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第六講)
各位聞思講堂、正法學堂的同學們,請大家合掌。
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!(三稱)
無上甚深微妙法,百千萬劫難遭遇,
我今見聞得受持,願解如來真實義。
皈依佛!皈依法!皈依僧!(三稱)
南無阿彌陀佛!南無觀世音菩薩!南無大勢至菩薩!
好,請大家放掌。各位同修,大家晚上吉祥。今天我們又到了週一,來共學修《淨土決疑論》的第六講。
在上一講的時候,就是這個禪者,他提出來一個非常難以企及的一個見地境界,當下就是常寂光毗盧遮那法身淨土。但是從印祖的理論剖析中,我們就知道了,只有佛大圓滿覺才能有資格講這個話。像等覺的菩薩,尚還有一分不到頂。
所以這個話,不是我們一般凡夫俗子可以說的。我們輕而易舉地把它講出來的時候,有可能這也是我們現在有時候,大家在學修和別人分享佛法時候容易出的狀況。就是以為一針見血的把這個法給點出來,但是實際上的效果,很可能還不如那個慢慢的收放。所以在這個上面,印祖就說了,說我們有點太過分了,光說當下,不知道我們現在離得還很遠。但是,我們都知道凡夫固執己見,是可憐憫人。
這個上座還不死心,他又來了這麼一句,說:「唯心淨土,自性彌陀,宗門常談,不應有錯。」
你看,又說了這四句十六個字。從中我們也能感受到,這個禪者他是一種示現,這樣對我們來講也算是一個信心的增上吧。但是示現這樣的一個情狀,就是久習成性。我們每一個人,大家平常在心地上、在生活中,也能時時刻刻感受到自己的這種久習成性。
有時候我們雖然知道自己的毛病在哪裡,雖然知道他有偏,但是不願糾偏,無力糾偏。我們常講的業障,實際上也是面子問題。那世間古人都說了‘不知好歹,不聽好人言,吃虧在眼前。’
有時候我們一塊討論佛法,我也曾說過:「真的有時候,我們去一塊討論、學修佛法,前提是大家真正的相信佛法,才好說話。」現在我們有的時候連一個基本的良善都做不到,我不知道大家聽了有沒有感覺,反正我自己自省啊。
不要想著說別人,我們根本就不良善,沒有耐心,一言不合就發怒;而且往往在很多時候,把別人總是往壞處想,疑心切切,聽不進去忠告;從來不知道忍讓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,沒有這種歡喜;只要旁邊有人犯了一點點錯,那馬上就罪該萬死,哪怕他是真的錯了;不離地的說謊,一涉及點利益馬上翻臉;這都是我們現在一個固執的功德了。
所以你看,上座他這裡在法上的執著,也是到了這種片面。當然來講老僧常談,確實如此。但是我們要講「唯心自性」,大家要知道,它是經過千錘百煉出來的「火中蓮花,親見的境界」。一旦說有「唯心自性」這種知見,他一定會同步也深深的知道,求生西方的重要性和決定性,他一定是同步的。
所以盡管我們現在也有這樣的說辭,當然印祖也講,這是祖師們的窮理極談,確實有此事,也有這個理。可是現在之所以這麼講,禪法傳承也是搖搖欲墜,那至少有理上這樣的一種見解還在。如果有難得一見的根性,也可以先從禪門入,再回歸淨土。而且這樣說的話,往往用禪的這種難行,來襯托出我們淨土的易入。
