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答卓左車茶話》
好,各位法師,各位居士,大家下午吉祥。
今天是我們這次的第三節課,從頭一天的《印光法師文鈔》的這篇《與大興善寺體安和尚書》開始講起,一直是緊扣著淨土法脈,不管是從教史、教義、弘揚、住持。那麼昨天《徹悟禪師語錄》這一組開示,相對於前天來講,也算是百尺竿頭又更近了一步,是貼近的近,把這個鏡頭推近了一點。今天我們講的這個內容,相對於昨天來講呢,可以說是登高極目,更上層樓。
那麼之前我們先要介紹一下,到底是誰說的這些話。在淨土的祖師中,基本上分了三大類流,一部分就是有極強的這種信仰情懷,死心塌地的「南無阿彌陀佛」,一生不改行履,不管是從著作上來講,他也沒有,沒有什麼著作,但是德行很好,甚至有大感應,大靈瑞,流傳在這個世間,這是一類。
另外一類呢,就是宗門下面,圓悟心性以後,轉弘淨土。實際上這一類呢,相對來講是最適合我們,特別是出家師父的口味。他能夠就是說把禪的境界又用淨土的這個法相來體現,所以常我們叫做導歸淨土,或者叫有禪有淨土,已得了禪法的再來修這個禪之淨土。以上這兩種,可以說是淨土祖師裡邊最多了。
那麼還有一些獨特的是什麼呢?通宗通教,沒有人能夠比他的宗教信仰情懷更為濃厚。同時又是禪宗開了悟,戒律的開遮持犯瞭如指掌,天台的這個圓頓止觀也得總持,著作等身。只要他給大乘經典作注,那一定是這個經典的首席代表。這樣的一位,就我們今天講到的蕅益大師,佔全了。
如果真要說這個祖師來講的話,天台、律宗、禪宗,他都能叫祖師。但是後來呢,因為確實是對淨土的貢獻太大了,那麼他的號就叫西有道人,西方真的有,確實有,的的有。蕅益大師生在現在蘇州的木瀆鎮,就是靈岩山的附近。剛開始沒有出家的時候,他也是亂說亂道,作什麼《闢佛論》,說沒有佛法,是假的,也不忌酒肉,後來讀了蓮池大師的《竹窗隨筆》以後,一反常態,開始懺悔。二十四歲的時候,夢見同為明末清初四大高僧的憨山大師,夢見他老人家以後呢,懇請這個上乘的佛法。
但是因為現實中,憨山大師當時在廣東在曹溪,他到不了那兒,最後就依著憨山大師的門人,一個叫雪嶺法師的,給他剃度出家了,名字就叫智旭,智旭大師。二十五歲的時候,空掉了身心世界,受了比丘戒。二十五歲呀,大家想想,如果說非要相比一下,你說趙州老和尚八十歲了還出去行腳,(蕅益大師)二十五歲就開悟。
但是他的住世的示現也很短,五十七歲的時候圓寂了。可以說是後來把最為代表的《彌陀要解》註釋完了以後,好像他老人家的任務就完成了。五十七歲圓寂以後呢,三年後開的龕,當時也是坐這個龕裡面嘛,頭髮還會長,這個面部呢,整個栩栩如生,留的當時是全身舍利。
我們現在都講到舍利,實際上,不僅僅是色身舍利,蕅益大師給我們留的最重要的法身舍利,第一天已經介紹過了,就是一部他來編輯的,不是他寫的,他編輯合集的《淨土十要》,這個是淨土行人必須要看的書,無上的法寶。特別是第一篇《彌陀要解》,是《淨土十要》的第一要。
那麼我們今天來給大家分享的這篇《答卓左車茶話》,這篇小小的問答書信,也可以說是他法身舍利裡面中的結晶。他就在這個問答語境中,把淨土和禪境,完全合二為一,進退自如,可以說是針鋒相對,一氣呵成的順理成章的給回應過去了。
一個問,一個答,在這樣的這種智慧碰撞中呢,我們才看到說,不管說問者也罷,答者也罷的,這種大慈大悲。發現說,原來真的是佛法無人說,雖智不能解。
那麼這篇文章呀,因為是這個叫卓左車的居士,這是當時有名的一位大居士。大家也發現了,我們這幾天幾乎雖然說是扣著淨土法脈,可是就是咬緊了,就是禪和淨的這點兒問題。這個學修呀、見地呀、關係處理,因為在說到說我們中國漢傳的法門呀,就是真的成就的幾乎除了禪就是淨,現在廟裡面也是,除了禪堂就是念佛堂。
你看參話頭還參得沒有辦法,因為這兩家修的太多了,只好話頭還又引了個念佛是誰。那麼淨土家呢,又說「是人但念阿彌陀,便是無上深妙禪」,從這些流淌下來的、傳統中的、這些常說的語偈裡邊,我們都可以說,禪和淨當時有多緊密,難捨難分。但是有時候也被一些不能夠融會貫通的人,又弄得是難分高下,是非不斷。
那麼從這個修法上來講,特別是對於我們現在來講,諸位要知道,達摩祖師當時來的時候呢,因為正好到了那個時代,唐朝的教理已經分明,宋朝的這個瓜已經要瓜熟蒂落,所以他老人家來的時候,正好直指人心的這個法呢,是有無上的大利益。
有大利益的法一定會有大害,就是它作醍醐的同時,一定是成正比例的有可能會成為毒藥。所以我們現在,很多時候說是在擺弄禪的時候,無形中大多數都得的是大害,所以這也是禪淨這個流弊上一直是,為什麼?因為根基不在了。
許多的祖師後來,特別是淨土祖師,我們今天並沒有帶有背景色彩,只是照著祖師們當時的立場,我們作為一個言教來聽聞。但是確實很多祖師當時痛斥這個狂禪,它引發了很多對淨土的偏見。蕅益大師當時就說過說,徹見近世的禪者的病是什麼呢?是在於絕無正知見,而不在於說知見太多,從而障道。
印光法師也說過說,參禪的人為什麼好像說空說的滴溜圓,但是實際上呢,他不明教理。就是教理不明,甚至會出現種弊病。我原來看著祖師們開示的也感受一下,現在發現有時候當真如此。
因為剛出家一入禪堂,再加上自古道場裡面,禪宗道場都有這樣的風氣,所以就很少讓去親近經教,所以導致什麼呢,光去讀祖師,這個老和尚也是常講公案,廟裡的禪和子,反正來來往往都擺弄祖師的這個言教。
所以導致有時候就什麼,重祖輕佛,反而原來的聖言經典,放在一邊,死抱著這個《指月錄》呀,《燈錄》呀,就不斷地在擺弄這些公案。問題是公案只能用一次呀,當時人家已經用過了,一次性的,你再把它拿來,說的時候,就說不到那個點上了。
所以你看啊,大家有的回去你關注一下,特別有意思,像淨土裡面最著名的這些開示,比如說《淨土決疑論》,印光法師寫的,它的緣起就是一個禪者對淨土的誤會,認為淨土不行。
說永明延壽禪師這樣的大祖師爺還寫什麼「無禪有淨土,萬修萬人去」,說把淨土抬得太高了。天如惟則法師的《淨土或問》,這也是淨土裡面最要緊的開示,也是因為一個禪上人對於淨土的誤會。
當時有一個居士叫袁宏道,據說是蘇東坡的後身,那麼他呢,也是在寫《西方合論》的時候,有一個禪者過來,看看他待在這兒在幹什麼呢,那麼他把寫好的《西方合論》的這個草稿給他看了一下,這個禪者就說,說這種法門是接引中下等的人也就罷了,說你在禪宗的見地如此之好,你還修這個?
