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分律卷第十四(初分之十四)

姚秦罽賓三藏佛陀耶舍共竺佛念等譯

九十單提法之四

爾時佛在羅閱祇耆闍崛山中。爾時提婆達多教人害佛,復教阿闍世王殺父,惡名流佈利養斷絕。時與五比丘俱家家乞食,三聞他羅、達多騫、馱達婆、拘婆離、迦留羅提舍。爾時諸比丘聞提婆達多教人害佛,復教阿闍世王殺父,惡名流佈利養斷絕,與五比丘俱家家乞食。爾時諸比丘往世尊所,頭面禮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緣具白世尊。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,知而故問提婆達多言:「汝實與五比丘家家乞食耶?」對曰:「實爾。世尊!」世尊爾時以無數方便,呵責提婆達多言:「汝所為非,非威儀、非沙門法、非淨行、非隨順行,所不應為。云何提婆達多!與五比丘家家乞食耶?提婆達多!我以無數方便,利益慈愍諸白衣家。云何提婆達多癡人!與五人家家乞食耶?」爾時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提婆達多已,告諸比丘言:「此提婆達多癡人!多種有漏處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,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,欲說戒者當如是說:若比丘別眾食者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與諸比丘結戒。

時諸病比丘有請食處,不得隨病食及藥;有美好隨病食及藥,畏慎不敢受,恐犯別眾食。世尊告諸比丘:「自今已去,聽病比丘受別眾食。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:若比丘別眾食,除餘時,波逸提。餘時者,病時。」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。

時諸比丘自恣已,迦提月中作衣時,諸憂婆塞作是念言:「此諸比丘自恣已,於迦提月中作衣,我今宜與眾僧作食。何以故?恐比丘不能得食疲苦。」彼來至僧伽藍中白諸比丘言:「願諸尊明日受我等請食。」諸比丘報言:「但請三人食,我等不得別眾食。」彼優婆塞白諸比丘言:「我等諸人各有此念:『諸尊自恣竟,於迦提月中作衣,恐諸比丘不能得食疲苦。』是故今日請眾僧欲飯食。」諸比丘復語言:「但請三人來,我等不應別眾食。」爾時諸比丘往白世尊,世尊告言:「自今已去聽作衣時受別眾食。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:若比丘別眾食,除餘時,波逸提。餘時者,病時、作衣時,是謂餘時。」如是世尊與諸比丘結戒。

爾時有居士欲施食及衣,來至僧伽藍中白諸比丘言:「我欲施食,願眾僧受我明日食。」諸比丘報言:「但請三人與食,我等不得別眾食。」居士言:「大德!我欲施食及衣,願受我請。」彼比丘言:「但請三人,我等不得別眾食。」爾時諸比丘往白世尊,世尊告言:「自今已去聽諸比丘受施衣時別眾食。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:若比丘別眾食,除餘時,波逸提。餘時者,病時、作衣時、施衣時。」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。

爾時眾多比丘與諸居士往詣拘薩羅國共同道行,乞食時到語諸居士:「我欲詣村乞食,小見留待,還當共俱。」諸居士報言:「但逐我去,當相與飲食。」諸比丘報言:「但與三人,我等不得別眾食。」諸居士白言:「大德!此道嶮難有疑恐怖,但來我當供給飲食,莫在後來,汝曹人少。」諸比丘言:「但與三人,我等不得別眾食。」時諸比丘即入村乞食,伴便前進,比丘在後不及,為賊所劫奪衣服。諸比丘以此因緣具白世尊。世尊爾時告諸比丘:「自今已去若嶮道中行,聽比丘別眾食。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:若比丘別眾食,除餘時,波逸提。餘時者,病時、作衣時、施衣時、道行時。」如是世尊與諸比丘結戒。

爾時有眾多比丘與諸居士乘船順流而去,乞食時到語居士言:「小住船!我等欲入村乞食,還當共俱。」諸居士言:「但去我當供給飲食。」比丘報言:「但與三人,我等不得別眾食。」諸居士言:「此岸上多有賊盜、有疑恐怖處,汝伴少,莫在後為賊劫奪,但去我當供給飲食。」諸比丘報言:「但與三人,我等不得別眾食。」諸比丘即上岸乞食,船伴前去,諸比丘後來,悉為賊劫奪衣服。時諸比丘以此因緣具白世尊。世尊告言:「自今已去聽乘船時別眾食。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:若比丘別眾食,除餘時,波逸提。餘時者,病時、作衣時、施衣時、道路行時、乘船時。」如是世尊與諸比丘結戒。