如果再往上拔高一個見地的話,禪宗和淨本來就是一家呀,你親見本來面目的人,一定會更加偏讚淨土。所以現在這個禪者,反而把一家的話,拿來作為分家的理由來用,這是一直存在的一個偏見。本來以「唯心自性」是應該更加進修的。但是現在,執著「唯心自性」是阻礙了我們的進修。所以說「將此破彼」,可以說大錯特錯。我們來看一下印祖他是怎麼回應的,大家來看:
「餘曰:宗門所說,專指理性,非論事修。所以然者,欲人先識不涉因果修證凡聖生佛之理。然後依此理以起修因證果,超凡入聖,即眾生而成佛道之事。汝何事理儱侗,知見顛倒之若是也?」
這一段剖析是非常到位的,有非常現實的意義。咱們聞思法,聞思,有時候聞到了以後,再思,修。有時候他的這種思的方向,有可能是一種凡夫的淺解,膚淺的見解,他不是現實作用。就像那個禪者說,你看這裡講,宗門所說的「唯心自性」,他是一個理,極致的理,對的。
但是,大家不要混為一談,他不是講具體的操作。為什麼這樣呢?就是讓人明瞭這個理念以後,有了信心,然後用此信心,注入修行的原動力。所以從理上來講,到位了,反而是更加明瞭的知道事相上還差的很遠,應該努力修。但是反面認為的話,理上達到了,事上就不去做了。你說這不是很顛倒嘛。
所以印祖在這裡也講到,為什麼要談這個究竟理呢?先讓人從直觀上,知道有這麼一個道理,境界。所謂的不涉因果,那確實從究竟理上來講,前因後果,前後一種時間相,也是一種錯覺嘛。
所以我們學《印祖文鈔》時候,常看到印祖有時候說,因果是大聖出世度眾生的一種大權,聽了有時候會嚇死人的,因果真實不虛,怎麼又成了大權巧了。那麼說修證的話,覺得聽起來很美,不用勤苦努力,凡聖本來就平等,生佛一如。你是從道理上明白了以後呢,然後依著這個理,來開始起修因證果,從相上去修,超凡入聖。所以說即眾生而成佛道,它是這麼一個理。你怎麼能夠把事理混在一起,混亂不清,產生出這樣根本的顛倒知見。這是印祖說的,事理不能相亂。
後面我們再往下看:「又汝以捨東取西,為生滅者。」
這就是我們說的跟那個實際情況為什麼脫節呢?就是說出來的時候,你認為捨了東娑婆世界,取西方極樂國土,好像這是一個生滅法,捨此取彼嘛。
但是:「不知執東廢西,乃斷滅也。」
這樣的一種回應,真的是智慧超群。咱們平常說話,他口上來的快,口上來的快為什麼?腦子快。世俗人講腦子快,那大聖人是什麼,因為智慧是現前的。所以你認為捨東取西是生滅的話,應當不取不捨。但是實際上你現在捨西取東,這依然還在取捨呀,這叫做「執東廢西」,反而成了「斷滅見」。
大家知道淨土宗門裡邊也有斷滅空。我們佛教裡面常說,執有如須彌山都不要緊。如果你執著空,像一個小顆粒這麼大,這種斷滅見就很麻煩。因為它是非常可怕的邪知邪見的一種因。
也有論典裡面說:「大聖說空法,為離諸見故。若復見有空,諸佛所不化。」而且論實際情況的話,你還沒有到妙覺,沒有成佛,你做不到這種不取捨的無念。大家知道無念的心體,唯有佛才能獨證的,九界以還的眾生,包括菩薩,不能夠得無念的狀態。
所以沒有成佛之前,誰能離開取捨呢。大家想想,三大阿僧祇劫的勤苦修行,那全不是捨凡取聖嗎;捨眾生取佛嗎;百劫修福,這不是捨罪取福嗎,取圓滿嗎;上求下化,這不是取佛、取眾生,捨自己嗎;斷惑證真不是捨染取淨嗎。
所以大家要知道,在這種取捨的佛事中,佛是為了讓眾生速證法身,速明白唯心自性,速入生佛平等,所以才勸說,念彌陀名號求生西方。
