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殊師利普超三昧經卷下

西晉月氏三藏竺法護譯

決疑品第十

於是王阿闍世見諸菩薩及聲聞眾食訖澡畢,更取卑榻於溥首前坐,欲聽聞法:「惟願溥首解我狐疑。」

溥首答曰:「大王所疑,江河沙等諸佛世尊所不能決。」

時王自省無救無護,從榻而墮,如斷大樹摧折擗地。

大迦葉曰:「大王自安,莫懷恐懅、勿以為懼。所以者何?溥首童真被大德鎧,善權方便而設此言,可徐而問。」

時王即起問溥首曰:「向者何說:『江河沙等諸佛世尊不能為我而決狐疑?』」

溥首報曰:「王意云何?諸佛世尊緣心行乎?」

答曰:「不也。」

溥首又問:「諸佛世尊發心行乎?」

答曰:「不也。」

又問:「諸佛世尊滅心行乎?」

答曰:「不也。」

又問:「諸佛世尊行有為乎?」

答曰:「不也。」

又問:「諸佛世尊行無為乎?」

答曰:「不也。」

又問:「諸佛世尊所教行無為乎?」

答曰:「不也。」

溥首又曰:「王意云何?其諸法者而無有行,無有行者無所歸趣,寧能有人教化於法決斷之乎?」

答曰:「不也。」

「王當了之,吾以是故而說斯言:『王之狐疑,江河沙等諸佛正覺所不能決。』復次大王!假使有人而自說言:『我以塵冥灰煙、雲霧污染虛空。』寧堪任乎?」

答曰:「不能污。」

溥首又問:「設令,大王!吾取此空洗之使淨,寧堪任乎?」

答曰:「不能。」

溥首報曰:「如是大王!如來之身曉了諸法猶如虛空,成最正覺自然淨者無所染污。以是之故,何所有法而染污者見逆限乎?豈可決了若淨除乎?大王等觀於斯法誼,吾以是故向者說言:『江河沙等諸佛世尊所不能決了。』

「復次大王!諸佛世尊不得內心而有所住;不得外心而有所住。所以者何?一切諸法自然清淨無有處所,自然淨者無有處所,無有志願、有所住者。所以者何?得自在哉,諸法自然故。無自然哉,諸法無興立故。無蹉跌哉,諸法無所有故。無所有哉,諸法離形貌故。無形貌哉,諸法虛無故。無蔽礙哉,諸法無教相故。無教化哉,諸法自然無所有故。離所有哉,諸法釋歸趣故。無歸趣哉,諸法無別離故。無別離哉,諸法無所生故。無所猗哉,諸法自然淨故。心性淨哉,諸法無分如空等故。無倫比哉,諸法無伴黨故。無侶哉,諸法離於二故。無有二哉,諸法澹泊故。無量哉,諸法無斷絕故。無邊際哉,諸法無崖畔故。無誠諦哉,諸法顛倒從不誠諦而有所住故。無顛倒哉,諸法常淨得安已故。有常哉,諸法無歸嚮故。清淨哉,諸法本淨因明達故。已自然哉,諸法無我而顯曜故。安隱哉,諸法無想念故。無猶預哉,諸法內寂然故。無欺妄哉,諸法究竟無誠諦故。靜寞哉,諸法澹泊相故。無吾我哉,諸法除於我故。無穿漏哉,諸法解脫相故。趣寂滅哉,諸法離所念故。無恐懼哉,諸法離若干故。造一等哉,諸法等御脫故故。慌忽哉,諸法不想本際故。無有想哉,諸法無壞閑默緣故。順空哉,諸法離眾見故。無有願哉,諸法離三世故。斷三世哉,諸法無去來今故。無為等哉,諸法究竟無生故。

「王意云何?彼法無生亦無所起,亦無所有無有真諦。豈能有人污染之乎?」

答曰:「不也。」

溥首曰:「彼法寧可決斷不耶?」

答曰:「不也。」

溥首又曰:「一切諸法等如泥洹,如來解此致最正覺。猶是之故,王狐疑者不可決斷。是故大王!不可修行有所造立,不從倒心,當修造立真諦之觀,觀於無本。設能察者,則於諸法而無所受,亦無所曉,不與游居。若使大王不與諸法俱游居者,斯乃為信;其有信者乃為寂寞;其寂寞者乃自然淨;自然淨者乃無所造;無所造者一切諸法則無有主,彼則造忍一切諸法無有造者。王當知之,無所造者則為滅度,計彼諸法亦無所造無所破壞;亦無有造亦無不造,斯謂滅度。

「假使,大王!順此脫者則平等脫,以等脫者則於其法無趣無逮、不增不減。所以者何?於一切法無所利誼,亦無所求諸法無本,其無本者則無所生;無所生者則亦無本;其無本者等無差特,故曰無本無異。設使大王解信無本,一切狐疑自然為斷。