爾時眾多比丘從拘薩羅國遊行詣一小村,諸居士念言:「眾僧多而村落小,我等寧可與眾僧作食耶!勿令眾僧疲苦。」即來至僧伽藍中,白諸比丘言:「大德!受我明日食。」比丘報言:「但請三人,我等不得別眾食。」諸居士言:「我等作是念:『眾僧既多村落又小,恐不得飲食令眾僧疲苦耳!』」比丘報言:「但請三人,我等不得別眾食。」爾時諸比丘往白世尊。世尊告言:「自今已去聽諸比丘大集時別眾食。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:若比丘別眾食,除餘時,波逸提。餘時者,病時、作衣時、施衣時、道行時、乘船時、大眾集時。」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。

爾時瓶沙王姊子名曰迦羅,為諸沙門施食,欲於外道異學中出家,即往至瓶沙王所白言:「我已為諸沙門設食已,今欲出家。」王問言:「欲於何處出家?」答言:「欲於尼揵子中出家。」王復問言:「竟與我曹沙門設飲食不?」迦羅報言:「大王!何者是沙門?」王告言:「沙門釋子是。」迦羅報言:「我竟不與設食。」王告言:「汝今往與沙門釋子設食。」即往僧伽藍中白諸比丘言:「我今欲飯比丘僧,願受我請。」諸比丘報言:「但與三人,我等不應別眾食。」時迦羅語諸比丘:「我為諸沙門設食,欲於外道中出家。即往瓶沙王所白言:『我已為諸沙門設食已,今欲出家。』王問我言:『欲於何處出家?』我答言:『欲於尼揵子中出家。』王復問我言:『與我曹沙門設食未?』時我問言:『大王!何者是沙門?』王告我言:『沙門釋子是。』時我報王言:『我未與沙門釋子設食。』王告我言:『汝今到彼與沙門釋子設食,然後聽行。』以此事故。來詣僧伽藍中請諸大德,願受我請。」爾時諸比丘聞是語已往白世尊。佛告諸比丘:「自今已去聽沙門施食時得別眾食。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:若比丘別眾食,除餘時,波逸提。餘時者,病時、作衣時、施衣時、道行時、乘船時、大眾集時、沙門施食時,此是時。」

比丘義如上說。

別眾食者,若四人、若過四人。

食者,飯、麨、乾飯、魚及肉。

病者,下至腳跟躄。

作衣時者,自恣竟無迦絺那衣一月、有迦絺那衣五月,乃至衣上作馬齒一縫。

施衣者,自恣竟無迦絺那衣一月、有迦絺那衣五月,及餘所施食及衣。

道行者,下至半由旬內有來者、有去者。

乘船行者,下至半由旬內乘船上下。

大眾集者,食足四人長一人為患,五人十人乃至百人長一人為患。

沙門施食者,在此沙門釋子外諸出家者,及從外道出家者是。

若比丘無別眾食因緣,彼比丘即當起白言:「我於此別眾食中無因緣,欲求出。」佛言:「聽出。」若餘人無因緣亦聽使出,若二人、若三人隨意食。若四人、若過四人,應分作二部更互入食。若比丘有別眾食因緣,欲入,尋即當起白言:「我有別眾食因緣,欲求入。」佛言:「當聽隨上座次入。」

若比丘別眾食,咽咽一波逸提。若有因緣不說者,突吉羅。

比丘尼,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彌、沙彌尼,突吉羅。是謂為犯。

不犯者,病時、作衣時、施衣時、道路行時、乘船時、大眾集時、沙門施食時,若三人、四人更互食,若說有因緣去,無犯。

無犯者,最初未制戒,癡狂、心亂、痛惱所纏。(三十三竟)

