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第十九講)

《瑜伽菩薩戒本》,紹安和尚尼慈悲,諸位法師、諸位居士,阿彌陀佛!(阿彌陀佛!)請大家打開《講義》第三十七頁,己四、障精進度。

己四、障精進度

庚一、染心御眾戒

辛一、有違犯

這一科是講到「攝善法戒」,就是菩薩在斷除惡法以後,應該要廣泛的修習六波羅蜜的善法,這個善法當中包括佈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、智慧。精進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修行法門,精進的定義是說:當我們在斷惡、修善、度眾生的時候,內心能夠生起一種勇悍的功能,就是我們內心當中不生畏怯退縮之心,能夠保持勇猛強悍,絕不放棄,這樣的心生起的時候我們安立做精進度。

這個地方的意思就是說,我們在修習善法的時候,基本上我們不是成就聖道才來修波羅蜜的善法,我們是在凡夫的時候,就是具足這種有漏的身心果報時就開始要修習善法。

凡夫的身心果報有什麼障礙呢?他就是會有煩惱,你這一念心跟境界接觸的時候,你就容易生起貪慾的煩惱、你就容易發發脾氣、容易起高慢心起嫉妒心,這種負面的情緒就會對你修學善法產生種種的障礙,這叫做煩惱障。

第二個是業障,我們過去造了一些罪業,現在在修行的時候就容易表現出來,使令你經常身不由己,這件事情你想怎麼做,就是由不得你,就是由業力來牽引著你,對你產生障礙。

第三個是報障,我們凡夫在修習善法有果報體的障礙,就是你這個果報體有老病死,衰老、病痛、死亡的障礙。修行基本上不是像短跑,說一百公尺跑完就算了,他是要幾十年的修學,所以在長時間的障礙當中,我們就很容易產生退縮,「我乾脆不修行,我把我今生的福報用來世間享受榮華富貴多好,修行來生再說」,就會產生這種退轉的心。這怎麼辦呢?

宗喀巴大師說:巴大師要我們思惟一件事情:你要退縮的時候,你就想一想:「已作地獄業,云何安穩住」。就是說我們先冷靜一下想一想,我們無量劫的流轉當中,雖然我們造了很多的善業,善業可以創造安樂的果報,我們可以把今生的善業全部拿出來,今生盡情的享受;但是你可別忘了,我們的內心深處也累積了很多很多五逆十惡的地獄業力,這些業力都還沒有得果報。

也就是說,如果你今天選擇放逸、選擇享受福報,你這個善業受完的時候,你就要到地獄去受刀山油鍋的痛苦。因為你內心當中,我們在凡位的階位,每一個人心中都有很多地獄的罪業,在地獄裡面受完苦以後,你從地獄裡面出來,你好不容易得到人身,你還是得乖乖的修學佛法,還是得走這條路,到那個時候還是煩惱障、業障、報障,還是跟以前那個障礙一樣,只有增加沒有減少。也就是說你現在遇到的障礙,你退縮了,你退轉以後,你會經歷到更多的痛苦,而受完痛苦以後,你來生再來還是一樣走這一條路,沒有其它的選擇。

就是說你這條路是遲早要走的,所以我們幾乎是別無退路了。所以這個地方就是說,我們告訴自己:修行是我們唯一的選擇,因為你修行很痛苦,但是你不修行更痛苦,而且不修行所產生的痛苦是白白浪費,這種痛苦是沒有代價;而我們在修行當中,雖然早上起床起得早,睡眠減少、飲食減少,但是這樣的痛苦是有代價的。所以我們透過思惟修行的功德、思惟不修行的過失,就使令自己重新振作,對於所有的障礙能夠勇悍無所退怯,這個就是所謂的精進的體性。這當中有三條戒,先看第一條戒庚一、染心御眾戒,就是以貪染心來調御伏眾,這當中分兩科,先看辛一、有違犯,我們看戒文:

若諸菩薩安住菩薩淨戒律儀,貪著供事增上力故,以愛染心管御徒眾,是名有犯,有所違越,是染違犯。

一個安住在菩薩種性的菩薩,他內心當中貪著供事增上力故,增上力就是他的一個增上意樂,就是他做這件事情的動機。什麼樣的動機使令他願意做這件事呢?就是貪著供事,他內心當中貪著弟子,供就是財物的供養,希望弟子提供他一些財物的供養,或者是事,就是身體的侍奉、身體的服勞役,這個菩薩為了貪著弟子的財物供養、或者是身體的侍奉,以這種意樂來攝受眾生。

換句話說,他是以愛染心來管御徒眾,愛著供養、愛著徒弟的侍奉,依止這樣的動機來攝受徒眾,換句話說他攝受徒眾,不是判斷這個徒眾根機的好壞、他是不是有學習佛法的意願,這些所謂佛法的善根完全不加考慮,完全是以「這個徒眾是不是能夠提供財物的供養跟對他的侍奉」為他的判斷標準,依止這樣的因緣來管御徒眾,這樣子就犯到菩薩戒。

辛二、無違犯

無違犯者:不貪供侍,無愛染心管御徒眾。

佛法的弘傳必須要靠師生互相的攝受,師父他攝受徒弟,內心是不貪著供養侍奉,沒有愛染心,完全是為了佛法得以久住,這樣子是開緣的情況。

這條戒的意思就是說,師長來管御徒眾、徒弟來供養侍奉師長,其實這個是應該的事情,這是天經地義的;但是師父剛開始在攝受徒弟的時候,他內心不能以這個當做動機,因為以這個為動機,以後在管教徒眾的時候就會有所偏差。

蕅益大師倒是滿強調這條戒,他說:染心御眾戒,法門之衰即在於此。就是說佛法在人世間的流傳為什麼會衰敗呢?就是這個師父在攝受徒眾的動機有問題。為什麼這樣講呢?師父如果以愛染心來攝受徒弟,這樣子師父跟徒弟之間就建立在一種私人的感情,久了以後,在佛教界就容易結黨營私,大家在事情的判斷上不以佛法作依歸,就是歸依三寶──歸依佛、歸依法、歸依僧,就是三寶當中正式歸依的是法,因為佛陀有說法之恩,僧寶有住持正法之恩,就著說法跟住持正法,所以我們順便歸依佛跟僧。

事實上在整個修學過程當中,我們所歸依的是正法,也就是包括涅槃,所謂的法跟隨法行,隨順涅槃修行的法門,包括涅槃跟隨順涅槃的修行法門都是我們所歸依的。如果師父跟徒弟的關係不是建立在一種清淨的道情,而是世間的感情,這樣子的結黨營私,就使令佛法的清淨傳承因此而斷滅,這個地方就是會在佛教界造成很多的過失。這一條戒的意思就是說,如果以染心來管御徒眾,就著菩薩本身來說是你障礙自己的道業;在整個利他的因緣來說,你使令佛法提前衰敗:障礙自己,也障礙了眾生的得度。所以這一條戒等於是在障礙精進當中最為嚴重的。這是講到「障精進度」的第一個情況。

庚二、耽著睡眠戒

辛一、有違犯

對精進障礙的第二個因緣是「耽著睡眠」,就是對非時非量的睡眠產生愛著,這當中分兩科,我們先看辛一、有違犯:

若諸菩薩安住菩薩淨戒律儀,懶惰懈怠,耽睡眠樂、臥樂、倚樂,非時非量,是名有犯,有所違越,是染違犯。

一個發了菩提心安住在大乘正見菩薩種性的菩薩,內心當中依止懶惰懈怠。懶惰跟懈怠在唯識學來說是非常相似,不過如果要詳細的分判,懈怠是比較輕微的,就是說你平常是很用功,偶爾一次的懶惰叫懈怠,所以懈怠是一時的因緣;那你這個懈怠養成習慣了以後,就變成懶惰了,因為懶惰變成一種相續的等流性。

