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阿含經卷第四

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

(一八)業相應品師子經第八(初一日誦)

我聞如是:

一時,佛游鞞捨離,在獼猴水邊高樓台觀。

爾時,眾多鞞捨離麗掣集在聽堂,數稱歎佛,數稱歎法及比丘眾。彼時,尼乾弟子師子大臣亦在眾中。

是時,師子大臣欲往見佛,供養禮事,師子大臣則先往詣諸尼乾所,白尼乾曰:「諸尊!我欲往見沙門瞿曇。」

彼時,尼乾訶師子曰:「汝莫欲見沙門瞿曇。所以者何?沙門瞿曇宗本不可作,亦為人說不可作法。師子!若見宗本不可作則不吉利,供養禮事亦不吉利。」

彼眾多鞞捨離麗掣再三集在聽堂,數稱歎佛,數稱歎法及比丘眾。彼時,尼乾弟子師子大臣亦再三在彼眾中。時,師子大臣亦復再三欲往見佛,供養禮事。

師子大臣便不辭尼乾,即往詣佛,共相問訊,卻坐一面,而作是語:「我聞沙門瞿曇宗本不可作,亦為人說不可作法。瞿曇!若如是說,沙門瞿曇宗本不可作,亦為人說不可作法,彼不謗毀沙門瞿曇耶?彼說真實耶?彼說是法耶?彼說法如法耶?於如法無過、無難詰耶?」

世尊答曰:「師子!若如是說,沙門瞿曇宗本不可作,亦為人說不可作法,彼不謗毀沙門瞿曇!彼說真實,彼說是法,彼說如法,於法無過,亦無難詰。所以者何?師子!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不可作,亦為人說不可作法。師子!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可作,亦為人說可作之法。師子!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斷滅,亦為人說斷滅之法。師子!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可惡,亦為人說可憎惡法。師子!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法、律,亦為人說法、律之法。師子!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苦行,亦為人說苦行之法。師子!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不入於胎,亦為人說不入胎法。師子!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安隱,亦為人說安隱之法。

「師子!云何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不可作,亦為人說不可作法?師子!我說身惡行不可作,口、意惡行亦不可作。師子!若如是比無量不善穢污之法,為當來有本、煩熱苦報、生老病死因。師子!我說此法盡不可作。師子!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不可作,亦為人說不可作法。

「師子!云何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可作,亦為人說可作之法?師子!我說身妙行可作,口、意妙行亦可作。師子!若如是比無量善法與樂果,受於樂報,生於善處而得長壽。師子!我說此法盡應可作。師子!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可作,亦為人說可作之法。

「師子!云何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斷滅,亦為人說斷滅之法?師子!我說身惡行應斷滅,口、意惡行亦應斷滅。師子!若如是比無量不善穢污之法,為當來有本、煩熱苦報、生老病死因。師子!我說此法盡應斷滅。師子!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斷滅,亦為人說斷滅之法。

「師子!云何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可惡,亦為人說可憎惡法?師子!我說身惡行可憎惡,口、意惡行亦可憎惡。師子!若如是比無量不善穢污之法,為當來有本、煩熱苦報、生老病死因。師子!我說此法盡可憎惡。師子!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可惡,亦為人說可憎惡法。

「師子!云何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法、律,亦為人說法、律之法?師子!我為斷貪淫故而說法、律,斷瞋恚、愚癡故而說法、律。師子!若如是比無量不善穢污之法,為當來有本、煩熱苦報、生老病死因。師子!我為斷彼故而說法、律。師子!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法、律,亦為人說法、律之法。

「師子!云何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苦行,亦為人說苦行之法?師子!或有沙門、梵志裸形無衣,或以手為衣,或以葉為衣,或以珠為衣,或不以瓶取水,或不以魁取水,不食刀杖劫抄之食,不食欺妄食,不自往,不遣信,不來尊、不善尊、不住尊。若有二人食,不在中食,不懷妊家食,不畜狗家食,設使家有糞蠅飛來,便不食也。不噉魚,不食肉,不飲酒,不飲惡水,或都無所飲,學無飲行;或噉一口,以一口為足,或二口、三、四,乃至七口,以七口為足;或食一得,以一得為足,或二、三、四,乃至七得,以七得為足;或日一食,以一食為足,或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、七日、半月、一月一食,以一食為足;或食菜茹,或食稗子,或食穄米,或食雜[麩-夫+廣],或食頭頭邏食,或食麤食;或至無事處,依於無事,或食根,或食果,或食自落果,或持連合衣,或持毛衣,或持頭捨衣,或持毛頭捨衣,或持全皮,或持穿皮,或持全穿皮;或持散髮,或持編髮,或持散編髮,或有剃髮,或有剃鬚,或剃鬚髮,或有拔髮,或有拔鬚,或拔鬚髮;或住立斷坐,或修蹲行,或有臥刺,以刺為床,或有臥果,以果為床,或有事水,晝夜手抒,或有事火,竟昔然之,或事日、月、尊祐大德,叉手向彼,如此之比受無量苦,學煩熱行。師子!有此苦行我不說無。師子!然此苦行為下賤業,至苦至困,凡人所行,非是聖道。師子!若有沙門、梵志,彼苦行法知斷滅盡,拔絕其根,至竟不生者,我說彼苦行。師子!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,彼苦行法知斷滅盡,拔絕其根,至竟不生,是故我苦行。師子!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苦行,亦為人說苦行之法。