誒,所以說,我們今天學習呢,也是從他們思想見地交流中,來找到這個妙不可言之處。不管是正面反面,我們說辯論也跟正方反方一樣,那我們吸取的是這個禪也或者淨的營養,來互補知見,我覺得這樣,我們的學習態度是比較為正。
特別是現在,諸位法師,你們也會遇到居士問法,在座也有很多居士。那麼從教理上來講,居士確實是要差一截,一個是善根問題,宿世的這個宿因問題。現在有時候居士問法,要麼是完全糊塗的,問的問題,都不是個問題,或者有的時候就是常見的問題,問了一次,又一次,一次一次,還要問。
當然也有一些,也貌似好像看了幾部經典,或者他自以為明瞭了,但是實際上,有時候又是會自己在那兒琢磨得牛頭不對馬嘴,也搞不清楚。當然也有一部分,很少數的,自認為已經有所了解了,甚至他的經教非常通達,但是他往往生我慢,又輕慢三寶,甚至看不起出家人,然後有時候就明知故問,或者故意刁難。實際上,這篇《答卓左車茶話》裡邊,如果非要上綱上線地說一下,就有這樣的味道。
但是大家知道,我們剛才講的這些,還是生活中一般的,確實有二般的,人家能夠深入經藏,教理多聞,比如說這個卓左車。等一下隨著我們學的時候,人家提的問題,很可能我們自己現在還弄不過來,這是在講啥呢?我來的路上也在想,因為我們住持三寶嘛,現在我們想想,縱然不能夠深入經藏,但是至少你要有一宗一派稍微通達一些,要有這個佛法的見地。教義上,哪怕說一宗一派,你也不能顧全,至少有一部經典,你算是拿手戲,也好,得了這個總持法,那麼就以不變應萬變,這也是在住持佛法。
但是我們現在的情況,說實在的,有時候,哎呀,怎麼講呢,覺得說,什麼事兒都重要,只有好像講法或者聽法不重要,沒事了,幹幹也行。那這也是現在的(風氣),因為我自己講,我就遇到過這樣的情況,這還算是關係好了,給你說,通個氣兒說你這裡天天你少講一點兒,你講那麼多幹嘛呢,你有啥用呢?
實際上,有時候我們作為僧本位,自己也沒搞清楚我們這個身份,應該怎麼用自己,自己往哪兒用?用對了,現在現前的不會沒有,還有會更多的功德。用錯了,就等於說把這個身份,一塊金子換了糖吃了。
所以你看現在我們實際上一直在,不是這些年在提倡講經交流,或者說示範講經嘛,但是我有時候也很可悲地看見,這種活動基本上是流為一個形式了,還是很少有人能真正得發心的去,一心一意的去弘宗講法、講經,還是少。
因為這個也是,我自己知道,很累的,吃力不討好啊,甚至因緣也沒有,要你一點一點的積功累德的往開來弘,也不是那麼容易的。但是,你看現在不是除了提倡講經說法,甚至最近發的文,那我們浙江這是紅頭文件上面也說了,這個開光呀,陞座呀,這一類的,太場面大了,那麼甚至裡面講說可以適當的多要去加入什麼呀,講經說法的活動,這是什麼意思,大家要知道。
所以你很可能用的時候就,你看我最近就遇到一個小師父,他在微信上問我,問我問我,漸漸地發現什麼呢,他可能不是要問問題,他是想沒事了想說兩句話,閑得吧。然後我就仔細看了一下,他跟我說的這些問題呀,完全沒有佛法知見,就看得我很覺得,心裡覺得說怎麼會這樣,完全沒有佛法知見,甚至有些問題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,甚至還不如一個居士,而且還是佛學院畢業的,就不知道這些年在佛學院在幹什麼。這是我這兩天稍微有這麼一點兒這個知見,讓諸位法師見笑了,那這插一嘴。
下面我們今天就看一下,這篇問答的書信。大家來看,有嗎?好。問,這是卓左車問什麼呀,「問:上堂則超佛越祖,接眾則權引中下,此流俗宗匠,未悟心法者,所必墮之窠臼。」
大家來看這一句,這就講到我們現在的一個常態,上堂說法。實際上在禪宗剛剛開始大興的時候,哪有上堂呀,對吧。後來慢慢慢慢就形成一個套路。那現在我們還有,或者說你看上堂說法,千僧齋、如意齋的時候,和尚還得拿著錫杖上堂說法。那麼在上堂說法的時候,「超佛越祖」,幹什麼呀,淡淡地說幾句話,直戳你的那個本來面目。所以我們基本上現在上堂上哪裡,就是法堂嘛!
現在我們基本上所謂的叢林裡面,不是有所謂的叫伽藍七堂,包括從山門呀,大殿呀,你看普濟寺就非常標準,為什麼呢?從前面的這個山門,大殿,大殿後面是法堂,法堂其實也就是,還有這個方丈殿,基本上就是這樣的佈局,普濟寺很標準。
那麼法堂就相當於我們說的,講堂就是講教的,法堂呢,就大部分就是說法,禪宗教外別指,你看我們現在最多的時候就是說,「諦觀法王法,法王法如是」,就沒下話了。
到底是什麼意思,「超佛越祖」,我們昨天講「佛之一字,吾不喜聞」,就是說向上一路的這個妙高峰頂啊,他直接讓你往那兒會,不要在現前這個境界上進行了別和投入,所以我們常講到的什麼「言語道斷,心行處滅」,他就是直接給你截斷。
所有的祖師公案,都是讓你截斷意識思維,不是給你講的,所以你看說法,基本就是一個偈子,超佛越祖嘛。把你的思維的解的這個路給你塞住了,那麼你悟的這個門就開了。
所有上堂說法的功德就是為了這樣,逆生死流,我們常講到說「真佛無形,真法無相」。「超佛越祖」這個境界,就是說你意識也行不到那兒,話也說不到那兒,一切都到不了那兒,就是不可到那兒的那個那兒,就這麼往上會,叫「超佛越祖」。
但是「接眾則權引中下」,一旦下堂來了,就不是這麼回事了,開始妥協了,分了三六九等了,流於俗諦了,不在禪法上論了,也講什麼小法呀,善法呀,甚至弄點人情世故呀,等等都有了。像以前禪宗的祖師呀,是不在這上面論的。問一聲說,你會得會不得。你說會得了,你道一句;你道不得了,那你好好再發心幹活去,二話都不說。
那現在我們這個「接眾則權引中下」就開始,我們常不是說慈悲生禍害,方便出下流嘛。就是不僅僅講這個第一義諦了,還開始講什麼,九法界的法。禪宗是只說佛境,不講九法界法,什麼六度萬行,什麼五眼六通,都不認這個,雲居山的對聯不是就是「到這裡不認你五眼六通」。
那現在我們慢慢的開始接眾,接眾的慢慢的流於俗情了嘛。到現在我們更是這樣,你不流於俗情,他連個佛法緣都結不上,人根不行了呀。那現在可能說這個徹底方便,甚至我們說接眾,接眾,接眾,這裡講的接眾,還是從佛法上接引他,從善法上成就他。那我們現在有時候就徹底去山門口接,去碼頭接去了,成了這樣了。這就叫「接眾」。
