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五

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

五王品第三十三

(一)

聞如是:

一時,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,五大國王波斯匿為首,集在園觀之中,各作此論。云何為五王?所謂波斯匿王、毘沙王、優填王、惡生王、優陀延王。

爾時,五王集在一處,各作此論:「諸賢當知,如來說此五欲。云何為五?若眼見色甚愛敬念,世人所希望;若耳聞聲、鼻嗅香、舌知味、身知細滑,如來說此五欲。此五欲中何者最妙?為眼見色妙耶?為耳聞聲妙耶?為鼻嗅香妙耶?為舌知味妙耶?為身知細滑妙耶?此五事何者為最妙?」

其中或有國王而作是說:「色最為妙。」或有作是論:「聲最為妙。」或有作是論:「香最為勝。」或有作是論:「味最為妙。」或有作是論:「細滑為最勝。」是時,言色妙者,優陀延王之所說也。言聲妙者,優填王之所論也。言香妙者,惡生王之所論也。言味妙者,波斯匿王之所論也。言細滑妙者,毘沙王之所論也。是時,五王各相謂言:「我等共論此五欲,然復不知何者為妙?」

是時,波斯匿王語四王曰:「今如來近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我等盡共至世尊所,問斯義。若世尊有所教勅,當共奉行。」

是時,諸王聞波斯匿王語已,便共相將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,在一面坐。是時,波斯匿王以所共論五欲者,具白如來。

爾時,世尊告諸五王曰:「諸王所論各隨時宜。所以然者,夫人性行深着色者,覩無厭足,此人於色最妙、最上,無復過者。爾時,彼人不著聲、香、味、細滑之法,五欲之中色為最妙。若復有人性行著聲,彼聞聲已,極懷歡喜而無厭足,此人於聲最妙、最上,五欲之中聲最為妙。若復有人性行著香,彼聞香已,極懷歡喜而無厭足,此人於香最妙、最上,五欲之中香最為妙。若復有人性行著味,彼知味已,極懷歡喜而無厭足,此人於味最妙、最上,五欲之中味最為妙。若復有人性行著細滑,彼得細滑已,極懷歡喜而無厭足,此人於細滑最上、最妙,五欲之中細滑最為妙。

「若復彼人心以着色,爾時彼人不著聲、香、味、細滑之法;若復彼人性行著聲,爾時彼人不着色、香、味、細滑之法;若復彼人性行著香,爾時彼人不着色、聲、味、細滑之法;若復彼人性行著味,爾時彼人不着色、聲、香、細滑之法;若復彼人性行著細滑,爾時彼人不着色、聲、香、味之法。」

是時,世尊便說此偈:

「欲意熾盛時,  所欲必可克,
 得已倍歡喜,  所願無有疑。
 彼以得此欲,  貪慾意不解,
 以此為歡喜,  緣之最為妙。
 若復聽聲時,  所欲必可克,
 聞已倍歡喜,  所願無有疑。
 彼以得此聲,  貪之意不解,
 以此為歡喜,  從之最為妙。
 若復嗅香時,  所欲必可克,
 嗅已倍歡喜,  所欲無有疑。
 彼以得此香,  貪之意不解,
 以此為歡喜,  從之最為妙。
 若復得味時,  所欲必可克,
 得已倍歡喜,  所欲無有疑。
 彼以得此味,  貪之意不解,
 以此為歡喜,  從之最為妙。
 若得細滑時,  所欲必可克,
 得已倍歡喜,  所欲無疑難。
 彼以得細滑,  貪之意不解,
 以此為歡喜,  從之最為妙。

「是故,大王!若言色妙者,當平等論之。所以然者,於色有氣味。若色無味者,眾生終不染著,以其有味故,五欲之中色為最妙。然色有過失。若當色無過失,眾生則無厭患,以其有過失故,眾生厭患之。然色有出要。若當色無出要者,此眾生類不得出生死之海;以其出要故,眾生得至無畏涅槃城中。五欲之中色為最妙。

「然復,大王!若言聲妙者,當平等論之。所以然者,於聲有氣味故。若聲無味者,眾生終不染著;以其有味故,五欲之中聲為最妙。然聲有過失。若當聲無過失,眾生則無厭患;以其有過失故,眾生厭患之。然聲有出要。若當聲無出要者,此眾生類不得出生死之海;以其出要故,眾生得至無畏涅槃城中。五欲之中聲為最妙。

「大王當知,若言香妙者,當平等論之。所以然者,於香有氣味故。若香無氣味者,眾生之類終不染著;以其有味故,五欲之中香為最妙。然香有過失。若香無過失者,眾生則不厭患;以其有過失故,眾生厭患之。然香有出要。若當香無出要者,此眾生類不得出生死之海;以其出要故,眾生得至無畏涅槃城中。五欲之中香為最妙。