「師子!云何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不入於胎,亦為人說不入胎法?師子!若有沙門、梵志當來胎生,知斷滅盡,拔絕其根,至竟不生者,我說彼不入於胎。師子!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,當來有胎生知斷滅盡,拔絕其根,至竟不生,是故我不入於胎。師子!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不入於胎,亦為人說不入胎法。

「師子!云何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安隱,亦為人說安隱之法?師子!族姓子所有剃除鬚髮,著袈裟衣,至信、捨家、無家、學道者,唯無上梵行訖,我於現法自知自覺,自作證成就游,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,知如真,我自安隱,亦安隱他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。我已安彼,便為生法,眾生於生法解脫,老法、病法、死法、憂慼染污法,眾生於憂慼染污法解脫。師子!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,沙門瞿曇宗本安隱,亦為人說安隱之法。」

師子大臣白世尊曰:「瞿曇!我已知。善逝!我已解。瞿曇!猶明目人,覆者仰之,覆者發之,迷者示道,闇中施明,若有眼者,便見於色。沙門瞿曇亦復如是,為我無量方便說法、現義,隨其諸道。世尊!我今自歸於佛、法及比丘眾,唯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,從今日始,終身自歸,乃至命盡。世尊!猶如有人養不良馬,望得其利,徒自疲勞而不獲利。世尊!我亦如是,彼愚癡尼乾不善曉了,不能自知,不識良田而不自審,長夜奉敬,供養禮事,望得其利,唐苦無益。世尊!我今再自歸佛、法及比丘眾,唯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,從今日始,終身自歸,乃至命盡。世尊!我本無知,於愚癡尼乾有信有敬,從今日斷。所以者何?欺誑我故。世尊!我今三自歸佛、法及比丘眾,唯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,從今日始,終身自歸,乃至命盡。」

佛說如是。師子大臣及諸比,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師子經第八竟(二千四百一十三字)

(一九)中阿含業相應品尼乾經第九(初一日誦)

我聞如是:

一時,佛游釋羇瘦,在天邑中。

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「諸尼乾等如是見、如是說,謂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業因苦行滅,不造新者,則諸業盡,諸業盡已,則得苦盡,得苦盡已,則得苦邊。我便往彼,到已,即問:『尼乾!汝等實如是見、如是說,謂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業因苦行滅,不造新者,則諸業盡,諸業盡已,則得苦盡,得苦盡已,則得苦邊耶?』彼答我言:『如是。瞿曇!』我復問彼尼乾:『汝等自有淨智,我為本有,我為本無,我為本作惡,為不作惡,我為爾所苦盡,為爾所苦不盡,若盡已,便得盡,即於現世斷諸不善,得眾善法,修習作證耶?』彼答我言:『不也。瞿曇!』

「我復語彼尼乾:『汝等自無淨智,我為本有,我為本無,我為本作惡,為不作惡,我為爾所苦盡,為爾所苦不盡,若盡已,便得盡,即於現世斷諸不善,得眾善法,修習作證,而作是說,謂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業因苦行滅,不造新者,則諸業盡,諸業盡已,則得苦盡,得苦盡已,則得苦邊。尼乾!若汝等自有淨智,我為本有,我為本無,我為本作惡,為不作惡,我為爾所苦盡,為爾所苦不盡,若盡已,便得盡,即於現世斷諸不善,得眾善法,修習作證。尼乾!汝等可得作是說,謂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業因苦行滅,不造新者,則諸業盡,諸業盡已,則得苦盡,得苦盡已,則得苦邊。』

「尼乾!猶如有人身被毒箭,因被毒箭則生極苦,彼為親屬憐念愍傷,欲饒益安隱故,即呼拔箭金醫。箭金醫來,便以利刀而為開瘡,因開瘡時,復生極苦,既開瘡已,而求箭金,求箭金時,復生極苦,求得金已,即便拔出,因拔出時,復生極苦,拔金出已,薄瘡纏裹,因裹瘡時,復生極苦,彼於拔箭金後,得力無患,不壞諸根,平復如故。尼乾!彼人自有淨智,便作是念:『我本被毒箭,因被毒箭,則生極苦,我諸親屬見憐念愍傷,欲饒益安隱我故,即呼拔箭金醫,箭金醫來,便以利刀為我開瘡,因開瘡時,復生極苦,既開瘡已,而求箭金,求箭金時,復生極苦,求得金已,即便拔出,因拔出時,復生極苦,拔金出已,薄瘡纏裹,因裹瘡時,復生極苦,我於拔箭金後,得力無患,不壞諸根,平復如故。』