總之就是說這個菩薩內心當中等於是得少為足、不思進取,整天就是飽食終日無所用心,整天沒有目標就「耽睡眠樂、臥樂、倚樂」,就愛著睡眠的安樂,就是菩薩他內心當中只要跟睡眠的法接觸的時候,他就產生種種的快樂,以這種快樂來滋養自己,愛著不捨。睡眠的快樂這當中講出兩種:第一個是臥樂,就是身體全部的平躺在床上;第二個是倚樂,倚樂就是半躺、斜躺,把床鋪用成斜的樣子。對於睡眠的法非時非量,就是時間超過了,時間不是睡眠的時間,數量也是超過正常的數量,這樣子的耽著睡眠就違犯了菩薩戒,是染違犯。

辛二、無違犯

無違犯者:若遭疾病;若無氣力;行路疲弊;若為斷彼生起樂欲,廣說一切如前應知。

對於這條戒的開緣有四個情況:第一個是「若遭疾病」,就是你生病了,因為生病的因緣你必須多休息;第二個是「若無氣力」;「行路疲弊」,你在修行的過程當中,有遇到一些因緣外出辦事,外出辦事回來以後就非常的疲憊,雖然遇到你做定課的時間,但是這個時候你須要暫時的休息。

這個地方雖然列入開緣,但是這個地方倒滿重要,我們說明一下。就是說修行,修學佛法跟做世間法不一樣,佛法的修學是一個心地法門,所以很強調你內心對法的歸依跟意樂的心情。世間法,你說我一天上班八個小時,我雖然不願意做,但是我為了賺錢,不管怎麼樣我這個八小時就在那個地方,雖然心不甘情不願,但是只要把工作做完了,這個卡打完了我就回去了,那也就能夠過關了。

但是你在修學佛法的時候,雖然每天別人上殿念大悲咒你也念大悲咒,拜《八十八佛》你也拜《八十八佛》,但是你內心當中對於所修的法門完全沒有好樂心,這個法門對你來說沒有什麼受益,就是說你內心當中對三寶沒有強烈的歸依,你不認為這個法門對你有多大的益處,你不認為這個法在你生命當中能夠扮演著離苦得樂的一個角色,這樣子修學佛法就沒有幫助了。

所以說當我們疲憊的時候,你身心已經極度疲憊,你勉強的去拜佛、念佛,雖然你也可以把這個佛拜完、把佛號數目念完,但是這當中會產生一個嚴重的後遺症,就是說你對於佛號的境界,就冥冥當中產生排斥的心裡。就是本來你好不容易跟阿彌陀佛建立一個很深厚的感情,你平常經常思惟「我是業障凡夫,阿彌陀佛是萬德莊嚴,這個世界上只有阿彌陀佛可以救拔我,對彌陀通身依靠」,哦,這是很好的一個因緣,這是對彌陀一心的歸命,一心歸命極樂世界阿彌陀佛。那你長時間來跟彌陀建立一個殊勝的感情,就因為你疲憊的關係,強迫自己去念佛,就把你跟彌陀的感情破壞,那你下次再生起的時候,對這個法門就會產生惡厭排斥,你會覺得「哎喲,我現在念佛怎麼沒什麼感覺?」這就糟糕了,就是破壞你的意樂。

所以宗喀巴大師認為:你如果極度疲憊,沒有暫時的休息,強迫做定課,就會造成因小失大的過失。因小失大,就是說你雖然在時間上增加一些念佛的時間,但是你不知道你對這個法門那個最重要的根本、那個好樂意樂歸依的心,因為這樣被破壞掉了。所以這個地方倒是要注意了,就是你身心極度疲憊,你應該去作一個短暫的休息,等精神恢復了以後再來做定課。也就是說在你的生命當中,你要把你的修行扮演你朋友的角色,我現在想修行、現在是我做定課的時間,內心是好樂的,你不要把修行當做負擔,這樣子的話你很難在三寶境界有好的殊勝的成就。當然你要能夠對佛法產生好樂,你就必須有善巧方便。

