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看到世界上形形色色、日月星辰、樹木花草、山河大地,我們都看的清清楚楚,甚至人——老人、小孩、男人、女人,我們也看的清清楚楚。問題很嚴重的就是看不到自己的心,我們的心才是自己。可能是人生無常,生老病死,到了有一天身體都毀壞了,但是我們看不到的心,它不會壞,它一再跟隨我們,前世、今生、來世都有一個,所以永恆的心才是我們的。當然這個心不是心臟的心,心臟是肉體的,心是無形無狀的,但是,是真實的我。可是我們平常沒有注意用心來看心,讓這個心受到污染,所以心房黑暗。
在禪門裡面說,千年暗室要一燈才能明亮,要點亮心裡面的光。怎麼樣子才能點亮心裡面的燈光?現在我們也有這個本領,比方說:我們睡覺,枕頭掉到床下,眼睛在黑暗裡也看不到,不過我們會伸手把那個枕頭拿起來,繼續睡覺。那是什麼?那是心啊!不一定用肉眼,用心啊!
也向各位報告,我最近眼睛不好。我一點也不可惜,因為用了八十多年的眼睛,它不能夠永遠的跟隨我,它總有個限度。人生有流轉生死,好像一根木材,燒完了以後,再一根木材,再一根木材。這個木材一根一根不同,好像身體一期一期不一樣,生命的火是一直燃燒的,就是我們的心會跟隨我們。可是我們這個心靈,承受了好多污染,把我們真正的真心覆蓋在下面。什麼污染?好像桌子上有灰塵,衣服或者是肮髒,心靈上的污染——貪慾、嗔恨、嫉妒、傲慢、邪見,很多的無名,不明白的東西,這些肮髒,垃圾,覆蓋著我們的心,使這個心不能發光。
我們少了一本書、少了一支筆,很著急,我的書呢、筆呢;或者我的錢呢、東西呢?卻很少找自己的心。
現在我今天來跟各位幫忙——如何認識自己,認識我們的心。有一位叫一休的禪師出去傳教,帶了個徒弟。遇到大雨把橋樑衝斷了,流水滔滔,沒有辦法到那邊去,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。後來有一個漂亮的姑娘,大概也有急事要過河,看到橋斷了也著急。禪師說:「姑娘,你要過去嗎?我背你好嗎?」那個姑娘也不得辦法,是有急事啊,好吧。於是撩水往河那邊走,這個師父背了女人在前面撩水,他帶的徒弟只有在後面跟隨。不過他的徒弟心裡就想:哼!師父,你平常口口聲聲跟我們講,男女授受不親,遇到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姐,那你也吃人家的豆腐嗎,還要背她。不過只是徒弟心裡這樣想,口中不敢說。背到對岸各自西東了,可是這個徒弟心裡罣礙:師父,你不應該,你言行不一致嗎!跟我們講的和你做的不一樣。這個心裡頭罣礙,一個月、兩個月、三個月……忍耐不住。終於有一天,「師父慈悲,弟子有一件事情很不以為然。為什麼我們男女授受不親,你卻可以背女人呢?」一休禪師聽了以後,一拍桌子,「哎呀,不得了!不得了!你太辛苦了!你太辛苦了!那個女孩子我把她背到對岸就放下了,你怎麼把她背在心上背了三個月呢!太辛苦啦!。」可見,我們心上背負的不一定是女人,也背負了很多很複雜的東西,很多的,不過自己不知道,因為平常沒有注意自己的心。