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時有一女名伽若那,先住大村,來至欝禪國中與人作婦,經歷數月遂便有娠,即還父母家。有諸比丘來至其家乞食者,身自持食若果施諸比丘。後於異時,其夫遣使呼婦還家,其婦出報使言:「小留住,我今方欲辦具飲食莊嚴衣服然後共往。」時有諸比丘來至其家乞食。時女見之,即復以所辦飲食盡施與比丘。白言:「大德!可食是食。」爾時諸比丘盡取食之無有遺餘。其婦在後方更莊嚴,未還之間,其夫已更取婦,遣使語其婦言:「我今已更取婦,欲來不來便隨卿意。」伽若那父聞之,往至僧伽藍中,諸比丘見已語言:「汝女伽若那篤信。好喜佈施。」其父報言:「如諸尊言實有篤信,但為今日婦人所不喜者今日得之。」諸比丘問言:「何所得耶?」其父報言:「其夫已更取婦。」爾時波羅[木*奈]城門外,眾多商賈車伴共止宿。時有一乞食比丘,到時著衣持缽,入此賈客營中乞食。爾時彼比丘以次行乞,漸漸往至一信樂商賈主前默然立住,商主問言:「尊今何故在此?」比丘報言:「我乞食。」即語言:「過缽來。」時比丘即授缽與,賈客取缽盛滿美好飲食與。時乞食比丘持食出營,未遠復有一乞食比丘來入車營乞食,問得食比丘:「乞食可得不?」報言:「可得。」復問:「從誰得耶?」報言:「從某甲賈客所得。」爾時乞食比丘往至賈客前默然而立。賈客問言:「何故在此?」比丘報言:「我今乞食。」賈客語言:「過缽來。」時彼比丘即授缽與,賈客取缽盛滿美好飲食授與比丘。比丘得已還出車營,去營未遠復有一乞食比丘來詣車營乞食,問言:「乞食可得不?」答言:「可得。」復問:「從誰得耶?」報言:「從某甲賈客所得。」如是相告,乃至令他食盡。時商主方入波羅[木*奈]城更市糴糧食,諸伴已去在後不及,道路為賊所劫。諸比丘聞,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頭陀、樂學戒、知慚愧者,嫌責諸比丘言:「云何比丘,食他歸婦食、商賈道路食,具令盡無餘?」時諸比丘往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緣具白世尊。世尊爾時集比丘僧,呵責諸比丘:「汝所為非,非威儀、非沙門法、非淨行、非隨順行、所不應為。云何諸比丘,食他歸婦食、商賈道路糧,令盡無餘?」爾時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彼比丘已,告諸比丘:「此諸比丘癡人!多種有漏處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,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,欲說戒者當如是說:若比丘至白衣家,請比丘與食若餅、若麨,比丘若須二、三缽應受,受已遷至僧伽藍中,分與諸比丘食。若過兩三缽受,還至僧伽藍中不分與諸比丘食者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與諸比丘結戒。

爾時諸病比丘,畏慎不敢過受食,往白佛。佛言:「自今已去聽諸病比丘過受食。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:若比丘至白衣家,請比丘與食若餅、若麨,比丘欲須者當二、三缽受,還至僧伽藍中應分與餘比丘食。若比丘無病,過兩三缽受持,還至僧伽藍中不分與餘比丘食者,波逸提。」

比丘義如上說。

白衣家者,有男有女。

病者,不能一處坐食好食竟。

若比丘至白衣家,請與餅麨食,當問其主言:「為是歸婦食?為是賈客道路糧?」若言:「歸婦食、賈客道路糧。」者,即應食已出,還僧伽藍中白諸比丘:「某甲家有歸婦食、有賈客道路糧,若欲食者食已應出。若欲持食還者齊二、三缽,我今不持食來。」若欲持一缽食來還至僧伽藍中與諸比丘共分食之,當語餘比丘言:「某甲家有歸婦食、商賈道路糧,若有至彼家者即於彼食,若持食還者應取兩缽,我以持一缽還。若持兩缽還,應共餘比丘分食之。」復語諸比丘言:「某甲家有歸婦食、商客道路糧,若欲至彼家乞食者,可即彼家食。欲持來者應取一缽還,我今已持兩缽還。」若盡持三缽,還到僧伽藍中分與諸比丘共食,白餘比丘言:「今某甲家有歸婦食、商賈客道路糧,若欲至彼家乞食者可即於彼家食,若欲持還者慎勿持還,我已持三缽來。」

若比丘無病,於彼家過兩三缽受食,還出彼門,波逸提。若一足在門內、一足在門外,方便欲去還住者,一切突吉羅。若不問歸婦食、賈客道路糧而取食者,突吉羅。若持至僧伽藍中不分與餘比丘而獨食者,突吉羅。若不語餘比丘,突吉羅。

