲求出家及已出家,若不能得善好戒師,及清淨僧眾,其心疑惑不得如法受於禁戒者,這有幾種疑惑,例如我以前跟弘一老法師學戒,學占察善惡經,我知道我以前沒得戒。為什麼?年未滿二十歲受戒不得戒,這是佛規定的。但是我們這個受戒,十八歲嚴淨師或者那個和尚變通辦法,給比丘受戒,大家吃飯的時候,罰他在齋堂跪著,跪完了也算得戒,這是中國的方便法門,但是沒有到佛菩薩的允許。學戒了疑惑更大,因為澫益、蓮池大師說從南宋以來,在南閻浮提找五個清淨比丘不可得,包括南傳、北傳都沒有了。未來世就是末法,這個時候不容易如法得清淨戒,怎麼辦呢?

‘但能學發無上道心,亦令身口意得清淨已,其未出家者,應當剃髮,被服法衣,如上立願;自誓而受菩薩律儀三種戒聚,則名具獲波羅提木叉出家之戒,出家眾沒得戒,自己跪在佛前拜占察懺,清淨了可得戒。專門為了求戒拜,其他事都不佔。未出家者想出家,沒有認師父,那就對著佛前拜,三業清淨了,就可以剃度出家,就是比丘。例如六祖惠能大師在廣州看到廟前旗杆風一吹,來回擺動,兩個出家人在那兒爭,一個說是風動,旛不會動,一個說是旛動,不是風動,爭的下不了台。惠能大師走過來說,非風動也非旛動,是仁者心動。兩個和尚覺很奇異就報告方丈,說他是過來人,以前修成的,請他講法,請他陞座。以法為重,他一說法,和尚當時就給他剃頭,就是比丘了。沒聽說惠能大師在那兒受戒的,沒有。剃了之後請些個比丘給他做的。佛在世時候,一出家佛說:‘善來!比丘鬚髮自落。’以後逐漸的才形成有三師,又增加十師,必須得學戒律。

佛的二十部戒律,有可以開的,例如佛許可比丘吃肉,不聞殺,不為我殺,若鳥獸吃剩下的這些肉可以吃,今天的比丘這類肉也不能吃。淨肉也不能吃,就跟佛唱反調了,但佛也不能說他不對,後佛在涅槃的時候,也剩下不吃了。類似這種問題戒律很多,一切的佛律、僧伽、沙彌律都不一樣,但是我們受的都是依著南山宗的四分律。專門戒律一藏要下功夫學的,自誓受的時候,最難的是受發菩提心,受菩薩戒。三聚淨戒是攝律儀戒、攝善法戒,饒益有情戒。攝眾生戒就是饒益眾生。得了三業清淨的輪相,就具足了受比丘戒,沙彌尼、沙彌戒。

‘名為比丘、比丘尼,即應推求聲聞律藏,及菩薩所習摩德勒伽藏,受持讀誦,觀察修行。

受了戒以後,出家五年專精戒律,這是佛製定的。如果是五臘就更嚴了,並不是出了家過一年就算有僧臘,必須得結夏安居,安一個居有一年的戒臘。沒安居就沒有。還有人不知道,有些地方舉行安居都不是如法的,也沒結界。什麼叫結界?好比我們租這個講堂講法,如果受了菩薩戒,當天能趕到而沒趕到去請法,就犯了菩薩重戒。如果結了界,就限制在界內,在界外就不算。如果沒結界,那都得來,有神足通的,不能結界的道場都得去,所以結界的關係有這麼大!這個道場東至那兒,西至那兒,南至那兒,北至那兒,四至清明,還得走一圈,全寺的人還得唱界,說東邊到什麼地方,西邊到什麼地方,大家都知道了就不能隨便到界外,結下界在裡面坐就算清淨了。所以必須得學,不學怎麼知道?學完戒僧每天都要做佛事,不是每天上早晚殿,那不算佛事。佛在世的時候,就是僧羯摩法,羯摩就是辦事,處理僧務,開會。佛教裡開會特別多,這個羯摩法,那個羯摩法,必須得這麼做,因為制的時候,道場裡不許有一個比丘不清淨,如果犯了,立即懺悔,輕的三個和尚給他做懺悔,重一些五個,再重的再加,最多廿個比丘,這樣來懺悔。

