持咒誦經,以之植福慧,消罪業,則可矣。若妄意欲求神通,則所謂捨本逐末,不善用心。倘此心固結,又復理路不清,戒力不堅,菩提心不生,而人我心偏熾,則著魔發狂,尚有日在。夫欲得神通,須先得道,得道則神通自具。若不致力於道,而唯求乎通。且無論通不能得,即得則或反障道。故諸佛諸祖,皆嚴禁之而不許人修學焉。以世每有此種見解人,故因覙縷及之。
《復永嘉某居士昆季書》
我們來看這一段。我們持咒、讀誦大乘經典,以此來種植福德智慧,消除我們多生多劫乃至今生的罪業,這種存心是可以的。但是我們持咒誦經,若用躁妄心想求神通,這就是捨本逐末,不善用心。
這也提出了現代修行人的一個毛病,他對於神通很好樂。他就想:我通過什麼方式很快得到這個神通。一般的人到寺院,或者看到修道人,他也容易想起這些神通來「哎呀,師父,你看看我前生是什麼來的呀?」就問這些。如果這個師父能說出一二三,那他就認為很了不起。如果說不出來,那就「哎呀,他沒有什麼東西」。甚至,「你給我預測預測未來,你給我看看病……」,諸如此類。
可能一般的人都有這種對神通的希求,而有些修道人,他也希望能得到這些,讓大家能夠佩服自己,得到名聞利養。但這一念的心卻是捨本逐末了。我們要修道啊!如果想求神通,這個心很執著,又對修行的理路不清楚,在這個過程中,持戒的力量又不堅固,普度一切眾生、上求下化的菩提心又生不出來。有妄求神通的心,人我相不滅。甚至我有一個冤家對頭,我得了神通把他置於死地,我心偏熾,這樣就容易著魔、發狂。
禪宗的善知識對那些學人在他修定、修禪的過程當中出現神通境界時,都要呵斥的。比如他猛地一下可以作詩啊,可以預報天氣的陰晴啦,明眼的善知識都要呵斥他。使他「一切賢聖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」,修無為法。所以要想得到六種神通,首先要得道。這個道就是我們自性的實相、空性、佛性,這是我們的本體。種種神通是由體起用,由體產生的妙用。
所以得到道了,比如斷見思惑了,斷塵沙惑了,證到涅槃了,自然就具足神通,因為我們自性本具這些神通。如果一個修道人,他開始不志於這個道——諸法的空性、般若智慧,他不志於這個,而唯求神通,那麼且不論這個神通不能得到——很難得到。即便僥倖得到,反而會成為障道的因緣。
你看佛門裡面的提婆達多,他就是看到佛得了頻婆娑羅王許多的供養,他就生起了羨慕之心,就想修神通,也想得幾個大護法,結果他向五百羅漢學神通。這些阿羅漢都有他心通,都知道他動機不良,都不教給他,只教他學四念處。結果他就找到他的堂弟,他的弟弟阿難。阿難是證到初果的聖人,不知道他心裡的動機,看到他求學神通,就教給他得神通的方法。
他一得到這個神通之後,馬上就去阿闍世王子面前表演,一下子使阿闍世王子對他產生很大的信心,也給他每天五百輛車的四事供養。這就使他的傲慢心更為熾盛,就想取代佛陀,他來作新佛,讓佛陀退休,說佛陀年老了,他來掌管僧團。你看提婆達多在想作新佛的過程當中,直到恶心要害佛。由於這樣的出佛身血、害佛的因緣,到阿鼻地獄去了。這就反而障道了。
所以諸佛諸祖都嚴禁神通,不許學人首先去修學這個。我們看到教內,還有外道,往往很多都是以神通來標榜的。他能夠測算啦,能夠治病啦,能夠這樣、能夠那樣啦。有這種求神通的心,往往就感得一些附體的東西上來。附體的東西一上來,有時還真的能夠一來問事,他就能知道前因後果,甚至他也能治病,這樣、那樣。一下子徒眾就更多了。在我們教內還不少這樣的情況。