比丘尼,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彌、沙彌尼,突吉羅。是謂為犯。

不犯者,兩三缽受食;病者過受食;問歸婦、商客道路糧,還至僧伽藍中分與比丘共食,白餘比丘使知村處;若彼自送至僧伽藍中得受,若復送至比丘尼寺中亦得受,無犯。

無犯者,最初未制戒,癡狂、心亂、痛惱所纏。(三十四竟)

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爾時世尊與諸比丘說一食法、讚歎一食法。爾時諸比丘聞世尊說一食法、嘆譽一食法,時諸比丘食佉闍尼食、若食五種正食、若飲漿、若服藥,便當一食更不食,令形體枯燥顏色燋悴。爾時世尊知而故問阿難言:「此諸比丘何故形體枯燥顏色燋悴?」阿難白佛言:「世尊無數方便與諸比丘說一食法、嘆譽一食法,而諸比丘聞已,即一座上噉佉闍尼食、若食五種食、若飲漿、若服藥,便當一食更不食,以是故形體枯燥顏色燋悴。」佛告阿難:「自今已去聽諸比丘於一坐上食令飽滿。」諸比丘聞世尊聽於一坐上食乃至飽滿。時諸比丘,若食佉闍尼、若食五種食、若飲漿、若服藥,便令飽足更不復食,諸比丘形體枯燥顏色燋悴。爾時世尊知而故問阿難言:「此諸比丘何故形體枯燥顏色燋悴?」爾時阿難白佛言:「諸比丘聞世尊聽諸比丘於一坐上食乃至飽足,若食佉闍尼、若食五種食、若飲漿、若服藥,便令飽足更不復食,以是故形體枯燥顏色燋悴。」爾時世尊告阿難言:「自今已去聽諸比丘食五種食,若飯、若麨、若乾飯、魚及肉令飽足,於此五種食中,一一食隨所得令飽足。」時諸病比丘,雖得好食飯、麨、乾飯、魚及肉,不能一坐食,形體枯燥顏色燋悴。爾時世尊知而故問阿難言:「諸病比丘何故形體枯燥顏色燋悴?」爾時阿難白世尊言:「此病比丘雖得五種食,不能一坐食,是故形體枯燥顏色燋悴。」佛告阿難:「自今已去聽諸病比丘數數食,病人無足食法。」時諸病比丘若得好美食,食不能盡,與瞻病人,瞻病人足食已,不敢食便棄之,眾鳥競來諍食鳴喚。世尊知而故問阿難言:「何故眾鳥鳴喚?」阿難白佛言:「此諸病比丘得好美飲食,食不能盡,餘殘與瞻病人,瞻病人足食已不敢食便棄之,是故眾鳥諍食鳴喚。」佛告阿難:「自今已去聽瞻病者食病人殘食,食病人殘食無餘食法。」爾時諸比丘清旦受食舉已入村乞食,食已還取所舉食與諸比丘。諸比丘足食已不敢食便棄之,眾烏諍食鳴喚。世尊知而故問阿難言:「此烏鳥何故鳴喚?」阿難白佛言:「諸比丘清旦受食,舉已入村乞食,食已還持所舉食與諸比丘。諸比丘足食已,不敢食便棄之,是故眾烏諍食鳴喚。」佛告阿難:「自今已去聽取所受食作餘食法應食,作如是餘食法言:『大德!我足食已,知是看是。』此作餘食法。彼比丘應取少許食已,語彼比丘言:『隨意取食。』應作如是餘食法食。」後有一長老多知識,比丘入村乞食,大得積聚一處共食,即持餘食來至僧伽藍中與諸比丘,諸比丘足食已,不敢食遂棄之,眾鳥諍食鳴喚。爾時世尊知而故問阿難:「眾鳥何故鳴喚?」阿難白佛言:「長老多知識,比丘入村乞食,大得飲食積聚一處共食,持殘食來還與諸比丘。諸比丘足食已,不敢食便棄之,眾烏諍食是故鳴喚。」佛告阿難:「自今已去聽諸比丘從彼持食還,當作餘食法而食之。當作如是餘食法言:『大德!我足食已,知是看是。』此作餘食法。彼應取少許食已,當語彼比丘言:『我止,汝取食之。』彼比丘當作如是餘食法食。」