「如是,尼乾!若汝等自有淨智,我為本有,我為本無,我為本作惡,為不作惡,我為爾所苦盡,為爾所苦不盡,若盡已,便得盡,即於現世斷諸不善,得眾善法,修習作證。尼乾!汝等可得作是說,謂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業因苦行滅,不造新者,則諸業盡,諸業盡已,則得苦盡,得苦盡已,則得苦邊,我問如是,不見諸尼乾能答我言:『瞿曇!如是,不如是。』

「復次,我問諸尼乾曰:『若諸尼乾有上斷、上苦行,爾時諸尼乾生上苦耶?』彼答我言:『如是。瞿曇!』『若有中斷、中苦行,爾時諸尼乾生中苦耶?』彼答我言:『如是,瞿曇!』『若有下斷、下苦行,爾時諸尼乾生下苦耶?』彼答我言:『如是,瞿曇!』是為諸尼乾有上斷、上苦行,爾時諸尼乾則生上苦;有中斷、中苦行,爾時諸尼乾則生中苦;有下斷、下苦行,爾時諸尼乾則生下苦。若使諸尼乾有上斷、上苦行,爾時諸尼乾止息上苦;有中斷、中苦行,爾時諸尼乾止息中苦;有下斷、下苦行,爾時諸尼乾止息下苦。若如是作、不如是作,止息極苦甚重苦者,當知諸尼乾即於現世作苦。但諸尼乾為癡所覆,為癡所纏,而作是說:『謂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業因苦行滅,不造新者,則諸業盡,諸業盡已,則得苦盡,得苦盡已,則得苦邊。』我問如是,不見諸尼乾能答我言:『瞿曇!如是,不如是。』

「復次,我問諸尼乾曰:『諸尼乾!若有樂報業,彼業寧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苦報耶?』彼答我言:『不也。瞿曇!』『諸尼乾!若有苦報業,彼業寧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樂報耶?』彼答我言:『不也。瞿曇!』『諸尼乾!若有現法報業,彼業寧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後生報耶?』彼答我言:『不也。瞿曇!』『諸尼乾!若有後生報業,彼業寧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現法報耶?』彼答我言:『不也。瞿曇!』『諸尼乾!若有不熟報業,彼業寧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熟報耶?』彼答我言:『不也。瞿曇!』『諸尼乾!若有熟報業,彼業寧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異耶?』彼答我言:『不也。瞿曇!』『諸尼乾!是為樂報業,彼業不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苦報。諸尼乾!苦報業,彼業不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樂報。諸尼乾!現法報業,彼業不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後生報。諸尼乾!後生報業,彼業不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現法報。諸尼乾!不熟業,彼業不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熟報。諸尼乾!熟報業,彼業不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異者。以是故,諸尼乾!虛妄方便,空斷無獲。』

「彼諸尼乾便報我言:『瞿曇!我有尊師,名親子尼乾,作如是說:「諸尼乾!汝等若本作惡業,彼業皆可因此苦行而得滅盡,若今護身、口、意,因此不復更作惡業也。」』我復問彼諸尼乾曰:『汝等信尊師親子尼乾,不疑惑耶?』彼答我言:『瞿曇!我信尊師親子尼乾,無有疑惑。』我復語彼諸尼乾曰:『有五種法現世二報,信、樂、聞、念、見善觀,諸尼乾!人自有虛妄言,是可信、可樂、可聞、可念、可見善觀耶?』彼答我言:『如是。瞿曇!』我復語彼諸尼乾曰:『是虛妄言,何可信,何可樂,何可聞,何可念,何可善觀?謂人自有虛妄言,有信、有樂、有聞、有念、有善觀。』

「若諸尼乾作是說者,於如法中得五詰責,為可憎惡。云何為五?今此眾生所受苦樂皆因本作,若爾者,諸尼乾等本作惡業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,是謂尼乾第一可憎惡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合會,若爾者,諸尼乾等本惡合會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,是謂尼乾第二可憎惡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為命,若爾者,諸尼揵等本惡為命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,是謂尼乾第三可憎惡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見也。若爾者,諸尼乾等本有惡見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,是謂尼乾第四可憎惡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尊祐造,若爾者,諸尼乾等本惡尊祐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,是謂尼乾第五可憎惡。若諸尼乾因本所作惡業、惡合會、惡為命、惡見、惡尊祐,為惡尊祐所造,因彼故,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,是謂因彼事故,諸尼乾等為可憎惡。