「然復,大王!若言味妙者,當平等論之。所以然者,於味有氣味故。若味無氣味者,眾生之類終不染著;以其有氣味故,五欲之中味為最妙。然味有過失。若當味無過失者,眾生則不厭患;以其有過失故,眾生厭患之。然味有出要。若當味無出要者,此眾生類不得出生死之海;以其出要故,眾生得至無畏涅槃城中。味為最妙。

「然復,大王當知,言細滑妙者,當平等論之。所以然者,於細滑無氣味者,眾生終不染著,以其有味故,五欲之中細滑為最妙。然細滑有過失。若細滑無過失者,眾生之類則不厭患之;以其有過失故,眾生厭患之。然細滑有出要。若當細滑無出要者,此眾生類不得出生死之海;以其出要故,眾生得至無畏涅槃城中。五欲之中細滑為最妙。是故,大王!所樂之處,心即染著。如是,大王!當作是知。」

爾時,五王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(二)

聞如是:

一時,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,舍衛城中有月光長者,饒財多寶,象馬七珍皆悉備具,金、銀、珍寶不可稱計。然月光長者無有兒息。爾時,長者以無兒故,求禱天神,請求日、月、天神、地神、鬼子母、四天王、二十八大神鬼王、釋及梵天、山神、樹神、五道之神、樹木、藥草,靡處不周,皆悉歸命,見賜一男兒。

爾時,月光長者婦經數日中便自懷妊,即語長者:「我自覺有娠。」長者聞已,歡喜踴躍,不能自勝,即與夫人敷好床座,食好甘食,著好衣裳。

是時,夫人經八、九月,便生男兒,顏色端正,世之希有,如桃華色。是時,此兒兩手執無價摩尼珠,即時,便說此偈:

「此家頗有財,  寶物及穀食,
 我今欲惠施,  使貧無有乏。
 若此無物者,  財寶及穀食,
 今有無價珠,  常用惠施人。」

是時,父母及家中人聞此語已,各各馳走:「云何乃生此鬼魅種?」唯有父母哀愍兒故,不東西馳走。即時,母向兒說此偈:

「為天乾沓和,  鬼魅及羅剎,
 是誰姓字何,  我今欲知之。」

是時,小兒復以偈報母曰:

「非天乾沓和,  非鬼魅羅剎,
 我今父母生,  是人不足疑。」

是時,夫人聞此語已,歡喜踴躍,不能自勝,以此因緣,盡向月光長者說是語。

時,長者便作是念:「此將是何緣?我今當以此事向尼犍子說。」即抱此兒詣尼犍子所,頭面禮足,在一面坐。是時,月光長者以此因緣具向尼犍子說。時,尼犍子聞此語已,告長者:「此兒薄福之人,無益於身;當取殺之。若不殺者,門戶衰耗,皆當死盡。」

是時,月光長者作是思惟:「我前後來無有兒息,由此因緣,請求天地,無處不遍,乃經歷爾許年歲,方生此兒,我今不堪取此兒殺。當更問餘沙門、婆羅門,令斷我疑。」

爾時,如來成佛未久,眾人稱號名大沙門,是時,月光長者便作是念:「我可以因緣,具向大沙門說之。」是時,長者即從座起,抱此兒往詣世尊所。中道復作是念:「今有長老梵志,年過耆艾,聰明黠慧,眾人所敬待,彼尚不知、不見,況此沙門瞿曇!年少學道未久,豈能知此事乎?將恐不解吾疑。我今宜可中道還家。」

是時,有天神昔與長者知舊,知長者心中所念,在虛空中而告之曰:「長者當知,小可前進,必當獲利,得大果報,亦當至甘露之處。如來出世甚為難遇,如來降甘露雨。時時乃有。又復,長者!有四事最小不可輕。云何為四?國王雖小最不可輕;火雖小亦不可輕;龍雖小復不可輕;學道之人雖復年幼亦不可輕。是謂,長者!有此四事最不可輕。」

是時,天神便說此偈:

「國王雖復小,  斬害由其法,
 小火雖未熾,  焚燒山草木。
 神龍雖現小,  降雨隨時宜,
 學者年幼稚,  度人無有量。」

爾時,月光長者心開意解,歡喜踴躍,不能自勝,即前進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,在一面坐。以此因緣,具白世尊。

爾時,世尊告長者曰:「今此小兒極有大福,此小兒若當大者,當將五百徒眾來至我所,而出家學道得阿羅漢,我聲聞中福德第一,無能及者。」

是時,長者聞此語已,歡喜踴躍,不能自勝,白世尊言:「如世尊教,非如尼揵子語。」是時,月光長者重白世尊:「唯願受請及比丘僧並愍此小兒。」爾時,世尊默然受請。

時,長者以見默然受請,即從座起,頭面禮足,便退而去。還至家中,供辦種種甘饌飲食,敷好坐具,清旦自白:「時到,唯願降神。」

是時,世尊以知時到,將諸比丘前後圍遶,入舍衛城,至長者家,即就於座。是時,長者見佛、比丘僧坐已定,即辦種種飲食,自手斟酌,歡喜不亂,以見食竟,除去鉢器,行清淨水,更取小座,如來前坐,欲得聞佛所說妙法。是時,月光長者白世尊言:「我今持居家田業盡與此兒,唯願世尊當與立名。」