但這些暴露之後,生前要受到國家的處置,死後要墮到地獄。以盲引眾盲,相牽入火坑。這些附體的神通者,大多數都是知見不正,邪知邪見。為了他的名聞利養,也許他的寺院蓋得很富麗堂皇,能得很多錢,但這些都是不正的。所以我們很多四眾弟子,千萬不要看到誰有神通趕緊去趨之若鶩,還是要看他有沒有持戒,知見是不是純正,從這裡判別善知識。
世間上有這種見解的人,一心求神通,在求神通的過程當中,要麼自己著魔發狂,要麼感得外面附體的現象,產生了種種的風波。很多很有勢力的這種,無論氣功、外道,還是教內的什麼,他以神通來標榜的話,都有極大的風險。在修淨土法門的裡面,也出現了這些情況。他用神通來標榜,往往他是在悄悄地做。有時候偶爾他在自己的圈子裡面分發那些小冊子,標榜自己如何如何。
對這些一定要有辨別的能力,不要受他所左右。真正的正知正見,它光明正大,能夠放在桌面上的。如果放不到桌面上的東西,所謂的要傳什麼秘訣,秘訣不傳六耳,這些你都要注意。他可能有種牢籠、控制的思想在裡面。這些以後可能會越來越熾盛。眾生的根機越陋劣,他希求神通務怪的好奇心就越強。於是所顯現出來的這些邪魔外道,以神通標榜,然後破佛律儀的現象也會越來越熾盛。
所以這個時代修行很不容易,稍微遇到不好的因緣,你被他控制了,你想出來,很難。所以我們從一開始擇法覺分,要選擇正確的教法,就是要直接跟佛經、跟祖師的正確的知見照面,用佛經的聖言量和祖師的思想來熏習自己。雖然祖師的書好像文辭古奧,不一定能馬上看懂;看那些小冊子,通俗易懂然而邪知邪見,一下子看得趨之若鶩。這些都是很悲哀的事情。
對祖師的著作,你要反覆地去看,不斷地去照面,再通過念佛開發智慧。祖師說的話,就像我們家裡的家珍,屋里人說屋裡話啊。它是非常正確,也是非常平實,一看就會受到感動。就是這麼回事。如是!如是!這才是佛法。所以我們說小乘有三法印,大乘有一法印——實相印。你得要了解這個印,通過這個印,我們才有一個辨別是非的標準、準繩,我們才不至於上當受騙。
所以印祖在《文鈔》裡面,不斷地揭示那些邪知邪見。包括對《阿彌陀經》的註解,那個王耕心《摩訶阿彌陀經衷論》,也標榜了很多。認為省一大師得念佛三昧,把這個最高標準來張揚。自己也如何閉關,得到了什麼境界,諸如此類。這些也都流通甚廣,然而知見不正。
所以知見問題,確實是需要智慧。弘揚佛法,修學佛法,確實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。就在於我們正知正見、智慧的力量不夠。不夠的話,我們就得要借佛的知見,借祖師的眼睛來觀察問題。你不要馬上用我們凡夫的知見、凡夫的眼睛去看,往往我們都是顛倒的、迷惑的、看不清楚的。
所以要熏習這些道理,了解這些。以後對那些用神通來標榜、來誘惑我們的人,你就離他遠一點,不去理睬。世間常常有這種好樂神通,追求神通的情況。所以在這裡,印祖是非常苦口婆心、詳盡和委曲地把它說出來。「覙縷」就是非常委曲的、細緻的、詳盡的說一說,怕周孟由兩兄弟也會上當受騙。一些持咒的人往往是容易談神通的。
現在有很多人供養這個,供養那個。往往一些大老闆就他看有沒有神通。我們一定要把這個知見建立起來,印祖的話我們一定要努力去做。持咒、念佛、種植福德智慧、消罪業,不要去求神通。首先致力於道。這個道,就是無量光、無量壽、真空妙有、六度萬行。這些,我們去做就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