那麼講到說「此流俗宗匠」,你看這裡為什麼叫宗匠呢,本身叫尊宿,開悟的人,那麼流俗宗匠就是說,我們常講到一個宗教家,一個手藝人才說他匠氣十足。所以「未悟心法者」,你看這個居士,這個口氣就出來了,「未悟心法者」,沒有開悟的,「必墮之窠臼」,沒辦法,為什麼?一個是自己沒有開悟的話,肯定要姑息心就出來了,他把持不住,不在那個境界上。二一個,有的人呢,他認為自己雖然沒有開悟,他認為我是在行方便呀,種種方便都行,但是不是有一句話叫「但得本,不愁末」嘛,所以你看呀,所有的祖師爺們,都沒有誤入流俗。
就這幾天我們講的這幾位,你看,印光法師,諸位要知道,印光法師去上海去參加那個護國息災法會的時候,先給去了一封信,怎麼說的,說我早上吃什麼,幾個饅頭,幾碗飯,多少菜,中午吃什麼,晚上不吃,或者吃什麼,不許多,不許少,不許給我加菜,不許做小灶。
我來了,我自己帶一個侍者,我自己掏這個大洋,我(自己)車子過來就行了,你不要來用車來接我,我先說好,一旦你用車來接我,我轉身就走。就這樣的風格。徹悟禪師,我們昨天說了,一天就一尺香見人,這一炷香燒完了,來了天王都不見。
蕅益大師更是這樣,幾個人在一塊共住了,說了五比丘不是有這個(如法共住,以令正法重興),結果最後還弄不成,別人還誤會他,說他是為了名利才這麼,他不再見了,他轉身就走了,從此就不跟你們作伴了,不妥協的,這都是祖師風骨。
我們現在看起來說,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?漢傳大乘佛法就講人情。就講到剛才接眾的時候也是這樣,我記得我就聽一個同修說了,說泰國的那些和尚們太不近人情了,說他們坐在那兒,來了信徒給他磕頭,他理都不理。你像我們現在有時候,居士還沒合掌,我們先就禮就來了,實際上這就叫顛倒。
現在很多廟裡邊呀,外面的廟裡邊,可以說是奴役清眾,侍奉白衣,知道吧,我這話又得罪人了。聽著是,說起來舒服一些,但是這就是現在的流弊,都在顛倒中。人家泰國的和尚就是這樣,你頂禮,是你自己在給我求福呀,你把我的福報拿走了,我為什麼還要給你還禮,哪有這樣吃虧了,賠了這個又折那個的,所以說你頂禮是你的事情,不在這個人情世故上。祖師們皆是如此。
弘一大師跟別人約好了吃飯,約好了吃飯,晚來了幾分鐘,又帶了另外的人來了,他轉身就上樓去了,說時間到了,不去吃了,就這樣。所以你看夢參長老講法的時候提起弘一大師的時候還說,特別難打交道,不好說話。為什麼,沒有將就心,不賣面子。你聽過說「寧教老僧墮地獄,不將佛法作人情。」
當然我們這裡講到的說,這個流俗宗匠,接眾則權引中下,實際上嚴格的講,不將佛法作人情是什麼,就是在宗門下,只說向上一路,法法頭頭,全部指歸向上一路,不在第二山頭,作這個情見佛法,嚴格的講是這樣子的。
那麼你看他說,「致禪,教,律,及淨土諸法,俱失綱宗,俱成實法。智者無所適從,愚人蔑棄一切,有自來也。」
你看這就形成長久的流弊。「俱失綱宗」,什麼叫綱宗呢?就是所有的八萬四千法門呀,是因為有八萬四千煩惱,一切的法門行門都是一大方便,幹什麼呢,開示悟入佛知見。說法度眾,設教說法,就是為了施設這個套路,一代教法公案,都是為了讓他入到法裡邊來,為這個服務的,包括這麼多的宗派。
但是現在我們有時候對於宗派的綱宗,我們也搞不清楚,釐不清。你看這裡講到的,禪、教、律、淨,包括還有所謂的密,中國的八大宗派,八大宗派它是有綱宗的,什麼綱宗呢?華嚴、天台,到了咱們中國以後才成立。它的核心思想,華嚴宗就講事事無礙,天台宗就說一念三千。從印度流過來的中觀、唯識,沒有怎麼變動,一個講空,一個說有居多,這四個統稱就叫做「教」。什麼叫做教呢?一點一點的去教理行果信解行證的去了解,去修證,這就叫做教。相對於教的次第而言,我們剛才講到了,禪法呢不在這個套路裡邊,就稱之為宗,相對教就叫做宗。
現在很多時候我們有一個什麼誤會呢,以為公案就都叫做宗,所有的經典就叫做教,實際上錯了。印光法師怎麼說過了,說從理解的角度,教也叫教,宗也叫教;說從徹悟的角度,教也叫宗,宗也叫宗,教的教就是經典,佛說的經典,宗的教是什麼呢,就是公案,千七百公案。
現在我們往往以為,粗淺的就是,只要說公案就是宗,講經典就是教。那麼相對於教也罷、宗也罷,這都屬於顯說。那我們相對還有什麼,密宗叫密法,這裡沒有提到。禪、教,那不管禪也罷,教也罷,這都叫做化教,什麼叫化教呢,就是在前面不斷不斷地引誘你度化你,在前面引著走;還有一種方法,就是後面攔著你,不讓你往下掉,掉到懸崖下去了,要喪命了,就是律宗,叫做制教,叫做制教。
制教、化教,不管制教、化教,顯、密、教、宗,這一些必須你自己去走,自己走,誰都幫不了你,道理明白了,自己去看著辦。所以全部就叫做自力,就叫做難行道。只有念南無阿彌陀佛,往生極樂世界,就這一門,獨此一家,叫做他力,叫做易行道。
我們簡單了解一下,各具特色,但是合在一起這麼來看,它是擰成一股繩,就叫做綱宗。這麼多的宗派,它有綱宗,就是各有各的任務,各有各的體系,各有各的特色。但是「俱成」,就是所有的這個體系也罷,特色也罷,大家不要忘了,它的根本是什麼呢,佛說了,空拳誑小兒,法法本無法,無法亦是法,法尚應捨,何況非法。
所有的套路,它最終的本質是這樣子的,是為了解脫成佛服務的,那麼如果你懂得這個綱宗,你就知道佛的教法是方便,你不懂得這個綱宗,你就把它當成一個真實的東西,最後放不下,俱成實法,俱失綱宗,就這個道理。
所以你看導致什麼呢?「智者無所適從」,就是稍微懂一點的,入進來的,說你這家說的這一套,那家說的那個體系,相互還是非,我到底聽誰的呢?無所適從。「愚人蔑棄一切」的話,沒有興趣,根本說你們愛說什麼說什麼,不管你哪一門,與我無關,「有自來也」,漸漸就形成這樣。這是這個卓左車他自己給蕅益大師先陳白說,現在佛門所謂的亂相,就是這樣子的。
那我們再來看,「佛言:若人專念阿彌陀,是名無上深妙禪。」但是怎麼樣,「如今弄虛頭,逞精魂漢。一味胡言亂語,定不如真實參究念佛底人。」
諸位,我們這幾天一直也在講這個話,這個話是極其清白簡明,但是極其難信難解的,難信難解。首先我們要明白,講了半天,到底什麼是禪嗎?我們常在擺弄禪,到底什麼是禪呢?也把它叫中道實相,也常說叫本來面目,又說一切法皆是佛法,無一法不是禪。如果你能吃透無一法不是禪,那麼就以一法,念阿彌陀佛,當體就是禪。
任何法皆是禪,念阿彌陀佛就是禪呀,你不要在上面再多一層,還要悟什麼禪,此時此刻就是禪,對不對。那麼既然此時此刻就是禪,一切法平等,你還有什麼法能夠上於念佛呢,因為是法平等,無有高下,有比念佛還上的法嗎?無有高下呀,還有什麼法能夠深於念佛,妙於念佛呢?