世尊告曰:「此兒生時,人皆馳走東西,云是尸婆羅鬼,今即立字尸婆羅。」

爾時,世尊漸與長者及長者婦而說妙論,所謂論者:施論、戒論、生天之論,欲不淨想,漏為大患,出要為妙。爾時,世尊以見長者及長者婦,心開意解,無復狐疑,諸佛世尊常所說法:苦、習、盡、道,是時世尊盡與長者說之,令發歡喜之心。長者夫婦即於座上,諸塵垢盡,得法眼淨,猶如新白[(畾/且)*毛]易染為色。是時,長者夫婦亦復如是,即於座上得法眼淨,彼以見法,分別諸法,以度猶豫,無復狐疑,得無所畏,解如來深奧之法,即受五戒。

爾時,世尊便說此偈:

「祠祀火為上,  諸論頌為首,
 王為人中尊,  海為眾流源,
 月為星中明,  日為眾明最。
 八方及上下,  所生萬品物,
 欲求其福者,  三佛最為尊。」

爾時,世尊說此偈已,即從座起而去。

是時,長者求五百童子,使侍衛尸婆羅。是時,尸婆羅年向二十,往至父母所,白父母言:「唯願二尊許使出家學道。」

爾時,二親即便聽許。所以然者,世尊先以記之,當將五百童子至世尊所,求作沙門。是時,尸婆羅及五百人禮父母足,便退而去。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,在一面立。爾時,尸婆羅白世尊言:「唯願聽許,得在道次。」

是時,世尊即便聽許使作沙門。未經幾日,便成阿羅漢,六通清徹,具八解脫。是時,五百童子前白佛言:「唯願世尊聽作沙門。」世尊默然可之,出家未經幾日,便成羅漢。

爾時,尊者尸婆羅還在舍衛國本邦之處,眾人敬仰,得四事供養:衣被、飲食、床褥臥具、病瘦醫藥。是時,尊者尸婆羅便作是念:「我今在此本邦之中,極為煩閙,今可在人間游化。」是時,尊者尸婆羅到時,著衣持鉢,入舍衛城乞食;乞食已,還詣所止,收攝坐具,著衣持鉢,出祇桓精舍,將五百比丘,前後圍遶,在人間游化;所至到處,無不供養者,皆供給衣被、飲食、床褥臥具、病瘦醫藥。復有諸天告諸村落:「今有尊者尸婆羅,得阿羅漢福德第一,將五百比丘,在人間游化。諸賢可往供養,今不為者,後悔無益。」

是時,尊者尸婆羅便作是念:「今甚厭患此供養,當何處避之,令人不知吾處?」是時,即入深山之中。諸天復在村落間,各各告曰:「今尊者尸婆羅在此山中,可往供養;今不為者,後悔無益。」是時,人民聞天語已,即負飲食,往詣尊者尸婆羅所:「唯願尊住,為我等故。」

是時,尸婆羅漸漸人中游化,來至羅閱城迦蘭陀竹園所,與大比丘五百人俱,亦得供養衣被、飲食、床褥臥具、病瘦醫藥。時,尸婆羅復作是念:「我今向在何處夏坐,令人不知吾處?」復重作念:「當在耆闍山東,廣普山西,於中夏坐。」即將五百比丘,在彼山中而受夏坐。

是時,釋提桓因知尸婆羅心中所念,即於山中化作浮圖,園果樹木皆悉備具,周匝有浴池,化作五百高台,復化作五百床座,復化作五百小床座,復化作五百繩床,以天甘露而食之。是時,尊者尸婆羅便作是念:「我今已夏坐訖,不見如來甚久,今可往親覲世尊。」即將五百比丘,往舍衛城,爾時盛熱,比丘眾皆悉汗出,污染身體。

是時,尊者尸婆羅作是念:「今日比丘眾身體極熱,得少許雲在上及細雨者,甚是佳事,值小浴池及得少漿。」以生此念,即空中有大雲,及作細雨,亦有浴池。有四非人負好甘漿:「毘沙門王所遣,唯願尊者受此甘漿,及施比丘僧。」爾時,受此漿已,與比丘僧使飲之。

爾時,尸婆羅復作是念:「我今可在此間止宿。」是時,釋提桓因知尸婆羅心中所念,即於道側,化作五百房舍,床臥備具。是時,諸天奉上飲食,尸婆羅食訖,即從坐起而去。

爾時,尊者尸婆羅叔父在舍衛城內住,饒財多寶,無所短乏。然復慳貪,不肯佈施,不信佛、法、眾,不造功德。是時,諸親族語此人曰:「長者!用此財貨為?然復不作後世遺糧。」