「我所自知、自覺法為汝說者,若沙門、梵志,若天、魔、梵及餘世間皆無能伏,皆無能穢,皆無能制。云何我所自知、自覺法為汝說者,非為沙門、梵志,若天、魔、梵及餘世間所能伏、所能穢、所能制?若有比丘捨身不善業,修身善業,捨口、意不善業,修口、意善業,彼於未來苦,便自知我無未來苦,如法得樂而不棄捨。彼或欲斷苦因,行欲,或欲斷苦因,行捨欲,彼若欲斷苦因,行欲者,即修其行欲,已斷者,苦便得盡。彼若欲斷苦因,行捨欲者,即修其行捨欲,已斷者,苦便得盡。若彼比丘便作是念:『隨所為、隨所行,不善法生而善法滅,若自斷苦,不善法滅而善法生,我今寧可自斷其苦。』便自斷苦。自斷苦已,不善法滅而善法生,不復斷苦。所以者何?比丘!本所為者,其義已成,若復斷苦,是處不然。

「比丘!猶如箭工用檢撓箭,其箭已直,不複用檢。所以者何?彼人本所為者,其事已成,若複用檢,是處不然。如是,比丘便作是念:『隨所為、隨所行,不善法生而善法滅,若自斷苦,不善法滅而善法生,我今寧可自斷其苦。』便自斷苦。自斷苦已,不善法滅而善法生,不復斷苦。所以者何?本所為者,其義已成,若復斷苦,是處不然。比丘!猶如有人愛念、染著、敬待彼女,然彼女人更與他語,共相問訊,往來止宿,其人因是身心生苦惱,極憂慼耶?」

比丘答曰:「如是。世尊!所以者何?其人於女愛念、染著,極相敬待,而彼女人更與他語,共相問訊,往來止宿,其人身心何得不生苦惱憂慼?」

「比丘!若使其人而作是念:『我唐愛念、敬待彼女,然彼女人更與他語,共相問訊,往來止宿,我今寧可因自苦自憂故,斷為彼女愛念、染著耶?』其人於後因自苦自憂故,便斷為彼女愛念、染著。若彼女人故與他語,共相問訊,往來止宿,其人於後,身心寧當復生苦惱,極憂慼耶?」

比丘答曰:「不也。世尊!所以者何?其人於女無復愛念、染著之情,若彼女人故與他語,共相問訊,往來止宿,若使其人因此身心復生苦惱極憂慼者,是處不然。」

「如是,比丘便作是念:『隨所為、隨所行,不善法生而善法滅,若自斷其苦,不善法滅而善法生,我今寧可自斷其苦。』便自斷苦。自斷苦已,不善法滅而善法生,不復斷苦。所以者何?本所為者,其義已成,若復斷苦,是處不然。

「彼復作是念:『若有所因,斷其苦者,我便已斷,然我於欲猶故未斷,我今寧可求斷於欲。』便求斷欲。彼為斷欲故,獨住遠離,在無事處,或至樹下空安靜處,山岩石室、露地穰積,或至林中,或在塚間,彼已在無事處,或至樹下空安靜處,敷尼師檀,結加趺坐,正身正願,反念不向,斷除貪伺,心無有諍,見他財物諸生活具不起貪伺,欲令我得,彼於貪伺淨除其心。如是,瞋恚、睡眠、掉悔,斷疑、度惑,於諸善法無有猶豫,彼於疑惑淨除其心。

「彼已斷此五蓋、心穢、慧羸,離欲、離惡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禪成就游。彼得如是定,心清淨,無穢無煩,柔軟善住,得不動心,趣向漏盡智通作證,彼便知此苦如真,知此苦習、知此苦滅、知此苦滅道如真,亦知此漏如真,知此漏習、知此漏滅、知此漏滅道如真,彼如是知、如是見已,則欲漏心解脫,有漏、無明漏心解脫,解脫已,便知解脫,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

「如來如是正心解脫,得五稱譽,如法無諍,可愛可敬。云何為五?彼眾生者,所受苦樂皆因本作,若爾者,如來本有妙業,因彼故,如來於今聖無漏樂,寂靜止息而得樂覺,是謂如來得第一稱譽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合會,若爾者,如來本妙合會,因彼故,如來於今聖無漏樂,寂靜止息而得樂覺,是謂如來得第二稱譽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為命,若爾者,如來本妙為命,因彼故,如來於今聖無漏樂,寂靜止息而得樂覺,是謂如來得第三稱譽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見也,若爾者,如來本妙見,因彼故,如來於今聖無漏樂,寂靜止息而得樂覺,是謂如來得第四稱譽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尊祐造,若爾者,如來本妙尊祐,因彼故,如來於今聖無漏樂,寂靜止息而得樂覺,是謂如來得第五稱譽。是為如來本妙業、妙合會、妙為命、妙見、妙尊祐,為妙尊祐所造,因彼故,如來於今聖無漏樂,寂靜止息而得樂覺,以此事故,如來於今得五稱譽。