因為念佛就是禪,沒有任何法能出於這一念,當體皆是禪,就沒有高下,沒有深、沒有淺,沒有妙、沒有不妙,所以說你只要循著他,是名無上深妙禪,就可以了。這就叫禪。
當然念佛就是禪,不念佛也是禪,那我們現在要釐清一個什麼呀,不念佛的禪,只能顯性德,你永遠嘗不到,禪在那禪著,你禪不進去,你還在綁定的這個糾纏的纏中。如果你能夠念佛,就等於說不僅僅在性德中已經一點兒都不少,修德上也將現前圓滿。這才叫做「是名無上深妙禪」。
可是問題是什麼呢?現在,你看一味的胡言亂語,就是講禪的講得太多了呀,動不動就拉個公案出來,還在那兒會意一番,什麼光影門頭,鬼窟活計,知見一堆,就是講的這些,為什麼呢?就在第六意識中打轉轉,「弄虛頭逞精魂漢」,就是指的在第六意識裡邊,沒有實證的功夫。你們想見個真實的事例,就是我,我就天天在幹這個事情,沒有實證的功夫,就在這兒說,那說來說去,還真的不如說老老實實去參究,或者念佛的人。
所以這個卓左車居士呢,他就出來一個知見,大家看,我們現在先可以,你考量一下這個知見對不對,他說什麼,「寧為上上人撥無淨土,令悟土即心。不應為中下人收作權乘,破壞真法。」
他就對蕅益大師說什麼,這個話聽起來也很可怕,說什麼呢?寧可為上上根器的人說沒有淨土,為什麼?破他的淨土知見,令他當體開悟。就跟用這個休克療法,直接說往死裡治你,直接把你治活。悟萬法唯心,既然萬法唯心嘛,土即是心,心即是土,我們昨天也講過了。
寧願這樣,就是寧願我說亂來,把他引入正道,也不可以什麼,為中下根的人,就是不可能開悟的人,還給他在第二山頭,討口舌,收作權乘,見不到實法。就是說寧願說,說說禪呀,講講公案呀,讓他結個緣,說不這樣幹。實際上這個意思就是說,寧缺勿濫,寧折不彎,這他自己的見解。你看就出來這種見解,就寧願說撥說沒有淨土,希望把禪宗的這個根基給他保護好,也不希望說什麼呢,「為中下人收作權乘」。
實際上他這裡已經錯開了,已經錯開了。那麼他給蕅益大師開始提問了,大家看,「況法王於法自在,隨時應機,自無陳見。何必依他古宿,揚禪抑淨。」
我們經典裡面常講到說,文殊師利法王子,大勢至菩薩法王子,那說明這都是佛的法子嘛,那麼佛就稱之為法王,王就是自在的意思。世間的王,於人自在,隨便他管,那麼出世間的叫做法王,於法自在,住持法道的,大轉法輪。
那麼這裡講到的「況法王於法自在」,也是對蕅益大師的一種尊稱或者讚譽吧。當然在當時的時代來講,蕅益大師是特別能夠配得起這個稱謂的,為什麼?因為蕅益大師確實是,就是最低最低啊,是大開圓解、明心見性的人。他自己說的嘛,他自己往生的時候給他的弟子們說,說「名字位中真佛眼,未知畢竟付何人」,名字位,我們知道「六即佛」裡邊,理即佛,名字即佛,就是已經開悟了,大開圓解了。
大開圓解的人呢,他的知見就是跟佛已經徹底同步了,只不過佛已經到了盡頭了,他開始知道邁步,就是這麼個差別,但是所見的風景,來來迴迴,完全瞭然。他有一個什麼功德呢,開了圓解的人,講經說法,橫說,豎說,歪著說,絕不會誤導眾生,能夠導入正見,這個功德已經完全具足了。
所以你看他就給他說「於法自在」了,「隨時應機,自無陳見」,就是你自己沒有自己的東西,你不必記祖師爺們的這個,吃人家的牙慧,現成的語言,借幾句出來,在這說,沒有必要,所以不必依著說,曾經的人或者揚禪抑淨,或者說淨呀禪呀,各種知見吧,他的意思是這麼個意思。
我們再往下看,越來越難了,這是開始正式乞法了,「伏乞豎吹毛劍,擊塗毒鼓,大轉法輪。」
這是開始對蕅益大師,還算是這個,你看「伏乞」,這算作是也有頂禮的意思。當然這裡講到的「吹毛劍」,和「塗毒鼓」,這是宗門下裡面常用的一些公案。吹毛劍,有一個巴陵禪師呀,這個吹毛劍是他的三轉語之一,就特別有名的一個公案,那麼實際上就是等於說,智慧的寶劍一樣,凌厲的見地樹在這兒,你這個毛髮呀,頭髮呀,在這上面,風一吹,彈過去,就斷作兩半了,意思這般若智慧呢斬斷一切情見,一切見的知解,就這個意思。
塗毒鼓,就是鼓上面塗了毒以後,敲的只要聲音傳出去,聽的人呢就死掉了,就比喻說一聽以後,這個法鼓一擊,那麼煩惱呀這些鬼窟活計,前面講的弄虛頭漢,這些就死掉了。這也就是作獅子吼,這個意思。
大家來看他提的問題啊,那我們來學習這幾個問題之前,大家一定要知道它的前提,也就是它的背景在哪裡。
因為他提的問題已經是非常痛快了,很直接,但是它的背景是哪裡呢,前面說了一句話是什麼,「佛言:若人專念阿彌陀,便是無上深妙禪」。既然是佛言這麼說,那麼你就告訴我,但念阿彌陀的時候就是無上深妙禪,那麼念佛人在念到深妙禪的時候,你給我回答一下,是個什麼狀態,怎麼個深法,怎麼個禪法,便是無上深妙禪,禪在哪裡?所以大家看啊,開始問了。
第一問,「如何是念佛門中,通身入理,向上一路,直踏毗盧頂上行作略?」第二問,「如何是學人初下手時,便離四句絕百非念佛?」你看這都是講的禪境,第一義諦境。「如何是念佛人最後極則淆訛處,腦後一錘?」連番轟炸。
你看,如果咱們平常就是簡簡單單拿個念珠,念阿彌陀佛,阿彌陀佛,阿彌陀佛四十八願度眾生,是大慈悲父,什麼大願王,那從宗教情懷,我們都是聽慣了這樣的法。他這裡直接就,你說但念彌陀就是無上深妙禪,那你告訴我,念佛的時候,正在念佛的時候,念佛門中,什麼叫做「通身入理,向上一路」?