爾時,彼長者聞此語已,一日之中以百千兩金佈施與外道梵志,不向三尊。

是時,尊者尸婆羅聞叔父以百千兩金施與外道異學,不佈施與三尊。是時,尊者尸婆羅往詣祇洹精舍,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,在一面坐。爾時,世尊與尸婆羅說微妙之法。是時,尊者尸婆羅從如來聞法已,即從坐起,禮世尊足,右繞三匝,便退而去。

是時,尊者尸婆羅即其日,著衣持鉢,入舍衛城乞食,漸漸往詣叔父家。到已,在門外默然立。是時,長者見尊者尸婆羅在門外乞食,即語之曰:「汝昨日何故不來?我昨日以百千兩金惠施,我可以一張[疊*毛],持用施卿。」

尸婆羅對曰:「我今不用[疊*毛]為,今日來者,故乞食耳。」

長者對曰:「我昨日以用百千兩金惠施,更不能復惠施。」

是時,尊者尸婆羅欲得度長者故,便飛在空中,身出水火,坐臥經行,隨意所造。是時,長者見此變化已,便作是說:「可還來下就坐,今當相施。」

是時,尊者尸婆羅即捨神足,尋來就坐。是時,彼長者以弊惡飲食極為麁丑,與尊者尸婆羅使食之。是時,尊者尸婆羅生長豪家,飲食自恣,但以彼長者故,而受此食,便取食之。是時,尊者尸婆羅食訖,還詣所在。

即其夜,虛空神天來語長者曰:

「善施極大施,  乃與尸婆羅,
 無慾以解脫,  愛斷以無疑。」

夜半、清旦二時說此偈:

「善施極大施,  乃與尸婆羅,
 無慾以解脫,  愛斷以無疑。」

是時,長者聞天人語,便作是念:「我昨日以百千兩金施與外道,乃無此應;我今日以弊惡食施與尸婆羅,乃致此應。何時當曉?自當以百千兩金施尸婆羅。」是時,長者即其日檢校家中,有直百千兩金者,即持詣尸婆羅所。到已,頭面禮足,在一面住。爾時,長者以百千兩金,奉上尸婆羅,並作是語:「唯願受此百千兩金。」

是時,尊者尸婆羅報曰:「當使長者受福無窮,長壽自然;然復如來不許比丘受百千兩金。」

是時,長者便往至世尊所。到已,頭面禮足,在一面坐。爾時,彼長者白世尊言:「唯願世尊使尸婆羅比丘受此百千兩金,使我蒙其福。」

爾時,世尊告一比丘:「汝往至尸婆羅比丘所,雲吾喚卿。」

比丘對曰:「如是。世尊!」是時,彼比丘從佛受教,即往至彼尸婆羅所,以如來語而告之。

是時,尊者尸婆羅承彼比丘語,即往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,在一面坐。爾時,世尊告尸婆羅曰:「汝今可受此長者百千兩金,使蒙其福,此是宿緣之業,可受其報。」

尸婆羅對曰:「如是。世尊!」

是時,尊者尸婆羅即時而說達嚫:

「施衣及餘物,  欲求其福德,
 往至天世人,  五樂自娛樂。
 從天至人中,  度有無疑難,
 涅槃無為處,  諸佛之所樂。
 施惠無難者,  蒙此獲福祐,
 當起慈惠心,  作福無有懈。」

是時,尊者尸婆羅語長者言:「可持此百千兩金,著我房中。」爾時,長者承受其教,持此百千兩金,著尊者尸婆羅房中,便退而去。

是時,尸婆羅告諸比丘:「諸有所乏者,來至此而取之。若復須衣被、飲食、床敷臥具、病瘦醫藥,皆來取之,勿在餘處而求之也。展轉相告令知之。」

是時,眾多比丘白世尊言:「此尸婆羅昔作何福,生長者家,端正無雙,如桃華色?復作何福,兩手捉珠出母胎中?復作何福,將五百人,詣如來所,出家學道,值如來世?復作何福,所至到處,衣食自然無所短乏,餘比丘無能及者?」

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「過去久遠九十一劫,有佛號毘婆尸如來、至真、等正覺、明行成為、善逝、世間解、無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師,號佛、世尊!」出現於世,游在槃頭國界,與六十萬八千眾俱。四事供養:衣被、飲食、床敷臥具、病瘦醫藥。

「爾時,有梵志名曰耶若達,住彼土界,饒財多寶,金銀、珍寶、車璩、馬瑙、真珠、琥珀,不可稱計。是時,耶若達出彼國界,往至毘婆尸如來所。到已,共相問訊,在一面坐。是時,毘婆尸如來漸與說法,便發歡喜之心,是時,耶若達白毘婆尸如來:『唯願當受我請,欲飯佛及比丘僧!』是時,如來默然受請。耶若達梵志以見世尊默然受請,即從座起,遶佛三匝而去,至家中辦種種甘饌飲食。