在佛經裡面也有一段這樣的事情:過去古老的中國,有錢人有三妻四妾。一個大富翁,他真的有四個老婆。不過人到了老了都要死亡,他想:我萬貫家財,這麼多的妻子兒女,我就這樣死了,心有不甘。我們中國有找人陪葬的古規,像秦始皇不是有很多陪葬嗎?大富翁想要找一個人陪葬,找哪一個呢?當然最愛的就是第四個姨太太,年輕貌美,把她找來對她說:「我老了要死了,我要帶你陪我一起去。」四姨太一聽花容失色,說:「那怎麼行呢?我還年輕,我不能跟你死。」大富翁很失望,不過沒關係,還有三姨太,也是年輕美貌。只是平常的待遇會稍微差一點,不過常常什麼吃的用的,什麼都給她。把三姨太叫來,三姨太一聽也是一樣:「哎呦,那怎麼行哪?你雖然平常是待我很好,但是你死了以後,我還是會嫁給別人的,我也不能陪你去。」找二太太,二太太說:「家裡沒有人,你死了,喪葬事情還要人處理,我要幫你處理。不過這樣好了,你死了以後,我們這麼多年夫妻感情,我會送你到荒郊野外,然後把你安葬了,我們再拜拜。」大富翁沒有辦法,最不喜歡的大老婆,那個黃臉婆,平常也沒有關心照顧她。到了這時候想想,還是要有一個人陪伴比較好。於是問道:「大老婆,你願意跟我一起死嗎?」大老婆一口答應,她說:「我們女人,嫁雞隨雞,嫁狗隨狗。現在你要去了,我願意跟你一起去。」大富翁很感動,平常愛的到最後都不是我的,平常不愛的,卻是路遙知馬力,日久見真心。
我這麼囉嗦複雜的講了這麼久,其實這個故事是很有意思的。四姨太是身體,身體你平常清洗、保養、保健,要化妝,愛護她,種種的愛護,到了死了以後,這個身體不是我的。三姨太表示金錢,你人在世有多少錢,到死了,金錢就流動要給別人去用了,等於她要改嫁給別人,不是我們的。二姨太就是我們的親朋好友,平常有一點來往,你死了我也要盡一點情意,幫你喪葬、料理後事,送你到荒郊野外。大老婆就是我們的心,你平常沒有愛護它、關心它,你都照顧身體、金錢,照顧自己的朋友親戚,沒有照顧自己的心,最後這個心它是你的,它是永遠都跟隨你的。所以我們平時辜負我們的心,不如提早去找到它。
現在廣告上有一句話很有意思:我找到了!你找到什麼?找到什麼東西都不實在,找到什麼東西都不是我的,大家有份,只有找到心才是我們的。這個心在我們講六根、六識:眼睛,認識紅、黃、藍、白、黑、長短方圓;耳朵認識各種聲音,好聽不好聽;鼻子好像探子和情報員一樣,可以嗅到香的、臭的、美味、什麼味道、空氣好不好;舌頭可以嘗咸淡,可以說話;身體可以感受到冷暖、好受、舒服、不舒服;這個我們都很容易感覺的到。這個心卻不容易了解,但實際上,人的身體就好比一個村莊,住了剛才講的這六個人: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心,心是主導:心一動,叫眼睛看,眼睛就看;叫耳朵聽,耳朵就聽。所以心如果不在的話,就會心不在焉,視而不見,聽而不聞。有心才有分別。
這個心時好、時不好。在佛教的《大乘起信論》裡,一心開二門,一個心有兩條路,一條路是善路,一條是壞的惡路,就是善惡。所以我們平常是走善路還是走惡路,要做選擇。其實我們每一個人,一天之中,時而上天堂,時而下地獄,可能一天之中天堂去了好多次,地獄也去了好多次。早上起來心裡朗朗晴空,想今天幫什麼人忙,要去做什麼好事,就上天堂了;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,嗔恨心、嫉妒心、貪慾心生起了,地獄的心就出來了,所以天堂在哪裡,地獄在哪裡,不需要到遠處去找。常常有人問我天堂、地獄在哪裡。抽像一點說,天堂在天堂的地方,地獄在地獄的地方,這個等於沒有說。天堂、地獄在哪裡,其實就在我們人間。你看很多的高樓洋房,日用很周全,那不是天堂嗎?一個人的日子艱難,痛苦不堪,那不就是下地獄嗎?這就是我們人間的天堂地獄。實際上,天堂地獄在哪裡?在我們心裡。
