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第三講)

各位大覺世間、聞思講堂的同學們,請大家合掌。

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!(三稱)

無上甚深微妙法,百千萬劫難遭遇,

我今見聞得受持,願解如來真實義。

皈依佛!皈依法!皈依僧!(三稱)

南無阿彌陀佛!南無觀世音菩薩!南無大勢至菩薩!

好,我們各位同學、道友們,大家晚上吉祥。娑婆世界,唯有苦不堪言,何以解苦呢,只有說法、聞法、聞思修、入三摩地。今天我們偏讚淨土,依然還是循著大祖師,蓮宗大勢至菩薩《印祖文鈔》的《淨土決疑論》,來一起進入到聞思的清淨狀態。那麼也很歡喜,依然是不厭其煩的來共同成就這個法緣,想想真的是法喜充滿。

今天是我們《淨土決疑論》的第三講,在此之前,印祖已經表態了,說他自己自從出家,各種因緣,直取淨土。而且篤定專修,更不改換題目,讓我們也感到非常的有靠。

今天開始的內容,要從印祖講他學修淨土,也要弘揚利眾的這個因緣中,這不是決疑嘛,借這個機,把其中的一些相關利害,做了一個論答。

我們來看一下,下面一句話是:

「奈宿業所障」。

就是印祖已經篤定修淨土了,但是,也是一轉,就是無奈宿世的業障。

「終未能得一心不亂,以親證夫念佛三昧。慚愧何如。」

奈何宿業所障,這個可以說是印祖自謙的話吧。因為他是大勢至菩薩再來示現的,還示現的是這樣的一個蓮宗大祖師,大成就者。但是我們聽聞到這句話的時候,也要如是信受。為什麼呢?印祖說的奈何宿業所障,也是真實情況。怎麼講呢?因為佛菩薩示現,他也一定要有毛病,有困難的。因為我們這裡就是一個有困難、有毛病的世界,它這個障礙是無處不在的,是長存在我們的身心世界。所以我們此前也講過,才有扶惑潤生。

你看,印祖他示現的一開始還謗佛,身體也不好,眼睛也有問題,這都是一種示現。但是,他也是一種真實的現行,把他因地的這種因緣帶出來,成為一個現行,實際上就是「巧把塵勞做佛事」。在他來講一點都不障礙,自在無比。但是他在相上顯現的還是如此這般,他就是有這個障礙。

所以有時候我們凡夫認為,一聽說是菩薩示現的,那就馬上從根上覺得說‘這是假的,演的。’是演的,但是他是演成了一個真的,他就是存在這麼一個障礙。那我們一聽,說‘連這樣的人都有這樣的業障,難道真的是菩薩再來嗎?’又有障礙。所以說光這句話,我們以後對這些大德們,對他們的示現和現行要有一個正確的認知。

很多時候我們把這個法拎不清。你不能因為他有業有障礙,就對他的聖功德生不起信心,聖人的功德。因為他確實在相上,有這樣的一種貌似的不足,對的。但是全憑這個,大家要知道,才成為住世的紐帶。否則人家是淨土的一份子,都是淨土的大菩薩,哪兒能夠降得住,還在娑婆世界度眾生,沒有住世的因緣,我們一定要明白這個。

所以他要來攝受眾生呀,我們常講道,四攝裡面有一個同事攝。釋迦牟尼佛也是一個老比丘的形象,八十歲的年齡。如果我們從常寂光土的功德,實報莊嚴土的境界的話,那這也是一種障礙呀,怎麼還會有生死相呢,還會有色身的衰老呢,生老病死呢,你有這個壽量的話,那你就不是不生不滅。可是只有這樣,他才能夠與眾生同在這一個法界,屬於這一批眾生的這一個有為法界,他才能夠產生因緣。

你想,如果菩薩顯現和淨土一樣完美的話,那我們凡夫就沒有機會,能夠入到我們的這種染污的阿賴耶識中,沒門了。我們常說沒門,沒門,他就是沒門了。所以大家要知道,正因為他有這樣的不足,才能夠讓我們恰恰成為夠得著的台階,他能從這台階下來接引眾生,我們能夠依這台階,能夠循台階而上。

