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太平洋布拉特島的水域中,有一種魚,名叫王魚。它有一種特殊的本領,就是能夠吸引一些小動物貼附在自己身上,然後,慢慢地將其變為自己身上的「鱗片」。其實,那不是鱗片,而是一種附屬物,當它擁有這種附屬物後,身體就會比沒有鱗片的王魚至少大出4倍。可惜,它到了後半生時,由於身體機能的退化,身上的附屬物也就慢慢地離它而去,直至使它重新恢復為原來的體形。失去「鱗片」的王魚十分痛苦,它再也無法適應原來的生活。最後,只好去自殘,慢慢地,直到死去。
王魚之死,使我又一次想起了《漁夫和金魚的故事》:老漁夫的妻子(一個生性貪婪的老太婆)為了不斷滿足自己的貪慾,曾不止一次向小金魚索取財富和權力 ,從得到新木棚到當上貴婦人,再到當上女皇帝,小金魚均一一給予。可老太婆偏偏不識相,居然想當海上的女霸王,還要讓小金魚終生侍奉她。結果,小金魚一怒之下,毫不留情地收回了它所給予的一切。最後,老太婆和老漁夫依舊過著當時那種窮困潦倒的苦日子。
想想王魚和故事中的老太婆,再看看古往今來的一些高官要員、名人巨富,他們的做法也同樣令人吃驚!生活本已平平安安、自自然然、實實在在的,但為了達到某種慾望和目的,就不擇手段地、瘋狂地追逐功名和財富,以不斷地揮霍國家和集體的資產,來增加自己身上的「鱗片」。而這樣做,往往導致了兩種可能:要麼中道沒落,使自己痛不欲生;要麼「東窗事發」,使自己淪為階下囚。因此,從某種意義上說,一個人還是知足一點、淡泊一點最好。就好比吃飯,吃飽即可,而不能暴飲暴食,否則,就會傷了身體,輸了本錢。
淡泊是對名利的一種淡忘。人在追名逐利的過程中是不可能淡泊的。
當然,淡泊也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超凡脫俗,更不是那種無所事事的消極無為。淡泊,它就像一日三餐的清湯白菜,盡管營養不高,卻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菜蔬;淡泊,它好比茶餘飯後的一碗清茶,雖然淡而無味,卻是人們清心健胃的一種必須飲品。
淡泊,應是「一徑入寒竹,小橋穿野花」般的素淨和雅致。在這種狀態中,人們往往能深刻地認識生活,清醒地審視世界;淡泊,應是「開軒面場圃,把酒話桑麻」般的真摯和親和。在這種情景裡,人們通常會坦誠地再現自我,友善地對待他人。
淡泊是前進的動力,它可以讓每一位探索者放下包袱,輕裝上陣;淡泊是靈魂的支點,它能夠使每一位思想者寧靜致遠,不斷創造文明。在這種意境裡,王羲之練就了《蘭亭序》絕世之書體,屈原留下了千古絕唱《離騷》,曹雪芹寫出了傳世之作《紅樓夢》,愛因斯坦發現了偉大的《相對論》……一個人只有在恬淡的心境中才會有所成就。淡泊培育出高雅的情性,淡泊塑造了純潔的靈魂。
可是,在現實生活中,又真正能有幾人甘於淡泊呢?俯瞰塵寰,太多的人都擁有無止境的慾望,他們對金錢、對地位、對權力、對名利、對情感……總是沒完沒了,直到把自己累得精疲力盡、焦頭爛額仍不罷休。真可謂:天高不算高,人心比天高。
弱水三千,只取一瓢飲。一陣風過,地面早已落英繽紛;一席豪華盛宴之後,一日三餐又尋常如初。這是自然的法則,也是生活的規律。但願生活在塵世中的人們,能夠有所了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