當然,人世間本來就是一半一半,白天一半,晚上一半;男人一半,女人一半,什麼都是一半一半。現在我們的心裡善惡各有一半,佛有一半,魔有一半,如何讓善的一半把壞的一半降服一點,當然要靠我們的努力。人體的村莊,心好,就會帶領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都做好事,所謂非禮勿視、非禮勿言、非禮勿動,這是儒家講的,很有意義。如果心地不好,他就天天殺生、偷盜、邪淫,就不自由了,就犯罪了。這個心,看不到也捉摸不到,但是自古以來有很多人將心來做一些比喻:心像什麼?像花,快樂的花朵,花有開放,不好的時候花就會謝了;王陽明先生說得好,心如盜賊,擒山中之賊易,捉心中之賊難,我們管不住這顆心,它不聽我們的。有時候我們常常講:你也不聽我的話,其實,自己何嘗聽自己的話,可以說其實最不聽我們的話的,就是這顆心。
有時候天人交戰,我們這顆心怎麼樣、怎麼樣。所以就講人要有智慧,有力量,要分析我這個行動,要駕馭、控制它,要讓心聽我的話,我不能去聽心的話。因為心好像國王,他能下達命令,要讓眼睛、耳朵、鼻子怎麼做,不過我們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,也要有個性:你叫我看壞的,我不看;你要我聽壞的聲音,我不聽,也有自己的個性。所以修行,修眼、修耳,六根修行,一起修。桌子壞了把桌子修好一點;衣服破爛了修補一下,房子漏水了修一下,心漏了,有污染了,如何修一下,怎麼樣修?我想,比方說戒:戒律、法治。中國現在經濟發展,尤其重視法治,要管束心,不可以亂來。心是身體之長,要把你的眼耳鼻舌身管好。
心如猿猴,翻來覆去;心也有好的:心如大地,心地、心田、心海,心海寬大,能包容;心田種植五穀,添了肥,五穀豐收。心地這塊的價碼很高,可以建大樓,這就是心的品質。麥克風,品質好不好,不一樣,有的麥克風一千塊、五百塊就買到了,有的可能要五萬、十萬,為什麼差那麼多,因為品質不一樣。萬物的心,就是人的品質,要看人的心、性格和能量,有的人能大不能小,做大可以,不能做老二。但有的人能大能小,能飽能餓,能早能晚,能前能後,能有能無,能樂能苦,能榮能辱,無所不能,這個人的能量很高,心的能量充分,就好像好汽車的引擎好、馬力好,當然價碼也不同。雖然人人都是平等的,都是一顆心,可是心表現出的能量卻有不同。
如何把我們心的能量,能表現到,比如說我對國家有使命感,對社會有責任,對父母、家庭、朋友、老師、學生有一種服務、效勞和包容的性格,要為了他們。像過去揚州的鑒真大師,六次去日本,最後才成功。中國的玄奘大師,二十六歲去西天印度求法,在八百里流沙裡面,帶的水不小心倒了,向前去的話必死無疑,回頭或許還有一線生機。這時候玄奘大師說:「我寧可向西天一步死,也不願回東土一步生。」表示出他的壯志凌雲。他們的成功都是基於他們的能量,他們的能量和平常人不一樣,在佛教裡面叫發心,開發我們的心。開發我們的心,它也有層次的。比方說,對於在家的一般是,要開發增上生心,家庭要增上,更美滿;你的團體、機構、事業要更增上,更高、更好,就等於奧林匹克精神:更高、更遠、更快,發揮我們心的力量。
心如大地,大地能生長萬物,心裡面也能生出好的東西。所以有時候,國家能源欠缺,要節省一點,節省能源,能源在哪裡? 在我們心裡。太陽能、到海里勘探石油,是我們的經濟能源。人心的能源,人生的能源,在我們心裡。你要懂得,智慧是我們心裡的能源,慈悲是我們心裡的能源,忍耐是我們心裡的能源。