「是時,耶若達夜半便作是念:『我今已辦種種飲食,唯乏無酪,明日清旦當往城門中,其有賣酪者,盡當買之。』是時,耶若達清旦敷好坐具,尋復詣城門中求酪。

「當於爾時,有放牛人持酪,名尸婆羅,欲往祠祀。是時,耶若達梵志語放牛人曰:『卿酪賣者,吾當與價。』尸婆羅報曰:『我今欲祠祀。』婆羅門報曰:『汝今祀天為何所求?但賣與我,當重顧價。』放牛人報曰:『梵志!今用酪為?』梵志報曰:『我今請毘婆尸如來及比丘僧;然飲食盡辦,唯無有酪。』是時,尸婆羅問梵志曰:『毘婆尸如來者,為何等相貌?』梵志報曰:『如來者,無與等,戒具清淨,慧、定三昧不可及,天上、人中無能及者。』

「是時,耶若達梵志歎說如來之德,尸婆羅聞已心開意解。是時,尸婆羅語梵志曰:『我今躬持此酪往施如來,複用祀天為?』是時,耶若達梵志將此放牛人往至家中,即白:『時到。今正是時,唯尊屈顧!』

「時,如來以知時到,著衣持鉢,將諸比丘,前後圍遶,至耶若達梵志家,各次第坐。是時,放牛人見如來容貌世之希有,諸根惔怕,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種好,莊嚴其身;亦如日月,猶如須彌山出眾山上,光明遠照,靡不蒙潤。見已歡喜,便前進世尊所,而作是說:『設當如來功德如梵志所論者,使此一瓶酪盡充眾僧!』爾時,尸婆羅白世尊言:『願受此酪!』是時,如來即舒鉢受酪,亦復與比丘僧,猶故有酪。

「爾時,放牛人白世尊言:『今故有餘酪。』時,如來告曰:『汝今更持此酪施佛及比丘眾。』時,放牛人對曰:『如是。世尊!』是時,放牛人更重行酪,猶故遺餘酪在。放牛人復白佛言:『今故有遺餘酪在。』是時,如來告此人曰:『今可持此酪與比丘尼眾、優婆塞、優婆夷眾,使得充飽。』故有遺餘酪在。爾時,佛語放牛人:『汝今持此酪與檀越主人。』對曰:『如是。』尋復與檀越主人,故有遺餘酪在。復施與乞人貧匱者,亦有遺餘酪在。來白佛言:『故有遺餘酪在。』時佛告曰:『今持此酪,瀉著淨地,若著水中。所以然者,我不見有人、天及世能消此酪者,唯除如來。』放牛人即受佛教,持此酪而著水中。尋時,水中大火炎出,高數十仞。

「是時,放牛人見此變怪已,歎未曾有,還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,叉手而住,復作此誓願:『今持此酪施與四部之眾,設當有福德者,緣此福祐,莫墮八難之處,莫生貧匱之家,所生之處,六情完具,面目端正,亦莫在家,使將來之世亦值如此聖尊。』

「比丘當知,三十一劫復有佛名式詰如來,出現於世。是時,式詰如來游化於野馬世界,與大比丘十萬人俱。是時,式詰如來到時,著衣持鉢,入城乞食。時,彼城中有大商客,名曰善財,遙見式詰如來諸根寂靜,容貌端正,有三十二相、八十種好,莊嚴其身,面如日月。見已,便發歡喜之心,前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,在一面坐。爾時,賈人以好寶珠,散如來上,現其微心,普作誓願:『持此功德,所生之處,饒財多寶,無所乏短,無令手中有空缺時,乃至母胞胎中亦使不空。』

「於此劫中復有毘舍羅婆如來、至真、等正覺、明行成為、善逝、世間解、無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師,號佛、世尊。爾時,有長者名善覺,饒財多寶,復請毘舍羅婆如來、至真、等正覺,及比丘僧。時,彼長者少於使人,是時長者躬自辦種種甘饌飲食,飯彼如來,作是誓願:『我持功德,所生之處,常值三尊,無所短乏,恆多使人,令將來之世值如來,如今日也。』

「今此賢劫中有佛名拘屢孫如來、至真、等正覺,出現於世。爾時,有長者名多財,復請拘屢孫如來,七日之中飯佛及比丘僧,供養衣被、飲食、床敷臥具、病瘦醫藥:『所生之處常饒財多寶,莫生貧賤之家,使我所生之處恆得四事供養,為四部之眾、國王、人民所見宗敬,天、龍、鬼神、人若非人,所見接遇。』

「諸比丘當知,爾時耶若達梵志,豈異人乎?莫作是觀。所以然者,今月光長者今身是也。爾時放牛人,名尸婆羅,以酪供養佛者,今比丘尸婆羅是也。爾時善財賈人,豈異人乎?莫作是觀,今尸婆羅比丘是也。爾時善覺長者,豈異人乎?莫作是觀,今尸婆羅比丘是。爾時多財長者,豈異人乎?莫作是觀,今日尸婆羅比丘是也。