摩德勒伽就是智母,藏者含藏意,母能生意,含藏一切智慧,所以叫智母,學智慧首先要學空義,學完了學有義。一切的經律論都建立在空和有上。有因持戒而達到空的,就說明了無障無礙一切煩惱都消失了。這個很深,必須懂得緣起性空法,這要懂得龍樹的根本和無著配合起來。無著的唯識法相,龍樹菩薩的空宗,三論宗的大智度論、般若論……就是摩德勒伽。這必須三業清淨才許可受持讀誦,必須受了戒才可以受讀誦,這些法門三業沒清淨修定修慧最容易著魔。我們看見屋子裡放光,天女散花,其實是魔女散花來了。講經講的好,對魔形成障礙,魔女給你散花,讓你自以為了不起,這個法師就著魔了,乃至聽眾都著魔了。三業清淨魔就不得擾。這三業清淨和不清淨關係可大了。

信佛的不少,為什麼感應的那麼少?因為三業不清淨!大家打卦的時候,占察的時候,念經修法的時候,屋子裡灑淨了沒有?衣服換了沒有?一件事沒做就來擲,當然地藏菩薩是說的念一千聲地藏王菩薩就擲,但前面的前方便做了沒有?占察經上講必須得建立一個靜空,我說這個靜空不論大小,一米見方能夠供一個地藏像,紙像也好,小圈子裡必須得清淨。至於身體,如果說發了菩提心只要心淨就行,但這是‘理’,理跟事得結合起來,念一聲阿彌陀佛就能生極樂世界,但要一心不亂,怎麼樣才能一心不亂?怎麼念?不就是南無阿彌陀佛這麼念嗎?不對。前方便必須得做,念佛的時候也要使身心清淨,念佛場地也要清淨,念的時候要眼觀鼻、鼻觀心,念念分明,念念從心起,念念不離心,生極樂世界沒問題。

請法的是堅淨信菩薩,堅固信心就是絕對不懷疑。無論那一法,絕對照著做。有人修行沒幾天或沒有效果,或者遇著世俗的事情,心裡就想信佛對不對?懷疑了,不信了。會有一種自然的聲音告訴你,這個發心就被魔業干擾了。我們看楞嚴經現的那種境界,能在三千大千世界,變化種種神通,這是魔業,不是聖業。如果我們大家三業感動那種天龍,龍有好多種類,我們平常所說的,多在海里。佛經說的龍跟我們人類一樣,各有職務。大力神龍說我們一個小世界,大世界都翻過來。但也得業感到才行,沒這個業,再大的神力也不行,有十個比丘或五個比丘清淨,這一切魔業都翻不動了,為什麼?因為持有清淨戒的比丘有堅固的信心,敢說我在這不許它地震,這是十方三世諸佛菩薩的力量。

‘若雖出家,而其年未滿二十者,應當先誓願受十根本戒。’

十根本戒就是沙彌十戒。

‘及受沙彌沙彌尼所有別戒。既受戒已,亦名沙彌沙彌尼。即應親近供養給侍先舊出家學大乘心具受戒者,求為依止之師。請問教戒,修行威儀,如沙彌沙彌尼法。

再一種解釋,十根本戒就是菩薩戒的十重戒。那是得了清淨輪相,照著這個再受沙彌沙彌尼戒。別就是解脫,就叫波羅提木叉。叉就翻成別解脫。就可以親近供養出家久的,或者比自己先出家就跟著他來學大乘,具受戒者要發大乘心。這個具就是具足戒。求這個先舊的出家人給你作依止師。初出家五年必須得有依止師,受沙彌沙彌尼戒,出了家必須專依一師,沒依止師是不許可的,現在別說五年,一年都不依止,出家了明天離開師父就跑了,一穿上衣服,別的廟上能吃飯了,他就走了。年未滿二十都不能得戒,和這裡講的有出入,但這是得了清淨輪相的。人也出家了,就發願受十根本戒。這裡面詳細的我們不講了,反正這一段大意都是指多戒說的。