「有五因緣,心生憂苦。云何為五?淫欲纏者,因淫欲纏故,心生憂苦。如是,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惑纏者,因疑惑纏故,心生憂苦。是謂五因緣,心生憂苦。有五因緣,心滅憂苦。云何為五?若淫欲纏者,因淫欲纏故,心生憂苦,除淫欲纏已,憂苦便滅,因淫欲纏,心生憂苦,於現法中而得究竟,無煩無熱,常住不變,是聖所知、聖所見。如是,瞋恚、睡眠、掉悔,若疑惑纏者,因疑惑纏故,心生憂苦,除疑惑纏已,憂苦便滅,因疑惑纏,心生憂苦,於現法中而得究竟,無煩無熱,常住不變,是聖所知、聖所見。是謂五因緣,心滅憂苦。

「復次,更有現法而得究竟,無煩無熱,常住不變,是聖所知、聖所見。云何更有現法而得究竟,無煩無熱,常住不變,是聖所知、聖所見?謂八支聖道,正見乃至正定,是為八。是謂更有現法而得究竟,無煩無熱,常住不變,是聖所知、聖所見。」

佛說如是。彼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尼乾經第九竟(三千六百)

(二〇)中阿含業相應品波羅牢經第十(初一日誦)

我聞如是:

一時,佛游拘麗瘦,與大比丘眾俱,往至北村,住北村北尸攝惒林中。

爾時,波羅牢伽彌尼聞沙門瞿曇釋種子,捨釋宗族,出家學道,游拘麗瘦,與大比丘眾俱,至此北村,住北村北尸攝惒林中。彼沙門瞿曇有大名稱,周聞十方,沙門瞿曇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、明行成為、善逝、世間解、無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師,號佛、眾祐。彼於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門、梵志,從人至天,自知自覺,自作證成就游,彼若說法,初善、中善、竟亦善,有義有文,具足清淨,顯現梵行。若見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,尊重禮拜,供養承事者,快得善利。彼作是念:「我應往見沙門瞿曇!禮事供養。」

波羅牢伽彌尼聞已,從北村出,北行至尸攝惒林,欲見世尊禮事供養。波羅牢伽彌尼遙見世尊在林樹間,端正姝好,猶星中月,光曜暐曄,晃若金山,相好具足,威神巍巍,諸根寂定,無有蔽礙,成就調御,息心靜默。波羅牢伽彌尼遙見佛已,前至佛所,共相問訊,卻坐一面,白世尊曰:「我聞沙門瞿曇知幻是幻,瞿曇!若如是說,沙門瞿曇知幻是幻,彼不謗毀沙門瞿曇耶?彼說真實耶?彼說是法耶?彼說法如法耶?於如法無過、無難詰耶?」

世尊答曰:「伽彌尼!若如是說,沙門瞿曇知幻是幻,彼不謗毀沙門瞿曇!彼說真實,彼說是法,彼說法如法,於法無過,亦無難詰。所以者何?伽彌尼!我知彼幻,我自非幻。」

波羅牢說曰:「彼沙門、梵志所說真實,而我不信彼說沙門瞿曇知幻是幻。」

世尊告曰:「伽彌尼!若知幻者,即是幻耶?」

波羅牢白曰:「如是。世尊!如是。善逝!」

世尊告曰:「伽彌尼!汝莫自誤,謗毀於我,若謗毀我者,則便自損。有諍有犯,聖賢所惡,而得大罪。所以者何?此實不如汝之所說。伽彌尼!汝聞拘麗瘦有卒耶?」

答曰:「聞有。」

「伽彌尼!於意云何?拘麗瘦用是卒為?」

答曰:「瞿曇!通使殺賊,為此事故,拘麗瘦畜是卒也。」

「伽彌尼!於意云何?拘麗瘦卒為有戒,為無戒耶?」

答曰:「瞿曇!若世間有無戒德者,無過拘麗瘦卒。所以者何?拘麗瘦卒極犯禁戒,唯行惡法。」

復問:「伽彌尼!汝如是見、如是知,我不問汝,若他問汝:『波羅牢伽彌尼知拘麗瘦卒極犯禁戒,唯行惡法,因此事故,波羅牢伽彌尼極犯禁戒,唯行惡法。』若如是說,為真說耶?」