「又若大王!眼無染污亦無所淨,眼之自然為無本故,無本自然則曰眼矣!耳、鼻、口、身、心,亦復如是!心者,大王!無有染污亦無所淨,心之自然為無本故,無本自然則曰心矣!王當了之,色無染污亦無所淨,色者自然為無本故,無本自然則曰色矣!痛、想、行、識亦復如是!識無染污亦無所淨,識之自然為無本故,無本自然則曰識矣!王當了之,一切諸法無有染污亦無所淨,諸法自然為無本故,無本自然則曰諸法。心無形色亦不可見,無所危害、無有處所、無有言教。譬若如幻,不處於外不處於內,心者本淨而自然明。設心淨者,則無染污亦無所淨。

「王當解此,其本淨心不可染污、無有淨者、無有虛妄、亦無所著無所危害,因無諦想而有所造無諦思想。設有所住,凡夫愚騃猗欲塵勞,彼則何謂?無有誠諦則而發起無誠諦想,其無誠者則不興諦,一切諸法住不真諦,以存於彼無誠諦想。譬如,大王!喻此虛空,無色無見不可執持,亦無所捨亦無言教。假使有人而說言曰:『今此虛空無色無見不可執持,亦無所捨無有言教,吾今欲以塵、煙焰、雲霧污染虛空。』」

王答曰:「不能。」

溥首曰:「如是大王!心本之淨自然顯明,則不可以塵、煙焰、雲霧蔽礙污之。譬如塵、煙焰、雲霧住於虛空,終不染空而為垢污。如是,大王!發吾我相謂是我所,因鑒緣結為淫、怒、癡,不污心法,不污心法自然之淨。是故,大王!仁者於彼勿懷狐疑。

「王欲知之,其過去心及當來心則無形貌,其當來心及過去心亦無形貌,現在心者無所依猗亦無所有。前心所念不礙後心,後心所念不礙前心,其現在心亦復如是!明知於彼而造斯觀,心無所有亦無不有。過去心者以滅盡,未來心未至,現在無住,覩見諸法當來無住,蠲除諸見無所怪者為解脫故;清淨想者諸法離垢,普等於世普等於明;無所生者無有言教,及無言教無處不處。世尊所說寂然之議,其寂然者計於彼法則無有處。假使有人求處言教推索諸法,設使,大王!在於諸法而無所念,則除一切狐疑之結,而於諸法無所決除。所以者何?其狐疑者,與法適等而無差特,故曰法界御於平等。一切諸法及與法界,於此諸法當御平等。所以者何?一切諸法則入法界,設等法界則等諸法,是故名曰法界平等一切諸法,其法界者等御諸法。」

說是語時,王阿闍世得柔順法忍,歡喜踴躍心獲大安,尋即叉手嘆曰:「善哉!快說斯言辯除餘疑。」

溥首答曰:「王當知之,斯為大冥狐疑之結也。如王究竟釋一切法,而說斯言。」

「善哉溥首!快說斯言辯除疑惑。」王又答曰:「以為滅盡吾諸陰、蓋,假使我身命終沒者則當至道?」

溥首答曰:「是為大王之甚疑礙,乃欲究竟一切諸法至於滅度,乃能悕望想於泥洹,究竟泥洹一切諸法,而復望想於滅度乎?究竟泥洹者,諸法本淨而無所生。」

爾時王阿闍世取軟妙衣價直百千,即以手持奉上溥首,欲報法恩而覆其身。溥首童真忽然不現,不見其身何所歸趣,空中聲曰:「如今大王而不覩見溥首之身,觀其狐疑亦當如斯!如見狐疑,見一切諸法亦復如是。如觀諸法所見如是,見無所見。」又曰:「大王!所見身者以衣與之。」

次於溥首,有坐菩薩名慧英幢,王阿闍世以衣與之。於時菩薩不肯受衣,而說斯曰:「吾不欲脫於所有,亦不瞋恨、亦不滅度。吾亦不近於凡夫法而受斯衣;亦不從度凡夫行者、不從學者;亦復不從度塵法者;不從不學、不從無學而度法者;不從緣覺,亦復不從度緣覺者而受斯衣。吾亦不從如來所受,亦不從度如來法者而有所受。假使大王不行斯法不捨此法,吾乃從彼而有所受。所當受者若有施者,俱同一等而無差特。如此施者,則為清淨眾祐所說。」王阿闍世則以其衣著慧英幢身,即於座上忽然不現,已於空中復聞聲曰:「其身現者以衣施之。」

次有菩薩名信喜寂,王阿闍世以衣施之。其菩薩曰:「吾亦不從自見身如有所受;不從見他、不從見著塵而有所受;不從離塵、亦不從寂猗而有所受;不從無猗、不從定意、不從亂志、不從智慧、不從無慧而有所受。」王即以衣著菩薩上,則亦不現,而於空中如有聲曰:「有現身者以衣施之。」