‘若不能值如是之人,唯當親近菩薩所修摩德勒伽藏,讀誦思惟,觀察修行。應勤供養佛法僧寶。

想找一個依止師找不到,怎麼辦?依菩薩所說的依止法,依法為師,自己讀誦智母,誦一部經也可以,讀誦波羅蜜金剛經也可以,讀誦瑜伽論也可以,自己多念,念完了觀察,照著經上所說的修行,多做供養,供養三寶。我說這個供養可以多做法供養。到山裡頭去修行,像住終南山一個月、兩個月、三個月、五個月想洗個澡也不可能,到河裡頭去洗,還凍著呢!一年只有兩個多月沒雪,到那裡?這個條件不可能。就得特殊的觀行了。想供養香花,那兒買去?沒有,就以經典學法作為自己的供養,供養三寶以讀誦的功德,以法供養為最了。世間的供養多少倍也不及法供養。自己去進修,但這也是地藏菩薩大慈大悲方便,他知道到了末世,前頭說的那些要求,條件做不到,方便之中再方便。

‘若沙彌尼年已十八者,亦當自誓受毗尼藏中式叉摩那六戒之法,及遍學比丘尼一切戒聚。其年若滿二十時,乃可如上總受菩薩三種戒聚。

十戒當中只受六戒,式叉摩那就叫學法女,學戒法的一個女人。在十八歲到二十歲中間,有兩年的時間,就學習比丘尼的三百四十八戒。如果沒受式叉摩那女這六條的戒,不能看比丘尼律藏。現在我們很多的大德,在家人自己看藏,依藏學習,這是不能看的,尤其是密藏,沒受灌頂之前,不能看,要起譭謗。或者是你翻了就胡說八道,絕對不要動。像瑜珈次第論中牽涉到有部論就截止了。沒有斷煩惱,沒有得三業清淨,把律藏曉得了,看這個比丘犯戒,那個比丘也犯戒,僧寶沒有了,這是不行的。或者退道心,說這麼嚴啊!那還能出家嗎?或者再出去給人家講,破佛、破法、破僧,因此不准學,有這個資格受了戒才可以學。

‘然後得名比丘、比丘尼。

不論男女,得了清淨輪相才能夠稱沙彌,或式叉摩那。專學戒這種道理,戒學在南宋以後,出家人很多都沒有這樣做。澫益大師很哀嘆,這種律制後來弘揚學律的人蕩然不知,說明法滅了。

‘若彼眾生雖學懺悔,不能至心,不獲善相者。設作受想,不名得戒。’

如果也修學懺悔法了,也一天到晚拜懺,但不能至心,這個至心下面會單獨解釋。自己說我受戒,就像我們現在大家受戒,幾百幾千個,其實只能三個一受。在藏地只准一個人。現在為了時間的關係,都不如法。

爾時堅淨信菩薩摩訶薩問地藏菩薩摩訶薩言:‘所說至心者,差別有幾種?何等至心,能獲善相?’

堅淨信菩薩代表我們大家,就問地藏菩薩,您所說的至心,怎樣才算?要說差別,有幾種差別?什麼情況才有善相?這個至心只是因,並不是果。我們占察輪相,拜懺,先提條件得有至心,以後再做一切佛事,才能產生效果,所以這個至心很重要。如果沒有至心這個因,果都不成。