所以,諸位,講到向上一路呀,向上一路,在禪宗來講到,怎麼說向上一路呢,不說的呀。人家說「可說可傳,便非真容」,就不是那個東西,所以有句話叫做「向上一路,千聖不傳。學者勞形,如猿捉影」,就像猴子去找它的,把它的影子捉住一樣,這不可能嘛。向上一路。
所以你這會兒就給我說,既然念佛就是無上禪,你給我說,念佛的時候,什麼是向上一路,直踏毗盧頂上行作略,毗盧遮那佛叫什麼?叫遍一切處,就是所有我們佛教用語中,形容那個最清淨的狀態,最高的妙的那個究竟境界,所用語言裡邊啊,最到那兒的了,只能這麼說,所以以前的公案裡面也講到說,「去來不以象,動靜不以形」、「更無一法可當情,直踏毗盧頂上行」,就這個意思。所以他直接就把這些話拿出來了,說你就不要用什麼呀,其他的祖師們的話了,祖師們的話我來問,大家看。
我那會兒聽到一個對聯,我特別喜歡,我那會兒的對聯呢,現在還在我們佛堂裡邊,我還讓四大寺的惟師父寫了一幅對聯,我裱起來,掛在那兒,叫「曾以為超凡入聖,誰料知傾國傾城。」好多這個來訪的人都以為說,你怎麼這兒貼了這麼個對聯,傾國傾城,好像形容女的貌美不知道的叫傾國傾城,說多愁多病的身,傾國傾城的貌。
我還每次給他們還很得意洋洋地講,我說這個你們錯會了,我說「曾以超凡入聖」,我們以為要怎麼修,怎麼去證,不管怎麼樣,超凡入聖嘛,「誰料知傾國傾城」,就是發現說,到處都是阿彌陀佛化現,到處都是觀音菩薩應現顯現的,來點撥來了,是這個意思。後來有的人還嫌我這個意思沒到什麼呀,沒到毗盧頂上,人家給我說,你這個會得沒會到頭,你看這就是淨土跟禪。他說怎麼個沒會到頭,什麼叫做曾以為超凡入聖,什麼叫傾國傾城呢。說所有的凡情聖見全部倒塌了,這叫做傾國傾城,誒,言之有理,這叫做「毗盧頂上行」。所以你看人家就意思說,既然無上深妙禪,你把這個配合禪境給我解釋一下,念佛的時候。
第二個更難,什麼呢,「如何是學人初下手時,便離四句絕百非?」大家要知道,離四句絕百非的話,在教法上,也是中觀般若裡邊最常用的一個,描繪中道實相,四句是什麼呢?有、無,就是空、有,或者說亦空亦有,非空非有。
聽起來這是個佛學概念,如果你要劃到我們現實生活中,大家要知道,所有我們每天的起心動念,或者用語言文字的表達,都離不開這四種情狀,一定會再落到這四種情狀,就是空、有,或者亦有亦無,或者非有非無。所以說離四句絕百非,就是不斷的否定,不斷的否定,就一直要把它拿到那個勁兒上,禪的那個勁兒上。
所以你看他就說,既然已經是但念阿彌陀的話,就說明你一句阿彌陀佛念起來,就入到這個境界了,好,那你給我說一下,「如何是學人初下手時,便離四句絕百非念佛?」
最後又講到說,念佛人念到最究竟最高的準則的時候,特別容易弄錯的狀態的時候,什麼是「最後極則淆訛處,腦後一錘」,腦後一錘,就是警醒,最後把你給弄醒嘛,徹底讓你轉身嘛。所以你看他連轟炮,聽起來好像還是「伏乞」,我跪在這裡祈請,實際上這幾個問題是非常刁鑽的。
後面還講到,「從來宗門語句,壁立萬仞。一涉淨土,定屬廉纖。」就是說從來在禪宗的風格的話,你看這個「壁立萬仞」就是很陡峭的山壁嘛,我們一般都知道,不論情見,乾淨利落,直上九宵,禪宗的風格不就這樣。
你看禪師們都是這樣,他只講那個絕對高度,不說相對高度,所以叫「壁立萬仞」。「一涉淨土」,就「定屬廉纖」,就是婆婆媽媽就開始了,確實是這樣。
你像我們現在,我上次看到他們去東林寺參學,東林寺大佛那個淨土苑,一進去有一個大匾,就上面寫一個什麼,「回來吧,孩子!」都是這種用情感,用情來攝你,用情來攝修,就淨土就是這個風格。又說什麼十劫呼喚呀,你看,我們昨天講到徹悟禪師還寫的,「思著蓮邦雨淚垂」,他是這樣的一種風格。
所以禪宗呢都是開門見山,淨土就喜歡娓娓道來,這就是法門的風格,也是我們剛剛開始講到的佛法之綱宗。每一個氣質不同,你要懂得欣賞,不要說這一類的就漂亮,那一類的就顯得很丑,不是這樣子的,就跟人一樣,要懂得欣賞他們的氣質,你適合哪一種,沒有對錯,只有適合。但是他這裡其實還有一種,還是有一點意思,就是禪宗高妙,淨土拿不出手嘛,拿不出手嘛。
所以你看這裡講到說「冀和尚」,就是希望大法師您老人家,怎麼樣呀,「將向來自性彌陀,唯心淨土等語,撇向一邊。親見如來境界,快說一番,震動大千世界。」
這問法的也會問,大家明白了,什麼意思?就是說現成的話,你就不要說了,少來這套,我要聽的是什麼呢,聽你自性流露。知熟的話不聽了,放到一邊去,把你自己心性中的見聞,借我所問的機緣,給我講出來,聲震大千。
以上的話,大家看看,這是一個居士所提出的問題。說實在的,我當時讀的時候,讀到這篇文章問答,特別覺得,哎呀,太暢快了,很法喜。但是逐字逐句去往過來貫的時候呀,就覺得太艱了,太澀了,就心力都跟不上。那跟得上的,自然有跟得上的,你看看蕅益大師怎麼收拾他的,大家來看。
「答」,蕅益大師開始答了,就是他問的已經夠這個長話短說了,蕅益大師答的是什麼呢,根本就不容他分說,「宗乘與淨土,二俱勝妙法。眾生根性異,不免隨機說。」
你看蕅益大師,第一個,他根本不給你留尾巴的,雖然他自己在淨土上是偏弘、專弘,可是他並沒有在法門知見上有偏見,一開始就說禪淨兩門,皆是殊勝、頓悟、微妙、難解之法。就是開悟跟往生嘛,對不對,悟後了,才能起真修,往生了,都能得不退,所以說兩個都是殊勝,都是妙法,沒有好壞。