次有菩薩名不捨所念,王阿闍世以衣施之。於時菩薩亦不肯受,而說斯曰:「吾不從猗身而有所受;不從猗言、不從猗心、不從猗慧、不從猗誼、不從猗陰、不從猗種、不從猗衰入、不從猗諦、不從猗佛音聲而有所受。所以者何?一切諸法皆無所猗亦無所著,究竟永安亦無震動。」王阿闍世以衣施之。於時菩薩則亦不現,空中有聲而語王曰:「其身現者以衣施之。」

次坐菩薩名曰尊志,王阿闍世以衣施之。於時菩薩亦不肯受,而說斯曰:「王當知之,吾不從卑脫而有所受。假使大王發於無上正真道心,其心等者道意則等,信道意等道已平等其心亦等,已等道意諸法則等,已能平等一切法者乃從受衣,於一切法不受不捨亦無所收,脫於諸法而無有意亦無不意,覩一切法不見吾我不計吾我,如是行者乃從受衣。」王阿闍世以衣施之,則便不現。以於空中而有聲曰:「其有現者以衣與之。」

次有菩薩名定華王,王阿闍世以衣施之。於時菩薩亦不肯受,而說斯曰:「假使大王行諸三昧,不於定意而有所懷,信解諸法本淨平等無有脫者,我乃從彼而受斯衣。」王阿闍世以衣著其身上。於時菩薩則亦不現,以於空中而聞聲曰:「其身現者以衣與之。」

次坐菩薩名無逮得,王阿闍世以衣施之。時彼菩薩亦不肯受,而說斯曰:「假使大王於一切陰而信得度,文字、音聲一切平等而不可得,已見諸法無所得者,則便導利無所得誼,不御眾好不導嚴飾,作斯行者我乃從彼而有所受。」王阿闍世以衣擲之。時彼菩薩忽然不現,以於空中而有聲曰:「其身現者以衣施之。」

次有菩薩名淨三垢,王阿闍世以衣施之。時彼菩薩亦不肯受,而說斯曰:「假使大王不自得身亦無受者,其有施者亦無悕望,若如是者我乃受衣。」王阿闍世以衣擲之,則亦不現。以於空中而有聲曰:「其身現者以衣與之。」

次坐菩薩名化諸法王,王阿闍世以衣施之。於時菩薩亦不肯受:「假使大王示現聲聞而般泥洹亦不滅度;示現緣覺而般泥洹亦不滅度;示現如來而般泥洹亦不滅度。無終始法、無滅度法,吾乃受衣。」王阿闍世以衣擲之,則亦不現。空中聲曰:「其有現身以衣與之。」

王阿闍世以次第以衣施,諸菩薩一一不現,各各說曰:「其有現者以衣與之。」床榻機桉亦空不現。

王阿闍世謂賢者大迦葉曰:「於今現者當受斯衣,仁者最尊佛所諮嘆宜當受之。」

大迦葉曰:「吾淫、怒、癡無除盡也,如今吾身不應受衣。不捨無明、不除欲索、不斷苦惱、不滅於習、不為盡證、亦不由路。吾不見佛亦不聞法,不御聖眾、不釋塵勞、不發思想、不離思想、不建立慧亦不離慧,吾眼不淨亦不造慧,亦無所滅。其施我者不獲大福,亦非無福。吾亦不在於生死法、無滅度法。其施我者,不能究竟眾祐之德。假使大王能行如斯等護諸誼,我受斯衣。」王阿闍世以衣擲之,忽然不現。在於空中而聞聲曰:「其身現者以衣與之。」

王阿闍世次第施衣則各不現。如是一切諸大弟子,一一慌惚沒不復現,盡五百人,復聞聲曰:「王所見身以衣施之。」即自念言:「菩薩、聲聞悉不復現,吾當還與第一之後。」則入宮裡而遍觀察,亦不覩見一切婇女。

王阿闍世便得親近如斯定意,其目所瞻不見諸色、亦不見男女、不見童子、不見童女、不見大小、不見牆壁、不見樹木、不見屋宅、不見城郭,續見身想。復聞空中而有聲曰:「其身現者以衣與之。」王即自著,不見自身,尋則雪除一切色想。

復聞聲曰:「假使大王不見諸色形像所有,柔軟安隱觀於狐疑,亦當如見狐疑,觀一切法亦復如此。如無所見者,斯乃為見,離於諸見。設使離見有所見者,則無所見,不離諸見。如是見者能為等觀,設於諸法不有所見,已無所見則為等觀。」