看第三個「若為斷彼生起樂欲,廣說一切如前應知。」一個初心菩薩他以前沒有修學佛法的時候就好樂睡眠,他受了菩薩戒以後,他知道他有很多事要做,不能老是被這個睡眠所障礙,對於睡眠這個法已經生起厭惡之心,而且能夠以種種的方法加以對治,但是「煩惱熾盛,蔽抑其心,時時現起」,因為他已經努力要改過了,所以就列入開緣。

這一條戒等於是佛陀對於菩薩的睡眠提出了警告。睡眠這個法,唯識學把它判做不定心所,它的體性不決定是善、也不決定是惡。就是說你睡得適當,它就是善法,它對修行是有幫助的;你睡得不適當,睡得太多、太少,這個就列入惡法,對修行就產生障礙。

睡眠的生起有三個因緣:第一個是飲食引生的,就是說你這個果報體須要吃東西,你就一定要睡覺,有些人說「我整天不睡覺」,這個是在欺騙自己,因為你要吃飯你就一定要睡覺的。不要說是我們人的果報體;你看諸天、欲界天,欲界天的果報體那麼的精妙,還能夠在天上飛來飛去,他有吃東西他一定要睡覺;在色界、無色界那個果報體不須要睡覺。所以你吃得愈多你就要睡得愈多,這二個是成正比的,所以有一部分的睡覺是跟飲食有關係的。

第二個是習慣,你習慣在某一個時段,就是你習慣在中午吃飽飯以後要稍微躺一躺,就是你已經養成習慣的時候,你這個時候不睡覺你就渾身不舒服,這是習慣引生的。

第三個是放逸引生的,你這個生命沒有目標,飽食終日無所用心,時間那麼多閑著也是閑著,就去睡覺了。這一條戒佛陀所禁止的正是依止懶惰懈怠放逸產生的睡覺。

不過這個地方諸位要知道一個觀念:睡覺這個法你還不能完全消滅的,諸位我們讀智者大師的天台宗小止觀,在修止觀的時候有前方便,他的前方便有的法門是完全要遮止的,有的法門是不能遮止的要調和,你看他一開始「訶五欲、棄五蓋」,就是對貪慾的煩惱、瞋恚的煩惱,這些煩惱是訶責的。

就是說其實我們的果報體根本不需要貪慾、不需要瞋恚,其實這個法門對我們完全沒有需要,我們生理上不需要貪慾煩惱,所以訶責跟放棄「訶五欲、棄五蓋」,就是這個法根本完全是有害無益的,完全要消滅。但是智者大師講完訶五欲、棄五蓋以後,他講調五事──調飲食、調睡眠、調身、調息、調心。飲食、睡眠這個要調,因為你今天身為欲界的果報體就是須要睡覺,如果不睡覺一直用功,到最後你的身體支撐不了就倒下去,那就要睡很久的覺,因為你的果報體就是須要睡覺。

怎麼調呢?《瑜伽師地論》告訴我們一個方法說:睡覺的時候要分段睡眠,你一次不要睡太久。它說「你一次睡六個小時」,當然小孩子可能會多一點,成人一次睡六個小時或者五個半小時,正常是六個小時,因為你一次睡太久,你腦筋缺氧反而產生負面的效果,精神正足的時候趕快起來,起來的時候用功。有時候中午吃飽飯,吃完飯以後有一點疲憊,稍微躺個半個小時,休息片刻是可以的。

所以《瑜伽師地論》的意思就是說:你一天當中,有一段時間是比較長的六個小時,其它可以小睡片刻,精神足了趕快起床,絕對不要一次睡太久,超過八個小時,這樣子你的頭部經常缺氧,睡眠反而不能夠補充體力。