那說到這裡,我們現實也是這樣。大家有時候覺得很多大德、高僧旁邊有侍者,或者一些常辦事的人,覺得很不像話,人人都反感,但是又覺得說‘老和尚怎麼還會帶著這樣的人’。大家要知道,貌似這種不盡如人意的侍者,他如果不顯現這般,好像是很惡劣行徑的話,那麼下根器的人,沒有福報的人,很染著的人,乃至很勢力的這種俗人的信心,他就沒有因緣能夠見到大德,大家知道。所以終歸這裡講一句說「奈宿業所障」,他是真的,也是假的,就這麼理解。

「終未能得一心不亂」。當然,這裡雖然印祖這麼說,那這個我們倒是要著實的商量一下。因為從《印祖文鈔》中透露出來很多,印祖不僅僅是一心不亂,因為一心不亂以後,再念佛才能親證念佛三昧。這是印祖也曾經開示過,他在文鈔裡面講到說,‘如果一個人執持名號,執持的先得不亂,然後不要再沾沾自喜這個不亂,進一步繼續執持,那麼就能得三昧。’得三昧以後,他老人家也講到說,‘出神通,發辯才,整個一切的功德都會來。’那就說明已經親到了這個地步。

當然我們這麼一聽,你不要覺得說,‘哎呀,印祖都這麼說,我們更慚愧如何了。’我們現在所追求的,至少信心三昧要入進去,信心是金剛不動。當然印祖這裡這麼講,我們都知道,很多淨土宗的祖師都是如此。像蓮池大師參笑岩悟後,迴心弘揚淨土;徹悟禪師也是宗門的大佬,後期轉弘淨土;實際上印祖也是這樣的。

那我們猜測,印祖很可能也是宗門明心見性了以後,他沒有明說。但是,比如說我們以前學習過的《與大興善寺體安和尚書》,還有給海曙法師回答問題的這些,這種圓妙、這種文字中透出的消息來看,他已經完全具足了宗通、說通的這種稱性自如,已經絕不是凡夫手眼,他有這個引凡入聖的功能。而且在回答海曙法師中,還說這個是我二十年前夢見的。那說明印祖從心地上來講,早已經開悟了。開悟了他依然追求一心不亂、念佛三昧。因為他一生的學修狀態,就是表淨土法。

雖然這裡說:「終未能得一心不亂,以親證夫念佛三昧。」實際上印祖這樣一說,從反襯出來,我們說參禪可以開悟;念佛同樣也可以開悟。我們以前說,開悟後你自己沒有弘淨土,勸人信淨土,那保準你沒開悟。所以從這句看,正好證明印祖已經得到這些功德,他裡邊有很多的消息。

好,我們再往下看,後面一段開始講緣起了。就是為什麼要造這篇論文,因為佛說法也是有因緣的。我們不是常說,有四悉檀的因緣故而才說嘛,無說而說嘛。那印祖這裡造這部《淨土決疑論》,他也有因緣。

我們來看:

「一日」這是時間,「有一上座」這是人物,「久參禪宗,兼通教理,」這是緣起。

「眼空四海,誓證一乘。效善財以遍參知識,至螺山以叩關餘捨。」

這裡講到有一位出家人,他前來參訪印祖。後面內容中我們可以了解到,因為印祖本來送他一本《彌陀要解》,結果這位上座他還不買賬,所以才互為論答,呼之而出這部《淨土決疑論》。

這裡講到的上座,我們聽這個詞,有可能大家都會聯想到,好像南傳佛教不是叫上座部嘛,我們漢傳佛教叫大眾部,這是佛滅度後佛法分裂的。具體講,這裡的上座是從他的資歷上來判,也就是出家以後受戒,有些資歷的比丘。比如說,他受戒已經有三十年這樣的一種相續功德了,那就可以叫上座。我們有時候去參訪這些大德法師,常說‘哎呀,去給老和尚、大和尚去禮座。’也就是這個意思。甚至咱們現在參加法會的時候,都喜歡參加這個特別熱鬧,場面宏大,大和尚叫陞座,也有這個法義在其中。總而言之,上座他是一種恭敬,法台(藏傳佛教叫法台),就是法主這麼一個意思。

這位上座雖然他的閱歷很廣,但是知見沒開。所以你看,為什麼我們通常叫做飽參飽學呢?印祖這裡也是先形容他「久參禪宗,兼通教理。」但是,後面有兩個叫「眼空四海,誓證一乘。」前面,可見他雲水生涯,後面呢,可見他白費功夫,可以這麼說。