於時王阿闍世,皆離一切想念所著,從三昧起尋則還,復見眾會者、諸後、婇女、城郭、殿宅亦復如故。

王阿闍世白溥首曰:「向者眾會為何所湊?又吾在前而不見之?」

溥首報曰:「猶如大王狐疑所湊,其眾會者向在於彼。」又問:「大王!見眾會乎?」

答曰:「已見。」

溥首問曰:「云何見?」

「而見狐疑,覩眾會者亦復如是!」

又問:「以何等見於狐疑乎?」

答曰:「如覩會者目前所見諸形色者,狐疑亦然,不見內外。」

又問:「大王!世尊說曰:『其犯逆者不得中止處無有間』,王自知當至地獄乎?」

王尋答曰:「云何,溥首?如來至真成正覺時,豈見有法歸囹圄乎?斯趣三塗、斯趣天上、斯趣泥洹乎?」

答曰:「不也。大王!」

「溥首察見,吾今覺了一切諸法,所覺了法於諸經法亦無所得,趣於地獄、若生天上般泥洹者,一切諸法皆悉為如。若分別空之所歸趣瞻於空者,無趣地獄,不至天上、不歸泥洹。一切諸法無所破壞;一切諸法悉歸法界。其法界者,不歸惡趣、不上於天、不歸泥洹。其逆無間則謂法界,諸逆之原則謂法界;其本淨者則謂諸逆,其諸逆者則謂本淨,是故言曰諸法本淨。是故溥首!一切諸法至無所生,由斯自知不歸惡趣,亦不上天、不升泥洹。」

溥首答曰:「云何大王亂佛法教?」

答曰:「吾亦不違世尊教命,不詭佛法。所以者何?世尊分別演無我際、說真諦原,已無有我,彼則無人,人無所有,眾生虛無,無有實者。如是計之則無所造,亦無作者亦無受者。」

又問:「大王!狐疑斷乎?」

答曰:「已究除矣!」

溥首問曰:「云何大王!猶豫絕乎?」

答曰:「永絕。」

溥首又問:「今王云何於眾會中,知王有逆而言無逆?」

答曰:「不也。」

又問:「云何?」

答曰:「其已逆者脫於無結而造證者;彼諸逆者斯會逆者;其諸逆者則是菩薩柔順法忍,而令眾人得入斯忍,不當於彼攬持諸逆。溥首!所謂逆者,從彼至斯無有諸逆,以是之故不當於彼總攝諸逆。」

時慧英幢菩薩舉聲嘆曰:「以為嚴除大王之路,乃能逮得如斯法忍。」

王則答曰:「一切諸法本末悉淨;又一切法究竟閑默無所染污。以是之故不可污染而為作垢,無所著道,斯名曰道。又彼道者不歸生死、不至泥洹,諸賢聖道無道御者,無所起道斯名為道,道無有道。」

王阿闍世說此言時,逮得明達柔順法忍。於時中宮四十二女見溥首威神變化,皆發無上正真道意,五百庶民遠塵離垢諸法眼淨。

時無央數百千人眾,皆來集會王宮門下,欲得聞法供養奉事。溥首童真以腳足指而桉此地。時王舍城悉作琉璃,一切城裡所居民者,悉見溥首、菩薩、聲聞,譬如明鏡照其面像自見其影。溥首童真為諸來者如應說法,八萬四千人聽經法者得法眼淨,五百人皆發無上正真道意。

◎心本淨品第十一

爾時溥首,為王阿闍世及諸眷屬並餘來者無數之眾,開化說法。即從坐起與比丘眾、王阿闍世、群臣寮屬及無數人,出宮門行行於途。路見一男子,自害其母住他樹下,啼哭懊惱稱叫。「奈何其人,究竟現在應度?而自剋責,所作無狀,而造大逆自危其母當墮地獄,雖爾其人當修律行。」

時溥首於比丘眾前化作異化,即時往詣害母人所,去之不遠而中道住。其害母者遙見父母與子共侶,父母謂子:「是者正路?」其子答曰:「斯非正路。」遞互起諍。於是化子現懷瞋怒,殺化父母。其逆罪子遙見化子害化父母,啼哭酸毒不能自勝,尋即往詣害母人所,而謂之曰:「我殺父母當墮地獄。」哭言:「奈何,當設何計?」其害母者而自念言:「今此來人乃害二親,我但危母,其人癡冥罪莫大焉!我之為逆尚差於彼,如彼受罪吾猶覺輕。」其化人者悲哀酸酷,口並宣言:「吾當往詣能仁佛所,其無救者佛為設救;其恐懅者慰除所患,如佛所教我當奉遵。」於時化人啼哭進路在其前行,而害母者尋隨其後:「如彼悔過吾亦當爾!吾罪微薄彼人甚重。」

化人詣佛,稽首於地而白佛言:「唯然,世尊!吾造大逆而害二親,犯斯大罪?」

佛告化人:「善哉善哉!子為至誠而無所欺,言行相副詣如來前說誠諦言,而不兩舌亦不自侵。當自惟察觀心之法,以何所心危二親者?用過去心?當來心乎?現在心耶?其過去心即以滅盡;其現在心即以別去,無有處所亦無方面不知安在;當來心者則亦未至,無集聚處,未見旋返亦無往還。子當知之,心亦不立於身之內,亦不由外,亦無境界,不處兩間,不得中止。察其心者,亦無五色——青、赤、黃、白、黑。子當了之!心者無色,亦不可見,亦無所住,亦不退轉。無有言教,不可執持,猶若如幻。子欲察心,不可分別、不可解了。不可名淫、不可究怒、不可知癡,無淫怒癡。子當知心無生死行,亦無所作,亦無所現,亦不現在。心者清淨,亦無垢染,亦無淨者。心不在此、亦不在彼,不在異處,猶如虛空,亦無等倫,亦無色像,亦無言教。有明智者不當依猗,勿得言吾,謂是我所,莫得造處無得為想,莫造畢竟,勿有所為,無言己身,勿雲吾我,莫念過去。所以者何?子當知之!一切諸法悉無所住,猶如虛空。子且聽之!解如是者,佛不謂人於法有脫,若染污者不歸惡趣,設心清淨而無垢染則無諸趣。」