這樣看來,從凡夫到佛完全是一個取捨的過程呀。好像一粒種子一樣,你遇到水土陽光的緣,開始發芽,發芽的時候,必須種子就捨去了,對吧;那麼芽又會生莖,那芽又得捨去;莖又會生葉,那莖也得捨去;葉又會開花兒,葉也得捨去;花又會結果,花也得捨去。所有我們成佛,其實就是這樣的一個次第。所以印祖這裡給他回答,可以說是很圓滿的。
你看:「夫未證妙覺,誰離取捨?三祇煉行,百劫修因,上求下化,斷惑證真,何一非取捨之事乎。須知如來欲令一切眾生速證法身,及與寂光,所以特勸持佛名號,求生西方也。」
這個問題是屬於針對取捨和當下的矛盾,前面兩問,這是從現前理上而言。那麼下面的一個問題呢,就是引發一部權威之作了,也有一點點,既然印祖前面講的內容,那麼我就著你的內容,也給你還過來。這一問主要的討論點認為是什麼呢?淨土是方便權巧,而不是真實的國土。
但是他有針對性,既然印祖前面說《華嚴經》是究竟圓滿的經,最後以十大願王導歸淨土。那麼現在我就著《華嚴經》,說一部最有名的註釋,叫做《華嚴合論》。可能我們有的稍微關注一點,好學教理的,當然也要特別好學教理的,有可能才聽過。
《華嚴合論》是有一個叫李通玄長者,又叫棗柏長者,他寫的一篇對於《華嚴經》的註釋。如果從研習華嚴宗的人來講,這個論典幾乎是必讀的參考,他確實是權威之作。
那麼再加上這個李長者,當時他的發心也可以說是非常廣大深遠的,也有很多的感應。所以久久都認為這個論典裡面,講的應該是沒有問題,權威之作嘛。但是恰恰這個論典裡面,對於淨土的態度,他認為淨土是權土,權巧方便,不是究竟的真實國土。他在著作中對淨土的判別認為是一個化城。
我們來看他問的原文:「問:棗柏李長者《華嚴合論》,謂西方淨土,乃為一分取相凡夫,未信法空實理,以專憶念,其心分淨,得生淨土,是權非實。何以華藏海眾,同願往生?棗柏現生證聖,神通智慧,不可思議,定是華嚴會上菩薩示現。所有言說,當無錯謬。」
你看,確實李長者不是一般人,首先他毅力就非常超群。為什麼呢?他有個外號叫棗柏長者。他當時修行,為了給這部華嚴註釋,這是他一輩子的心血。躲到山裡邊,一天只吃棗和柏樹葉做的餅,所以他有這個外號。當時他還感應的有白猿猴,還去給他弄吃的還是怎麼來著,反正就是大家有口皆碑的苦行吧。
但是你苦行好,不一定他的知見正。雖然說《華嚴合論》,像我們現在大家學習《淨土十要》裡邊,也有一個《西方合論》,也是一位居士(袁宏道)作的,也很有名。它裡邊對於淨土的闡述,這種文字組織關係特別像《華嚴合論》。
但是蕅益大師在評價的時候,說他(袁宏道)已經悟的也非常透,教理皆通。但是還是有一個缺憾,‘與台宗堂奧’,就是對於天台宗他還沒有完全搞透。
有時候居士們弘法,祖師爺也會給他留這麼一個說辭,但這也是事實。這裡大家聽出來原由了嗎,「乃為一分取相凡夫」,這裡面透露出來一個什麼消息呢,就是有心念著相的人,沒有入法界,他是專門針對這一類人施設宣講的淨土法門。
從中透出來第一個問題,直截了當就是說,難道淨土不是三根普被,而是為一些具體、乃至下根的人嗎?再一個,他又提出了一句「未信法空實理」。你看,依舊還有一點執理廢事的餘味。為什麼呢?難道能信乃至能證到法空,就不需要事修了嗎,這是又一個錯誤。然後「以專憶念,其心分淨,得生淨土」。