「諸比丘當知,尸婆羅比丘作此誓願:『使我所生之處,恆端正無雙,常在富貴家生,使將來之世值遇世尊,設為我說者,即得解脫,得出家作沙門。』緣此功德,今尸婆羅比丘得生富貴家,端正無雙,今遭值我,即得阿羅漢。然比丘當知,復以寶珠散如來上,持是功德,今處母胎,手執雙珠出母胎中,價直閻浮提,當生之日便作是說。復請拘屢孫如來求多使人,今將五百徒眾至我所,出家學道,得阿羅漢。復於七日之中供養拘屢孫如來,求得四事供養,今日不乏衣被、飲食、床敷臥具、病瘦醫藥。緣此功德,餘比丘所不及,釋提桓因身來供養給其所須,又且諸天轉告村落,使四部之眾知有尸婆羅,此其義也。我弟子中第一福德者,尸婆羅比丘是也。」

爾時,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(三)

聞如是:

一時,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「五健丈夫堪任戰鬪出現於世。云何為五?於是,有人著鎧持仗,入軍戰鬪,遙見風塵,便懷恐怖,是謂第一戰鬪人也。

「復次,第二戰鬪人,著鎧持仗,欲入軍戰。若見風塵,不懷恐怖;但見高幢,便懷恐怖,不堪前鬪,是謂第二人。

「復次,第三戰鬪人,著鎧持仗,欲入軍戰鬪,彼若見風塵,若見高幢,不懷恐怖;若見弓箭,便懷恐怖,不堪戰鬪,是謂第三人也。

「復次,第四戰鬪人,著鎧持仗,入軍共鬪,彼若見風塵,若見高幢,若見箭,不懷恐懼;但入陣時,便為他所捉,或斷命根,是謂第四戰鬪人也。

「復次,第五戰鬪人,著鎧持仗,欲入陣鬪,彼若見風塵,若見高幢,若見箭,若為他所捉,乃至於死,不懷恐怖;能壞他軍境界無外而領人民,是謂第五戰鬪人也。

「如是,比丘!世間有此五種人。今比丘眾中亦有此五種之人出現於世。云何為五?或有一比丘游他村落,彼聞村中有婦人,端正無雙,面如桃華色。彼聞已,到時,著衣持鉢,入村乞食,即見此女人顏貌無雙,便起欲想,除去三衣,還佛禁戒,而作居家,猶如彼鬪人,小見風塵,以懷恐怖,似此比丘也。

「復次,有比丘聞有女人在村落中住,端正無比,到時,著衣持鉢,入村乞食,彼若見女人不起欲想;但與彼女人共相調戲,言語往來;因此調戲,便捨法服,還為白衣。如彼第二人,見風塵不怖,但見高幢便懷恐怖,此比丘亦復如是。

「復次,有一比丘聞村落中有女人,容貌端正,世之希有,如桃華色,到時,著衣持鉢,入村乞食。若見女人不起欲想,設共女人共調戲,亦復不起欲意之想;但與彼女人手拳相加,或相捻挃,於中便起欲想,捨三法衣,還為白衣,習於家業。如彼第三人入陣時,見風塵、見高憧不恐怖,見弓箭便懷恐怖。

「復次,有一比丘聞村落中有女人,面容端正,世之希有,到時,著衣持鉢,入村乞食,彼若見女人不起欲想,設共言語,亦復不起欲想,設彼女人共相捻挃,便起欲想;然不捨法服,習於家業,如彼第四人入軍,為他所獲,或喪命根,而不得出。

「復次,有一比丘,依村落而住,彼聞村中有女人,然比丘到時,著衣持鉢,入村乞食,彼若見女人不起欲想,設共言笑,亦不起欲想,設復共相捻挃,亦復不起欲想。是時,比丘觀此身中三十六物惡穢不淨,誰著此者?由何起欲?此欲為止何所?為從頭耶?形體出耶?觀此諸物了無所有。從頭至足亦復如是,五藏所屬,無有想像,亦無來處,彼觀緣本,不知所從來處。彼復作是念:『我觀此欲從因緣生。』彼比丘觀此已,欲漏心得解脫,有漏心得解脫,無明漏心得解脫,便得解脫智:生死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更不復受胎,如實知之。如彼第五戰鬪之人,不難眾敵而自游化。由是故,我今說此人捨於愛慾,入於無畏之處,得至涅槃城。是謂,比丘!有此五種之人,出現於世。」

爾時,世尊便說此偈:

「欲我知汝本,  意以思想生,
 非我思想生,  且汝而不有。

「是故,諸比丘!當觀惡穢淫不淨行,除去色慾。如是,諸比丘!當作是學。」

爾時,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(四)

聞如是:

一時,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「有五戰鬪之人出現於世。云何為五?或有一人著鎧持仗,入軍戰鬪,彼見風塵,便懷恐怖,不敢入彼大陣之中,是謂第一之人。