《瑜伽師地論》強調說:一個人你要經常好樂睡覺,這個過失不但是耽誤了時間,一個人整天有事沒事就睡覺,他以後的果報就是身心暗鈍,就產生愚癡了,愚癡以後,對所有的善法不生好樂,糟糕了,對種種的佈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進、禪定的善法完全不生好樂、沒有感覺,這樣子就大大的障礙你修行菩薩道。所以這一條戒倒是要好好的注意,要調和睡眠。

庚三、虛談棄時戒

辛一、有違犯

壬一、染違犯

這一條戒分成兩科,先看辛一、有違犯,這當中先看壬一、染違犯,依止染污心所犯的戒相:

若諸菩薩安住菩薩淨戒律儀,懷愛染心,談說世事,虛棄時日,是名有犯,有所違越,是染違犯。

一個安住在菩薩種性的菩薩,他內心懷著愛染心。愛著什麼呢?談說世事,談說一些對佛法沒有利益的世間事情。當然偶爾談說世事是可以理解,但是一個菩薩懷著愛染心,就是他把談說世俗的這些人我是非養成習慣,也就是說這個人等於是「群居終日,言不及義」,這樣子就虛棄了時日。

我們一個人的精神體力是有限的,你把這個精神體力用在這些談說世事,你做自利利他的時間就減少了,就產生障道了。所以這樣子就有所違越,是染違犯,你違犯了你當初在佛前所發的願,你要在你的生命盡形壽、盡未來際的誓斷一切惡、誓修一切善、誓度一切眾生,而你的行為跟你的本願剛好相違背了,所以犯了菩薩戒。

壬二、非染違犯

若由忘念虛度時日,是名有犯,有所違越,非染違犯。

就是說你對談說世間的事情,你不是養成習慣,你是偶爾一時的忘念,就剛好有一天這樣的因緣就虛度了時日,偶一為之,這樣子也是犯戒,但是犯了輕的突吉羅罪。

這個地方是說,我們一般的修行人,在身口意的罪業當中:你說你一個人去造殺盜淫不容易,不是容易的,身業的過失不容易;但是口業的過失很容易出現,兩舌、綺語、妄語、惡口。但是如果我們稍微冷靜的檢討自己,我們會出現兩舌、綺語、妄言、惡口,剛開始有時候都不是自己的本意。不是你的本意怎麼會講出兩舌、綺語、妄言、惡口呢?就是你這個話講多了。你整天大家在一起,你也不用佛法來鼓勵我,我也不用佛法鼓勵你。大家幹什麼呢?就講一些放逸的世間事情。

講久了以後,這個心就攝不住了。剛開始講話的時候還能攝心,知道我受了戒、還有戒體來觀照自己,但是你這個講久以後心隨妄轉,講久了以後你就愈講愈大膽,就會說溜了嘴,就會談到很多很多不應該講的人我是非。人我是非講出去以後,你只要講出去,世間上的事情好事不出門,惡事傳千里,一下子大家都知道,就產生了障礙。

所以《格言聯璧》「處眾以慎言為要」,就是在大眾當中你最重要的是謹慎你的言詞,很多的過失都是因為講話引生的。所以這一條戒的意思就是說,佛陀制戒表面上雖然說是虛度時日浪費時間,但是事實上,如果我們在虛談世事的時候不加以控制,那就不只是浪費時間了,就會產生很多的過失、很多障道因緣。

辛二、無違犯

無違犯者:見他談說,護彼意故,安住正念,須臾而聽;若事希奇,或暫問他,或答他問:無所違犯。

開緣有兩種情況:第一個、你去拜訪一個眾生,但是他正在談說世俗的事情,當然我們應該禮貌尊重應有的禮節,這個時候如果我們趕快離開的話可能就有所失禮了,對對方失禮,所以我們為了將護彼意,為了要攝受眾生的心意,我們暫時的在那邊聽聞,但是內心安住在正念,雖然我們站在那個地方,但是內心是念佛、念法、念僧,這樣的情況是無犯的,因為這是一個基本的待人處世之道,我們不應該失禮而讓眾生生起嫌恨。

