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位年青人,他初進山時要求出家,老師父和他談過以後,認為他機緣還未成熟,不宜剃度,但還是同意他在寺裡先住下來。
起初幾天,他還能耐得煩惱,緊接苦讀了幾冊有關佛教啟蒙的書,此後因嫌山裡寂寞,總想找人說話,聽收音機,從新聞報導中,了解山外的世界,從輕鬆的音樂中尋覓煩躁不安的慰藉。
當他接觸到寺廟仍需一日三餐挑水劈柴,諸多瑣事以後,又為僧與僧間、僧與居士之間、居士與居士間一些矛盾而煩惱。
他曾出於自願為廟裡作飯,一個時期後,又為齋堂裡那些每天重複而單調的工作起煩惱。慈悲的老師父見他耐不得煩惱,同意他到偏僻的前殿去看門,走時擔心他耐不得寂寞,特意為他帶去收錄機,結果他只住了—天就跑了回來。
城裡找不到合適的工作,山寺裡尋不到自己的清靜,還有什麼地方他能去呢?他想回城,又為那喧鬧的城市而卻步,他想在山裡繼續住下去,又找不到意想的淨土。
很多人都是這樣,在城裡找不到安靜,便想到深山,到了深山,耐不得寂寞又回到城市。意想尋求心外的淨土,不如息一息內心的不安,從自心深處發現煩惱的因素,對症下藥,息得下心中一分煩惱,才能得到一分清涼,獲得一分安祥。
有一天我實在不忍再看他痛苦的表情,於是對他說:「對於煩惱,首先是忍耐,其次是克服,能克服一分煩惱,就增進一分道力,在生活中充滿了矛盾,迴避退縮都不是能解決問題的辦法。只有積極想辦法動手解決問題,才是唯一的出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