大家要曉得,我們去參訪善知識,真正怎麼才能叫飽參飽學呢。比如說一個禪人,你去參訪大德,是去參你自己的根本智,這是飽參飽學的一半。很多時候我們誤會以為這就可以了,不對的。還有一半是,開悟了你作為善知識,別人來參你,這是參你的後得智。這兩者缺一不可,才有資格稱為上座。印祖才是當之無愧的上座比丘大德。

所以印祖這裡形容這位禪人,你看:「久修禪宗,兼通教理。」按說的話,應該是宗門教下,宗通、說通是非常殊勝的善知識。但是這樣的人也有半吊子,為什麼呢?因為參禪沒參對,容易入斷滅空;學教沒學好,他就生大我慢。所以體現出來就是,這裡用的這個詞「眼空四海」,對佛言、祖語都不以為然,淨說一些什麼參話頭又不能夠死用功的話。

「眼空四海」什麼意思,就是想做千古第一高人,不受教戒,不能夠柔和、恆順,他不善於攝受折服這樣的一種妙用,他不能夠從差別相來循循善誘。再說俗一點,「眼空四海」就說明他已經有問題。在佛法裡面,其實有一句話特別實用,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,真正的善知識,真正的大丈夫志向力很堅固,但是他的心又是柔的,他不是真的老跟你針鋒相對,對著幹很厲害,不是這樣子的。

我記得那會兒,我們也有同門道兄們講到說:‘攝受眾生,哎呀,他硬了你就軟,他軟了你就硬,他又軟又硬,你就又硬又軟,他又硬又軟,你就不軟不硬。’真的,這是符合佛陀教法的,就是這麼一個妙用。但是這個信手拈來是很難的,沒有得了法的人,沒這個功德。

所以說你別看這些,「眼空四海,誓證一乘。」「誓證一乘」就是要明心見性,見佛性嘛。這裡邊也有很多漏洞,比如說最常見的,以為明心見性就是了生死;還有一些實際上就是妄談般若;總之就是常情常態吧。但是你別說,就這一類人呀,他還特別容易受挫,而且一受挫他心理就出問題。甚至有的人,比如說看上去不貪錢財,小錢他能夠窺破,因為他有那個自命清高在,大錢就不一定了。

所以說,真正的只有大因緣出現的時候,甚至有的大因緣出現了,就成了軟暖身心了,乃至投懷送抱的都有,這就是印祖這裡講到的「眼空四海,誓證一乘。」真的很麻煩。

我們不僅僅說,這是上座這樣的一種,就咱們居士學法也是,很多時候,幾個表現就是非常的、常見的病,但是治不好。比如說,他覺得自己理解的佛法就對,別人的不對;自己修的法門好,別人修的就不好;或者這位上座能信佛說的這個法,他不相信佛說的那個法;合已意的信,不合已意的不信;沒有心得證量,他認為自己有了,自居;或者沒到頭,他就以為到頭了;一旦有持不同的法見知見者,他不會心生憐憫去勸化,而是馬上就逆我者亡,甚至欲置死地而後快。很多居士同修們都有這種毛病,這見得太多了,大家也引以為戒吧,自己改不改,我也沒辦法,說一說而已。

那麼這一類人,一般還真是有一個志向,好傚彷古來大德,乃至經典中的大聖人的行履。你看「效善財以遍參知識」,善財童子的根器是什麼根器。我們有時候,你也要思量一下自己,掂量掂量自己的凡夫心力而行呀。

你說善財童子五十三參,百城煙水,那麼遠就不要說了。善財童子也是碰到關口的,也是有考驗的。當時的外道、殺盜淫妄這些,都給他顯現成這樣的相,還要他恭敬,當作師尊、本尊一樣的去頂禮、恭敬,他都能做得到,所以才給他顯現本來面目。我們現在行嗎!所以,這個人來到印祖這裡來問話,就是在這個紅螺寺。

後面講到:

「時餘適以《彌陀要解》,文深理奧,不便童蒙。欲搜輯台教,逐條著鈔,俾初學之士,易於進步。非敢效古德之宏闡道妙,聊以作後進之入勝因緣。」

印祖,非常誠懇的這樣的一個行者,他看到說,‘哎呀,正好來了嘛,’當時碰到他正要發心註釋《彌陀要解》。

我在備課的時候也在想,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現在沒有看到。印祖註《彌陀要解》,這實在是眾生的福報不夠,太可惜了。大家想想,如果印祖有註釋《彌陀要解》,那一定更是一部楷定會通之作。我們此前,大家如果有看直播的話,聽《彌陀要解》,那知道印祖盛讚要解為《彌陀經》的首席註釋。