我們常也講到說,說禪淨俱是勝妙法,它具體殊勝在哪裡,微妙在哪裡。諸位法師不知道有沒有想過,就是這些都要為我們的篤定的信心服務的,為什麼禪淨兩門叫做「俱勝妙法」呢?那我們今天時間關係,只說一點,就是它們這兩個法門全部是什麼,以果地覺為因地心來修的。
我此前那天在普濟寺也講,什麼叫做以果地覺為因地心,就是所有的法都是從方便入究竟,只有這兩個法是什麼呢,是直接把究竟轉到方便上,從起步就用終點,拿過來用,作它的因,所以叫「二俱勝妙法」。你看禪宗是什麼呢,把究竟當做方便,也就是說把本覺拿過來放到始覺位上,不再走了,當下就是究竟覺,就叫做頓悟。
那麼淨土也是從這個什麼,它是從究竟起方便,但是它什麼,它比禪宗更厲害,禪宗只以根本究竟,淨土是以差別究竟作為方便,就是禪宗以真空作為方便來用,淨土以妙有作為方便來用,就是直接把佛的功德,轉為凡夫自己的功德。這就叫做「二俱勝妙法」。
所以大家看,我們常聽過一句叫「因該果海,果徹因源」,就是這個道理。以果為因的時候,就叫見性成佛,是心作佛;以因即是果的時候,就是一切眾生本來是佛,是心是佛。就這麼殊勝,就這麼微妙。但是由於眾生的根基不一樣,怎麼樣啊,「不免隨機說」,為什麼,有的人是隨信行的,有的人是隨法行的,有的人就喜歡直接痛快,有的他就需要婆婆媽媽,你能怎麼辦呢。
有的人心比較勇猛,但是有的人心就比較怯弱,你像我就是最典型的怯弱者,為什麼,如果這會兒,告訴我說,淨土法門完全沒用的時候,我就不知道,學佛就徹底沒有希望了,這輩子成就不了。
所以《大乘起信論》裡邊,我們學的時候覺得說,是為心性怯弱者說,大家不要覺得說,一下子,怎麼是給心性怯弱者呢,末法時代的人,沒有不怯弱的,你要把這個搞懂。「不免隨機說」。
那我們再往下看啊,你看,「向上一著,非淨非禪,即禪即淨。才言參究,已是曲為下根。」直接就把它給蓋過去了。你還在這兒跟我說禪說淨,我告訴你,如果是真禪的話,說實話,當時釋迦牟尼佛拿著花笑,都是多餘的,就這個意思。
雖然是大話,我在這裡說大話了啊,但是這是正理。難道非要拿著個花,在那兒笑一笑,才叫禪嗎,繃著個臉,握著個拳頭,就不是禪了嗎?所以說向上一路,就是單純到無為至極,本來如此,到頭了。沒有一個禪相,也沒有一個淨相,沒有一個禪想,也沒有一個淨想。
有禪有淨、有相有想的時候,早已經不是向上一路了,因為你已經在禪淨的分別上開始起動了,那麼就實際上向下了,「才言參究,已是曲為下根」。所以這個已經第一句就交代清楚了。你看,實際上就是說,禪就是淨土的禪,淨土就是禪的淨土,非禪非淨,即禪即淨,就是不能把禪取出來獨立於淨,也不能把淨獨立於禪,全是這個,就這個,一切法都是這個,世出世間法都是這個。昨天講到「馬蹄無處避殘紅」,但是問題確實我們有時候心性達不到這個,也沒有辦法。
所以大家看,從這一點來講的話,他剛才講到了「寧為上上人撥無淨土」,為上上人還需要撥無淨土嗎,上上人一悟就知道其所以然,心土不二了,你有什麼必要把他撥無淨土呢?又說也不需要為中下人收作權乘,如果是上上根器的人,他就不會往中下上面去會,絕沒有必要害怕他收作權乘。他的那個,剛才的那個問題裡邊已經有問題了,已經有問題了,所以說才言參究,已是曲為下根了呀。
那麼唐宋以前的禪德呀,還就是大部分就一句半句就悟道了。你看在正法的時期,佛講法的時候,你們讀一下,你看,有什麼方便嗎?都是聞佛所說,即證什麼果什麼果,即證無生法忍,沒有一點緩衝,都是當下就悟道,當下就相應了。
這個唐宋以前的也是這樣,師徒間的傳授都是以心印心,哪有什麼實法,還需要參究呢。宋代以後,人根器就陋劣呀,你給他說,不思善不思惡是個什麼東西,他不是思善就是思惡,做不到了。沒有辦法嘛,只好以毒攻毒,才有了參話頭。所以叫「才言參究,已是曲為下根」。
後面講到,「果大丈夫,自應諦信是心作佛,是心是佛。」
你看我們昨天講到,眾生即佛,我們今天換個說法,煩惱即菩提,你敢不敢信。就此時此刻,你打妄想,一切的殺盜淫妄,真的煩惱就是菩提。諦信是心作佛,就所有我的起心動念,所有的這些一切現前境界,本身就是佛境,你敢嗎?
我們現在只覺得說,哎呀,怎麼一切境界皆是佛境,只有極樂世界才是佛境啊,無間地獄誰敢說是佛境呢?一切行履都是佛行,我們說佈施、持戒、忍辱才是佛行啊,貪瞋癡怎麼會是佛行?說一切的身口意皆是佛的智光顯現,皆是佛的六通,三明六通。不敢呀,所以就不是大丈夫,大丈夫,他就敢信,現前就是佛,昨天我們講到的,勘,管他三七二十一,只管喝酒,就這樣,所以說你「設一念與佛有隔,不名念佛三昧」。
大家回想一下,我們昨天講的喝酒這個公案,你一念把喝酒這個公案給掰出來了,那麼不名念佛三昧。念念相應,念念即是佛,這個念念即佛,不僅僅光是,當然這是其中的相上而言,念念相應,念念南無阿彌陀佛。還有一個,就是你念念知道當體一切即是佛境,它是一個東西,不是兩個東西。
所以一旦你跟這個念念相應的時候,一旦不相應,為什麼呀,無明就啟動了,煩惱就分別了,在這個時候才開始什麼呢,不名念佛三昧了,有了問題了嘛,一念與佛有隔了嘛。「若念念與佛無間,何勞更問阿誰。」就是說你如果念念已經打成一片了,已經信心落地了,這個萬緣放下,已經放到頭的話,念佛念得相續的已經執持起來了,不亂了,那你還有什麼問題了嗎?還要問說參究的是誰嗎?