時舍衛國中有一比丘,貪餮不知足食、不足食,不知餘食、不餘食,得便食之。時諸比丘聞,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頭陀、樂學戒、知慚愧者,嫌責彼比丘:「云何貪餮,不知足食、不足食,不知餘食、不餘食,得便食之?」時諸比丘往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緣具白世尊。世尊爾時集比丘僧,知而故問彼比丘言:「汝實爾貪餮,不知足食、不足食,不知餘食、不餘食,得便食之耶?」答言:「實爾。」佛以無數方便呵責彼比丘:「汝所為非,非威儀、非沙門法、非淨行、非隨順行,所不應為。云何比丘貪餮如是耶?」世尊呵責已,告諸比丘:「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,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,欲說戒者當如是說:若比丘足食竟,或時受請不作餘食法而食者,波逸提。」

比丘義如上說。

食者,五種食:飯、麨、乾飯、魚及肉。於五種食中,若食一一食、若飯、若麨、若乾飯、若魚及肉令飽足。

有五種足食,知是飯、知持來、知遮、知威儀、知捨威儀,足食已捨威儀,不作餘食法得而食之,咽咽波逸提。

爾時尊者憂波離,即從座起偏露右臂、右膝著地、合掌白佛言:「行比丘有幾處應足食?」佛告憂波離:「有五處應足食。云何為五?憂波離!比丘知行時,知飯食、知持來、知遮、知威儀、知捨威儀,知足食已捨威儀,不作殘食法得而食之。咽咽波逸提。是中憂波離!比丘知行時、知麨乾飯魚及肉知持來、知遮、知威儀、知捨威儀,足食已捨威儀,不作餘食法得而食之,咽咽波逸提。是中憂波離!比丘知行時、知麨食、知持來、知遮、知威儀、知捨威儀,足食已捨威儀,不作餘食法得而食之,咽咽波逸提。是中憂波離!比丘知行時、知乾飯知魚及肉飯知持來、知遮、知威儀、知捨威儀,足食已捨威儀,不作餘食法得而食之,咽咽波逸提。是中憂波離!比丘知行時、知乾飯食、知持來、知遮、知威儀、知捨威儀,足食已捨威儀,不作餘食法得而食之,咽咽波逸提。是中憂波離!比丘知行時、知魚及肉飯麨、知持來、知遮、知威儀、知捨威儀,足食已捨威儀,不作餘食法得而食之,咽咽波逸提。是中憂波離!比丘知行時、知魚食知持來、知遮、知威儀、知捨威儀,足食已捨威儀,不作餘食法得而食之,咽咽波逸提。是中憂波離!比丘知行時、知肉飯麨乾飯知持來、知遮、知威儀、知捨威儀、足食已捨威儀,不作餘食法得而食之,咽咽波逸提。是中憂波離!比丘知行時、知肉食、知持來、知遮、知威儀、知捨威儀,足食已捨威儀,不作餘食法得而食之,咽咽波逸提。是中憂波離!比丘知行時、知飯麨乾飯魚、知持來、知遮、知威儀、知捨威儀,足食已捨威儀,不作餘食法得而食之,咽咽波逸提。憂波離!是為行比丘五處足食,住坐臥亦如是。」

佉闍尼食者:有根佉闍尼食;枝、葉、華、果佉闍尼食;油、胡麻、黑石蜜磨細末食。

彼比丘足食已,不作餘食法得而食之,咽咽波逸提。若足食已,為他作餘食法不成餘食法,突吉羅。若知他足食已,作餘食法不成餘食法,突吉羅。若比丘自手捉食,作餘食法不成餘食法,突吉羅。若持食置地,作餘食法不成餘食法,突吉羅。若比丘使淨人持食,作餘食法不成餘食法,突吉羅。若比丘淨人前作餘食法,突吉羅。以不好食覆好食上,作餘食法不成餘食法,突吉羅。若比丘受他餘食法,盡持去,不成餘食法,突吉羅。若足食足食想,波逸提。若足食疑,突吉羅。若比丘不足食足食想,突吉羅。不足食疑,突吉羅。

比丘尼,突吉羅;式叉摩那、沙彌、沙彌尼,突吉羅。是謂為犯。

不犯者,食作非食想不受,作餘食法,非食不作餘食法;自取作餘食法,若不置地作餘食法,乃至手及處、若與他、他與已作餘食法;若病不作餘食法;病人殘食不作餘食法;若已作餘食法,無犯。

無犯者,最初未制戒,癡狂、心亂、痛惱所纏。(三十五竟)