地藏菩薩摩訶薩言:‘善男子!我所說至心者,略有二種。何等為二?一者,初始學習求願至心。

地藏菩薩對堅淨信菩薩說有兩種,一個是求願,就是發願,就是向地藏菩薩說說我今天求地藏菩薩給我輪相為什麼。在說求的時候要誠懇,如果仰告的痛哭流涕,好像要奉上生命似的,就求得相當至心了。回想自己無始劫來罪惡不斷,就至心了。我在福建鼓山的時候,我的親教師慈舟老法師就能達到至心的境界。給我們講戒的時候,他就痛哭流涕,憐憫一切眾生現在犯戒的現象,他沒辦法,感覺悲傷。我們虛雲老和尚呢?從來沒有這種現象。我那時候當小和尚,懷疑心特別重,做什麼事總要問為什麼?如何產生?效果如何?我就是在出家以後,乃至於學經,有很多事經常這樣問,我看到很多不同意的現象就要琢磨了。我也不敢問老和尚,也不敢問老法師。

我們禪堂裡有一位大家都說開了悟的老修行,是首座和尚。在廟裡除老和尚就這位首座和尚最大了,我就問首座和尚。這位和尚在禪堂裡參學六十年了。我說老和尚,我們老法師總是痛哭流涕,悲心特別重。我說菩薩心是特別好,我們應當學嗎?但是老和尚從來沒有過,總是海闊天空的,我們應當學嗎?他說哭者是阿難,不哭是迦葉,我就頂禮下來了,都不錯!迦葉是第一祖,阿難是第二祖,善知識都是可以學的了。我說這個意思就是求願心要懇切,一個人要想達到目的就得這樣,但是我們一般的眾生不是這樣的,人家回想一下,我們幹事業,三個月賠錢支持不下去了,賣掉不幹了!幹這個事幾天不幹,幹那個事幾天,都不至心。要是我一生就幹這個,死了就算了,會有結果的。但世間法有所不同,我說的是出世間法。

有人經常抱怨信了佛多少年來沒得到感應,你怎能發的願?自己檢查一下,佛讓你佈施,什麼都捨不得,怎能有感應呢?讓你持戒,從第一條犯起,一直到第五條,全都犯光了。怎樣求感應呢?三皈是捨不掉的,一受了無量劫直至成佛,即使投外道,終究要回來的。這個業做下去就永遠繫著你,我們講到下卷就講這個問題。求願心得學習,求願至心發不出來要學習,怎樣能懇切?就是我剛才講大悲心的流露,不是虛妄心,求願要求的非常懇切叫至心。

‘二者,攝意專精成就勇猛相應至心。得此第二至心者,能獲善相。此第二至心,復有下中上三種差別。

攝念,念地藏菩薩就把自己念成地藏菩薩。我們開始就講了,地是‘心地’,藏是‘性藏’,就是我們自己的性海。地藏菩薩是我們自心化現出來的,十方諸彿一切法界都是我們自心化現出來的。自心求自心,反聞聞自性,一樣的意思,都是這樣結合起來的,把心攝至寂靜妄念都沒有了,專精一事成就勇猛心,什麼叫勇猛心?有多大的困難障礙,能克服,更精進。拜得困了,乃至於拜累了,倒下去了,還是拜,或者到浴室裡拿冷毛巾擦擦再拜。寧捨生命非要求到不可,勇猛至心。要有這麼一念至心,求什麼一定得到。可惜勇猛心多半不長,要能夠堅信長了,會能夠成就的。例如我個人,我到鼓山去經常跟大家講,我是小學沒畢業,以後進軍事學校,跟文學、宗教都不相干的。後來出家考試一篇文章也沒寫下來。老和尚看了就笑說,學佛中學程度都沒有,怎麼能學佛教大學呢?我一再要求,他才答應我旁聽。

我們那時候講課,把每個人的名字都放在籤筒裡,但裡面沒有我的名字。他講的我完全不懂!他是湖北口音,我是東北才出來,第一個語言不懂,第二個華嚴經要我自己念,我連一句都念不斷呢!真是天書!每一句話都好長好長。在世間品裡盡是些鬼神,沒辦法入!後來求老法師有什麼方便法門沒有?消業障拜那個菩薩啊?他說普賢行願品好了。我問還有其他的方法嗎?他說供佛。我說拿什麼東西供呢?我那時候一出家就持銀錢戒,到了福建身無分文。就拿身體供。我們北方受戒不燒腦殼。我從頭頂上供,燒十二個疤,第二個從兩臂上供,一盞香燃涎燈,用幾根燈草綁上,等燈草燒盡了才起來,這些我都做過了。