禪宗裡面講講說,十字路口碰到親爹了,諸位設想一下,假如果我們十字路口碰到親爹了,你還要問,還有什麼疑惑,哎呀,我是誰的兒子呀,誰是我的爸呀,還有這些問題嗎?燈一開,滿屋子都亮了,你還要問說,這是哪兒哪兒,是漆黑一片,到底這裡是什麼方向嗎?徹底沒有了。就這樣。
所以你看說,「故參究誰字,與攝心數息等,皆非淨土極則事也。」你看你不要小看淨土法門,但念阿彌陀佛的時候,已經早不在你們禪宗說參究誰字上,誰還在這上面弄嗎,對不對。參究誰字的時候,需要極力地提起來呀,要用功呀。
諸位要知道,有功在用的時候,就不是無功用行了,只有無功用行,才能「無功用行我恆摧」嘛,這不是論典裡面講的嗎,有功用的時候,我就出現了啊,摧不了我執了,我執越來越濃了。包括你看攝心,就是把心攝住,好不容易才能出來一個境界,出來一個好像自己今天得了點功夫,那功夫就太拿不出手了,知道吧,那功夫跟貪瞋癡屬於一個煩惱。
所以你看我們在學《楞嚴經》的時候,講到什麼叫首楞嚴定。首楞嚴定有一個什麼特色,第一個,它不是引起定,不是說你怎麼用功,死亢亢地在那兒引發出來了一個東西,它叫做天然妙定。所以你才言參究的時候,或者拚命的數息、攝心的時候,都不是淨土的極則事,就不在淨土的上上,但念阿彌陀便是無上深妙禪,不在那個裡邊了,就是這個意思。
那淨土的極則事是什麼呢?大家來看,「淨土極則事,無念外之佛,為念所念。無佛外之念,能念於佛。」這才叫淨土的極則事。大家這句話其實肯定常聽,我們一般理解的來講還是說什麼,念念相應念念佛,對吧,念佛念得能所雙忘了嘛。
念得正在念的時候,一句南無阿彌陀佛念起來,大家要知道,一句南無阿彌陀佛念起來的時候,各位法師,你會一下,當體就是圓頓的空假中三觀。諸位,你看為什麼叫空假中,即空即假即中,為什麼。說白了,就是為了讓你不生一念,只管念,只要你現前一念能夠罩住,罩在這個南無阿彌陀佛上,即空即假即中,就現前了。就叫圓頓止觀,一心三觀,都不是次第三觀了,諸位知道吧,這是一個法。
所以你「但念」的時候啊,就是怕你不「但」念。六祖說,但看《金剛經》便得開悟,重在這個「但」,不在這個「念」,知道吧。我們昨天講了重在「唯」,不在於「心」,那麼但念,念得任運無間的時候,就能所不二,就無心無佛了嘛,沒有能念的我,沒有所念的佛嘛。「無念外之佛,為念所念。無佛外之念,能念於佛」,當然這個還只是我們現前的功夫在進行的時候。
如果更廣一點的,從理上而言,大家想,全體法界只有此一念,哪裡有第二念?諸位,你們現在找一找,我們什麼時候出現過第二念。我們常說,心外求法,心外求法,人是沒有心外求法的本領的,知道吧。因為我們週遍法界,沒有一法,能夠出我現前一念心之外,你上哪兒去心外求法。包括我們說心外求法的時候,還在這個心內,還是心內的一法。那你想想,既然如此,全體法界更無念二,除此念外,念佛之外,還有佛為念所念嗎?除此念佛的正念,還有別念能念於佛嗎?念即佛,佛即念,但念阿彌陀。
所以你想想,正好是這一念能念之心,當體在念佛的時候已經就是什麼,你看,「正下手時,便不落四句百非,通身拶入。但見阿彌陀佛一毛孔光,即見十方無量諸佛。」
就這麼一個法。你不要以為說我但念阿彌陀佛的時候,刻意把它修出來一個無上深妙禪。我紋絲不動,我只管在念的時候呀,本身已經一下子就離四句絕百非了,這不是我刻意使勁修出來的一個成果,是只要一念的時候,它當體的狀態,全部都是這樣子的,就這樣。「通身拶入」。
所以大家看,我們還不太能夠說,「但見阿彌陀佛一毛孔光,即見十方無量諸佛。但生西方極樂一佛國土,即生十方諸佛淨土。此是向上一路。」
什麼叫「向上一路」,就是剛才講的,直踏毗盧頂上行。好了,你既然說要來一個直踏毗盧頂上行,我就直接告訴你,什麼叫向上一路,直見佛的常寂光土。清淨法身,常寂光土,強名常寂光,強名清淨法身,說常寂光土、說清淨法身的時候,什麼,已經是多餘的了,已經向下了,我現在告訴你,但見阿彌陀佛一毛孔光,即是見十方諸佛法身現前。
所以大家想想,這個,你看祖師爺們害怕我們聽不懂這個法,他怎麼比喻的,我給大家把這個比喻現場說一下。他說什麼呀,又講到做夢這個比喻了,做夢比喻,他說做夢的人跟醒後的人是一個人,這個我們沒有問題,都知道,現前想一想,就是這樣。他說,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麼既然做夢的人跟醒後的人是一個人,所以應當做夢的人常憶念醒後的人,這是就是我們念佛修行。念了又念,憶了又憶,就是憶佛念佛,怎麼樣,大夢必定將醒,夢眼就大開了。
夢眼大開了以後,會出現什麼情況呢,才發現什麼啊,原來能憶念之人,便是所憶醒時之人,就是「原來彌陀念彌陀」,就這樣。問題是什麼呢,做夢的時候,我們以為夢裡面的境界,不知道有多少人,熙熙攘攘,利來利往,就像我們現在。但是醒後的時候呀,只有一個人在做夢。這就是十方諸佛如來,同一法身,所以叫做「但見彌陀一毛孔光,即見十方無量諸佛。但生西方極樂世界一佛國土,即生十方諸佛淨土」,這就叫向上一路,沒有二話。這叫「向上一路」。
那我們看什麼叫做「淆訛公案」呢,淆訛公案就是把他弄混淆了嘛,弄錯了嘛,不明心地,不識心法嘛,還口口聲聲說什麼,明心見性,唯心淨土,自性彌陀,多少人被這八個字給害死了。唯心自性四個字給弄殘了,弄殘了,越是道人,越容易被弄殘。
所以你看蕅益大師這裡講到說,「若捨現前彌陀,別言自性彌陀。捨西方淨土,別言唯心淨土」,這是什麼,「淆訛公案」,你錯了也,認錯了。
所以大家,有時候我們呀,所謂的雖然這麼說,還是識不徹這個心。為什麼會混淆這個公案,不明心地呢,就是我們還沒有徹頭徹尾的悟解這個,不要說證量,或者這個悟,開悟了,悟解這個唯心自性。
我們說一千道一萬的說,週遍的心,無一法不是心,既然這個心,無一法不是心,性是本來存在的,不增不減的,那麼難道西方極樂世界不在這個心中嗎?彌陀教主不在這個本性之內嗎?為什麼一說求生西方的時候就說,你這是多餘的,唯心淨土呀,你到那兒去幹什麼,就把極樂世界給甩在心外了呢?