答曰:「非也。瞿曇。所以者何?拘麗瘦卒見異、欲異,所願亦異,拘麗瘦卒極犯禁戒,唯行惡法;我極持戒,不行惡法。」

復問:「伽彌尼!汝知拘麗瘦卒極犯禁戒,唯行惡法,然不以此為犯禁戒,唯行惡法;如來何以不得知幻而自非幻?所以者何?我知幻,知幻人,知幻報,知斷幻。伽彌尼!我亦知殺生,知殺生人,知殺生報,知斷殺生。伽彌尼!我知不與取,知不與取人,知不與取報,知斷不與取。伽彌尼!我知妄言,知妄言人,知妄言報,知斷妄言。伽彌尼!我如是知、如是見。若有作是說,沙門瞿曇知幻即是幻者,彼未斷此語,聞彼心、彼欲、彼願、彼聞、彼念、彼觀,如屈伸臂頃,命終生地獄中。」

波羅牢伽彌尼聞已,怖懼戰慄,身毛皆竪,即從坐起,頭面禮足,長跪叉手,白世尊曰:「悔過,瞿曇!自昔,善逝!如愚、如癡、如不定、如不善。所以者何?我以妄說沙門瞿曇是幻,唯願瞿曇受我悔過,見罪發露,我悔過已,護不更作。」

世尊告曰:「如是,伽彌尼!汝實如愚、如癡、如不定、如不善。所以者何?謂汝於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妄說是幻。然汝能悔過,見罪發露,護不更作。如是,伽彌尼!若有悔過,見罪發露,護不更作者,則長養聖法而無有失。」

於是,波羅牢伽彌尼叉手向佛,白世尊曰:「瞿曇!有一沙門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:『若有殺生者,彼一切即於現法受報,因彼生憂苦;若有不與取、妄言,彼一切即於現法受報,因彼生憂苦。』沙門瞿曇!於意云何?」

世尊告曰:「伽彌尼!我今問汝,隨所解答。伽彌尼!於意云何?若村邑中,或有一人,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。若有問者:『此人本作何等,今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?』或有答者:『此人為王殺害怨家,王歡喜已,即與賞賜,是以此人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。』伽彌尼!汝如是見、如是聞不?」

答曰:「見也。瞿曇!已聞、當聞。」

「伽彌尼!又復見王收捕罪人,反縛兩手,打鼓唱令,出南城門,坐高標下而梟其首。若有問者:『此人何罪,為王所戮?』或有答者:『此人枉殺王家無過之人,是以王教如是行刑。』伽彌尼!汝如是見、如是聞不?」

答曰:「見也。瞿曇!已聞、當聞。」

「伽彌尼!若有沙門、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:『若有殺生,彼一切即於現法受報,因彼生憂苦。』彼為真說,為虛妄言?」

答曰:「妄言。瞿曇!」

「若彼說妄言,汝意信不?」

答曰:「不信也。瞿曇!」

世尊歎曰:「善哉!善哉!伽彌尼!」復問:「伽彌尼!於意云何?若村邑中,或有一人,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。若有問者:『此人本作何等,今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?』或有答者:『此人於他國中而不與取,是以此人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。』伽彌尼!汝如是見、如是聞不?」

答曰:「見也。瞿曇!已聞、當聞。」

「伽彌尼!又復見王收捕罪人,反縛兩手,打鼓唱令,出南城門,坐高標下而梟其首。若有問者:『此人何罪,為王所戮?』或有答者:『此人於王國而不與取,是以王教如是行刑。』伽彌尼!汝如是見、如是聞不?」

答曰:「見也。瞿曇!已聞、當聞。」

「伽彌尼!若有沙門、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:『若有不與取,彼一切即於現法受報,因彼生憂苦。』彼為真說,為虛妄言?」

答曰:「妄言。瞿曇!」

「若彼說妄言,汝意信不?」

答曰:「不信也。瞿曇!」

世尊歎曰:「善哉!善哉!伽彌尼!」復問:「伽彌尼!於意云何?若村邑中,或有一人,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。若有問者:『此人本作何等,今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?』或有答者:『此人作妓,能戲調笑,彼以妄言令王歡喜,王歡喜已,即與賞賜,是以此人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。』伽彌尼!汝如是見、如是聞不?」

答曰:「見也。瞿曇!已聞、當聞。」

「伽彌尼!又復見王收捕罪人,用棒打殺,盛以木檻,露車載之,出北城門,棄著壍中。若有問者:『此人何罪,為王所殺?』或有答者:『此人在王前妄有所證,彼以妄言欺誑於王,是以王教取作如是。』伽彌尼!汝如是見、如是聞不?」

答曰:「見也。瞿曇!已聞、當聞。」

「伽彌尼!於意云何?若有沙門、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:『若有妄言,彼一切即於現法受報,因彼生憂苦。』彼為真說,為虛妄言?」