我們這兒講攝意堅精成就勇猛的心,有時候道友弟子們問我,為什麼一直還能講經?我是求來的,經過苦功夫的。第二年就變了,拜了不到半年,我就要求籤筒裡擱上我一個名字。老法師笑說:‘怎麼?還不服氣?還想精進精進?’我說是,我想測驗一下。他說好,今天你就講吧!講完了,我那些同學都很詫異?後來老法師到福州去講課,他開了頭,就叫我去講。我第一部講的是阿彌陀經。是不是開慧了呢?沒有!世智辨聰是開了。反正老法師講的我能講,他沒講的我也能講,這個時候我已經有二十歲了,從此開始講,以後生出那麼種辯慧吧!我請弘一老法師,他不去我就跟他辯,後來請慈舟老法師到北方去,圓瑛法師不答應,我就請圓瑛法師到上海去,大家看影塵回憶錄就知道了。佛菩薩加被,下一番功夫就得一番收穫。但是報應也跟著來了!什麼報應呢?年輕的時候出頭過早了,好為人師者戒!想當人家老師得小心點!後來就住了三十三年監獄,這些都是自找的。如果那時候我再多學十年,誰也不知道我,鑽到深山裡再修行,那成就比現在要大得多了。所以這是好事,也不是好事。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幫助人家,我不後悔,我做任何事做錯了也不後悔,悟自己沒智慧。要求智慧要懺悔,後悔絕對不行的,因此攝意專精,勇猛相應的‘至心’得下點苦功。

我們還有很多弟子還沒有忌葷呢!好吃。吃慣了不吃不行,凡是推客觀條件任何人都有理由,或者人家請客,我不吃一點,嫌我太固執了。你如果是修道的人,一端酒杯,魔就入體了,摸一摸都一樣。我們鼓山一個老和尚早晨起來散步,走到天王殿裡頭,看到伽藍殿的臘燭讓耗子吃了,老和尚就跟菩薩說,你還護法啊!連自己的蠟燭都護不了,還護法呢!說說就回去了。第二天早上香燈師就給他送來兩隻耗子(老鼠)說伽藍菩薩顯靈了。老和尚一看就冒火了,跑到伽藍殿說,才說你幾句,你就受不了!殺生了!你走吧!伽藍菩薩就被遷單了。伽藍菩薩也不服氣,就託夢給太守,說我被鼓山老和尚給遷單了,你得幫幫我。太守說,我怎麼做得到呢?你是伽藍神都做不到,我怎能做到?他說我告訴你一個方法,你就做到了。你到廟裡去,因為你是地方長官,出家人隨順世法招待你吃飯,你說沒酒吃不下飯,他會讓你吃的。你就要求‘主不斟,客不飲’。他一舉酒杯我就進去了。太守一醒原是一個夢,或覺奇怪,就試驗一下,去了鼓山。擺了桌,擺了酒,他就要求老和尚:‘說主不斟,客不飲。’老和尚:‘說我要一斟酒,他就進了伽藍殿了。要喝自己喝吧!’這太守趕緊給老和尚磕頭。

因此我們說第二種至心,大家擲占察輪,我要求大家要有耐心,不然就不要擲,也得不到,得到又如何呢?例如問病能好。怎麼好並未說明,根據我的理解,就念地藏菩薩聖號,能讓你好。真正求至誠了,他會治的,但是必須得具足勇猛心。第二個至心裡頭分三品,下、中、上三種差別。