這裡印祖發心註釋,他也是有緣由的。一個他認為《彌陀要解》,這裡講到「文深理奧」。「文深」實際上就是它的概括性太高了,語言非常簡練,沒有泛泛之言。「理奧」,但是它發揮佛祖的道妙,圓滿見解,真的是如果沒有大善根,你就悟不了這個,解悟都解悟不了,特別是像五重玄義裡邊,寫到顯體的那一段,那更是一絕。

所以你看,印祖講到「不便童蒙」,「童蒙」就是初機的學習者。印祖想說,從天台教的教義來進行註釋,因為蕅益大師也是天台學人。印祖要對這個要解,從天台教義來註解,因為蕅益大師台宗的特色非常明顯。五重玄義、四種國土的往生相,斷惑證真的次第,等等這些,這是印祖:「欲搜輯台教,逐條著鈔。」為什麼呢?他是發真實心,是為了方便後學。

因為大家要曉得,後學學這個前賢的著作,是十分困難。我們現在很多人聞佛法也是這樣,事過境遷了,首先第一個,文語上你不明瞭,古文。你不要說看到唐宋,明清時期,印祖的《印祖文鈔》是民國年間的,有時候有些同修他看了,覺得說‘太古文了,他受不了。’

再一個,各個時代說話的習慣,他這些詞、字會隨著時代的替換,也是有表有不同的法義。這個有時候其實就在歷史長河中湮沒了,就對接不上。特別是為什麼呢?因為古人的煩惱習氣薄,他清淨。現在我們人的心性太濁了,跟不上。

我們講《彌陀要解》的時候,一次一個半小時。現在直播《觀經四帖疏》,我講到一個小時一刻鐘,我就不敢再往下講了。現在大家最喜歡的是,拍的五、六分鐘的視頻。昨天還有人來在廟裡說,‘哎呀,這個公眾號上講的那些。’那實際上真的是,剛剛開始學佛,就這麼看一看入道而已。

所以印祖這裡也表態,他不是為了浮誇筆墨,顯示功底。其實從筆墨功底來講的話,印祖也是當之無愧的。但是他還說,不是妄效古人,為了給經論做注而做注,是為了讓後人了解,嘗到淨土法的殊勝。

那麼正好這樣的因緣,這個上座來了。印祖也很歡喜,就很誠懇的趁機送他一本《彌陀要解》,並且說了自己注鈔的發心。可以說印祖也是滿懷期望地,想要高山流水以博知音一奏吧。但是行家一開口,便知有沒有,果然不出所料,這個上座的知見,開始要露出來了。

大家來看:

「上座因謂餘曰:《要解》一書,吾昔曾一視之。見其詞曰:‘《華嚴》奧藏,《法華》秘髓,一切諸佛之心要,菩薩萬行之司南,皆不出於此矣’。」

這是什麼意思呢?可以說,一開口就把自己妄談般若的尋常話,流俗知見,就給露出來了。實際上自己沒有親證到法的會通點,道聽途說,無意識的現前接受這些現成的知見,自己就直接聽人家說,他又不能依經依教、經論,就是越思越想越對,別人這麼一說,他也跟著這麼一說,心不由己的定見,我慢心導致看不上淨土。

這裡他用了一句,印祖可會還原當時那個現實感。你看,這裡上座說「吾昔曾一視之。」說成白話,‘哎呀,我曾經看過一眼。’大家聽這個口吻,就等於說我瞄了一眼,我們現在不是這麼說嘛。翻過一遍,瞄了一眼,言外之意就是根本不以為然。

《彌陀要解》是什麼書?實際上需要我們字字句句的去反覆參究,心地入觀。你在這裡就看了一眼,就以為一目瞭然了嗎,不可以。所以這個上座,這點他就是不從正面、信解上起信深解,而是反記。

反記這個毛病,實際上很多時候是我們居士同修,剛剛開始初學的人不懂法,這常犯的毛病,給它解釋一下。反記最可怕的是什麼呢?就是久修久學,甚至特別是這些喜歡說空的行者,一旦這種邪毒入心,很難挽回正見圓融。就因為他先入為主的見解,所以他就挑刺。你看這裡,怎麼能這麼說淨土怎麼能這麼好呢,太過了,心中憤憤不平。

這裡特別指出,「見其詞曰」蕅益大師說,「《華嚴》奧藏,《法華》秘髓。」從教法上來講,從始至終,兩個圓頓、大頓、一乘法的代表經典,還是他們的核心。就是說,好像《華嚴經》、《法華經》也給淨土稀釋一樣,難道淨土就真的這麼濃烈,殊勝無比嗎?