第二個「若事希奇,或暫問他,或答他問」,就是說這個是在國家當中出現了特殊的事情,比如說以前有一段時間發生了九二一大地震,這種特殊的事情發生了以後,身為一個修行者偶爾也應該關心國家大事,暫時的去問他;或者是這件希奇的事只有你知道,別人來問你,你也暫時的回答他問。這種情況是無所違犯。這個是「障精進度」,有三條戒。

在六度當中,忍辱跟精進是很特別的,因為我們佈施跟持戒這兩條在修習善法的時候都有特定的宗旨。比如說佈施、持戒、禪定、智慧都有它特定的修行法門;但是忍辱跟精進兩個都沒有什麼特殊的法門,只是一個就著安忍、一個就著勇悍,雖然沒有特別的法門,但是它們兩個卻在六度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。

什麼重要的角色呢?就是你修六度的成功失敗,忍力跟行力扮演著重要角色。我以前在讀佛學院的時候,我們教務主任上慧下天老和尚,他老人家以前是打仗的(呵),他是軍官退伍的,他說:修行跟打仗的道理是一樣,你跟煩惱打仗也是一樣。

以前帶兵打仗的時候,在兵法當中的基本戰術,打仗只有兩個戰術:一個守,一個攻,就只有兩個戰術。身為指揮官你要知道什麼時候該守、什麼時候該攻。在兵法當中大方向來說:當你處於劣勢的時候要守,劣勢,對方的軍力強大,你的軍力薄弱的時候,只有守自己,你的兵力薄弱你又攻,敵人剛好趁虛而入,你一定是完蛋;你是強勢,對方是弱勢的時候,你這個時候要主動的攻擊。

慧老師說:其實我們修行的道理也是這樣,我們在修行的時候我們的境界是變化的不是固定的:有時候你身心狀態非常好,的確是這樣子,你這段因緣剛好都是善業起現行,身體健康、心情愉快、環境都很殊勝,這個時候就是你衝刺的時候,這個時候是你提起行力的時候、你要做加行的時候;有時候你的確會覺得諸事不順,什麼因緣都剛好在這個時候起現行,你身體出現病痛、人事也出現一些障礙,這個時候你就要熬得過去,忍辱不動。

就是說你要觀想「烏雲總會過去的,太陽總會出來」,就是守住,讓這個逆境過去就可以了,讓它自然過去,不動。所以我們修行在調心方面,一個就是忍力,逆境現前的時候忍住不動,順境現前的時候就是你努力衝刺,這個大家要能善加應用。

己五、障禪定度

第五是「禪定度」,首先我們看禪定的體性,看《補充講表》第八頁:

○附表五─禪定度

(一)禪定自性

先看禪定的自性,禪定的自之體性:

於隨一妙善所緣,心一境性,心正安住。

─《菩提道次第略論》─

基本上我們在沒有修習禪定之前,內心是攀緣的、散亂的,就像猴子攀騰樹木一樣,到處攀緣沒有停止;這個時候我們內心當中思惟散亂心的過失,我們顯出一個妙善的所緣境,你要守住一個所緣境,或者是佛號、或者是大悲咒,對這個所緣境要達到心一境性,心正安住。

心一境性是一個修習禪定的因相,你因地的修行是要達到心一境性,就是你只能夠在一個所緣境當中專一安住、相續安住,叫做「心一境性」。

心一境性相續的結果,達到禪定的果相心正安住,正就是平正,你內心對於所緣境不能有昏沉、也不能掉舉(昏沉就是心態下沉,掉舉就是心態上浮),就是達到明瞭而寂靜、寂靜而明瞭的狀態,對所緣境能夠明淨而住,這個就是禪定的體性。