「復次,第二戰鬪之人著鎧持仗,入軍戰鬪,彼見風塵,不生畏懼;但聞擊鼓之音,便懷恐怖,是謂第二之人。

「復次,第三之人著鎧持仗,入軍戰鬪,彼見風塵,不生畏懼,設聞鼓角之聲,不起畏懼;彼若見高幢,便懷恐怖,不堪戰鬪,是謂第三之人。

「復次,第四戰鬪之人著鎧持仗,入軍戰鬪中,若見風塵,不起畏懼,若聞鼓角之音,復非恐懼,若見高幢,亦非怖畏;設為他所捉,或斷命根,是謂第四之人。

「復次,第五有人著鎧持仗,入軍共鬪,彼盡能有所壞廣接國界,是謂第五之人出現於世。

「比丘當知,今比丘亦有五種之人,出現於世間。云何為五?或有一比丘住村落中,彼聞有女人,端正無雙,如桃華色。彼比丘到時,著衣持鉢,入村乞食,不守根門,不護身、口、意法,彼若見女人便起欲意,還捨禁戒,習白衣法。如彼初人聞揚塵之聲,不堪戰鬪,便懷恐怖,我由是故而說此人。

「復次,有比丘住在村落,彼聞村中有女人,端正無比,面如桃華色,而便捨戒,習白衣法。如彼第二鬪人,但聞鼓角之聲,不堪戰鬪,此亦如是。

「復次,有比丘住在村落,聞有女人在彼村落。彼聞已,便起欲意,若見女人不起欲想;但共女人共相調戲,於中便捨禁戒,習白衣法,如彼第三人遙見幢已,便懷恐怖,不堪戰鬪。由是故,今說此人,是謂第三戰鬪之人。

「復次,有比丘住在村落,彼比丘聞村中有女人。聞已,著衣持鉢,入村乞食,不守護身、口、意,彼見女人端正無雙,於中便起欲意,或與女人共相捻挃或手拳相加,便捨禁戒,還為白衣。如彼第四戰鬪之人,在大軍中為他所捉,喪失命根,由是之故,今說此人。

「復次,有比丘聞村落中有女人,世之希有。彼雖聞此不起欲想,彼比丘到時,著衣持鉢,入村乞食,而守護身、口、意。彼雖見女人,不起欲想,無有邪念;設共女言語往返,亦不起欲想,亦無邪念:設共女人共相捻挃,手拳相加,爾時便起欲想,身、口、意便熾盛。欲意已熾盛,還詣園中,至長老比丘所,以此因緣,向長老比丘說之:『諸賢當知,我今欲意熾盛,不能自禁製,唯願說法,使脫欲之惡露不淨!』是時,長老比丘告曰:『汝今當觀此欲為從何生?復從何滅?如來所說,夫去欲者,以不淨觀除之,及修行不淨觀之道。』

「是時,長老比丘便說此偈言:

「『設知顛倒者,  加心而熾盛,
  當去諸熾心,  欲意止休息。

「『諸賢知之,欲從想生,以興想念,便生欲意。或能自害,復害他人,起若干災患之變,於現法中受其苦患,復於後世受苦無量。欲意以除,亦不自害,不害他人,於現法報不受其苦。是故,今當除想念。以無想念;便無慾心,以無慾心,便無亂想。』

「爾時,彼比丘受如此教勅,即思惟不淨之相。以思惟不淨之想,爾時有漏心得解脫,至無為處,如彼第五人著鎧持仗入軍戰鬪,彼見眾敵無有恐懼,設有來害者心不移動,能破外寇,居他界中。由是故,今說此人能破魔眾,去諸亂想,至無為處,是謂第五人出現於世。

「比丘當知,世間有此五人出現世間。是故,諸比丘!當念修行欲不淨想。如是,諸比丘!當作是學。」

爾時,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(五)

聞如是:

一時,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「夫掃地之人有五事不得功德。云何為五?於是,掃地之人不知逆風,不知順風,復不作聚,復不除糞,然掃地之處復非淨潔。是謂,比丘!掃地之人,雖有五事,不成大功德。

「復次,比丘!掃地之人成五功德。云何為五?於是,掃地之人知逆風、順風之理,亦知作聚,亦能除之,不留遺餘極令淨好。是謂,比丘!有此五事成大功德。

「是故,諸比丘!當除前五事,修後五法。如是,諸比丘!當作是學。」

爾時,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(六)

聞如是:

一時,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「若有人掃偷婆不得五功德。云何為五?於是,有人掃偷婆不以水灑地、不除去瓦石、不平整其地、不端意掃地、不除去穢惡。是謂,比丘!掃地之人不成五功德。

「比丘當知,掃地之人成五功德。云何為五?於是,掃偷婆之人以水灑地、去瓦石、平整其地、端意掃地、除去穢惡。是謂,比丘!有五事令人得功德。是故,諸比丘!欲求其功德者,當行此五事。如是,諸比丘!當作是學。」