所以,他就認為說:還說「一切諸佛之心要。」因為修空的人,他一般相應說,「三世諸佛,依般若波羅蜜多故,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」但是這裡講淨土是,「一切諸佛之心要,菩薩萬行之司南。」

大家想「一切諸佛之心要」,那就說明成佛,全憑就是這個心地。「菩薩萬行之司南」,是菩薩度化眾生,修六度萬行,全憑這個進行指導,都出不了這個範疇,這麼來讚歎。受不了了,他就提出了幾點不認可之處。

你看一個:

「若此者不勝枚舉。直是抑遏宗、教,過讚淨土。謗正法輪,疑誤眾生。」

說的很狠,遏制宗門教下,太過於讚歎淨土。潛台詞,實際上這根本就看不上淨土,有什麼了不起的。所以,他以為蕅益大師本來是以法弘法,以法表法的功德,他認為,反作為謗法之罪過。而且蕅益大師本來可以說,速成長養眾生的法身慧命,被他判作是,疑誤眾生法身慧命的千古敗筆。你看看他這個毒中的有多深,而且他不就事論事,還關聯對蕅益大師本人生起指責攻擊心。

你看這裡講「不億」,就是沒想到。

「蕅益大師,以千古希有之學識,不即直指人心,宏揚止觀。反著斯解,以為愚夫愚婦之護身符。」

他認為蕅益大師太可惜了,太糊塗了,千古這樣的一個少見的僧、大德。實際上他這裡只是在讚蕅益大師,他並沒有說蕅益大師的修證,戒律,聖人功德,他只是說「千古希有之學識」。

大家聽這些話,我們在生活中你也仔細去品,就是很多人看上去說,說著說著就露出來。他這裡在評價蕅益大師的學識,學識是什麼呀?是知識呀,是學問呀。他還說不去弘揚宗教,這裡講「不即直指人心」,是指的他不去弘揚宗。「宏揚止觀」,因為天台宗不是教下修止觀嘛,就是弘宗演教。反而寫了這樣的一個好像不切實際、不頂用的註解,還認為說,「以為愚夫愚婦之護身符。」

你看這種我慢。就跟我們現在有的學佛人,就看不起老太太,老人家,這個上座也是如此。他很會比喻,這裡用說「以為愚夫愚婦之護身符」,這裡有諷刺意義的。他一方面諷刺說,你們這些沒本事的,就把淨土當個靠山吧,實際上你們修淨土就以為找到靠山了嗎?這個法真的有那麼殊勝嗎?是不是能成就,能不能靠的上,還是兩說。他這個意思就是「愚夫愚婦之護身符」。

為什麼?就好比我們世間學佛,初機淺見,什麼意思?哎呀,到了廟裡,因為剛剛開始接引,那師父有時候給個小手串,‘說開光的,護身符的,闢邪的。’他就歡喜的不得了,哎呀,眼睛發亮,千般禮謝,請走了。那只能結個緣,因為他根器還不夠。那這裡這個上座,就把學淨土的人,以為依附了彌陀大願,求生西方,只是一個護身符的安慰作用而已。實際上拿了護身符的人,根本不知道什麼是佛法,到底佛教是什麼教,教給大傢什麼,他也不太理解,這也是事實。這裡這個上座,就把修淨土的人比喻成這一類。

他認為蕅益大師註釋《彌陀要解》是害人的,所以你看:

「俾舉世緇素。」

就是使得這個所有天下的四眾弟子,就是在家和出家。「緇」就是出家眾,「素」就是白衣在家人,這些四眾弟子。

「守一法以棄萬行」。

他不知道這一法就是總持法呀。他認為守著淨土一法,把所有的法都給丟棄,太可惜。

「取蹄涔」。

什麼叫蹄涔呢?就是馬從那個泥濘的路上跑過去以後留下的馬蹄,馬蹄不是會凹下去嘛,裡邊會有下的雨水盛進去,就說只取了這麼點水。

「以捨巨海」。

把大海水都給捨棄。打個比喻就是,聽聞到淨土就抱著當寶貝,把整個三藏十二部教典都捨棄了。大家還記得蕅益大師說了嗎,‘一句彌陀,六度萬行也在里許,三藏十二部教典也在里許。’