於時化人即而嘆曰:「得未曾有,天中之天!如來所因成最正覺了知法界,無有作者亦無有受、無有生者、無滅度者、無所依猗。願得出家,因佛世尊得作沙門受具足戒。」

佛言:「比丘善來。」

於時化人前作沙門,即白佛言:「唯然,世尊!吾獲神通今欲滅度。」佛之威神使彼化人,去地四丈九尺,於虛空中而取滅度,身中出火還自燒體。

於時逆子見彼化人得作沙門,聽受經法聞佛所說。心自念言:「向者彼人自危二親,在世尊前而作沙門便得滅度。今吾何故不効彼人,而作沙門亦當滅度?」作是念已往詣佛所,稽首聖足前白佛言:「我亦造逆自危母命。」

佛言:「善哉善哉!子為至誠而無所欺,言行相副,詣如來前說誠諦之言,而不兩舌亦不自侵。當自惟察觀心之法,以何所心危其親者?用過去心?當來心乎?現在心耶?其過去心即已滅盡;其現在心即以別去,無有處所,亦無方面,不知安在;當來心者則亦未至,無集聚處,未見旋返,亦無往還。子當知之!心亦不立於身之內、亦不由外、亦無境界,不處兩間、不得中止。察其心者,亦無五色——青、赤、黃、白、黑。子當了之!心者無色,亦不可見亦無所住,亦不退轉,無有言教,不可執持,猶若如幻。子欲察心,不可分別,不可解了,不可名淫、不可究怒、不可知癡。無淫怒癡,子當知心,在生死行,亦無所作,亦無所現,亦不現在。心者清淨,亦無垢染,亦無淨者。心不在此,亦不在彼,不在異處,猶如虛空,亦無等倫,亦無色像,亦無言教。有明知者不當依猗,勿得言吾,謂是我所,莫得造處無得為想,莫造畢竟,勿有所為,無言己身,勿雲吾我,莫念過去。所以者何?子當知之!一切諸法悉無所住,猶如虛無。子且聽之!解如是者,佛不謂人於法有脫,若染污者不歸惡趣,設心清淨而無垢染則無諸趣。」

於時逆人地獄之火從毛孔出,毒痛甚劇而無救護,則白佛言:「我今被燒,惟天中天而見救濟歸命大聖。」

於是世尊出金色臂著實人頂上,火時即滅無復苦痛。見如來身若干相好,身痛休息而得安隱,又前白佛:「欲作沙門。」佛尋聽之,即為寂志。於時世尊為說四諦,其人聞之,遠塵離垢得法眼淨,修行法教逮得往還,證至得羅漢。又白佛言:「欲般泥洹。」世尊告曰:「隨意所存。」於時比丘踴在虛空,去地四丈九尺,身中出火還自燒體,百千天人於虛空中而來供養。

時舍利弗見於彼人,受斯律教而得滅度,則驚怪之,前白佛言:「誠難及也。天中之天!如來恩施所說法律,乃令逆者得受法教,如是行者然有殊別,堪救濟者惟有如來!溥首童真被大德鎧,諸菩薩倫能覩一切群萌根原隨而度之地,非聲聞、緣覺境界。」

佛言:「如是。舍利弗!誠如所云,是佛大士法忍菩薩之境界也。又舍利弗!汝等所見想墮地獄,而佛覩之至滅度法;汝等視人應滅度者,世尊省知而墜惡趣。或以知足有德之士,閑居奉戒而三昧定,汝等謂之至滅度法,如來見之反墮地獄。所以者何?汝等之類離於心行,不能遍察眾生心原,群萌所行不可思議。又舍利弗!汝為見此殺母者乎?聞說深法得至無餘而般泥洹?」

對曰:「惟見。天中天!」

佛告舍利弗:「斯害母者,於五百佛殖眾德本,聞深妙法解暢心本清淨顯曜;又如其人入此典誥,受一切法而得解脫。」

佛言:「舍利弗!以是之故,若族姓子、族姓女,我滅度後,能聞是法誼即便信樂;又人迷惑而心乖者,隨惡知友而犯罪釁不失法忍,乃至無餘而得解脫,吾不謂斯等墮惡趣也。有信樂如是像類深妙之法,所得如是!以斯之故,若茲等倫處於正路,其聞斯典即信樂者,講說平等章句嘆頌,廣為他人分別演者,德悉如是!何況奉行修如所教?」