那就好像修不了觀,也參不了禪,只好讓他專門憶念阿彌陀佛,一分一分這樣的淨信的功德,生淨土就好了。那從中可見,好像淨土它不是華藏海,也不是常寂光。這裡邊的問題就透出來這麼幾個點。
他這裡還特別提出來,怎麼就定性華藏海眾,就全部發願往生西方呢?難道這不是回大向小,回高向低嗎?而且他說眾所周知,這李長者也不是尋常人,他說的話應當信賴。
我們來看一下印祖的回答:
「答:棗柏雖菩薩示現。以經未全來,不能預斷,故作此說。」
下面這一段呢,他是具體講到原由。說:「按棗柏造論,在唐玄宗開元年間。」 就是他(棗柏長者)造《華嚴合論》早。
「論成之後,隨即入滅。」圓寂了。
「歷五十餘年,至德宗貞元十一年,南天竺烏荼國王,方進《普賢行願品》四十卷之梵文。至十四年,始譯畢流通。其前之三十九卷,即《八十華嚴》之《入法界品》,而文義加詳。彼第八十,善財承普賢威神之力,所證與普賢等,與諸佛等。普賢乃為說偈,稱讚如來勝妙功德。以文來未盡,故未結而終。」
後面我們一直貫完:「及《行願品》來,第四十卷,普賢乃以十大願王,勸進善財,及與華藏海眾,令其迴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。說畢,如來讚歎,大眾奉行,文方圓備。故古德以此一卷,續於八十卷後流通。欲後世學者,咸得受持全經云耳。」
這一段論文雖然內容多,但是,他這裡印祖是用史實來回應,事出有因。老和尚回答問題,哎呀,真的是慚愧,他非常有耐心,還有理有據,而且以史實為依據,一切都是依照世間的傳統軌跡,因為本身印祖也有神通呀。
我們講《華嚴經》,這不是暫時現在因為維摩講堂(北京居士林)在修嘛,一直也在講《華嚴經》,講過了大家都知道。《華嚴經》有三個版本,《六十華嚴》、《八十華嚴》和《四十華嚴》。
我們要知道《六十華嚴》是最早,後來武則天手上又翻譯了《八十華嚴》,但是《八十華嚴》當時雖然翻來了,印祖這裡講到,文還沒有齊備。因為《八十華嚴》中的最後一品的是《入法界品》,所以他說「以文來未盡,故未結而終」。
後來是一直到《四十華嚴》,也就是由烏荼國才敬奉給大唐,三年才譯好了流通。所以《八十華嚴》的《入法界品》是它三十九卷的內容,但是雖然在文義上更加詳盡,可是沒有《普賢行願品》,也就是沒有翻譯全。所以這史實上有一個歷史的差別,說明李通玄長者註釋的《華嚴經》是《八十華嚴》,他還沒有見到《普賢行願品》裡邊,十大願王導歸極樂,最終、最重要的內容。
所以印祖這裡給他說,盡管他(李長者)是菩薩再來,但是因緣中,因為他還沒有看到《普賢行願品》,所以在他的顯現中,並不能預知《普賢行願品》有十大願王迴向往生極樂世界這個內容。他依然還得隨順因緣,說白了就是得裝著不知道,不能預斷無中生有。
這又想起我們那會兒(逗趣一下),一塊的師兄弟,然後有一個法師,我記得他說‘他師父很厲害,有神通。’這位同修,說他師父有神通。有一次說個啥事來著,我說‘那我們不能去了,你師父有神通,我們這麼一去,他肯定知道我們想幹什麼。’結果他(同修)說:‘沒事沒事,有神通的人,他雖然知道。但是我們不說出來,或者因緣中不顯現明瞭,不按人的套路顯現明瞭,他也只能裝的不知道。’當時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這麼回事。