但是這個上座就以為說,太膚淺了,所以:

「同入迷途,永背覺路。斷滅佛種,罪過彌天矣。」

他居然,這是真正的謗三寶,誹謗正法呀。為什麼在《觀無量壽經》裡面說,五逆重罪都能往生,就誹謗正法,他完全入不了這個法。他說慣了這種心性空法,有先入為主的這種宗教教條,所以他把淨土當作「入迷途,背覺路」的禍害了。這裡講到「斷滅佛種」,哎呀,真的是我們可以說是賊喊捉賊。大家從中可見,為什麼說真的是破戒和破見,從中就能看出來。戒律都是命根子了,可是破戒的人,他至少他已經在這條道路上,他只不過是破了戒了,就等於說停下來了,或者哪兒受傷了,他還能好,還能再走。

破見的人,就是根本沒上這條道,他永遠都走不到正道上,他再怎麼走,他走不到呀。《佛說無量壽經》裡邊,‘人有信慧難’呀,生生世世的流毒知見,無福消受這個圓頓法門。實際上是如果不依淨土,才會定入迷途,背一生成就的覺路,斷滅末法根本佛種,這才是罪過彌天。

所以你看他,他還想把淨土給滅掉,阿彌陀佛呀!把這個註釋書鈔他還想阻止流通。在這裡講到說:

「當即毀滅令盡」。

大家想想,他這個發的心,立的願,他這也是起心動念,也是在發願呀,他想把《彌陀要解》給毀滅令盡。說你還給他注什麼釋呢,那不是雪上加霜,害上加害嘛。

最後印祖說了:

「憤心厲氣」。

就是當時他這個憤憤不平,直接說這一堆話的時候。

「若對讎仇」。

就好像跟蕅益大師,跟淨土不共戴天一樣的態度。大家看啊,活生生的一個所謂的上座,不知道佛法,不能夠會通事理。不但這樣,他不願老實行持,不信彌陀大願就罷了,他還想滅掉。只信釋迦牟尼佛,剛才說的,合已意為大法,不合已意便為非法。

大家想想,這在佛法裡面就是佛之逆子。如果換成咱們人間來講的話,這就是背信棄義,獨斷專行之人,非佛弟子。他這裡這麼一個態度「憤心厲氣,若對讎仇。」這就說明,他對佛法按他的法來講,他也沒有半點真實受用。

你看印祖在另外的文鈔裡面,也是給永嘉某居士回信的時候,講到關於這個事情。因為其中有的居士說:‘說他已經閉關兩期了,已經有所證了。’結果印祖就說,‘不可取,不可信。’是為什麼呢?大概那個居士太憤憤不平了,跟別人辯論的時候,印祖就從這個尾巴上把他給判斷,他絕沒有所證量。印祖還講到說,就是真正你證得三昧,入了空性的這種人,「非不開議論之口」。不是說不跟別人不辯論,就真的我們說‘是非以不辯為究竟’,好像你說對說錯,愛怎麼瞎說,我都不關己事。不是這樣的,他還是要辯。

「但心平氣和,唯理是尚。」就是說,一定是不動氣、不動嗔,而跟你講理。這裡講到的是「若彼所論」,如果他說的話,都是說自己對,別人怎麼千錯萬錯,印祖就說「乃辯士之言」。這就專門去辯論的之士,好辯人的話。怎麼講呢?其實就跟律師去打官司一樣,「非契理契機決定之論」。印祖這裡,那就說明這個上座,這八個字形容他,看上去護法,實際上引發自相殘殺。所以他根本沒有負大佛教眾生慧命的責。

大家知道現在也有這樣的,相互是非、門戶知見,一下子不對他的知見就跟你玩命。佛門說,‘見和同解’六和中是最難的。他這裡居然還這樣的來呵斥誹謗蕅益大師,和對他《佛說阿彌陀經》的首席註解,他這樣誹謗。

好,我們再往下看:

「餘俟其氣平,徐謂之曰,」。

從這一句中,就透出來印祖的心地功夫。先是等他心平氣和了,再進行引導、勸誡。可見祖師爺們度人,他是視其相應,法水才能灌進去。因為,你如果在氣頭上越說越激動,你這個時候跟他講道理,他的這個業習發揮得已經不在道理上論,聽不進去。有時候反而會更加的雪上加霜的去誹謗正法,那就說明遠離淨土之因,更加遠離了。