結緣,廣結善緣;服務,為你服務奉獻,是我們心裡的能源,每個人把我們心裡的能源都能取一點出來,為我們的國家社會。你說我不為國家社會,為我自己就好了,不行,為自己不是自己的,為國家社會才是自己的。在這個世界上,哪一樣東西能說讓我個人存在,所有的東西都是因緣共同聚合,我才能存在。沒有農民種田我哪裡有飯吃?沒有工人織布我哪裡有衣穿?沒有老師教化我哪裡能明事理?沒有父母養育,我不能從天上蹦出來呀;沒有士農工商,去街上買東西都買不到,沒有他們,我就不能存在。我所以能在世間做一個人,過的歡喜快樂,是因為有大眾,是大眾為我服務的,所以人世間是彼此依存。一朵花種在田地裡,它需要陽光、水分、肥料,它有因:種子;有緣,有因緣才有果報,才能開花結果。就算你是一個好品種,可是沒有陽光水分,種子再好,擺在桌上,沒有它要的緣分。我們每一個人,你怎樣能幹,因好還要有緣,因緣具備。
我們的心有層次,人家說凡夫心、聖賢心、菩薩心、佛心,人人均知。好心,怎麼樣讓心變好?這個也不是一下子好的,有時候看到別人悲苦想要去救濟;看到別人的錯誤提醒自己要改正;地髒了,掃一掃,洗刷洗刷;衣服髒了,洗刷一下,都很容易解決。可是心地肮髒了,要把它洗乾淨,要費一番心思。如何使我的心地乾淨,要讀書,讀書就是用一些道理來洗我的心,做事,對人要有禮貌;接受教導,別人教導也是幫我洗心;學習吃虧;學習待人好。
做人要想給人接受,你說你自己多好,人家不接受你:做老師的,校長不聘請,你做什麼老師,學生不選你的課,這個老師做了也沒意思;做學生的,你說你很好,可是考試不及格,而且常常犯規。你這樣怎麼叫董事長,總經理用你,不知道你有什麼條件給我接受,你說你有錢,可是我要找人才。怎麼樣子才能給人接受,要用心。我在美國的時候,有一天一堆人在吃飯,大家相互介紹,介紹一個先生的時候,我問:「你在美國高就什麼事業?」他回答說:「我開素食的餐館。」 素食餐館不容易開,我又問到:「你在哪裡開?」 他說:「你問我那家餐館啊?」我說:「你有幾家餐館?」他說:「我有四百多家素食餐館。」
我一聽,覺得這非常的了不起,管理、廚師、服務人員從哪裡來啊? 尤其是有這麼多人吃素嗎?我就又問他說:「有人吃嗎?」他說:「很多,美國人都很喜歡素食。」我驚嘆道:「這個生意會這麼好啊!」他回答說:「我不是光煮菜給人吃,我把自己的心煮來給他們吃。」我一聽覺得很有道理,不要說開四百間,就是開四千間,四萬件都有條件,因為心如虛空,大心大量,心大,就連虛空都能包容。
世界上最快的是什麼?電?不快;光也不快,最快的是心。像各位現在坐在這裡,忽然想到北京、上海,即刻,不要零點幾秒,心即刻就在北京、在上海。假如各位現在坐在這裡,動一個要建一百二十層大樓的念頭,一百二十層的大樓,建一下要好幾年,但是你心裡的一百二十層大樓即刻就能完成。心的動員,心的力道,心的廣大無邊。心如工畫師,就像一個美術家,我們自己要做自己的美術家、雕塑家,要把自己雕塑成什麼樣,自己的心知道。用心怎麼樣來塑造,自己做自己的醫師。這些毛病真的要懂的話,自己要比醫師高明。心要保健,醫生替你看病就是用X光、還有儀器,不會有我們更能了解自己。
用心,心是萬能的,這個世界上,人和人什麼都能交換,什麼都有分別,只有心沒有分別;什麼東西將來都可以換得了,眼睛壞了換一個眼睛,皮膚壞了換一塊皮膚,換腎,換肝,換心臟,但真正的心不能換。
佛經裡面有一個很深奧的預言,有一個旅行的人到了一個地方,沒有飯店旅館。怎麼辦呢,看到有一個小神廟,他就想:好吧,總之一晚,總算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,在神廟裡權且住一宿。到了半夜,問題來了,一個小鬼背了一個死尸進來,想想就很害怕。糟糕,遇見鬼了!正在恐懼的時候,後面又來了一個很高大的鬼,這還得了,一個鬼就很難應付了,兩個鬼,看起來今天難逃劫數。大鬼一進來,就指著這個小鬼說:「你把我的尸體背來幹嗎?」小鬼說:「這是我的,怎麼是你的呢?」經典裡面這個叫二鬼爭尸,兩個鬼就爭這個尸體,小鬼說是他的,大鬼也說是他的。