這裡印祖就說了,雖然他是菩薩示現,但是《普賢行願品》還沒來,他不能夠預判。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現在讀誦《八十華嚴》的時候,最後有《普賢行願品》一卷加在《八十華嚴》的後面,一起來流通。印祖這裡講到:「欲後世學者,咸得受持全經云耳。」就是不要落了《普賢行願品》這個點睛之筆。
後面開始就進一步了,前面只是從不能預判上而言。後面就進一步說淨土法門的深廣了。雖然講棗柏長者是菩薩再來,不可能違緣預判。但是這裡開始,話鋒一轉,縱然棗柏長者是菩薩再來,也不能夠探淨土之究竟法義。
大家來看:「古德謂念佛求生淨土一法,唯佛與佛,乃能究盡;登地菩薩,不能知其少分者,」這個話我們常說常聽,「即此是也。」
這是什麼呢,古來講淨土,為什麼說第一方便,無上了義呢,唯佛與佛能究竟明瞭。就是淨土的這個法的所以然和然,為什麼阿彌陀佛當時發了這麼巧妙的一個願;為什麼十方三世共同來出面讚歎、稱揚、宣傳他的名號;為什麼能令一個凡夫速速往生淨土,快速不退成就。
這樣的法門,只有在佛的境界看明白了,徹底看深廣,全部看到盡頭了,才說出廣長舌異口同聲的讚歎。
一般的菩薩不能知其少分,那棗柏長者充其量就是一個華藏海眾而已嘛。你看,唯有釋迦牟尼佛才說:「我見是利,故說此言。」菩薩以還都見不這利呀。為什麼佛才能說:「我見是利,故說此言」。因為菩薩們都看不到這個利究竟大在哪裡。所以真的是這樣,登地的菩薩不能知其少分。
由此可見淨土它是針對所有三根的眾生,不僅僅針對你所說的「一分取相凡夫」。他把一切的上根利器全部在其中攝盡無餘。怎麼講呢,後面又來一句:
「則一切上根利器,淨土總攝無遺矣。《大集經》云:末法億億人修行,罕一得道,唯依念佛,得度生死。則一切人天六道具縛凡夫,淨土亦總攝無遺矣。」
又講到《大集經》。《大集經》現在因為我們看不到,但是有以前大德祖師們在講其他的論典中,引到《大集經》裡面這個話,所以實際上也是真實不虛的。從這部經典的描繪來看,末法眾生,實際上你也不要說「一分取相凡夫」了,末法眾生哪個不是取相凡夫,就是以取相凡夫為主流的。
正因為有這個現實情況,又有些許自以為上根的行者。所以這裡就通以為說,淨土就只攝下根器而已啦,反正末法都是取相凡夫。
實際上,所謂取相凡夫說的也是實情實景。包括這位禪者,他不也是不斷的在問,不斷的在答,也是典型的取相凡夫呀。要是不取文字相,不取疑惑相,那麼哪來的這麼多的問題呢,所以正當合機總攝無遺。
另外再提升一把,我們常講到,到底學修淨土依誰的?這裡印祖就說了:
「汝信棗柏而不信《行願品》、《大集經》。是遵縣令一時權宜之告示,而違皇帝萬古不易之敕旨,何不知尊卑輕重之若是也!」
這個比喻算是到家了。這是我們有時候對於法的一個權實的一個根本認識。前面是從根器上來論,權或者是實,還不足為證。此處是以說法人,大乘還是小乘而論權實,應當抉擇。就是你相信棗柏長者,那沒錯,你說棗柏長者是菩薩再來,縱然也是這樣。
不管他在家出家且不說;是凡是聖也不論;縱然是聖,你總不能比佛還厲害吧。佛叫做天中天,聖中聖,那你到底聽誰的呢?你聽菩薩的呢?還是聽佛的呢?你相信棗柏長者的《華嚴合論》,還是相信佛說的聖言量《普賢菩薩行願品》、《大集經》呢?