所以大家看印祖也是有手法的,這會他就不像平常那樣不講情面,印祖就顯得很有人情味,給他點時間,等他氣消了,再行道理。就相比我們就是太差了,一旦不如意就要降服人家,結果人家沒降服,自己先降住了,迷在其中煩惱。

雖然印祖在這個因緣中,讓著他留了情面,等他先歇會了再說。所說的道理,可沒有留情面,一句探到底了。

大家來看:

「汝以蕅益此解,為罪過藪者。但知其末流,而不知其本源。是逐塊之癡犬,非擇乳之鵝王也」。

你認為蕅益大師的註釋有如此大的過失,有不到之處,偏頗見解,說你只見其末端,不知其根本。為什麼呢?就好像你柿子只撿軟的捏,你在這兒怪罪蕅益大師,但是你要知道,蕅益大師的註解法義不是他自己杜譔的呀,你要怪,你不能怪他,為什麼?事出有因,你得怪他的源頭。

你看:

「須知其過,實不在於蕅益此解。在於釋迦,彌陀,及十方諸佛。與《淨土三經》,及《華嚴》,《法華》,諸大乘經。文殊、普賢、馬鳴、龍樹、智者、善導、清涼、永明等諸大菩薩祖師也。」

這一系列直接給他蹭到根上。因為蕅益大師不是他自己杜譔的呀,你既然要怪,你就要怪本師釋迦教主,怪阿彌陀佛,怪六方諸佛瞎做證明呀。因為這個法門,這個教義,這個理論,是釋迦牟尼佛說的呀,它是阿彌陀佛親自實踐的成果,它是六方諸佛現場做證明,說對呀。

印祖這裡講,印祖其實在文鈔裡面常有這種法,我們聽起來好像是老和尚嘮嘮叨叨,動不動就把諸佛菩薩給拉出來,祖師爺給請出來。大家要知道,實際上印祖在講法的時候,他是現量親證,說明釋迦牟尼佛、彌陀、十方諸佛都在他現前的心地眼前中。印祖在跟這個上座或者一切有緣,在講法的時候也是現量在宣。我們生活中是聽他說文字,不知道是常與佛在的,佛常在與的這種狀態中。好多時候,因為現在我們聽法、看經書,都是平面的都是有隔的,都是局礙在自己這種幻相分別心中的。

那麼印祖在講的時候,為什麼馬上就能夠請出來諸佛菩薩現量經典呢,因為他在心地中,可以說這些場景這些法界,他一直是立體的、現前的。大家想一下,好比阿彌陀佛、極樂世界、天龍八部、各個法界,《華嚴經》中的內容說「世主妙嚴品」,我們在北京居士林講過。就是他這個排場,人家現前就能現見,我們有時候用心都貼不上去,更不要說信以為真了。

印祖他這裡用兩個比喻,一個是說,這個上座比丘你的動機,好比「逐塊之癡犬」;就是有的狗,拿一塊土扔給它,它就以為這是好吃的骨頭或者面包了,聞來聞去,它就捨不得丟掉,就在上面擺弄,實際上它又吃不著。打比喻就好比我們學佛人,斷章取義,反記法義,從經教語錄中記得一兩句開示公案,覺得有點思想上意識形上的甜頭,實際上吃不進去,只能夠死執崖板在這兒賣弄,就叫做「逐塊之癡犬」。

「非擇乳之鵝王也」這個比喻是什麼呢?大家知道鵝王,水和奶摻在一起,鵝王如果來喝的話,它就會只喝這個乳,也就是我們說的奶,牛奶,剩下水,它絕不會把水喝進去,它有這個功能。比喻說善解法義的人,他才能夠巧取正法,得佛法難易差別的訣竅。所以印祖這裡說,上座你所說的已經明顯的落入到這個弊病的見解中,拔不出來了,你還來怪佛法。好,你既然要怪,你就不要怪蕅益大師了,你就怪釋迦牟尼佛。

大家想想,這麼一說就把問題給挖到根上了。說你這樣否定蕅益大師,那蕅益大師所傳的法,也是從佛經、祖師那裡保持一致弘揚開來的。如果你要破,你要否定,你得從根上去否定。