答曰:「妄言。瞿曇!」

「若彼說妄言,汝意信不?」

答曰:「不信也。瞿曇!」

世尊歎曰:「善哉!善哉!伽彌尼!」

於是,波羅牢伽彌尼即從坐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世尊曰:「甚奇!瞿曇所說極妙,善喻善證。瞿曇!我於北村中造作高堂,敷設床褥,安立水器,然大明燈,若有精進沙門、梵志來宿高堂,我隨其力,供給所須。有四論士,所見各異,更相違反,來集高堂。於中論士如是見、如是說,無施無齋,無有呪說,無善惡業,無善惡業報,無此世彼世,無父無母,世無真人往至善處,善去善向,此世彼世,自知自覺,自作證成就游。

「第二論士而有正見,反第一論士所見、所知,如是見、如是說,有施有齋,亦有呪說,有善惡業,有善惡業報,有此世彼世,有父有母,世有真人往至善處,善去善向,此世彼世,自知自覺,自作證成就游。

「第三論士如是見、如是說,自作、教作,自斷、教斷,自煮、教煮,愁煩憂慼,搥胸懊惱,啼哭愚癡,殺生、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、飲酒,穿牆開藏,至他巷劫,害村壞邑,破城滅國;作如是者,為不作惡。又以鐵輪利如剃刀,彼於此地一切眾生,於一日中斫截斬剉,剝裂剬割,作一肉段,一分一積,因是無惡業,因是無惡業報。恆水南岸殺、斷、煮去,恆水北岸施與、作齋、呪說而來,因是無罪無福,因是無罪福報。施與、調御、守護、攝持、稱譽、饒益,惠施、愛言、利及等利,因是無福,因是無福報。

「第四論士而有正見,反第三論士所知、所見,如是見、如是說,自作、教作,自斷、教斷,自煮、教煮,愁煩憂慼,搥胸懊惱,啼哭愚癡,殺生、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、飲酒,穿牆開藏,至他巷劫,害村壞邑,破城滅國;作如是者,實為作惡。又以鐵輪利如剃刀,彼於此地一切眾生,於一日中斫截斬剉,剝裂剬割,作一肉段,一分一積,因是有惡業,因是有惡業報。恆水南岸殺、斷、煮去,恆水北岸施與、作齋、呪說而來,因是有罪有福,因是有罪福報。施與、調御、守護、攝持、稱譽、饒益,惠施、愛言、利及等利,因是有福,因是有福報。瞿曇!我聞是已,便生疑惑:此沙門、梵志,誰說真實,誰說虛妄?」

世尊告曰:「伽彌尼!汝莫生疑惑。所以者何?因有疑惑便生猶豫。伽彌尼!汝自無淨智,為有後世,為無後世?伽彌尼!汝又無淨智,所作為惡,所作為善?伽彌尼!有法之定,名曰遠離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。如是,汝於現法便斷疑惑,而得昇進。」

於是,波羅牢伽彌尼復從坐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世尊曰:「瞿曇!云何法定,名曰遠離,令我因此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我於現法便斷疑惑,而得昇進?」

世尊告曰:「伽彌尼!多聞聖弟子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,至斷邪見,得正見,彼於晝日教田作耕稼,至暮放息,入室坐定,過夜曉時而作是念:『我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,至斷邪見,得正見。』彼便自見,我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。彼自見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已,便生歡悅,生歡悅已,便生於喜,生於喜已,便止息身,止息身已,便身覺樂,身覺樂已,便得一心。伽彌尼!多聞聖弟子得一心已,則心與慈俱,遍滿一方成就游。如是,二三四方、四維上下,普週一切,心與慈俱,無結無怨,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,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游。彼作是念:『若有沙門、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,無施無齋,無有呪說,無善惡業,無善惡業報,無此世彼世,無父無母,世無真人往至善處,善去善向,此世彼世,自知自覺,自作證成就游。若彼沙門、梵志所說真實者,我不犯世怖與不怖,常當慈愍一切世間,我心不與眾生共諍,無濁歡悅。我今得無上人上之法,昇進得安樂居,謂遠離法定。彼沙門、梵志所說,不是不非。』不是不非已,得內心止。伽彌尼!是謂法定,名曰遠離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汝於現法便斷疑惑,而得昇進。