你聽菩薩的話,就等於聽縣令貼在衙門小小的告示,結果把皇帝定的國家的憲法,你反而給違反了。說:「你不知道好歹輕重,高低取捨,怎麼能夠到這種地步呢,糊塗到這種地步。」
哎呀,在現實中,我們也有太多這樣的同修了。也不依經典,也不知道經典,然後就聽一些常聽到的一些話,也不依著法師的講,就網上這個老師,那個居士說的一些感應也罷;講的一些話也罷;乃至雞湯也罷;就視若珍寶,到處轉發奉持,還佩服的五體投地。這就是我們現在沒有福氣嘛,沒有福氣你就只能到這兒;沒有福氣你就走不到正道。所以此前這又是一番問答。
現在我們再看下一番問答:
「問:彼既海眾示現,何待經來方知?」
「答:宏揚佛法,大非易事。須有證據,方能取信。《華嚴》一經,迥越群典。無從引類,以自裁度。」
這一段話問答中,禪者也有點步步逼近了。說;既然你承認棗柏長者是海眾示現的,那為什麼還要說經來了他知道,難道經不來他就不知道嗎。按照你說的,他是華藏世界海眾都是往生西方,以十大願王,那棗柏長者是華藏菩薩中的一員,難道他不知道十大願王導歸極樂這件事兒嗎,為什麼要等到《普賢行願品》來了才說,不能預判呢?
這裡開始印祖就不客氣了,開始顯現他的本色,一貫的風格。大家想為什麼《印祖文鈔》呀,完全不會出錯,找不出漏洞。我們現在講法,有時候我們講講一不小心就出漏洞,就被人家給揪住了。
印祖他的風格非常嚴謹,他把弘揚佛法看作比天都大的事。我自己說到這兒也慚愧。我在義理上盡量照著祖師們的說,但是我老念白字別字,這個請大家見諒啊。有時候也像習氣一樣,明明以前被人家糾正過來了,後來又想不起來。比如說諄諄教導呀,就是老在這個上面,一次兩次的被這些同修、弟子們也給私底下說,我就記不住,盡量改,請大家見諒啊。
那麼印祖就說了:「須有證據,方能取信。」我們也知道一般的從哪裡取信,什麼叫證據呢?第一個現量,就是現實中大家眼見的這個東西,可以說共同許可,是這麼回事。
另外一個就是比量,大家共同推理出來,這個理是對的。就好比我們今天睡著了,明天會醒來,那麼推出來後天睡著了,大後天還會醒來,是一樣的道理。這都是「須有證據,方能取信。」
但是最根本的證據,最可靠的證據是什麼呢?就是聖言量。聖言量的話《華嚴經》已經講到極致了。你現在這麼問,可是我要告訴你「《華嚴》一經,迥越群典。無從引類,以自裁度。」
「迥越群典,無從引類」是什麼意思呢?就說再也沒有辦法從旁邊取證,所以才說棗柏長者不可以輕易擅自定奪。意思是《華嚴經》已經說到極致了,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,你不要再給他進行一個預判,從這個角度也不可以,是這樣的一種回應。
這就是原則性非常強,就像前面講到的,既然你不買賬的話,將軍不下馬,各自奔前程,你走你的,我走我的,又來了,不妥協。為什麼?在原則問題上不能妥協?
那大家來看,下面這個禪者又來了第三番問題。這個禪人他的見識也非常廣,他在佛門這種公案、教典裡面,也是遨遊的很深廣的。
這裡第三次:「問:《涅槃》全經未至,生公何以預倡闡提皆有佛性?將謂棗柏,不及生公?」
這裡就開始說了,你印祖說,棗柏長者不能預斷,對吧。原由是沒有見到經裡面明文所說,那麼我現在就把佛教史上,也有同樣的一個情況,也是經文也沒有來,但是他就開始預斷了的著名公案例子拿出來,反問一下你。為什麼他能,棗柏長者就不能。
你看,他把什麼公案講出來,生公說法,頑石點頭。也就晉朝的道生法師,道生法師當時說‘一切眾生皆有佛性,連一闡提都有佛性。’闡提是什麼意思呢?我們都知道,五逆罪,沒有善根的人。