爾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。時舍衛國中兄弟二人作比丘,一比丘貪餮嗜食,不知足食、不足食,餘食、不餘食,得而食之。有異比丘語言:「未曾有如汝今貪餮嗜食者,不知足食、不足食,餘食、不餘食,得而食之。」時彼比丘聞此語已心懷恚恨,於異時見彼比丘食已,不作餘食法慇勤請與食,彼即受食之。貪餮比丘語言:「未曾有如汝貪餮,如是不知足食、不足食,不知餘食、不餘食,得而食之,不知厭足。」彼比丘報言:「我雖食而未足。」彼比丘語言:「汝食先已飽足。」彼比丘問言:「知我足食耶?」答言:「知。」彼比丘問言:「汝知而故作耶?」答言:「知。」爾時彼比丘嫌責此比丘如是言:「云何知他比丘足食已,慇勤請與食,欲使他犯戒?」時諸比丘聞,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頭陀、樂學戒、知慚愧者,嫌責彼比丘:「云何知他足食已,慇勤請與食,欲使他犯戒也?」爾時彼比丘往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緣具白世尊。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,知而故問彼比丘:「汝實知他足食已,慇勤請與食,欲使他犯戒耶?」答言:「實爾。世尊!」世尊爾時以無數方便呵責彼比丘:「汝所為非,非威儀、非沙門法、非淨行、非隨順行,所不應為。云何知他足食已,慇勤請與食,欲使他犯戒耶?」爾時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彼比丘已,告諸比丘:「此癡人!多種有漏處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,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,欲說戒者當如是說:若比丘知他比丘食竟,慇勤請與食,長老食是食,以是因緣非餘,欲令他犯,波逸提。」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。

爾時諸比丘,未知已食、未食,不知足食、不足食,後乃知已食、已足食,或作波逸提懺者,或有畏慎者。佛言:「不知者,無犯。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:若比丘知他比丘足食已,若受請不作餘食法,慇勤請與食,長老取是食,以是因緣非餘,欲使他犯戒,波逸提。」

比丘義如上說。

食者,五種,亦如上。

請亦有五種,亦如上。

彼比丘知他比丘足食已,不作餘食法,慇勤請與食,言:「長老食是。」彼即受食之,咽咽二俱波逸提。若與令食,前比丘不食棄之,與者突吉羅。若比丘與令食,前人受而不食、舉置,與者突吉羅。若比丘與令食,前人受已轉與餘人,與者突吉羅。若比丘不作餘食法,與前人,前人作餘食而食之,與者突吉羅。若與病人食,欲令他犯,與者突吉羅。持病人殘食與他,欲令他犯,與者突吉羅。若作餘食法已與他,欲使他犯,與者突吉羅。足食足食想,波逸提。足食疑,突吉羅。不足食足食想,突吉羅。不足食疑,突吉羅。

比丘尼,突吉羅;式叉摩那、沙彌、沙彌尼,突吉羅。是謂為犯。

不犯者,若先不知足食、不足食想;若與令棄而食之,若與令舉置而食之,若使令送與人取而食之;若未作餘食法,與令作餘食法而食之,彼不作餘食法而食之;若持病人餘食與,不令他犯;作餘食法與,不令他犯,不犯。

不犯者,最初未制戒,癡狂、心亂、痛惱所纏。(三十六竟)

爾時佛在羅閱城耆闍崛山中。爾時羅閱城中人民節會作眾伎樂,時難陀、跋難陀二釋子到彼看伎,難陀、跋難陀釋子顏貌端正,眾人皆共觀看。時有一人語眾人言:「汝等空看視沙門釋子,何不供給飲食供養然後瞻看?」時眾人即與飲食。時難陀、跋難陀二釋子食訖故看伎,向暮還至耆闍崛山,諸比丘見即問言:「汝等何故逼暮行?」時難陀、跋難陀以此因緣具向諸比丘說。於時日暮,迦留陀夷著衣持缽入羅閱城乞食,天陰闇至,一懷妊婦女家乞食,此婦女持食出門,值天雷電暫見其面,時婦女怖稱言:「鬼!鬼!」即墮娠。迦留陀夷語言:「大妹!我非鬼!我是沙門釋子!」婦女恚言:「沙門釋子寧自破腹不應夜乞食。」時迦留陀夷聞此語已,還至僧伽藍中,以此因緣向諸比丘說。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頭陀、樂學戒、知慚愧者,嫌責難陀、跋難陀釋子及迦留陀夷:「云何難陀、跋難陀、迦留陀夷,非時乞食並觀伎樂耶?」時諸比丘往世尊所,頭面禮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緣具白世尊。世尊以此因緣集比丘僧,無數方便呵責難陀、跋難陀釋子及迦留陀夷:「汝所為非,非威儀、非沙門法、非淨行、非隨順行,所不應為。云何難陀、跋難陀釋子及迦留陀夷,非時乞食並觀伎樂?」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難陀、跋難陀釋子及迦留陀夷已,告諸比丘:「自今已去不得觀伎。觀伎者,突吉羅。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,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,欲說戒者當如是說:若比丘非時受食,食者波逸提。」