「復次,伽彌尼!多聞聖弟子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,至斷邪見,得正見,彼於晝日教田作耕稼,至暮放息,入室坐定,過夜曉時而作是念:『我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,至斷邪見,得正見。』彼便自見,我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。彼自見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已,便生歡悅,生歡悅已,便生於喜,生於喜已,便止息身,止息身已,便身覺樂,身覺樂已,便得一心。伽彌尼!多聞聖弟子得一心已,則心與悲俱,遍滿一方成就游。如是,二三四方、四維上下,普週一切,心與悲俱,無結無怨,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,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游。彼作是念:『若沙門、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,有施有齋,亦有呪說,有善惡業,有善惡業報,有此世彼世,有父有母,世有真人往至善處,善去善向,此世彼世,自知自覺,自作證成就游。若彼沙門、梵志所說真實者,我不犯世怖與不怖,常當慈愍一切世間,我心不與眾生共諍,無濁歡悅。我得無上人上之法,昇進得安樂居,謂遠離法定。彼沙門、梵志所說不是不非。』不是不非已,得內心止。伽彌尼!是謂法定,名曰遠離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於現法便斷疑惑,而得昇進。

「復次,伽彌尼!多聞聖弟子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,至斷邪見,得正見,彼於晝日教田作耕稼,至暮放息,入室坐定,過夜曉時而作是念:『我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,至斷邪見,得正見。』彼便自見,我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。彼自見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已,便生歡悅,生歡悅已,便生於喜,生於喜已,便止息身,止息身已,便身覺樂,身覺樂已,便得一心。伽彌尼!多聞聖弟子得一心已,則心與喜俱,遍滿一方成就游。如是,二三四方、四維上下,普週一切,心與喜俱,無結無怨,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,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游。彼作是念:『若有沙門、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,自作、教作,自斷、教斷,自煮、教煮,愁煩憂慼,搥胷懊惱,啼哭愚癡,殺生、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、飲酒,穿牆開藏,至他巷劫,害村壞邑,破城滅國;作如是者,實為不作惡。又以鐵輪利如剃刀,彼於此地一切眾生,於一日中斫截斬剉,剝裂剬割,作一肉段,一分一積,因是無惡業,因是無惡業報。恆水南岸殺、斷、煮去,恆水北岸施與、作齋、呪說而來,因是無罪無福,因是無罪福報。施與、調御、守護、攝持、稱譽、饒益,惠施、愛言、利及等利,因是無福,因是無福報。若沙門、梵志所說真實者,我不犯世怖與不怖,常當慈愍一切世間,我心不與眾生共諍,無濁歡悅。我今得無上人上之法,昇進得安樂居,謂遠離法定。』彼於沙門、梵志所說不是不非,不是不非已,內得心止。伽彌尼!是謂法定,名曰遠離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汝於現法便斷疑惑,而得昇進。

「復次,伽彌尼!多聞聖弟子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,至斷邪見,得正見,彼於晝日教田作耕稼,至暮放息,入室坐定,過夜曉時而作是念:『我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,至斷邪見,得正見。』彼便自見,我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。彼自見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已,便生歡悅,生歡悅已,便生於喜,生於喜已,便止息身,止息身已,便身覺樂,身覺樂已,便得一心。伽彌尼!多聞聖弟子得一心已,則心與捨俱,遍滿一方成就游。如是,二三四方、四維上下,普週一切,心與捨俱,無結無怨,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,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游。彼作是念:『若有沙門、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,自作、教作,自斷、教斷,自煮、教煮,愁煩憂慼,搥胸懊惱,啼哭愚癡,殺生、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、飲酒,穿牆開藏,至他巷劫,害村壞邑,破城滅國;作如是者,實為作惡。又以鐵輪利如剃刀,彼於此地一切眾生,於一日中斫截斬剉,剝裂剬割,作一肉段,一分一積,因是有惡業,因是有惡業報,恆水南岸殺、斷、煮去,恆水北岸施與、作齋、呪說而求,因是有罪有福,因是有罪福報。施與、調御、守護、攝持、稱譽、饒益,惠施、愛言、利及等利,因是有福,因是有福報。若沙門、梵志所說真實者,我不犯世怖與不怖,常當慈愍一切世間,我心不與眾生共諍,無濁歡悅,我得無上人上之法,昇進得樂居,謂遠離法定。』彼於沙門、梵志所說不是不非,不是不非已,得內心止。伽彌尼!是謂法定,名曰遠離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於現法便斷疑惑,而得昇進。」

說此法時,波羅牢伽彌尼遠塵離垢,諸法淨眼生。於是,波羅牢伽彌尼見法、得法,覺白淨法,斷疑度惑,更無餘尊,不復從他,無有猶豫,已住果證,於世尊法得無所畏。即從坐起,稽首佛足,白曰:「世尊!我今自歸佛、法及比丘眾,唯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,從今日始,終身自歸,乃至命盡。」

佛說如是。波羅牢伽彌尼及諸比丘,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波羅牢經第十竟(四千八百)

中阿含經卷第四(一萬八百十三字)

中阿含業相應品第二竟(二萬一千六十字)(初一日誦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