嚇得這個神龕下面睡覺的人直哆嗦,小鬼一聽,一看,發現這裡還有一個人。他說:「餵,不要怕,出來為我們證明一下,你看到這個尸體是被誰背進來的?」這個人很為難,說是小鬼背進來的,大鬼不會饒過我;說是大鬼背進來的,這是說謊,偽證是有罪的,看起來人之將死,總要說句真話。他說:「我看到這個尸體是小鬼的。」大鬼一聽就生氣了,你怎麼都不幫忙我,就把這個人右邊的膀子掰斷吃了,小鬼一看,心想:糟糕,這個人幫我說話,你看膀子給大鬼吃了。嘿,有辦法,我把這個尸體上的膀子折一個下來給它接上去。大鬼還在生氣,又把左邊的膀子折下來吃了,小鬼把左邊的膀子也接上去,總之這一個人都給大鬼吃了,小鬼把這個尸體替這個人也都接好了。兩個鬼這麼一段惡作劇,呼嘯而去,留下了這一個人,有一個嚴重的問題:我是誰啊?我本來是揚州的張某某,現在這個身體不是我,不是張某某了。他是哪裡的?這個人說:「我是東門的張某某,這個身體不是我的。」他悟到一個道理:身體不是我的。所以我在想:
身是菩提樹,心如明鏡台,時時勤拂拭,勿使惹塵埃。 ——唐 神秀大師
到了六祖慧能他又高人一等:
菩提本無樹,明鏡亦非台,本來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。——唐 慧能大師
我們知道神秀的那一首偈語,是從有的立場來說的,六祖慧能的境界高一些,是從無的境界來說的,這個心究竟是有是無?在禪門過去有一個信徒問智藏禪師:
「老師,有沒有善惡因果。」
「當然有啊!」
「有沒有因果,有沒有天堂地獄?」
「當然有啊!」
「有沒有佛菩薩?」
「有啊!」
不管弟子問他什麼,禪師都說有。這個信徒說:
「老師,你說錯了?」
「我怎麼說錯了?」
「我跟金山禪師請教的時候,他都說無。我問他有沒有天堂地獄,他說無;問他因果報應,他說無;問他有沒有佛菩薩,他說無。你怎麼都能講有呢?你怎麼和他都不同呢?」
「我問你,金山禪師他有沒有金銀財寶?」
「沒有。」
「他有沒有房屋田舍?」
「沒有。」
「他有沒有妻子兒女?」
「他也無。」
「所以金山禪師跟你講無。那我現在問你,你有沒有妻子兒女、房屋田地?」
「我也有。」
「你有沒有金銀財寶啊?」
「也有。」
「所以我就跟你講有啊。」
這個有和無是這樣差別,這個解釋,是這樣嗎?的確是這樣。其實有的看似是有,實際上是無,無的東西看起來是無,實際上是有。所以其實剛剛講有和無不是兩個,看怎麼用法。一個茶杯,一定要空,空就是無,空了以後就能裝水,就變成有,它不空不無就不能有。沒有空間,我們人在哪裡?袋子不空,錢放在那裡?腸胃不空,我們怎麼活下去?空是建設有的。所以佛門過去常常講四大皆空,實際上四大皆有,有和空不是兩個,真空生妙有,《般若心經》裡講: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。所以能把我們心中對於宇宙萬有的空、有都調和、包容起來,把人我都包容在心中,宇宙自然都在我的心中,我們的寶藏取之不盡,用之不竭。
真正懂了心的話,比方說,你發財,你擁有,沒關係,我看到你發財我很歡喜,我也享有;你買田地建高樓,我看到了也歡喜,我享有,你佔有、擁有;你佈施做好事,我做不起,我歡喜,真正歡喜,這就比有形的還要更寶貴。所以心能生萬法,心生萬物生,心滅萬物滅,若能了解一切心,就能了解一切法。以上講的不太周全的,請各位大家原諒。總之,今天沒有別的東西,我送給你們大家心。心,你們大家本來就有,我告訴你們,你們都有顆真心,祝福大家,謝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