爾時,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(七)

聞如是:

一時,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「長遊行之人有五艱難。云何為五?於是,恆遊行人不誦法教;所誦之教而忘失之;不得定意;以得三昧,復忘失之;聞法不能持。是謂,比丘!多遊行人有此五難。」

「比丘當知,不多遊行人有五功德。云何為五?未曾得法而得法;已得不復忘失;多聞能有所持;能得定意;以得三昧不復失之。是謂,比丘!不多遊行人有此五功德。是故,諸比丘!莫多遊行。如是,諸比丘!當作是學。」

爾時,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(八)

聞如是:

一時,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「若有比丘恆一處止,有五非法。云何為五?於是,比丘一處住者,意著屋舍,畏恐人奪;或意著財產,復恐人奪;或多集物,猶如白衣,貪著親親,不欲使人至親親家;恆共白衣而相往來。是謂,比丘!一處住人有此五非法。是故,諸比丘!當求方便,勿一處住。如是,諸比丘!當作是學。」

爾時,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(九)

聞如是:

一時,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

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「不一處住人有五功德。云何為五?不貪屋,不貪器物,不多集財物,不著親族,不與白衣共相往來。是謂,比丘!不住一處人有此五功德。是故,諸比丘!當求方便,行此五事。如是,諸比丘!當作是學。」

爾時,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(一〇)

聞如是:

一時,佛在摩竭國光明池側,爾時世尊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,在人間游化。

爾時,世尊遙見大樹為火所燒,見已,如來更詣一樹下。到已,就樹下坐。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「云何,比丘!寧持身投此火中?為寧與端正女人而共交遊?」

爾時,諸比丘白佛言:「寧與女人共相交遊,不投身入此火中。所以然者,此火毒熱不可稱計,斷其命根,受苦無量。」

世尊告曰:「我今告汝等,非沙門行,言是沙門,非梵行人,言是梵行;不聞正法,言我聞法。無清白法,如是之人,寧投入此火中不與女人共相交遊。所以然者,彼人寧受此苦痛,不以此罪入地獄中受苦無量。云何,比丘!寧受人禮拜恭敬?為寧使人取利劍斷其手足?」

諸比丘對曰:「寧受恭敬禮拜,不使人以劍斷其手足。所以然者,斷其手足,痛不可稱計。」

世尊告曰:「我今告汝等,非沙門行,言是沙門;非梵行人,言是梵行;不聞正法,言聞正法。無清白行,斷善根。如是之人,寧投身受此利劍,不以無戒受他恭敬。所以然者,此痛斯須間耳;地獄苦痛不可稱計。云何,比丘!寧受人衣裳?為寧以熱鐵鍱用纏裹身?」

諸比丘對曰:「寧以受人衣裳,不受此苦痛。所以然者,此毒痛不可稱計。」

世尊告曰:「我今重告汝,無戒之人,寧以熱鐵鍱纏裹其身,不受人衣裳。所以然者,此痛須臾間耳;地獄苦痛不可稱計。云何,比丘!寧受人信施之食?為寧以吞熱鐵丸乎?」

諸比丘對曰:「寧受人信施之食,不吞熱鐵丸。所以然者,此痛不可堪處。」

世尊告曰:「我今語汝,寧吞熱鐵丸,不以無戒受人信施。所以然者,吞熱鐵丸,痛斯須間,不以無戒受他信施。云何,比丘!寧受人床敷之具?為寧臥熱鐵床上?」

諸比丘對曰:「我等,世尊!寧受人床臥之具,不臥鐵床上。所以然者,此之毒痛不可稱計。」

世尊告曰:「彼愚癡之人無有戒行,非沙門言是沙門;無有梵行,言修梵行,寧當臥鐵床上,不以無戒受他信施。何以故,臥鐵床上,痛斯須間,不以無戒受他信施。

「比丘當知,如我今日觀無戒之人所趣向處,設彼人間者,形體枯悴,沸血從面孔出,便取命終,不與女人共相交遊,不受人禮敬之德,不受人衣被、飯食、床敷臥具、病瘦醫藥,以其無戒之人,不觀後世、前世之罪,不顧命根受此苦痛,無戒之人當生三惡趣中。所以然者,以其造惡行之所致也。

「如來今日觀察善行人之所趣向,正使中毒,為刀所傷,自斷命根。何以故?欲捨此身受天之福,當生善處,皆由前世受善行報之所致也。

「是故,比丘,當念修行戒身、定身、慧身、解脫身、解脫所見身。欲使今世獲其果報,得甘露道,正使受人衣被、飲食、床敷臥具、病瘦醫藥而無過失,又使檀越受福無窮。如是,諸比丘!當作是學。」

爾時,說此法時,六十比丘漏盡意解,六十比丘還捨法服而作白衣。

爾時,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 五王及月光  尸婆、二種鬪
 二掃、二行法  去住有二種
 枯樹最在後

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