‘何等為三?一者一心。所謂系想不亂,心住了了。

心住了了就是念南無地藏菩薩一聲跟一聲,心裡了了分明,這叫心繫念一心不亂。

‘二者勇猛心。所謂專求不懈,不顧身命。

絕不懈怠,一個鐘頭、兩個鐘頭不現,三個鐘頭,反正今天不現相絕不起來。這是跟地藏菩薩較量功夫呢!看至心不至心,較量地藏菩薩應不應?誠懇不誠懇,你不賜,我就緊著求,直到賜了為止。學佛的人要想成道,要沒有這種精神,求不到!我就這樣想過,我在監獄裡被折磨的受不了,就想我活著幹嘛?可以離開人間了,我就準備走了,可不是世界上那種自殺行為。這個心發了,晚上就做夢,人家請我講經,人很多,座很高,上了一半,怎麼也上不去了!這個時候大家都盯著我,我就差這一步上不去座,怎麼也上不去。那時候在夢中急的一身汗。過來一位老和尚,摃我一把,我就上去了。我想不能死啦!把我摃上去還讓我說法講經。平反之後到法源寺,第一次講經,國務院宗教向副局長問我能講不能講?我說試試看叫我講戒律。五十年前我在法源寺講戒律是在大殿上講,也是講四分律。這回原該正果法師講,不曉得怎麼他腿摔斷了,就請我去講。那時候一上座,我很感慨,這還算是我的感應吧!一九三六到一九八二年好多年,因為那個夢使我信心堅定,沒有走半途而廢的道路,勇猛心容易,能做到持久心就難了。不死不活天天磨煉,就這麼一天,一月一月,一年一年的三十多年,佛菩薩加被,否則早沒有了。而且四肢體內沒什麼損傷,七十七歲的老頭到現在還能講,我自己感覺是佛菩薩加被,這就是我的神通了,六根運用都是神通。我是這樣看,不曉得諸位大菩薩怎樣看?

第二種的至心,就要不顧身命,無所畏懼,所要求的一定達到,這就是不顧生命。寧捨生命求法忘軀。為神光斷臂,唐時玄奘法師到西天求經,求經還不止他一人,還有比他晚一點的義淨三藏法師,那也是不得了,九部律,好多的論,都是義淨三藏法師翻的。有一首詩說,晉宋齊梁唐代間(這是時間),高僧求法離長安,去人成百歸無十(去一百個人,十個人也回不來),後者焉知前者難(後來的人怎麼知道前人的困難?),路遠碧天唯冷結(上頭那個天,碧天就是看到高處很小的那個天,冷結是因為經過沙漠,一落日寒風刮得穿皮襖都難得御寒,這個時候只有‘冷’結合到一起了。)沙河遮日力疲憚(走的路都是在沙磧河灘裡,很困難,筋疲力盡),後賢為末○斯旨(後來學法的這些賢人、菩薩不懂得這個道理)。往往將經輕易看(拿起法寶來,認為很容易,一印就出來了,那時候可不是這麼容易了!)假使沒有那些大德取經,那些大德的都去了,現在再到印度,印度沒經了,一本經都沒有了。那個時候傳到中國,又遭到三武之禍,斷斷續續的,禪宗是怎麼興起來的?經書沒有了,也不能讀誦大乘了,‘頓超直入,立證菩提’吧!觀心參禪,禪宗不立文字。後來經書又有了!從日本再翻回來的很多,有位楊仁山老居士,功德不可思議,南京金陵刻經處,好多經書都是他(印刻)的。我們的南山三大部,有好多本沒有了,弘一法師也是在日本請回來的,他自己圈點,自己宏揚。到宋朝時候,道宣律師的著作也都沒有了,但在日本有。現在好多經書都燒光了,再從海外往回請。

我們只要有至心,第一個至心學習求願,發願佛法永久住世,有一份力量,出一份力量。你們諸位菩薩要把自己育成是菩薩,使佛法住世,就從你起,會一句佛法,念一句阿彌陀佛也好。佛法都滅了,阿彌陀經還要住世一百年,最後阿彌陀經才沒有。

‘三者深心。

深心就不容易了。

‘所謂與法相應,究竟不退。

這是觀相應了,一實境界,二種觀行,這個我們後面要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