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乘經論中,記載了佛陀金口親宣的五個「不」字!
「不忘念」是《遺教經》裡邊兒說的;《大乘起信論》裡面說了一個「不變隨緣」;《八大人覺經》則說了一個「不念舊惡」;《維摩詰經》說了一個「不請之友」;最重要的,是《華嚴經》說的「不忘初心」。這五個「不」字啊,都很經典,而且都是經典中說到的「經典」!
「不忘念」的這個「念」,所指的是正念——不要失掉「心」。心要在這裡,心不要飛了、不要跑了,不要太過昏沉,也別過分掉舉,也不要過分地執著外境;要能專至一處,心能「守志」——心要能夠守住自己所在的目前的這個色身、能守住自己的意志。
《楞嚴經》裡說,人有「情」和「想」。「情想均等」是人(人性),「情重想少」是畜生,「想多情少」就是飛鳥——飛在天上的那些動物,皆係果報如此。「不忘念」,念在哪裡?念就在這個不上不下,不偏不倚,非情多,非想多,不偏於魂,也不偏於魄,在叫做「當下即是」的這個地方,這是我們心要待的地方,如果待不穩,上下漂移,就上下調整使它穩定,安住於此,這就是「不忘念!」
還有一個「不變隨緣」,它是一定要基於「不忘念」的。念已經忘失了,飄了,飛了,那還怎麼「不變隨緣」呢?就是說,別人有千方百計,你沒有一定之規,世間財貨,肯定是要被別人牽過來、奪過去的,你的心念就被別人引奪了——被人奪走了。這個「不變隨緣」,一定要「任你千方百計,我有一定之規」。有個主心骨在這兒,有一個「你自己可以去把握的」在這兒,才可以「不變隨緣」!
《八大人覺經》中說了一個「不念舊惡」。這「不念舊惡」也依然要以「不忘念」和「不變隨緣」作為基礎。如果沒有「不忘念」和「不變隨緣」的心理上的基礎,想「不念舊惡」是很難的。一看到這個人,就覺得對別人發不起火來……就對某人有火,那,「不念舊惡」就不可能了——他以前有點什麼不好招人憤怒的事兒,你都想起來了……。為什麼能把別人不好的事想起來呢?原因就是「他飛了」,他的念頭在想過去的那些事,沒有守在現在這個位置上,沒有把握當下——他回到了回憶當中,沒有留在當下,所以他「念舊惡」!
以「不忘念」、「不變隨緣」、「不念舊惡」為基礎,《維摩經》裡的這個「不請之友」,就從內在(心理)的構建向外拓展、向外完善到對外人的幫助上去了;由內向外,就成為了一個幫助他人的契機。怎麼幫助別人呢?如果能夠平等地,在關注自己的生命狀態的同時,對他人的生命也有同等水平的關注,你就會做「不請之友」。——別人沒有請你幫這個忙,你發現他有某個困難了,你會幫他把這個困難解決掉。
他不請你,你也來,這叫不請之友;他不請你,你也跟他好,這叫不請之友。這很重要啊。這個「不請之友」的力量,從哪裡來?從內心裡來的。因為可以「不忘念」、「不變隨緣」,可以「不念舊惡」了,才可以做「不請之友」。念了舊惡,怎麼做不請之友啊?……所以,要由內,逐步逐步地向外拓展開來!
這「不請之友」已經成就了,還有更重要的一點:「不忘初心」。「不請之友」並不是主動地給別人做一個狐假虎威、狼狽為奸的朋友——要不忘初心。雖然做了「不請之友」,但我們是為了關注心裡的朋友,是對於個體和他人的生命同等在關注,同等地在愛惜、同等地在珍惜,像這樣,我們來做不請之友,而不是庸俗的。可以有庸俗的一面,可以有比較世俗的一面,但是主題沒有變,沒有忘初心——幫他人的念頭、良好的初心,這個用心沒有變掉。
最重要的,還不是「變沒變」的問題,而是「忘沒忘」的問題。如果說一個人根本就沒有忘失過、常常都能提點起來當初的「那一念」,那麼此人就會很如法、為人處世就特別懂得怎樣去安置、安頓自家身心。這一念能夠提得起來,為人就會比較純粹、不那麼受染污;染污的多,變化的多,初心就容易忘失得多。「不忘初心」,還是要有前前後後的這些基礎,並且能夠時常回顧、經常提點當初的「那一念善心」。
初心是很重要的。我們看人、和人之間打交道,剛一見面的第一反應,往往就是以後自己經常跟這個人打交道的基本的形態、基本的態度。經常如此——這就是「緣分」、這就是因緣的問題。我們的菩提心、我們的求道之心,也是要這種因緣來進行提攜、進行貫穿。我們的菩提功德,就像一顆一顆散落的冰葡萄,由這個「不忘初心」貫穿起來,就可以一顆連著一顆吃得很甜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