溥首與諸菩薩大士、迦葉、王阿闍世及無數人,往詣佛所稽首禮足,卻坐一面。

爾時舍利弗見溥首與諸會者悉坐定已,謂王阿闍世:「大王!狐疑寧為斷乎?」

答曰:「唯然。仁者!尋則斷矣。」

又問:「云何斷?」

答曰:「不受不捨是謂為斷,亦無所得本末永了無有垢染,則為斷矣!」

舍利弗白世尊曰:「王阿闍世所畢幾如,餘有幾如?」

世尊告曰:「王之餘殃猶如芥子,所滅之罪如須彌山,入於深法所說經誼至無生法。」

舍利弗又白佛言:「王阿闍世當復往歸於惡趣乎?」

答曰:「如忉利天子在於七寶重閣交露,下閻浮提尋還本處。如是舍利弗!王阿闍世所入地獄名賓[跳-兆+宅]羅(晉曰:集欲)。這入尋出,其身不遭苦惱之患。」

舍利弗言:「難及。世尊!王阿闍世諸根明達乃如斯乎?又能蠲除若干罪釁如斯重殃地獄之毒?」

佛告舍利弗:「王阿闍世前已供養七十二億諸佛世尊,殖眾德本咸受經典,所聞法者勸無上正真之道,汝豈見溥首乎?」

對曰:「已見。」

世尊告曰:「溥首童真勸阿闍世使發無上正真道意,於難計劫,離垢藏如來、無數諸佛,於彼劫中而有三億平等正覺,悉是溥首所可誘勸,使轉法輪長壽久存,設百千世尊終不能為。王阿闍世說法決疑,其惟溥首能為斯王決除疑網。所以者何?溥首童真數從諸佛聞是深法,以是故當作斯觀。其有菩薩應所度者,本從發意得其本師,為之說法乃能解耳!王阿闍世從集欲輕地獄出,生於上方去是五百佛國,其世界曰莊嚴,其佛號寶英如來、至真、等正覺,今現說法。當復重見溥首,從聞深經在於彼土,即當逮得不起法忍。彌勒菩薩成正覺時,當復來下還斯忍界,號曰不動菩薩大士!彌勒如來當為眾會宣講不動菩薩前所興為,又複分別於此經典敷陳至誼。『不動大士能仁佛世作大國王,名阿闍世,從惡友言自害其父,從溥首聞所說經典得柔順法忍,因此除罪令無有餘。』彌勒如來緣不動菩薩說此經法,八千菩薩得不起法忍,八萬四千菩薩蠲除無數不可計會罪釁積聚。

「如是舍利弗!王阿闍世從今已往八百難計會劫,修菩薩行開化眾生嚴淨佛土。又舍利弗!王阿闍世所化眾生,為聲聞地、若緣覺地、若行大乘,斯等眾生當有罪蓋,無塵垢弊,狐疑悉除無有猶豫。過於八千不可計劫,當得無上正真之道為最正覺。劫名喜見,世界曰無造陰,佛號淨界如來、至真、等正覺,壽十四劫。諸聲聞眾七十萬人而為大會,一切慧解志八脫門;諸菩薩眾有十二億,皆得智慧度無極善權方便。滅度之後,正法當住一億歲。無造陰世界所有黎庶,至於壽盡無狐疑者,終沒之後不歸三塗。淨界如來設為群生講說經者,悉去諸垢無有塵勞皆得清淨。是故舍利弗!人人相見莫相平相,所以不當相平相者,人根難見,獨有如來能平相人,行如佛者可平相人也。」

賢者舍利弗及大眾會,驚喜踴躍而說斯言:「從今日始盡其形壽,不觀他人,不敢說人某趣地獄、某當滅度。所以者何?群生之行不可思議。」

時佛說此喻阿闍世決,三萬二千天子發無上正真道意,各誓願曰:「淨界世尊成正覺時,吾等當生於彼佛土,不造欲世界。」佛即記之當生彼土。

月首受決品第十二

王阿闍世有一太子,名曰月首,厥年八歲,解頸瓔珞,用散佛上而曰:「吾以此德勸助無上正真之道,以斯善本,淨界如來成正覺時,願於彼土為四域主、轉輪聖王!盡其形壽,供養如來及比丘眾!佛滅度後奉持舍利而受經典,然後得成無上正真之道為最正覺!」這散珠瓔,便於虛空,則成七寶交露棚閣,四方四植上下平等,嚴正雅妙,於其閣內安四寶床敷天繒綵,如來坐之相好莊嚴。

佛時即笑。世尊笑法,則有無數不可呰限百千光色從其口出,照難思議無有邊際諸佛世界,超於梵天、魔之宮殿,日月光明自然蔽曀,[火*僉]徊繞身無央數匝從頂上入。

賢者阿難即從坐起偏袒右肩,長跪叉手以偈讚曰:

「度一切智慧,  超越眾罣礙;
 解了群生類,  心行之根原。
 以分別本末,  應時而說法;
 普照世願說,  何因而欣笑?
 眾生在十方,  一切處其前;
 無數億姟眾,  一一而難問。
 能仁之聖師!  乃堪決其疑;
 善哉願解說,  愍哀何故欣?
 其過去諸佛!  最勝所住立;
 又當來世尊!  猶如洹河沙。
 分別知六趣,  慧度於無極;
 所以現欣笑,  離垢願決疑。
 光明超日月,  翳魔釋梵宮;
 通徹諸鐵圍,  超照眾山頂。
 安隱蒸黎元,  枯竭眾勤勞;
 善說除諸垢,  何故熙欣笑?」

於是世尊告阿難曰:「寧見月首太子乎?」

對曰:「唯然,已見。」

佛言:「今此月首!而於佛前殖眾德本,則以勸助無上正真道,稍當漸積修菩薩行。淨界如來成佛道時,又此太子生彼佛土為轉輪王,供養奉事淨界如來、至真、等正覺,盡其形壽施以所安;滅度之後供養舍利將御正法,法滅盡後即當遷沒生兜率天,則於其劫得為無上正真道成最正覺,號月英如來、至真、等正覺、明行成為、善逝、世間解、無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師,為佛、眾祐!國土所有佛之壽命,諸比丘眾亦如淨界世尊等無差特也。」

爾時他方世界諸來會者菩薩大士,與溥首俱至此忍界,聞說斯言,前啟白佛:「溥首童真所可游至則當觀之,其土處所悉為如來無有空缺,諸佛世尊不復勞慮。所以者何?唯然世尊!溥首所攝終無惡趣不劇不閑,及諸魔事罪蓋塵穢,其有州域、郡國、縣邑、丘聚、城墎,於斯正典而流佈者,則觀其處如來游居無有虛空。」

世尊告曰:「如是如是!族姓子!誠如所云,今斯經典所宣佈處,則是如來之所游止,則是如來慇勤垂教。又族姓子!乃昔往古錠光佛時,吾於彼世而受得決,所敷發地,錠光如來蹈越發上,散以蓮花逮得法忍,授吾莂曰:『後無數劫當得作佛,號能仁如來!』如是族姓子!時錠光佛告諸比丘:『汝等不當越踏斯地。所以者何?是者則為天上世間神寺佛塔,菩薩敷發其處所者而逮法忍,誰欲於此而起塔者?』彼諸天子八十億人,同時稱曰:『吾等當起。』爾時會中有一長者名曰賢天,白世尊曰:『吾於斯地當起塔寺。』佛言:『可興。』族姓子!賢天長者即於彼處,起七寶塔莊嚴具足,還詣錠光而問佛言:『予在其地興七寶塔,福何所趣?』錠光如來尋報之曰:『長者欲知,菩薩大士得不起忍,計其地處若如車輪下盡地際,一切眾生各取土塵皆如舍利而供養之,乃復上至三十三天,滿中七寶以佈施佛。若欲比之起塔寺福終不相及,塔寺之福最多難計,長者於此所殖德本,如我今授摩納之莂,當為無上正真之道。若成佛者亦當立卿於大道決。』

「於族姓子意念云何?爾時長者名賢天者,豈異人乎?莫作斯觀,所以者何?此眾會中有長者子,名曰受行!今吾授決,當於來世而得佛道,號善見如來、至真、等正覺、明行成為、善逝、世間解、無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師,為佛、眾祐!以是之故,族姓子、族姓女、比丘、比丘尼、清信士、清信女!若住、若坐書是經典,持諷誦讀、為他人說,則於其處下盡地際,一切諸塵悉為眾生,又此土者悉如舍利。所以者何?得忍菩薩成就眾德亦復如是!佛故告汝慇勤屬累,若族姓子、族姓女,於是三千大千世界滿中七寶,佈施如來、至真、等正覺,晝夜各三而不懈怠,佈施隨時,至於一劫若復過劫,不如受是經典。王阿闍世除諸狐疑,無有猶豫,淨諸陰、蓋,分別一切諸法平等,若書若讀受持諷誦,聞之信樂書著竹帛,匹素經卷矜莊執翫,令此正法而得久住,此功德福過彼甚多不可稱限。」

佛言:「族姓子!若於百劫奉持禁戒,普知止足,乃得閑居志樂不捨;其聞是經而信樂者,其功德福則過於彼守禁戒上。若於百劫而行忍辱,一切眾生罵詈、撾捶,以加杖痛而皆忍之;若復有人聞此經要而信樂者,其功德福則便超越彼忍辱上。若於百劫而行精進,供養一切眾生之類,而不愛身及與壽命,不如聞是經歡喜信者。若於百劫而行禪思,有觸嬈者而不惑亂,不如聞是經歡喜信者。若於百劫而行智慧,博攬曉了無所不達,設復聞此究竟本淨心暢自然經典之品,而歡喜信受持戒諷誦,其功德福則超越彼,能速勸立諸通慧矣!」