那這樣一來的話,這個上座就不敢在這兒上綱上線了,為什麼?因為既然這樣的話,第一個,你就得否定教主呀,它是釋迦牟尼佛說的;第二個,你得否定教典呀,《法華經》、《華嚴經》就是這個意思;第三個,這麼多的祖師,你得否定傳承,那就等於把佛教、佛法都否定了。

這個上座本來還想逞口舌之快,沒想到遭到印祖這麼劈頭蓋臉的一下子棒喝,蒙了。進一步,我們常講到人微言輕,你雖然是上座,你沒有明心見性,是沒有發言權的。也就是說,你坐不了獅子座,吼不出獅子吼,因為你不在獅子座上。特別是,他碰到的這個人(印祖),人家已經端居獅子座,已經入如來室,著如來衣,所以開始反呵斥他了。

你看:

「汝若能為大法王,正治其罪,庶汝之所言,舉世奉行矣」。

如果你已經得大法王位了,說得對,批的有理有據。那麼破邪顯正,開大眾的正眼,大家聽得心服、口服、行服,那就依你所說而行。現在你還沒有這個能力,這個功德,你又在這兒瞎叫喚。那怎麼辦呢?就相當於這個比喻非常地微妙恰當。

你看,印祖說了:

「否則即是山野愚民,妄稱皇帝,自製法律,背叛王章,」。

這說的多好呀。大家知道,在民間真有這樣的人,可有意思。就包括我們當代,現代一直有這樣的人。大家可能看過有一些報道上面說,不知好歹,村裡的這真是愚夫愚婦,說他是哪個皇帝轉世,他有多少妃子,還真的就開始弄龍袍弄這些,有這樣的人。我記得以前那些小雜誌上老看到。

說明這個上座,這種邪見的毒,已經非常嚴重了。所以印祖說:

「不旋踵而滅門誅族矣」。

說你這樣的話,你緊接著馬上就要遭這個果報了,現報了。妄稱帝王要滅族的呀,罪必滅族。

「汝作是說,謗佛、謗法、謗僧」。

確實如此,大家知道誹謗三寶。蕅益大師是聖僧,說的是聖妙法,出自佛口。所以他就是謗佛、謗法、謗僧,當生即墮無間地獄。

「當即生陷阿鼻地獄」。

這什麼意思?「當即生陷」這果報很可怕,就是即因即果。你這個因種的太重了,太猛烈了,你可能都活不到你這個所謂原來壽盡的時候。就像佛陀時代,有一個比丘尼在這兒亂說亂道了,大地馬上就裂開了,她就墮進去了。

「永劫受苦,了無出期」。

因為他造的這個業太根本了,可以說太驚天動地了,他整個在敗壞佛法嘛。我們想想也是這樣的人,所謂的上座已經這麼久了,還這種知見。可見學佛呀,能聽聞正法,能夠正確聞思,能夠如理如法的依教奉行,得有多難嘛。就是不越這個軌道,不出軌這得需要多大的福報。

你說這都出家受戒三十多年的人了,還這樣。那傳老在講的時候也說了,其實這種上座呢,他是一種代表,代表了很多佛門中持有這種知見的一批人。所以大家修淨土呀,我也告訴諸位,你們聽法也得會聽,親近善知識也得巧親近。有時候並不是他錯了,但是你聽的法不對了,他講禪講的多了,他退你的淨土信心。

所以印祖說:

「恃宿世之微福」。

就是你靠著曾經的一點福報吧,說了這麼要緊的話,本來出家人他也有大願了生死的,他這個福報還在,但是就因為邪見妄語,就佔著這個身份,造如此大的這種業。那麼:

「造窮劫之苦報。三世諸佛,名為可憐憫者,即汝是也。」

三世諸佛說的可憐的人,就是你這樣的。太典型了,希望大家,今天晚上聽法,切莫做三世諸佛名為可憐憫人,一定要全盤承擔淨土妙用、妙意。

好,那今天的時間就到這裡,我們第三講暫時告一段落,請大家合掌。

聞法功德殊勝行,無邊勝福皆迴向,

普願沉溺諸眾生,速往無量光佛剎。

十方三世一切佛,一切菩薩摩訶薩,

摩訶般若波羅蜜。

願生西方淨土中,九品蓮花為父母,

花開見佛悟無生,不退菩薩為伴侶。

南無阿彌陀佛!南無觀世音菩薩!南無大勢至菩薩!

好,隨喜大家的聞法功德,我們下次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