比丘義如上。

時者,明相出乃至日中按此時為法,四天下食亦爾。非時者,從日中乃至明相未出。

食者,有二種,佉闍尼食如上,蒱闍尼五種食如上。

若比丘非時受食,食咽咽波逸提。若非時過非時,波逸提。七日、過七日,波逸提。盡形壽藥,無因緣服者,突吉羅。非時非時想,波逸提。非時疑,突吉羅。非時時想,突吉羅。時非時想,突吉羅。非時疑,突吉羅。

比丘尼,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彌、沙彌尼,突吉羅。是謂為犯。

不犯者,時有乞食比丘,見他作黑石蜜中有罽尼,畏慎不敢非時噉。佛言:「聽噉,無犯。」作法應爾。時有病比丘服吐下藥,比丘煮粥熟頃日時已過,應煮麥令皮不破,漉汁飲之,無犯。若喉中哯出還咽,無犯。

無犯者,最初未制戒,癡狂、心亂、痛惱所纏。(三十七竟)

爾時佛在羅閱城耆闍崛山中。爾時尊者迦羅在中住,常坐禪思惟。若乞食時到,迦羅著衣持缽入羅閱城中乞食。爾時羅閱城中乞食易得,時迦羅作如是念:「我今何為日日入城乞食疲苦?我寧可食先得者,食當持還。」後即如所念。時諸比丘,於小食、大食上不見迦羅。時諸比丘自相謂言:「我曹於小食、大食上不見迦羅,將不命終耶?不遠行耶?不休道耶?不被賊耶?不為惡獸所害耶?不為水所漂耶?」後於異時見迦羅,問言:「汝昨來何處來?於小食大食上不見汝。我等謂汝命過、若遠行、若罷道、若為惡獸所害。」時迦羅以此因緣具向諸比丘說。其中有少欲知足、行頭陀、樂學戒、知慚愧者,嫌責迦羅言:「云何藏舉宿食而食?」爾時諸比丘往至世尊所,頭面禮足在一面坐,以此因緣具白世尊。世尊以此因緣集比丘僧,知而故問迦羅:「汝實舉宿食而食耶?」答言:「實爾。」爾時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迦羅:「汝所為非,非威儀、非沙門法、非淨行、非隨順行,所不應為。云何迦羅!舉宿食而食耶?汝意雖欲少欲知足,後來眾生相法而行。」世尊呵責迦羅已,告諸比丘:「此迦羅癡人!多種有漏處,最初犯戒。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,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,欲說戒者當如是說:若比丘殘宿食而食者,波逸提。」

比丘義如上。

宿食者,今日受已至明日,於一切沙門釋子受大戒者皆不清淨。

食有二種:正食、非正食。非正食者,根食乃至細末食。正食者,飯、麨、乾飯、魚及肉。

若比丘舉宿食而食,咽咽波逸提。非時過非時食者,波逸提。受七日藥過七日食者,波逸提。盡形壽藥,無病因緣而服者,突吉羅。宿作宿想,波逸提。宿疑,突吉羅。非宿宿想,突吉羅。非宿疑,突吉羅。

比丘尼,波逸提;式叉摩那、沙彌、沙彌尼,突吉羅。是謂為犯。

不犯者,宿受食有餘,與父母、與塔作人、與房舍作人計價與食直。後於異時乞食比丘,從作人邊乞食得食,缽盂有孔罅食缽中,彼擿洗穿壞,如法洗餘不出者,無犯。若宿受酥油脂用灌鼻,若縮鼻時酥油隨唾出應棄之,餘無犯。

無犯者,最初未制戒,癡狂、心亂、痛惱所纏。(三十八竟)

四分律卷第十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