時諸菩薩俱白佛言:「唯然,世尊!吾等已受於斯經典,在在所游諸佛國者,有所住處便當宣佈。所以者何?眾經典者則興佛事。」

時諸菩薩舉聲嘆曰,便復散花遍於三千大千世界,而說斯言:「設此經典布閻浮提而住長久,世尊能仁正法顯成,溥首童真當使永存,所以吾等未曾省聞如是像經。假使聞者,吾等不能加報佛恩及與溥首,當以何等興大供養?若族姓子!從人聞斯經典者其恩難報。假使有人欲見如來從聞是經,當觀其人如見世尊!設欲供養如來、至真、等正覺者,便當供養此族姓子!若覩族姓子族姓女,當瞻之如佛世尊!」

諸菩薩等諮嗟已畢,稽首佛足右繞三匝,於此佛土忽然不現,各各遷還其本國土,各各自住其如來前,如所受法廣為人說,則於佛前一一彼土,開導教化無數群生,使發無上正真道意。

屬累品第十三

爾時世尊告彌勒曰:「仁當受斯正法明典,為無量人而分別說,多所安隱多所哀念,諸天世人悉當蒙恩。」

彌勒菩薩而白佛言:「唯然,世尊!吾則受斯經典教已,亦從過去等正覺所啟受是經,於今現在面值世尊得聞斯法。唯然,大聖!如來現在,吾以此經演令流普;佛滅度後在兜率天,當為群生分別說此殖眾德本。若族姓子、族姓女!然於後世耳聞斯經志大乘者,當知彌勒之所建立。奉持斯經,若有弊魔伺求其便,吾等當承世尊聖旨而將護之使無瑕短。」

佛告帝釋:「當受斯經阿闍世品,斷一切結。所以者何?天、阿須倫假使懷恨而戰鬪者,當念斯經典,諸天則勝,阿須倫降。」

佛言:「拘翼!今囑累汝,若斯經典在於州域、郡國、縣邑、城墎、丘聚,則護其土,怨敵讐隙不得其便。若至縣官、若在賊中、若逢禽獸、若值鬼神、若遇盜賊、若遭水火恐懼之難,便當思念於斯經典,而說歌頌;若有怨家寇逆惡賊,不能得其便。」

爾時佛告賢者阿難:「受斯經典持諷誦讀。所以者何?假使有人從汝求此經典要者,其族姓子、若族姓女,斷一切疑無有猶豫,洗除眾結永已除了,諸魔罪蓋不能覆蔽,宿之殃釁邪害罣礙自然消滅。所以者何?設聞斯經則無狐疑。」

佛告阿難:「吾屬累汝,慇勤戒勅,若犯逆者入斯典要,歡喜欣悅則無有逆,亦無危害而無罪蓋。」

耆年迦葉白世尊曰:「唯然,大聖!吾見證明於斯經典,向者就王阿闍世宮分別逆事,王阿闍世尋時逮得不起法忍,疑網即除。我時念言:『阿闍世本不曉了一切諸法,亦不分別諸逆之事。』唯然,世尊!諸法本淨自然之性,而反思想計有吾我而立諸見,不能理練一切諸逆之本淨也。如阿闍世習近顛倒,虛偽眾想成勤苦患;若究暢此則無眾難。吾從今始說諸群生亦無有罪無惡趣法,其入此者則超絕去無有終始。」

佛言:「善哉善哉!迦葉!誠如所云,諸佛世尊道義之政無有塵垢。」

賢者阿難前白佛言:「唯然,世尊!建立斯經典,令後末世游閻浮提。」

爾時世尊從左右脇放大光明,普照三千大千世界,樹木、牆壁普自然出如茲音響:「如來則建斯經典已,設此經典在大海中、若劫燒時,應聞是經,不得中斷而不聞也。」

佛告阿難:「悉如樹木、牆壁所出音聲,誠如所云,斯諸正士殖眾德本,最後世時受是經者終不中失。」

佛說是經時,九萬六千天人遠塵離垢諸法眼淨,六萬八千人悉發無上正真道意,二萬二千菩薩得不起法忍,八千人離諸貪慾,三千大千世界六反震動。應時大音普告天上世間:「悉來供養於斯經典。」諸天伎樂不鼓自鳴,普告天上世間:「悉來散華、燒香、雜香、搗香、澤香,面悉值斯所轉法輪。如來於此所說經者,悉為降伏眾邪異道,卻諸邪行抑制眾魔,斯如來印,則為精修如來之法。諸族姓子!便當分別求此法印究竟正見。」

佛說如是,王阿闍世、溥首童真、彌勒大士、一切菩薩、諸大聲聞、舍利弗、大迦葉、須菩提、阿難等,諸天、世人、阿須倫,聞佛所說,莫不歡喜。

文殊師利普超三昧經卷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