《涅槃經》裡面說到一個闡提也有佛性,但是當時《涅槃經》還沒有來,那麼當時晉朝的道生法師,他就依照他自己所學的經典呢,他就提出來說,‘應該一闡提也有佛性。’結果,當時就沒辦法在北方混了。這個論點被這些守文之徒,批的一無是處,把他視為叛逆、邪法。
由於這樣才去到蘇州的虎丘,為什麼呢?因為他講的沒人聽,沒人首肯,最後沒有辦法啦,給石頭說。說我講這個法,有沒有契佛心,講的對不對啊。然後石頭都在那兒點頭,這是真事。
後來果不其然,見到重譯的《大般涅槃經》又翻譯過來了,裡邊明文講到「一闡提有佛性」,印證了道生法師的所說不謬。當然,我們也特別告訴大家,道生法師是鳩摩羅什法師的弟子,也是慧遠大師結蓮社裡邊的東林十八高賢之一。
那麼,這裡的禪者就把這個事拿出來說了,為什麼道生法師能,大家都讚歎不已,你這裡說棗柏長者不能,難道是看不起居士嗎。大家來看,印祖回答說,這兩件事不能看齊,為什麼這麼說呢,何以故。
「答:闡提原是眾生,一切眾生皆有佛性,闡提何得獨無?有智識者,皆可預斷。」
這是回應道生法師為什麼可以判。
但是:「往生圓滿佛果,諸經絕未宣說。誰敢自出心裁,豎此奇義?二者事理絕不相侔,不可引以為證。」
就是這兩件事情,不能夠看齊,不是在一個水平上。那我們現在推一推也是這樣,因為其他經裡邊也講到說,「一切眾生皆有佛性」。那麼這個闡提從根本而言,他當然也是眾生之一,既然「一切眾生皆有佛性」,是佛已經說的,那麼就可以推理說,闡提也是眾生之一,那就肯定闡提也在內。
就好比我們現在,比如說「鬱鬱黃花,無非般若,青青翠竹,皆是法身。」那有的人就會說‘你怎麼能這麼講呢,種幾根竹子就是般若波羅蜜,這又不是《金剛經》、《心經》,它怎麼能是般若波羅蜜呢。’
誒,那我們就可以說,《金剛經》裡面講了嘛,一切法皆是佛法,難道竹子不是一切法中的一法嗎。那就可以說,「鬱鬱黃花,無非般若,青青翠竹,皆是法身」。這個推斷是可以的,為什麼?因為它可以有所依的聖言量。我們就可以本著依了義經,不依不了義經的原則,推出佛理,他並不是自己杜譔的一個意見。
所以印祖就說,這種層面的話,這個道理,只要懂道理,有思維的人,都可以預斷。但是大家要知道,淨土法門它是往生極樂世界,圓滿佛果的這種成佛途徑,終極導向的這種境界。那我們都知道,淨土法門都是無問自說的,連在場的弟子都是,無問自說的。
你現在還敢預斷,誰敢說,誰敢預斷。而且佛在諸經中絕無提起,那會兒講《華嚴經》嘛,其他的沒講往生西方這件事。所以說這是完全性質不同的兩者,兩件事。前者,依著佛理而推,後者只有佛能說的。
這是印祖的一個分析,我們也從中可以感受到,實際上確實如此。為什麼呢?法喻不齊。但是印祖回答的也很圓滿,後面還有一段加上去,才確實可以說,這個問題回答的非常的圓融,也把他的境界又更加提升了。
大家來看:「至於二公所證,則非吾輩博地凡夫可知,何敢戲論。須知菩薩宏法,或順或逆,種種方便,不可思議。得非棗柏示以不知,以敦後世之信向耶。」
哎喲,這個見地,在回答這個問題中,可以叫做稱性圓滿。這段話說的什麼意思呢?就是你現在說棗柏長者可以預斷,又說棗柏長者是大菩薩,他示現的。那我就說棗柏長者可以預斷,但是他示現的不預斷,又怎樣呢。
從中引發一個什麼觀念呢?我們大家也要知道,關於示現的問題,這也是我們的通病。一般我們認為示現,菩薩顯靈他一定是順的呀,讓你滿意的呀,歡喜的呀,他絕不會是逆的呀。也就是示現的一定是正面角色,他不會是反面言論呀。