為什麼一念阿彌陀佛的時候,本來就是佛嘛,阿彌陀佛是多餘的佛,你為什麼,自己就是阿彌陀佛,難道西方的阿彌陀佛不在自己的本性之中嗎?所以你看,本來是正正好的公案,結果捨現前彌陀,別言有一個自性彌陀,捨西方淨土,別言出來有唯心淨土,這就叫心外求法,混淆公案。
所以這個禪淨呀,自古就是爭得沒完沒了。跟諸位講,《來果禪師語錄》裡邊,就為這個也斷過官司。《來果禪師語錄》怎麼說呢,說念佛人呀,就是禪和子說這些念佛的,老實念佛的,怎麼說呢。
說念佛的人呀,你一輩子,心向外馳求,不知佛在心裡,終日念佛終是佛念,說你就不知道能念的是誰,假如果你果然迴光返照,突然大悟說,才知道說,哎呀,原來彌陀就是自性,極樂盡是唯心,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,這是禪和子呵斥念佛的。
來果禪師當時就斷這個公案的時候就說了,說什麼呀。說分東分西,這是沒有開悟的人才做的事兒,那麼你這麼說淨土,就保準你老兄沒有開悟。為什麼,既然已經開悟了,那麼你就知道說,還有什麼內有什麼外,你還用說是向外馳求嗎,外就不離內呀,那麼既然外不離內,內心念佛,何離開外了嗎?念西方極樂世界的佛,就離開內了嗎?你看來果禪師,這是明眼人嘛,所以說真正念佛者,當心佛一如,忘內忘外,無東無西,而不妨宛然東西,熾然往生。東西不相往來,東西熾然往生。所以自古這個禪淨,常說是一家,就沒辦法過日子。哎呀,這就是淨土的極則事,混淆公案。
所以你看什麼叫「腦後一錘」呢,「經云:三賢十聖住果報,唯佛一人居淨土。此是腦後一錘。」
這個話聽起來說,怎麼倒(騰)到這兒了,大家看,為什麼三賢十聖住的是果報土呢,因為他們還有修有證,還有修證的概念,所以只能往九法界最高處走,入不了佛境。只有佛才是一念不生,《四十二章經》講到了嘛,說供養羅漢不如供養菩薩,供養菩薩不如供養佛,供養佛不如供養什麼,供養無修無證無這個無那個,最後就徹底什麼都沒有一之人,那才叫真佛,那才叫真佛。
所以這裡為什麼叫做腦後一錘呢,就是說徹底把佛法,世間法也走到盡頭了,把佛法也走到盡頭了,到了這個地步,泯滅了世間法佛法了,斷除了我們對佛法的最後一絲依靠,也就是禪宗講的貼肉布衫,最難透脫那一關。
你像現在我們沒什麼信仰,不修行的也就罷了,反而有信仰特別苦修的,你現在給他讓他「法尚應捨,何況非法」,他害怕呀,受不了,所以這就叫「腦後一錘」。就是最後到那個點兒上了,砰地把你一下子給你徹底擊碎,傾國傾城。斷除最後那點兒,到這個時候才叫什麼,無有東西,才是真正的淨土,這才叫極樂才現前了呀,這才極樂現前。
所以我們說到極則事的時候啊,說什麼極則事啊,我也跟別人,有一次有意思,弄起了。說起這個什麼話題來著。說起還俗的一個不太妙的話題,說起還俗不太妙的話題了,引了大家看過《西遊記》裡邊唱的一首歌,唐僧呢到了女兒國,這個女兒國的國王看上唐僧了,捨不得走了,叫他御弟哥哥。
然後就不斷地引誘他,說什麼,說什麼王權富貴,怕什麼戒律清規,說只願天長地久,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。那我們一般聽起來的話,哎呦,誰敢這麼,唐僧給嚇得渾身都發汗,對不對,看了一眼,馬上就心動了,這就是沒有到這個極則事,腦後一錘之處。你要是腦後一錘來看這個法的話,說什麼王權富貴,就是捨世間法。怕什麼戒律清規,就是斷出世間見,就這樣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,只願天長地久,才是當體就是不生不滅現前的佛性,天長地久。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,就是念南無阿彌陀佛,就這樣。所有的修法匯總處就這麼一個,這就叫向上一路,這就叫毗盧頂上踏,這就叫混淆公案沒有混淆,這就叫腦後一錘。所以說但念阿彌陀佛,千真萬確,確確實實是便是無上深妙禪。
所以蕅益大師這麼排山倒海,一氣呵成,暢快淋漓,最後給他回應了,說你說,一說禪宗的話,就是什麼,萬仞高山,一說淨土就婆婆媽媽,我現在且問你,「普賢十大願王,導歸極樂,誰敢收作權乘。」
誰敢說《華嚴經》是方便法嗎,《華嚴經》叫一乘別教呀,大頓之法,誰敢說《華嚴經》是權法呀。「憶佛念佛,不假方便,自得心開」,誰敢說《楞嚴經》是不究竟?那是修行的百科全書寶典,你看他老人家,把這個大後台給引出來了。那如果你連這種話都接受不了,那我就不跟你論了,為什麼,你不信佛法了呀。
「憶佛念佛,不假方便,自得心開,誰謂定屬廉纖。」但是蕅益大師也沒有忘本,你看他老人家最後的開示,實際上,我們今天講了一天的玄妙高妙,最後才說了,真正的淨土行法,還得從頭做起,怎麼樣呢,「但能深信此門」,要信,信從是西方有世界名曰極樂,阿彌陀佛正在說法。
「依信立願」,要信彼佛國土無有眾苦但受諸樂,厭離娑婆,欣求極樂。「依願起行」,要執持名號,若一日,若二日,要隨緣念佛,盡量念佛。我們已經倒退到這種地步了,哪怕實在不行,你一天早上要個十念法,你總得念起來。
「念念流出無量如來」,大家想,「念念流出無量如來」,這就是一多相即嘛,廣狹無礙嘛。
「遍坐十方微塵國土,轉大法輪,照古照今,非為分外。」大家看,為什麼一念就能夠流出來無量如來,念念遍坐十方微塵國土,轉大法輪,照古照今,還說非為分外,非為分外是什麼意思,還沒有出我們現前一念心之外,為什麼?
因為萬法唯心。應觀法界性,一切唯心造。所以到了這個地步,你還問我說,怎麼說來著,「快說一番,震動大千世界。」你到這會兒「何止震動大千世界」,整個華藏世界海,無非就是現前一念而已。
所以最後把他收拾了一通,看他也可憐,為什麼?完全知見沒開,說得高妙,就跟那個,還有一位特別喜歡提問題的,大家去看一下,有一個叫曹魯川的居士。在蓮池大師的時代,他也跟蓮池大師也是辯,說你這麼大的高僧大德,你為什麼就要弘揚淨土,說你《華嚴》這麼精通,你為什麼不弘揚《華嚴》。
然後給蓮池大師就是長篇大論去發信,發難,最後把蓮池大師逼急了,說我老和尚不說你吧,你知見錯誤,恐大家跟著一盲引眾盲,說跟你斤斤計較吧,恐人家說我犯斗諍,跟你一個居士在這吵得沒完沒了。最後說了,說我還是說一說吧,說來說去,都把他給說住了。
說住了以後,最後也沒有客氣,老和尚說,說你不要再跟我說了,為什麼,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僧衲家事,你根本不知道衲子本分是什麼,所以也可憐你。
「欲知衲僧家事,不妨借中峰一偈,通個消息,偈曰」,這我就不講了,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,在座的諸位大德法師,諸位大德師太們,或者諸位大德居士們,你們自己悟去吧。
「禪外不曾談淨土,須知淨土外無禪。兩重公案都拈卻,熊耳峰開五葉蓮。」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,大概是花開正當時吧。
好,今天就到這裡,三天的法供養完畢。
謝謝諸位,阿彌陀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