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生死怎麼了?哪部經都要了生死、說放下,放下就自在了,他就是放不下,煩惱。我們好多道友給我寫信說煩惱,我也不能跟他直接談話——煩惱在哪呢,你拿出來給人看一看?你拿不出來,煩惱是無形無相的。
煩,這個大家很知道——很不安定,一會兒這個,一會兒那個。這個身體容易,你的心裡你就控制不了了,一會兒跑這去,一會兒跑那。就現在在這聽課,他想到他汽車,想到他外頭家庭,腦子想得很多,他就不能夠專心一意的。能夠不起分別嗎?凡是一切有分別者,都是幻化的,沒有真實的,你作如是觀吧。
所謂識、受、想、行,思想憶念過去,過去也在思想裡頭打主意:「這個事情做錯了,我應該怎麼樣改……」過去了,你改也晚了,不要想它了,過去了已經過去了,放下。大家要鍛煉著昨天的事不要往今天拉,隨它去。你能夠這樣來放下,你自然就自在了,就沒有分別了,因為都是假的。
這個道理明明人人都知道,就是做起來不行。哪個小孩子從媽媽生下來之後,都一絲無掛,他帶來什麼了?大家想,包括咱們自己,你從你生下來,你帶什麼來了?什麼也沒有。你走的時候,你能帶什麼東西走?
很簡單的道理,人人都明白,就是貪,放不下,沒完沒了地貪。你貪多少,你走時候一件也帶不去。包括你的身體,你死了,人家火化了,化了變成灰了,你修再好的墳墓沒用處。現在大陸上有很多土地,古來的墳、漢朝的那個墳挖了好多,快兩千年了都給挖了。兩千年還是很短,你能存什麼?沒有,任何也沒有。
本來一切諸法皆空,眾生就是放不下。你放不下,你能保留什麼?咱們眼睛都看到的,一百年前的事還能存到嗎?北京的道友到山上問我,我經常跟他講:我到北京的時候,北京才二十六萬人口,現在一千多萬了,那時候的人早沒有了!他能知道北京城八門八關全拆了,還有嗎?一切世法、每個現象,社會上天天告訴我們如幻如化,我們就是幻化不了。沒有真實的。
所謂的識、受、想、行,憶念、緣慮、覺知,一切法、種種心數,心裡所產生種種的想法,你說是青的是黃的?是赤的是白的?沒有顏色的,什麼顏色都沒有,心非種種色。還有長短、方圓、大小嗎?妄想,執著。
因此說到盡十方虛空一切世界,你要找你的心的形狀,能得到嗎?沒有。而且方的可以變圓的,圓的又可以變方的,無窮的現象變化,世界上不是這樣子?為什麼要執著?因為過去根深蒂固的無明。簡單說,無明是根本什麼都不明白,無明就是不明白。不明白什麼呢?不明白生死怎麼來的,不明白為什麼,什麼叫苦、什麼叫樂。有標準嗎?苦樂本來沒有標準的,都是虛妄境界。為什麼把虛妄境界當成真實的呢?顛倒。所以說迷,這就叫迷。
但是我們的心不知,自己不知。誰能知道自己?說明天就要死了,沒有一個人能知道。總是想明天絕對死不了,明天還有明天,絕對死不了,都是這樣想法吧?知道突然發生意外嗎?看一切有法,這是虛妄的,它隨時可以變滅的。你所以起了覺知想法來計度——哪是我的,哪是我所有的,而實實在在的一個覺跟知沒有真實相,就是妄想計度。
以這個妄想心所想的都不是有實體的東西,不可見,都是可壞性。誰能在這個世界找一個不壞的東西,有嗎?誰能找到這個東西不壞?世界上沒有。所有一切言說,把言語作為標準,立書著說,這能做標準嗎?前人做的,後人給他推翻了,就是這個樣子。
而且是實實在在沒有,是無始劫來你的業障熏習而成的。「熏習因緣」,《大乘起信論》講的,你入香房裡去,盡是香氣熏習,所以你身上自然就帶著香氣;你如果一天——像在北京搞清潔衛生、掏糞的,他一天裡跟大糞來作交易、來做工,他一天洗幾次澡還是不行,人家離他遠遠的,他身上就有臭氣。
看你做什麼職業吧。業你可以自己選擇的,為什麼不選擇善業,盡選擇惡業呢?我們經常說業障,這是一種;另一種,無始劫來熏習的因緣,把一切虛妄不實的東西當成實有的。例如我們這肉體本來是要壞的,但是為了保護這個肉體,那不曉得用了多少腦筋,把個虛妄境界——不管你用什麼方法,保護不住的。
你要看破、放下,還多活幾年;愈執著,愈怕愈有鬼,愈想多活幾年,壽命就是愈短。愈是那個講衛生保護得不得了,現在各種癌症,無緣無故地害了癌上了,「癌上」就沒辦法。很多。能由你意志選擇嗎?一般要想長壽,另一方面什麼壞事都做,消耗肉體,能長壽嗎?由於妄想心故,由這個心生起種種法,種種法又影響你這個心,讓你執著,念念不捨。
得意的就想得到,你不高興的就想捨掉,在你為了求得失的這個心,不曉得用了多少腦筋,還是沒辦法。捨也捨不掉,離也離不開,得也得不到,就去想求得,得到還是虛妄的,因為它沒有實體的。但是你肉眼看不到,心裡所想也想不到。因為這裡頭有一個熏習因緣,無始時來的業障,就是熏習,熏習又發現行,現行又積累,積累又變成種子,因此而產生了種種的錯誤。要想究竟這個錯誤,多念念地藏菩薩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