可是大家要知道,印祖也說過,有大權菩薩示現的時候,他會在這個世間來了,應劫而生,攪局,讓這個世間大亂,人們意識到苦了,才能出苦海。當然他另外還說,這個法呢,不敢輕易的跟一般的人講。那我們今天給大家講出來,想必是把大家都當作二般的人,不要錯會了。
又比如有一次我去五台山也是這樣,去五台文殊洞,遇到這麼一個講教的法師。當時我還有一個小徒弟跟著一塊去聽,他把淨土法門說的全部違背經綸。他說‘極樂世界還有三惡道,一般的沒有證聖果根本往生不了,然後還說極樂世界哪裡可以就一輩子成佛,沒有生死,哪有這樣好的事呢。’
結果旁邊下來還有人說,‘哎呀,這次才終於知道淨土是這樣子,這才說的是對的。’氣得我那個小徒弟都跑出去不聽了。哎呀,那我自己那會兒也忍著,我就想想他是不是示現考驗我的信心,結果那個法師講完了,還朝我點頭示意了一下,不可思議。
所以有時候這種感應也是,今天我在合肥安徽省佛教協會講課,下午講。上午沒事跟另外的法師出去,剛好繞到一個菜市場去放生,把那些魚、泥鰍、黃鱔買完了。買完了來一位女眾,四十多歲的一個女子,她就非要買一條魚。
我說‘我們已經買了嘛,都包了嘛。’她說‘我今天要吃,你們這些什麼人,你們錢也沒有出,為什麼我不能買呢。’我說‘錢還沒出,我斤秤都已經秤好了呀。’不行。最後居然都罵罵咧咧的說我們做壞事,假和尚。
哎呀,不過今天還好,一點兒煩惱都沒生。可是確實啊,大家也可以覺得我神叨叨的。但我當時有一念頭,這個女眾在生氣的時候,我就明顯的感受到,她雖然臉上生氣,她心裡沒有生氣,特別是她走的時候,我偷偷的瞥了一眼,她的臉笑著,走了。那你說。
我們一塊兒還有另外一個法師,他說‘法師啊,我放生,從來還沒讓人這麼破口大罵過。’我說‘菩薩給我們消業,今天又消大業,咱們過來做法供養,還放生,那菩薩肯定慈悲,藉機趕緊再讓我們業消智朗上一台階。’
所以說很多菩薩弘法示現,不一定是正面角色。印祖這裡,他既然是示現,那他不一定非示現的實話實說呀。比如,也許他正好示現把極樂世界的判做權教,故意這樣的誤判,引起大家的熱議討論,最後把他批判一番,說這是他的錯誤,那麼正好正本清源,難道這不是對淨土的一種護持嗎。
所以說這修行,一地不知道二地的事。你不可以認為他是這樣,就反而好像依著你說我們認為他不對,萬一他是示現的不對呢,以反作用讓後人來生信呢。所以佛法的不可思議就在此處,圓融無礙,境界高廣,眾生廣,佛法深,真的不是肉眼凡胎,我們凡夫所能夠窺測到一二分的。我們真的只能夠依照著佛言祖語,老老實實,依之而信,依之而行。
那好今天,我們雖然時間沒到,大家可能也聽出來了,我一直在車上。因為從安徽到了寧波,下了動車,有一個弟子來這邊接我。今天普陀山霧鎖了,回不去,馬上要去雪竇寺,我一個師兄弟這裡去掛單。這是和尚習氣,喜歡住在廟裡。現在到了山門口,車停下來已經幾分鐘了,正好我們這次課程也差不多了,你看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,下面我們一起來合掌迴向。
聞法功德殊勝行,無邊勝福皆迴向,
普願沉溺諸眾生,速往無量光佛剎。
十方三世一切佛,一切菩薩摩訶薩,
摩訶般若波羅密。
願生西方淨土中,九品蓮花為父母,
花開見佛悟無生,不退菩薩為伴侶。
好,隨喜大家的聞法功德,我們下一講再見。阿彌陀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